未成年、两个人——沥青

这时，他下意识的摸摸背包里的五万块，包括之前付的是四十万，总算是把一百万给凑齐了。他一进屋里，正在看电视的十九警觉的抬眼，看着他露出稀奇的眼神。

「今天特别早喔！」

他半躺在沙发上慵懒的说着。

「还好，刚好导演拍的很顺，所以提早收工了。」

他状似疲累的放下东西，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胀鼓信封袋，缓缓的搁在桌上。「这里面有五万，加上之前的，刚好一百万，这个月的钱我先付清了。」

他疲累的拍拍自己的肩膀，才又接着说「我很累，先去洗澡准备睡觉了！你要做什么随你便罗……」

他说完，立刻溜进浴室里脱光衣物扭开莲蓬头的开关，让温热的水淋在他身上，期望将这些疲惫给洗去。洗完澡之后，他随性的裹上大浴巾系在腰间，跨出浴室时，发现十九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看着电视。才八点半，早点睡吧！他想着，没跟十九打招呼就溜进唯一的房间里，换上睡衣，神情满足的投进床铺的怀抱里。才一沾到枕头没多久，瞌睡虫找上了他，舒服的枕头、温暖的床铺、温度适当的空调，很快的他陷入睡眠。连十九走进卧房里都没发觉，连他动手扯掉自己身上的睡衣也没发觉，直到自己被脱光、一阵寒意袭来之后，他才醒来。「咦？」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脱光呈现大字形的躺在床上。至于十九，就在他面前，姿势很暧昧的将他压在身下，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床头柜的时钟。时间是九点半，还很早。所以，十九想干什么？「怎、怎么了吗？」

他维持原来的姿势，声音微颤。

「履行合约。」

十九笑得很温和，温和的令人头皮发麻。

「咦？」

「你都把钱付清了，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可不是白白辜负你这么准时付费了？」

「啊？」

「你决定，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

「什么、什么意思？」

呜！他全身抖得不像话啊！十九的暗示太明显了。「你是第一次？」

他笑着问，换来的答案是他茫然又惊慌的眼神。「通常，第一次的人我都会建议在下面，我看你就在下面吧！」

他说完，然后一个吻断了这个令人发窘的话题。十九吻得很深很深，技巧熟练的让人不禁沉醉，却也让初次、尚在迷迷糊糊之中的的他感到一股心酸。吻很甜，但是这个吻，价值不斐……

第12章：百万的第一次

亲吻、拥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对他来说却是令人紧张的。眼前这个人，平常在外、上课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怎么摘下眼镜、脱去制服之后，看起来像是比他年长好几岁的男人？他动作很熟练，脱衣服、亲吻、偶尔几句的甜言蜜语，是不是他在之前与别的男人也是这样呢？此刻他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什么动作、什么反应都做不了，连对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直到十九狠狠的、恶意的拍了一下他的臀侧一下，他才回过神。「你很紧张。」

他皱眉的说着，神情露出无奈。「是第一次的关系吗？」

他又问，一井楞着没办法回应，他实在太紧张了。「所以啊！我才说处男麻烦啊！」

他笑着，顺势捏捏一井的脸颊。然后缓缓的下床，往一旁的衣柜翻翻找找。透过微弱的床头灯，躺在床上的一井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赤身裸体的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裸体，而且看他这么自在毫不在意的走动，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下身的视角，对单纯的他来说实在、实在太刺激了。心脏不晓得能不能负荷……不过，看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下子翻这边的衣柜一下子翻那边的衣柜，好像要找什么。「你在干嘛？」

「我在找这个。」

他从某个衣柜抽屉里抽出一条领带来，挂在手上晃了几下。「这个是学校制服的领带，不介意我拿吧？」

「可以是可以，你拿那个要做什么？」

「替你消除紧张的秘方。」

他笑着，很暧昧的笑着，然后抓着那条领带重新回到床铺上。依旧躺在床上的他，看着十九缓缓靠近，然后两手抓起领带的两端，瞬间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十九竟然将那条领带当作眼罩似的蒙住他的眼睛，让他彻底与光明的世界分离，而且这家伙将结打在他的后脑杓，打的非常紧，想挣脱开恐怕得花点时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看不到十九，看不到光线，当然也不晓得现在的十九到底在哪，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彼此的呼吸声。「看不到，比较不会紧张吧？」

他听得出来十九在笑，双手好像、好像停在他的腰间。「才怪！这样更恐怖啦！」

他摇摇头想伸手解开领带，偏偏被十九一手制止。「不要解，不然我找另一条领带绑住你的手喔！」

他威胁，但是还是充满笑意。「我才不要……」

他可没这种嗜好。「那就乖乖的，只是看不到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说完，他的手开始动作。什么都看不到，一切只能感觉。耳朵好像正被咬着，十九的声音与鼻息就在耳边，很近很近……然后是嘴巴、脸颊，感觉起来是亲吻，但是动作很轻他无从知道的更详细。直到感觉到颈间被磨咬，他才紧张的出声。「脖子这边不要，会留痕迹，明天拍片的话会造成困扰的。」

万一身上多了这些奇怪的痕迹，铁定会被经纪人质问。「可惜。」

他无奈的说着。「那么，你还有哪里可以碰的？可以留下痕迹的？」

他问得很直接，一瞬间，一井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要他直讲，太、太害羞了吧！「胸部？」

他一边问还一边亲吻，没有出声就是可以，但是他怎么感觉这家伙又想作弄他了？「胸部可以啊……」

他留下令人在意的话尾，一瞬间胸口突然一阵剧痛，让他痛呼出声。「你、你这家伙，干嘛这么做啦！」

这、这家伙居然伸手拧他的、他的……「这个地方可以吧？」

问归问，他又有下一个行动了。一阵湿濡感从胸口传来，这家伙含住了他的乳尖，而且技巧很好的唇舌并用，又磨又咬，让他发出好像不属于自己的呻吟声。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吗？「啊……那里……你在做什么？感觉、感觉很怪啊！」

他不禁缩起身躯，尤其看不到感觉得到，这更加敏感。「做应该做的事。」

他低声解释着，胸前的湿濡感突然消失，可以稍稍感觉到十九的手指轻轻的、沿着他的身躯移动。胸口、腹部、大腿，动作依然很轻，轻得让人浑身苏麻。「你是第一次，所以得做仔细一点。」

「什么……？」

这种事还有分仔细不仔细？

「我怕你痛得大哭。」

十九又笑了，感觉上充满期待的笑。

「你到底想干嘛啊？」

他好色喔！他说的话、笑的声音都好色，怎么跟平常说话的态度差这么多？现在的十九，好像比他年长好几岁的成年男子，好像很老练。「你很爱多问耶……」

「啊！啊啊！」

一井很没面子的惊叫，这家伙伸手握住了他的性器了。

而且是突然的……

终于，他受不了，开始想反抗，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想推开十九，但是视线被蒙蔽的他很吃亏，一下子就是十九制止，还双手被扣在上头，失去反抗的效用。「你、你、你、你快放手！」

他弓起身躯，声音听起来有浓浓的喘息与哭音。「别说口是心非的话。」

十九不管他的抗拒，箝制住他性器的手，开始上下磨娑，直到该有的反应、令人羞愧的喷发为止。「哈啊……你这家伙到底……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全身瘫软无力的说着，被箝制的双手已经被放开，十九也早就算准他已经失去力气抵抗。「帮你转大人啊！」

「我说……」

他正想说自己不喜欢这样时，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他的下体传到背脊，有一股凉意从他的下腹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他的……他的……「你、你做了什么？」

他慌张的大喊，同时双腿被拉开。「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被一井这么问东问西，他有点不耐烦，接下来已经不想回应一井的任何蠢问题了。缓缓的，又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体内，好像……是手指。「啊啊啊啊！你、你……」

他之后的话完全被喘息给取代。

十九不再回应他，只是专心的吻、抚弄、抽插，悄悄的，他的腿又被拉得更开，缓缓的被抬起，然后架在十九的肩膀上。正当他又想开口问时，一阵剧痛让他将所有的话吞回肚子里，最后只剩下闷哼。「放松……」

十九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身躯紧贴着他。「啊……」

他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听见对方跟他说了什么。他只感觉到痛、而且是要命的痛、痛到他完全无法控制的落下泪来。

「很痛……」

他哑着嗓子挤出唯一可以传达的感觉。

「我知道，听话，放松……」

十九伸手摸上他的脸，给个轻轻的吻以及低声的哄骗。「真的很痛……」

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死掉。「等一下就不会了……」

十九哄人的技巧很熟练，亲吻之后是深吻，企图让他转移注意力。渐渐的，不再听见对方喊痛，而他们终于可以更进一步的动作了。之后的一井连喘息、呻吟的气力都快被抽乾，直到最后被蒙住双眼的领带，不知不觉松脱，他终于可以清楚看见眼前的一切。但是，眼里蒙着一层水雾，看一切看起还都模模糊糊的，他唯一抓得清楚的就是十九的脸庞。两人四目相对，他总算可以看清十九的笑容了。简直是充满犯罪的危险笑容，两人的身躯依然贴着很近，他的双腿无法控制的圈住十九的腰间，直至结束为止，被紧握的双手一直都没被放开。但是，直到他快昏睡之前为止，一股难以形容的心酸又涌上心头。就像那天，他叫住他，硬着头皮要跟他交易的时候一样。「你是……因为有那个契约，才愿意跟我做吧？」

他迷迷糊糊的问着。

「你觉得呢？」

十九反问他。

「我不晓得……」

他摇摇头，一股难以形容的空虚满满的、挥不开。

「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他给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虽然是笑着，但是不禁稍稍皱眉。他很忌讳在这种时候提起交易的事实，该快乐的时候就该快乐，而不是煞风景的提起交易。一度让他以为两人是建立在两情相悦上的，至少在过程中，他不这么觉得。要谈付钱的事情，可以在事后恢复理智时再谈。一井楞楞的看着他，双眼迷蒙没有回应，悄悄的他闭上眼，将答案藏在心底。我觉得是……那么，你觉得呢？

第13章：空虚的初恋

感觉上，好像睡了很久……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隐约闻到一股烟味，弥漫在鼻息之间，烟味不是很重但足以让他这个对气味敏感的人醒来。睁眼，他看见十九赤裸的上半身，盖着一条薄被，动作不疾不徐的抽烟。然后他再摸摸自己身上时，才想起他们盖的是同一条被子，躺的是同一张床，昨天更是有不一样的发展。「不要在床上抽烟……」

他低声的、有气无力的说着。「嗯？」

注意到他出声的十九，顺势低头看着他，然后很听话的将烟捻熄。十九手中的烟灰缸是他自己带来的，也因为多了十九的存在，原本的空间里多了一股别人的气息。烟味似乎就是十九的代表。「现在几点了？」

他继续无力的躺在床上，低声问着。「下午两点，今天是假日，刚好可以睡一整天。」

他似乎算准时机，打算让一井好好睡一下，以他经验，通常第一次的人都会累得休息好几天。「不行，我晚上有个通告要录，等一下就得出门。」

他闷闷的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是因为不能好好休息而发闷，而是为自己不怎么正常的初恋而发闷。不晓得十九会不会知道他喜欢他？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十九心中真的有这么一点点的期望，一点点的……

可惜，从他平静的眼神里看不出自己期望的。

「这样你撑得了吗？」

十九反之皱眉。

「没关系，只是访谈节目，因为是直拨的我不能迟到。」

他语气平淡的说着，然后吃力的起身，溜进浴室洗澡。下午四点半，经纪人拨了通电话通知他，车子在楼下等他了。等他一切梳洗好，背起背包从卧房里准备跨出去时，他不禁又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十九在他洗澡的时候已经睡着了，看他趴躺、一脸舒服的抱着枕头大概正在做好梦吧！不晓得……不晓得他做着什么梦呢？节目开始录影的时间是七点半，虽然是现场节目，但是气氛很轻松，一下子三个小时的节目录影很快就结束了。收工之后，经纪人总是习惯带着他，特地绕远一点，到一家知名的连锁咖啡店，替他买一杯饮料、茶点。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偶尔检讨今天工作的缺失，偶尔聊聊接下来的计划，偶尔他会跟老头扯一些有的没有的。「老头……」

他窝在后座双手捧着饮料，发出疑问的声音。「干嘛？」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他低头看着已经喝光的饮料，不知为何还是有点口干舌燥。「什么经验？」

「就是……你花了很大的一笔钱，买了一个很贵的东西，可是你只是想买他而已，并没有真的很认真的去试他每一个功能，这样会很怪吗？」

「嗯……这很难说，看你买他的用意是什么。」

「用意喔？只是单纯想买回家，不让其他人碰，就是想摆着看而已。」

「那就是收藏品了吧！也是有这种消费行为啦！因为收藏品都是很珍贵的。」

「喔。」

两人的闲聊好像让他有了解答，然后他又陷入沉默。「等等！小鬼，你该不会花钱买了什么很贵的东西吧？」

经纪人直觉敏锐的问着。「是买了啦！所以才会问。」

他不好意思的说着，某个角度看来他的确花钱买了很贵的东西。「你喔！省着点花啦！虽然工作满档，但是还是以长辈的身份告诉你，多存点钱养老。」

「拜托喔！老头，我才几岁啊！就要提养老。」

他不禁笑出声，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直到抵达他居住的公寓前。他跟经纪人道别之后，跨进公寓大楼里，点了电梯楼层、输入密码，电梯缓缓往上。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的情况下他又露出疑惑、难过的神情。「老头说的没错，这是收藏品。」

他头抵着墙壁，低声的碎碎念。「对！收藏品。」

他像个幽灵似的，继续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一直这么想，其实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想着他的初恋、想着他用钱买来的初恋……

想着他与十九是因为那张纸才能建立起这样的关系。

想着老头跟他说，这样的行为是买收藏品的行为。

想着想着，他的心好空虚喔……

电梯抵达他的楼层了。

跨出电梯口，面对自己住所的大门，不知怎么的，越来越沮丧。

唉！他新买的收藏品啊……

现在，大概正在看电视吧？

第14章：收藏品、拥有者

在学校，一如往常。

只是，最近班上的同学发现，十九同学跟一井同学感情好像变好了。

常常一起窃窃私语，不过他们都知道是老师托十九同学盯紧一井同学功课的任务，感情会好、会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们没想到两人感情好，好到某种让人想不到的程度。数学课，是个令人沉闷的课，尤其对数学没辄的一井更加沉闷，趴在桌上的他，两眼无神的盯着黑板，盯着老师写下一连串密密麻麻的数字。至于老师的授课内容，他根本没听进去。有时，十九会稍稍转过头注意一下他的上课情形，看着他就快打瞌睡的模样，总是轻轻的微弯嘴角。「你不听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