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留情,粗暴又霸道,以至于Todd承受不住的在强烈的高潮中失去意识。
看着那张痛苦又快乐的脸,则豪庆幸,这次自己没有弄伤他。
俯下身把柔软滚烫的小身子揽在怀里,压在胸口,才能勉强的止住肌骨之后的痛。
退去冷漠与刻薄,他伤感的温柔在Todd看不见的地方点点滴滴的落下,一如胸腔里泛滥的血。
Toddy,你真好……
Toddy,身体,真好……如果你的心,能像你的身体一样,单纯又直率,那该多好……
Toddy,好喜欢,你的身体,好喜欢,可是你的心太坏了,太蠢了……
Toddy,身体好漂亮,好柔软,好香,好干净……
喜欢……头发都软软的……真漂亮……
他陶醉于自己的呢喃,却突然看见Todd略略皱眉,在似乎清醒的小猴子睁开眼之前,他已经换好了冷漠的面具。
嘲讽的骂他淫荡不知满足,被做到晕厥竟然还不甘心的醒过来,并在那同时,欲望又高涨起来。
放开他的肩膀,扶着他的腰再度挺入,故意用着能够撕裂他的力量让他痛苦,却并未真的弄伤他,疯狂的律动,任由Todd跟不上他的节奏变得呼吸混乱,脸色苍白。
高潮之后,他还想嘲笑一下那只连气都喘不过来却还咬紧他的小猴子,却惊愕的看见,那小猴子哭了……
他赶紧要离开Todd的身体,想让他换个舒服的姿势,因为小猴子的肺不好,太过强烈的哭泣对他来说,有窒息的危险,可是,Todd摇着头,拼命的挽留,怎么也不肯放他走,他稍稍强硬一些,小猴子就哭的更厉害,还断断续续的抱怨说,你也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这一类的胡言乱语。
则豪听不懂,也拗不过他,只好解开他身上的一切束缚,就着结合的状态,把他翻在自己身上,让他侧躺在自己的胸口,减轻心肺负担。
小猴子哭的伤心极了,还不断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叫着鸿文的名字,说着他听不懂的什么,但是他明白,小猴子是在抱怨,抱怨鸿文为什么不喜欢他,并且在诉说自己多么的爱恋鸿文。
奇怪的是,则豪并没有想扭断他的脖子,而是静静的抱着他,听他说话,由着他哭。
现在的Todd,没有倔强没有冷漠没有欲望,干净的像个小孩子,却也脆弱的像个小孩,除了眼泪,什么都没有。
也许,他爱上的,就是他的脆弱呢……呵……关则豪,疯子!
哭了一整晚的Todd,最后的话,却慢慢的变成,则豪,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别……会死的……会痛的……别……
则豪托起那哭肿了眼的漂亮的小脸儿,仔细的看着那一双浅色的瞳,里面干干净净的,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都没有,美丽的宛如来自天上,Todd好美,尤其是流着泪呼唤自己的时候。
额头抵上Todd的,则豪轻轻吻着那撒娇嘟起的粉色的唇,贴在一起的脸颊,同被泪水弄湿,但这眼泪,却绝对不是一个人的。
Toddy,我以为你的嘴很不诚实,但我似乎又错了,你最不诚实的,是心……我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你看清自己的心,你明明是想着我的也离不开的,却为什么总是那么倔强的一再触怒我呢……还是说,我对你太温柔了,以至于你根本不知道,对于关则豪来说,得不到就必须毁掉,这才是原则。
Toddy,你让我痛苦,也让我快乐,你最大的残忍,就是让我在痛苦与快乐中反复摇摆,在沈渊和乐园中反复晃荡,你到底要怎样,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把那颗早就属于我的心,物归原主的捧送到我身边呢。
Toddy……我……
爱你啊……
则豪就这样抱着Todd,整夜,Todd哭到最后,在则豪安慰般的呢喃中舒服的睡着,梦里还用两只带着于痕的小爪挠了挠自己圆圆的鼻尖,像只猫一样,用滚圆的脸颊蹭着则豪赤裸的胸口,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和满足的神情,其实则豪很想知道,如果现在抱着Todd的是鸿文,他会不会露出同样的表情呢?
勾走眼角残存的泪痕,则豪宠溺又苦涩的笑,他到底只有在撑不住崩溃的时候,才会显露自己的本来面目,一个哭饱了就觉得满足的孩子,没心没肺的傻猴子,到了明天一早,他绝对又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祸害!
如果在这一刻毁了他的话,自己的心里,留下的,会不会永远都是这一刻的幸福感觉呢。
有什么东西缓慢的爬过脸颊落在唇边,咸咸的,涩涩的,这是幸福吗?不是吧……
关则豪,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
无望的爱,会让人脆弱,Ryan说过的话,应验了……
Todd睡醒的时候,头痛欲裂,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昨晚是真的哭过了,而且哭的很大声,身体没有以往那般脱力的沉重和疲惫,相反有些轻松,这让他的头疼更显得突兀,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则豪正坐在窗台上抽烟,纤细的身体裹在蓝色丝绒睡衣里,被水弄湿的头发贴着他纤长漂亮的颈子,风吹进来,经过敞开的窗,挟着他弯曲的发尾慢慢晃动。
他能看见则豪低垂的侧脸,露在头发之外的漂亮下颚绷紧着,他知道,则豪或许不大开心,他动了动身体,发出细细的声音,黑色的链越过轻轻的幔帐,洒在地毯上,如果是往常,则豪一定会带着一抹冷清又邪恶的笑容走过来,调侃的问他是不是还没有满足,他已经习惯了则豪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和戏谑的黑瞳成为他睁开眼看世界的第一道风景,但现在,满目除了清澈的湛蓝,什么都没有,这让他从心里萌生出一种空旷的感觉,就像昨日的梦。
他重复了那个很久没来的梦,梦里他沈没在汪洋般的鲜红之中,那不明的液体灌满他的口鼻,让他透不过气,眼泪被硬逼着扑出眼眶,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疯狂,更重要的是,他的胸口,开了一个好大好大,好大的洞,他的血随着他的生气,不断的从洞口流失,金灿灿的子弹缓缓的逼近,他却怎么都躲不开。
这个梦,来自那可怕的回忆,那改变他一生的回忆,那道胸口的伤,从七岁开始,一直缠绕着他,总在他脆弱的时候光临的噩梦!
每到这时他会发疯的撕扯自己,尖叫着从梦里醒来,遍体鳞伤,还好,他跟Kevin说,那是因为他肺部功能不稳定,产生的窒息造成的,Kevin相信着,也不追问,所以,没人知道他的脆弱。
昨天,这个梦有些不同,他躲闪着那颗会要了他命的子弹,而那金灿灿的小东西,却被什么弹开,他正惊慌着的时候,手边竟然掠过一块浮木,他本能的攀附上去,柔软又温暖的感觉让他安心,借着这力量浮出海面,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胸口的伤,也不再痛了……得救了……
然后,他很没出息的哭了,那是脆弱和欣喜的眼泪,他挣扎了二十年,终于得救了……
二十年持续陷在窒息的感觉中,现在,竟然如此轻易的摆脱,他哭了,哭着想起了所有不甘心的过往,唯一沉痛也挥不去的,就是鸿文,他想昨天一定是让鸿文的话弄痛了旧伤,所以才会重复了噩梦。不过,这个哭泣似乎拯救了他,泪水带走了昨天困扰他的胸闷感觉,让他觉得清爽,他总算明白为什么Kevin那么喜欢哭──眼泪,其实也是一种救赎,虽然那伤还在,也依旧丑陋,但至少,那痛,已经不会再致命了,如果七年前他就学会哭泣的话,是不是他早就解脱,也不会私心又肮脏的破坏了鸿文和烨轩之间的美好。
最后,他哭得很疲惫,睡着了,真真正正的睡着,二十几年第一次毫无芥蒂毫无防备的睡着,以至于他现在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在那种放松的情况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的心里,有太多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东西,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或许从这之后又会增加一些,一些关于他曾经如何与一个叫关则豪的人,疯狂纵欲的事情。
关则豪!
“你……咳咳……”
张开口,喉咙痛的像是填了沙粒似的──关则豪,不会看见他哭了吧……那么丢脸的事,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个该死的男人看见他的脆弱!
他等了等,则豪捻灭了手里的烟,却并没有理他,这让他觉得恼怒,平常,只要他弄出哪怕一点声音,即便他没醒,只是下意识的翻身,则豪都会出现在他身边,硬逼着他看自己,现在,他在叫他,而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听不见似的,又点了一根烟!
“关……”
关则豪你tmd!听不到我在叫你吗!喉咙很痛,给我一杯水不行吗,痛苦的皱眉,喉咙疼的厉害。
他不明白其实自己是在撒娇,他别扭的撕扯无辜的羽被,他讨厌被忽视,尤其是被关则豪忽视,他甚至忘记自己要在那个男人面前做出悲天悯人的冷漠姿态,要让那个男人自惭形秽。
他翻身抱着枕头咳嗽,眼角都咳出了泪,却咳不出一滴血,他甚至想像那天欺骗鸿文般咬破舌头,但则豪没有鸿文那么单纯,没那么好骗,这招在他那里,根本行不通,他用手压住胸口的伤,却怎么都不疼,懊恼的翻滚了一阵,则豪仍旧在静静的抽烟!
最后他忍无可忍,哗啦一下扯掉围栏上的幔帐,掀开羽被,用那薄蓝的轻纱裹住赤裸的身体,下床,拖着尾羽般轻飘飘的长绢,扬着圆圆的下颚慢慢从则豪面前走过,细细的黑链擦过地毯,留下还未干涸的白色污浊。
他向着浴室的方向,走进去,砰的一声摔门,该死的关则豪!看都不看他一眼!
关则豪,你去死吧,为什么不去死,早晚,早晚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
而我,绝对不会饶恕你!!!!!!
狂躁的小东西根本没注意在他身后看向他的,幽幽的眼。
他故意洗了很久,如果不是体力不支,他或许还不会出来,只是他打开门才发现,则豪根本已经不在了。
懊恼!
一种陌生的感觉突然闯进来,让他萌生出空虚,仔细想了想,他才明白那是什么──那是饥饿。
以往则豪为了让他维持足够的体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少他哪怕一顿饭,就算他不想吃,也会用尽各种下流手段逼他吃进去,他记得则豪发疯的时候会把芝士或者巧克力硬挤进他的身体,让他狼狈不堪,最恐怖的一次,他用了冰淇淋蛋糕,在他还没有时间去担心那过低的温度会不会诱发自己的肺炎时,则豪已经把他的全身,都点燃了,用欲望……
而现在,没人给他哪怕一丁点的食物。
饿……
打开衣柜随便的拿出一套衣服,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则豪在家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赤裸的,则豪不在的时候,他会穿些衣服,但衣柜里,满满的都是黑色紧身背心和宽大的黑色运动裤,没有一点别的,甚至连条底裤都没有,他觉得关则豪很无耻,可是他又没别的选择,他不愿意穿则豪的衣服,那会有一种……他们是情人的错觉,这太荒唐!
把细细的钨钢链一点点从衣服里扯出来,那东西太长,如果不小心收好的话,可能会缠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他吃过这种亏,那东西硬硬的卡在家具上拿不出来,害他只能在原地乱转,等着关则豪来解救,他受不了关则豪用看小狗一样的眼神看他!那会让他在忍不住想杀了这个男人的同时,不断滑向深渊。
该死!
他把那东西一圈圈松散有致的缠在腰胯间,在左边扣好搭链,固定住一个个大小不均的圈,那东西就这么随意的洒在他的臀上,勾勒着美丽妖冶的曲线──这是则豪教他的,并且反复告诉他,这才是这东西审美的真谛,他不屑于则豪那自我陶醉的表情,不过,他也实在不想再被缠在哪儿,真的变成一只乞怜的狗。
赤足踩着柔软的地毯,小心的尽量不弄出声音,下楼,则豪果然在客厅与鸿文聊天,Todd犹豫了一下,停在楼梯转角处的阴影里,贴着栏杆慢慢坐在台阶上。
他想听听关则豪跟李鸿文说什么,会不会……说他……说他昨晚的事……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哭过了,如果真的哭了的话,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些什么,有些事,他一辈子都不愿意被别人知道,哪怕那是个已经落入他囚网的困兽。
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他失望了。
则豪半个字都没有提起他,只是一直在问鸿文关于白的事,言语间流露出对白极大的兴趣,好像白一直是他所期待的什么人似的。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关则豪,你那种期待的表情到底是什么!
混蛋!
不过或许是他下来的太晚了,则豪可能早就在他来之前跟鸿文说过了关于他的事呢,等下问问鸿文就好──他这么单纯的想着,甚至都忘记了他已经在鸿文的面前丢进了脸,忘记自己其实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鸿文。
等了很久,没人发现他,也没人提起他,他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过气雕塑。
强忍着饥饿重重的踩着楼梯反身回去,他最后听到的话让他想拧下关则豪的舌头!
“哥……Todd……”
“别管他,一大清早就发浪,我可没时间总陪着他,没用的废物……”
“可是,哥……”
“鸿文,那个白………再告诉我更多些,我很有兴趣……”
“哥……你还是小心些吧……他绝对不是能当成玩具或者宠物的人”
“呵……不会咬人只会发浪的宠物,其实很没劲的,玩儿腻了,我想,我该换换口味了……”
他不用看也知道则豪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那是每每能点燃他的邪狞的笑,只属于撒旦的堕落笑容,勾引这世间的一切覆灭的笑容……
关则豪,愚蠢的男人,他真的以为自己被征服了吗,呵,这个男人不仅愚蠢,还有眼无珠。
他想他不用再问了,他已经大概知道自己昨晚说了什么,一定是倾诉了对鸿文的爱却忘记了叫鸿文的名字,而那个愚蠢的男人,擅自以为他的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果然是个不可救药的白痴,在听人家说话之前,也不问问自己,是不是配得上那些漂亮的纯粹的辞藻。
不过,这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是一个配不上说爱的人,一只被神圈在地窖的黑色羔羊,真正的没有灵魂和自甘堕落。
这样的他,怎么有资格获得鸿文的爱。
比起被鸿文抱在怀里的温暖和悸动,要如何让关则豪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中,才更能让他兴奋的心跳加速,快乐的不能自已,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狩猎吗?关则豪,你自己才是那个猎物,只是,你还不知道对吧,没关系,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只要你不死,可以慢慢的,玩到底!
越来越想看见他在发现真相之后,哭泣的脸!
这一次,要让他,流出血泪……
关则豪的眼泪,到底是怎样的呢?会不会涌出的,其实只是一颗颗晶莹的冰珠?
如果他跪在自己脚下,低垂高傲的头颅,苍白漂亮的唇染上鲜艳灼目的红,那风景,一定比什么都好看,都美艳……折断他的手脚,只留下他漂亮的脸和身体,想一想,他就忍不住要笑出声。
看吧,他其实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爱,是天使头顶的光环,那东西,只会刺伤恶魔的眼。
那天之后,他没再见到则豪,当然,这在他计算之中,是他让Kevin不断的找鸿文的麻烦,让则豪疲于奔命,一个个的圈套像是他身上栓牢的长链,慢慢的在则豪周围拉成一道锁,直到最后,紧紧的圈住他的一双手,让他再不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