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下——空梦

作者:空梦  录入:11-28

“估计到时她是不敢跟你来哭诉,但你也知道她聪明得很,儿子也听她的话,到时再让阿田来求你,那小子肯定还会多顺走你点东西。”

关淩被他的话堵住,过了一会才哭笑不得说,“你儿子怎麽就不像当年的你?”

阿清当年是多识时务啊,他说一阿清绝不说二。

“怎麽不像了?”阿清淡定地一笑,“就是比我聪明点。”

哪像他,头一次跟着关淩,敬畏了许久才敢放开手脚。

关淩摇头笑着说,“好,带上吧,也好,多个煮饭的。”

“你是早就算上她了吧,”阿清又用手肘碰了碰关淩的手,笑着说:“她拍了你这麽多年的马屁,你这麽好的老板,没打算让她白拍吧?”

关淩摇着头,不断失笑,到最後非常无奈地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家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阿清了没想否认,只是抬眼瞅瞅老板,示意着“你们家也不是一样吗”。

如果不是一样的能坚持独断,对人对已都狠得下心,性格这麽强烈的几个人,能凑成一家子吗?

商淩睡到午後才起,起来去了客厅,关淩正跟阿清在下棋。

“小少……”

“清叔。”

他们打过招呼,关淩开了口,说:“去洗下脸过来吃饭。”

“好。”

商淩刚上楼,就看到他父亲从他们卧室的方向走到了客厅,然後他听到关淩说:“你等会和商淩一起吃。”

商淩听到他父亲轻“嗯”了一声,然後坐在了他爸身边,把下巴自然地搭在了他爸的肩上,看着他们下棋。

他爸一动都没动,只是凝神想着桌上的棋盘。

商淩瞄了一眼他们浑然一体的样子,想着不知道以後他跟姜航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也会是这种气场?

应该会吧,商淩不肯定地想,他父亲们感情其实都算不上好都这样了,他跟姜航彼此心系,应该不会差多少。

事後,姜航听商淩这麽跟他说,笑着跟商淩分析说:“我们当然会很好,但跟他们还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们看着感情不太好,但你想想,他们经营同一份事业,面对同样的困境和顺境,哪怕感情牵扯也其实很相同,爸爸前面不放手,父亲是後面不放手,性质其实差不多,所以说起来他们本性其实也没差多少,只是事情反着来了而已,这样两个事业,感情几乎相同走了四十年的人,你说他们哪分得清彼此?他们就算自己能,我们怎麽能?我跟你说,你试着想想,外面的人现在要是对付他们其中一个人,那仅仅是一个人吗?而不是两个人吗?”

“他们成了一个人了?”商淩半皱着眉。

“不是,我们这种的才会好得成为一个人,”姜航安抚商淩,“他们这种的,应该说是成为了一个个体,他们走到如今还在一起,在外人的眼里无论是谁都已经是同样意义了,我们就算是他们的儿子,也是看不清的,他们的事,最好是别插手,我爸说了,咱们这爸吧,脾气也没当年好了,所以什麽事都顺着他来,他自然为你着想,咱们要是管他点什麽,估计就得被他收拾。”

“你上次让他去检查身体,他就没收拾你。”商淩撇嘴。

“怎麽没收拾?”

“有?”商淩惊了,身体弓了起来。

眼看他快要进入“战备”模式,姜航连忙安抚他,“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丢了个案子磨我,让我练手。”

“你没告诉我……”商淩皱眉。

姜航抚平他的眉头,笑着说:“别老皱,不好看……”

商淩又想皱眉,但想及“不好看”,眉毛没敢皱起来。

姜航审理的案子又接到了“死亡威胁”,检察院把不敢得罪的大案子交给了他主审,哪怕他背後背景过硬,也有不少人在看他的笑话。

只是,他父亲对“死亡威胁”的东西现在完全是零隐忍,不到十个小时就把人查了出来丢进了监狱。

那监狱以“魔鬼都不想多呆一秒锺”的名声着称,所以没两天,那人就自杀了接五次,眼看死不成,又无力再在那监狱里承受了下去,最终还是捅出了他的上线。

他的上线在逃跑途中也被抓到了,也丢进了这些监狱。

上线又捅出了上线……

捅到最後的上线,矛头直指关淩的好朋友——秦老。

他打电话给他这个爸爸报备,然後那老头在那边潇洒地说:“他为了他孙子捅你的刀,我还顾忌着他不成?没事,你动你的,秦老知道我性格。”

老头子一点顾忌也不讲,护起短来,比谁都可怕,姜航早知道这答案,只是再次真的领教就哭笑不得。

这时在旁的父亲却冷哼着警告他说:“别学他,他从不给人退路,所以你看他现在有几个朋友?”

“爸爸朋友还是不少的。”姜航笑着指出。

“仇人更多……”姜虎摇头看着儿子,“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还有上面的那个张委员,替他挡了多少明伤暗箭,还有他自己的保镖队,更是全年无休。”

“可他现在没几个仇人啊。”

“那是全死了!没死的也不敢惹这活祖宗了!”姜虎简直就是没好气地说,“别学他,玩弄手段这套你跟商淩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你好好走你的路,把他交给你的人好好掌握着就好……”

“嗯,”姜航点头,“我知道。”

姜航从小就听他的话,姜虎见他真听话了,纠结了一下,不甘地说:“有时候也可以学学他,你只要能好好保护自己就好。”

“你又来了,”姜虎头疼地看着自家老爸,“你就不能好好夸咱们小爸爸一点好啊?”

“怎麽能夸?你们都只能顺着他,商应容那个老糊涂根本就没是非观念,没火上加油就是好的,还有你何叔他们?我跟你说,你何叔的心从来都是偏的,他跟谁都能讲大道理讲得他就像是个圣人,回过头来,关淩杀人他就能帮着收屍,你信不信?全都是一群危险份子……”姜虎越说越激动,“我要是再夸他,他不得掀翻了天啊?”

“应该不会,他才懒得掀。”姜航头疼地看着义愤填膺的自家老爸,“你别让天叔看着你这个样子,让他误会你余情未了。”

姜虎听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过了一倒,才叹了口气对姜航说:“别学他,别看他现在这样子还能看,心不知道有多累,他算计了人一辈子,是不喜欢你们和他一样过的,你们看到的现在的他只是个表相,他累得明明活着但一两天说不出话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那时他那个样子啊,你何叔看了都受不了,说实话,哪怕他平时再注意调整自己的情绪和身体,要是没你何叔帮着看着,他哪可能活到今天?”

姜航听了点了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

他小时候也见过关淩在黑夜里一动不动,疲惫得不堪一击的样子。

只记过一次,事到如今,每次回想,都记忆犹新。

那印象深刻得他不敢真让商淩一人跟着关淩,他只要想到商淩哪天会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这样疗伤,他就呼吸困难。

第十三章

一年後。

车队的车坏了,关淩要爬车底下去看是哪坏了,被阿清拦住,阿清瞪他,“你哪懂这些?”

“我哪不懂?”关淩不以为然,“我什麽都懂。”

阿清“唉哟喂”了一声,对他叫:“关总,关老板,你厉害,全世界你最厉害,让一边去……”

前面说得好听又讥俏,没两秒,拉开关淩,让害臊的随队技师钻底下去修车。

“没大没小。”关淩瞥了阿清一眼。

阿清没理他,只要关淩不添乱,他就阿米陀佛了,被老板刺两句没什麽的,讨生活嘛?谁不受点老板的气。

见阿清不理他,还拦着他不让他修车,关淩也不想自讨没趣,走到一边,发现车队一行人补水的补水,加油的加油,擦车的擦车,连纪湘美那边两个女眷都正拿着太阳能灶正在煮热咖啡煎火腿,只有路边太阳伞底下,商应容那老废物好整以暇地拿着电脑在处理着什麽。

关淩想了想,觉得自己无地可处,只得回太阳伞下,坐到另一躺椅上,拉下头顶的墨镜——睡觉!

阿清左右逛了逛,确定没什麽问题回来後,凑到关淩身边,见他真睡了,走到商应容边上轻声问:“要吃饭了,等会叫他还是……”

商应容轻摇了下头,也轻轻回他:“等会叫,你们先吃。”

阿清领命而去,带着早已习惯了的人到远一点的地方摆桌子吃饭去了。

长途旅行让关淩睡得要比以前沈,醒来的时候东看看西瞄瞄,见着好看的了还得下车去看看,沿路折腾过来,身为一行人里年纪最大的那批中的一个,关淩相对应的反应就是睡得沈吃得香。

关淩还真是喜欢到处逛逛的。

阿清跟商应容聊天的时候,说他这是想得少了,睡眠好了,精神自然就好。

商应容也点头,不愧疚,也没表什麽态。

一路上他眼睛倒是一直跟随着关淩,没什麽过多的情绪,但就算跟别人说话,他也会回头偷空瞅着关淩,也亏得他看得勤,把关淩从大马路上有大河边上拉回过几次,而不是被车撞被水淹。

而关淩性格本就是个体恤手下的,不喜欢跟人拿架子,他的亲信从来都是和他打成一片,像阿清级别的,甚至可以在关淩不靠谱的时候训训他。

关淩要是不服气,着急了就解说几句,要是阿清坚持,他就不坚持了。

他说出门在外被人掐住软肋,回头到家了再减阿清工资。

阿清笑,说那也得两年後,两年後我儿子在你儿子那挣钱了,咱家不缺钱花。

关淩气得当场就要开除他俩父子,不过他为人自制习惯了,哪怕是斗嘴,这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阿清跟他一辈子,还把儿子搭进来,没功劳也有苦劳,关淩还真不敢在他面前拿乔。

一行人里,他自持身份,还有亲民的形象,所以从不跟谁大声嚷嚷,也不命令谁,可一天到晚的,总得有些事要“不合情理”地指使一下,例如在他喜欢的,别人都不太喜欢的地方野个营,这时候他不好开口,那麽,商应容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关淩觉得带上商应容就是这点好处,商应容跟他不一样,哪怕阿清不是他直属手下,他也是在阿清面前说一不二的。

他也不亲民,一行人里,哪怕最豪爽的司机老郑见着他也得毕恭毕敬。

这种人用来下个令什麽的,最好了。

关淩晚上睡得早,这天又闹着要野营,不在车上的卧室睡,帐蓬紮起来後刚吃完饭他眼皮就又往下掉了,明明中午的时候睡得还挺香,补了个好觉。

商应容打来了温水,给关淩擦身。

关淩全身都脱干净了就趴着,怕他冷着,商应容给他下半身盖了被子,拿温水先洗他的脸。

这个时候关淩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老实,商应容抬起他的脸他也老实地转过脸来。

商应容这些年其实照顾关淩照顾得挺好的。

关淩有些喝多了也跟商应容说实话,说:“你要是老得不行了,我肯定是不这样伺候你的,我会找特护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他倒是老实,也不怕刺伤商应容,商应容被他刺习惯了,这十来二十年的,早期有时也闹不明白为什麽不离开这样让他疼的关淩,但习惯是可怕的,有些他烦扰得不行,但惯性还是把他拉回了关淩身边。

後来也就算了,他们没有回头路走,是死是活两人都得把这一生给生耗走。

商应容也想过和关淩相敬如宾到死,但其实也做不到,在戒不掉关淩的执着和温柔之後,他又戒不掉关淩的体温。

这就像是个死循环,他以为他贪婪关淩身上的东西关淩没了,可是,时间过去,他又贪恋上新的。

有时他觉得关淩那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的,那心口不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挺好,那冷冷瞅着他的讥俏眼光竟然也挺让他觉得好看。

事到最後,他也不要求多了,关淩不走,而他在关淩身边多呆呆也好。

而且,关淩再万般不好,也还是好的。

哪怕是旅途中,被子掉了会帮他盖,肉少了装作不经意分他一半,他稍有点不舒服,关淩只一眼就能瞥出个门道来。

他一举一动的动作,关淩似乎都知道其用意。

关淩其实也顶多用言语刺刺他。

也冲着关淩照顾他几乎成了本能的这个原因,商应容也不需要关淩觉得他爱他了,能接受他就好,他跟这样的关淩能过下去。

反正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再说,他要是不行了,非要关淩不可,关淩其实也不会不照顾。

他就是刀子嘴,对他一分恶意他都不介意表现出十分来,似乎这样就能摆脱他了。

商应容睡到半夜,听到外面有些动静,起了身拿了手机在耳边听阿清说了句没事就又躺下。

躺下没一秒锺,睡着的关淩的手伸他这边拿着被子伸了伸,帮他盖好,又摸着他这边的胳脯紧了紧,这才收回手扭过头继续睡他的。

商应容轻吁了口气,伸出手,把关淩揽到怀里。

按关淩现在的这脾气,要是知道晚上他自己的这动静,不是分床睡就是关淩得砍他自己的这双手。

商应容的几个朋友老了之後有点像小孩子,爱自以为是,爱无理取闹,关淩倒没到那地步,但也是生起气来不再掩饰了,有时候气起来他来也指着他鼻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说得又狠又响亮,商应容倒觉得他这样要比装着要好,至少比藏在心里要轻松些。

把关淩揽过来,商应容动了动腰,关淩好像有些不耐烦,干脆把手搭在了他腰上。

商应容安了心,就又再睡了过去。

他们现在野营的这个地方接近原始森林保护区,夜晚总有些不知名的小动物们的叫声,其实并不那麽容易入睡,关淩睡得这麽实沈,可能也是晚上非得和人喝酒多喝了几杯的原因。

明早醒来,可能还会有点头疼,不知道他睡的时候喂他喝的那一小支解酒剂有没有用。

商应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也睡过去了,最後的意识是希望关淩明早起来精神好点,还有要拉着他别往森林里跑,进山的路车还要开半天才能找到公路开进去,他要是这半路撒脚丫子进了,这身体再好,但人到这个年纪了,也实在不适合徒步。

阿清是拉不住他的,他又得做那个得罪他的人。

商应容不许他进山,还命令车队前进,早餐就在车上解决後,关淩实在是气坏了,当下就去了保镖们的那辆车,眼不见心不烦。

一连两天他都是在保镖们的车上跟人打牌聊见闻,当天晚上他还是偷偷回车上去看了看商应容,阿清早上过来说商应容问他感冒药在哪,可以是有点感冒了。

商应容毕竟他带出来的,带着屍体回去要遭非议,关淩还是觉得这人还是死在众目睽睽下的好,免得给他惹麻烦。

他回了他们的车厢,商应容向床上看电脑呢,关淩瞄他一眼,过去掀了掀他的耳背,见後面有点红,估计是有点烧,拿了温度计出来量了一下,果然是有点低烧。

商应容一直都不太注意盖被子,从大学的时候就这样,睡到一半被子就要跑到一半,明明睡觉姿势还挺老实的,但被子在他身上就跟长了脚似的,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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