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过去,拉下他抱着头的手去抱他,他的武功比我高出很多,手肘撞的我胃都在翻滚了,只能手脚并用把他缠住压他到床上,用被子盖过我们,云川哥说过,黑暗的时候人的心更容易平静下来,不管有没有效果,我摸着去含着他的唇瓣,安慰似的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低声在他耳边喃,“不是的,兰,你不是!真的不是,不要想了,至少现在不想好不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他会突然提起来,等他完全安静下来累得睡了过去我才把被子扯下一点,免得他被闷死,他的脸很憔悴,也很苍白,惟独没有眼泪。
亲手拭亲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听得出他那么喜欢他那个可爱的妹妹。
我贴近他的脸,轻轻碰了一下,我不想弄醒他,都说爱一个人就像渡一片沼泽,越想走过,越陷得深。我却连想走出来的意志和精力都被他耗尽。
我明白过来青瑶的话,兰就是那股水,即使流出来的时候多么清澈纯净,他要过的河道的肮脏也会把他染黑。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杀了谁都好,伤害了谁都好,他自己已经遍体鳞伤,我不能怪他,我不可以在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上给他再来一刀。
我不可以。
38.湘月殿
床边放了个小酒壶,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碧蓝酒杯,打开盖子看了眼,看来只喝了一点点,掀了盖子全倒进嘴里,是壶好酒。
“不会喝就别喝,小样的醉了吧。”理了理他有点乱的额发,“不过不是醉了估计你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事。”
把他伸了出来的手放回被子,却看见原本没有的痕迹,一圈青黑色的淤伤,靠进手心的那侧甚至出了血点。
我知道那是被锁过的痕迹,把他的袖子往上褪了点,只有那一圈。我小心得爬上床去检查另一只手和身体,都没有伤。我舒了口气倒下睡觉,琢磨着明天怎么往他嘴里套点话,至少要知道青莲那女人伤了他哪,毕竟没有皮肉伤,不代表没有受伤,那个女人实在变态的快让我发指了。
我可能是遗传了我老头的酒量,从小被寨里的泉叔之流的大人灌高梁烧酒什么的都没有醉过,也没有试过宿醉的滋味。
看着兰撑着手晃晃头坐起来,一幅没有醒的样子,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醒了?”
他皱着眉看了眼还在桌上的酒杯,嘟喃了句,“好晕,以后再也不要喝了。”
“本来就不该碰。”我捏捏他的鼻子,把杯子递上去,“醒酒茶!喝了就好了。”
“小穆你干什么呢?”
我搬了张椅子坐到床边,耸耸肩,“等你交代一下。”
“交代什么?”他疑惑。
我指了指从他袖子下露出来的青色,他低头一看把袖子拉了拉,“别扯了,我看见了,说吧,青莲对你干了什么,是要你把我杀了一了百了,还是其它?”
他弯弯眼睛,道,“你想多了。”
“我还嫌我想得太少了,说不说,不说我要挠你了。”我作势把手伸过去,他捉住我的手,摇头,“真没有。”
放好杯子他继续道,“其实她还是很爱我的。”
没有见过他痛成什么样子的场面,我还会信兰的话,毕竟血浓于水,但是我已经见过了,不止见过,还听过她那些深刻的思想,如果兰听到他母亲是怎么形容他的,他一定受不了,因为他说他母亲是爱她的。这简直就是爱得他生不如死好不好。我道,“不说其他的话,就告诉我她怎么对你了。”
“她就跟我说了一些话。”
“……”
“还有呢?”我又再把眼神移到他手上,他一定明白我想问什么。
兰抿了抿唇,偏开视线,“她给我吃了百花散。”
“什么散?又来那些毒人的玩意对不对?!”
“不是,它会强行修复我受损了的穴道加快恢复的速度,不过,”他瞧了我一眼又偏开头,这是重点来了的感觉,我追着他问,“不过什么?”
“吃了会有点痛。”
……
那个有点就是要痛到要锁起来的程度,这分明是甩了别人一蛇鞭子,然后摸一摸给块糖的变相虐待!“我给你去拿一点散淤的药敷敷。”
他拉住我,“不用,很小的事情。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有。”我重新坐下来望着他,他的眼神没有看回来,“你不想问点什么?”
“我只想你自己说。”我道。
雪一直下个不停,原本在屋顶是铺了薄薄一层,现在是一堆一堆压满了白瓦,远远看上去是白闪闪的,几乎要闪花眼睛。
除夕快到了,隐岄宫的人虽然都像不吃人间烟火的样子,但也热热闹闹装置了起来,大红灯笼挂的四处都是,罄儿和杏儿吩咐下人做事,雪柳那个姑娘飞来飞去的挂大红纱,像是赶上她要出阁一样兴奋。
一下,两下,三下……
兰倚在望月亭的池边喂那些又金又红的大花鲤鱼,那一小把鱼饲居然洒了二十多下,手都空了明显是在走神。
可惜了这棵树只能看到他侧脸,那呆呆的样子一定可爱得我想过去掐他一把。
“穆公子在赏什么呢?”
低沉醇厚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时我吓了个半死,居然是秦歌,他手里还拿了个酒壶。这还真是罕见,这左右使者一向就像是东瀛的忍者一样,他们看到别人,别人看不到他们。
我没好气道,“你干嘛偷窥?”
他朗声笑道,“刚来,是你看的太入神了。要喝酒不?”不等我回答他便扔了一个酒壶过来。
我不客气得大喝了几口。他笑,“穆公子够爽快!”
我搓了搓手,道,“天气冷啊,你这酒也不错,你们隐岄宫好酒不少的样子。”
“百年酿的确不少,除夕那天也会拿出来的,不知道穆公子有没有机会喝到。”
“怎么这么说?不过你们宫主好象不能碰酒。”
秦歌无声的笑起来,“的确,一碰就醉。穆公子不用回去过除夕?”
算一算我还真出来了差不多三个月了,“是要回去看看云川哥他们,不知道云丫头在不在呢。”
秦歌性格爽朗健谈,没有隐岄宫惯常那种冷冰冰的气息,一点也不像隐岄宫的人,我问他,“你怎么会在隐岄宫做事?看你不像这里的人。”
秦歌也在黑槐上坐了下来,告诉我这里的使者和护法都是世裘的,都在这宫里长大。不像可能是因为他性格天生开朗,不是还有个雪柳吗?
想想雪柳那副和云丫头一样的模样,还真是。
“穆公子想来是在赏人。”
我瞪了他一眼,“总比你刚才当梁上君子偷窥来的光明正大。”
他失笑,“宫主不太喜欢这么喜庆的日子,穆公子可以趁着这时候回去一下我想宫主也不会太在意。”
“这个先缓缓,最近我还是想陪陪他。对了,为什么那个毒娘子叫青莲为宫主?”
“不,隐岄宫宫主之位是传男不传女的,青莲大人只是在宫主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处理过几年宫务。外人不甚清楚也正常。”
“那青苹是怎么回事?”
秦歌像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个名字,有点惊愕的望了我一眼,“她是莲大人的亲生女儿。”
“亲生?”
秦歌站了起来,朝我扬了扬手准备走人,“有些事你应该自己去问宫主。”他想了想,补了句,“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问的好。”
39.除夕夜
隐岄宫像是一个缠了重重丝条的茧,秘密一层又一层,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而我只能窥探到一点点。
“小穆你是想要回去了对吗?”
我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学他一样倚在池边,“你有读心术?”
“我没有。”兰的头微微上扬,道,“白隐。”
一个脸带冷酷和一点慵懒的男人悠悠然从树上面跃下来,双手一拱,“宫主每次都发现在下。”
兰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浅道,“你每次都弄得太响了,如何?”
“一切依宫主吩咐做好了。”
“退下吧。”
“你们说什么呢?”
兰转回身子对着我,“想知道就跟我来。”
一间宗祠。我扫了一眼,上面满满的排位,看来是历代宫主的灵堂。
兰转了一下一个牌,“进来。”
走下被油灯照的暗黄的地道,下面有一间规模不少的地下石室,其中一侧石墙上挂满了画,“那是二十七代宫主的自画像。”
走了几步,正对入口的那面墙上列了一些名字,用刀或者剑刻上去的,入墙三分,有很多的名字已经划去了。
兰举手一划,墙上另一个名字又多了条白色的长痕。
夏岩,天仙门上面也有一模一样的痕迹。
这次是飞鹰教。
我仔细得逡巡了几遍,居然听风阁和段家庄都在里面,还是排在第一位第二位。
“为什么?”
“几百年前的恩怨,我也不清楚。”
我对上他的眼睛,指着段家庄那几个字,“兰,这两个不可以。”
他没有避开我的视线,一言不发回了湘月殿。
段家庄于我,是家,我不能让兰伤害云川哥他们;听风阁在江湖的三大势力里是历史最久,根基最稳的,对抗以武雄霸的听风阁,即使隐岄宫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哪会有祖先要自己的子孙为了那些连他们都不清楚的理由去不断杀人?难怪青莲能嫁进来,不是一家人还真不进一家门。
这一天晚上我没有去湘月殿。再见到他是第二天晚上,除夕夜。
职位比较高的弟子全都入进了正殿,酒席摆到正殿门口,姑娘家的衣服五彩缤纷,殿里飘了浓浓的酒香,还有淡淡的熏香味,觥筹交错,佳肴遍席。
雪柳踩上了桌子拉上我和秦歌白隐玩猜拳,兰一个人坐在高席淡淡在空中碰了几个长老的邀酒,这么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深夜,雪柳喝倒了,猜得尽兴的时候我和秦歌也喝了点酒。等我回头,兰已经离了高席。
走进湘月殿的时候空气里飘了很浓的酒味,桌子上的一些东西倒了下来,地上还有几个大酒瓶。我的天!
我奔进他房间去找他,暗红的盛装已经被自己扯得变了一条一片的布料落了一床一地,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半睁半眯着站在床上还在扯自己的里衣,我去拉他的手,一下子就被他甩了开,歪歪斜斜我真怕他摔了下来,里衣上的锻带子都扯开落到他手肘上的时候我连喊我的天都没力气了。这种衣服里面是没有裤子的!
光洁白皙的皮肤我可以从上到下看个光,我扑过去扶住他的腰压他回床上,想把他滑向两边的衣服整理回来,他嘴里喃喃说着好热,脱衣服,那些热呼呼的气打在我耳侧,我手一滞就被他一翻上下倒了个转。
酒劲上来的人力气是大的要命,我用力想去推他,被他狠狠的一肘子弄得我心肝脾肺都绞了起来。
兰的身体很烫,跟平时比简直成了一火炉,他爬起来几次没有成功,本来还没有重新绑好的衣服掉的比刚才更乱,身体不断擦着我的下身,碰中他肩上的皮肤像是要吸住我的手心一下,细腻而滚烫。一股热气往下面冲去,兰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好奇一样看了会就去撕我的衣服,撕得顺溜得很,像刚才积累了经验一样的架势,挡也挡不住。
他往我的身体爬上来一点,光洁修长的腿摩擦着我下面,轻而缓慢,他身体的皮肤贴着我的胸部,半眯着眼睛唇微启着靠过来,我可以看到一点点他白白小小的牙齿,他没有吻过来的时候我是要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现在还是起火,要救火还是可以的,只要他从我五感之内迅速移出去!
他爬下我的身体,我马上想忍住肚子的抗议爬起来跳下床,事实上我失败了,我还没把头抬起来,他就飞快的点了我的穴。瞪他一眼,他墨色的瞳子里水雾迷漫,我都要怀疑他有没有看到。
他把视线移到我直了起来的下身,看的我后背发凉,还伸手小心的摸了摸,滚烫的手心有点湿的感觉,刺激的我简直快要泄了,大声喊住他,“兰,快住手!”
他像被我公鸡一样响的声音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去,没知没觉的把头偏过来,模模糊糊轻喃了句,“好象……硬了……”
我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这是谁害的啊?!你的脸可不可以别那么无辜!
跟一个醉了的人讲道理就是跟一只母鸡说我爱你一样,他能听才怪!我放低声音引诱他,“兰,听我话去穿衣服。”
他像是听懂了,不满的撇撇嘴,“不去,穿了好热。”
“那帮我拿件衣服给我穿好不好?”我继续哄。
他缓慢的望了一眼在床另一边的巨大衣柜,伸了伸手,皱眉,“好远,够不着。”
我气得快要冲破我的穴道了。
但没等我把火气当真气冲破穴道,他晃晃脑袋又爬了上来,他像喝了后劲很大的酒,脸比刚才红得更加厉害,指尖有点颤,攀上了我的喉结,像看到了什么,道了句,“这个……你也有……你……他……”
“也?”我反问,那是在我喉结右侧的一块疤,小但很明显的。他像是在那个方向没看清,把身体挪了上来,后面不小心碰上了小小穆。我本来够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更加僵硬了,他嗯了声大概觉得舒服,又挪了挪自己身体,没有理我。
他平衡不了自己的身体用手按在了我身体两侧,把自己的私处慢慢摆的对准了我,身体向下碰了碰,我看见他闪出水光的大眼睛划过一点点兴奋又奇怪的光,我有不好的预感,喝他,“下去!兰你听明白不?!”
40.除夕夜
“吵。”他不满说了句,伸手过来点了我的哑穴,手一松,他的上身就掉了下来,他痛得皱起了眉毛,马上维持着那个点我肩膀的姿势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按的我的肩很痛,但下面夹的我更痛,太窄了!我还没有进到一半!
他红扑扑的脸褪色了不少,我是进那个都痛得想大叫他承受得肯定痛的更加厉害,半坐在我身上的身体都颤抖起来,他把在我肩上的手一点点收回去,刚才是觉得舒服要过来玩火,估计像只小醉鸡一样他也知道玩不得了,想从我身上站起来。
我看得心惊胆颤,怕他掉下来,这样的重量他不痛死,我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他弄断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怨愤过我那张乌鸦嘴!
事实上他半屈起腿站起来时真掉下来了,原因大概是腿软刚才又伤着。幸运的是我闭了闭唯一能动的眼睛感觉到自己还没有真正断子绝孙,而不幸的是,我感觉到比刚才更加多温热的液体流过我的下身。
我完全进入他了。
他闭着眼睛伏在了我身上,脸正式由红转成了白,刚掉下来的时候他痛得全身都像抽搐了一样趴了过来,闷闷哼叫了一声就死死咬住了嘴唇,半响没有动作。
我把眼睛尽量向下瞄,他额上覆了薄薄一层汗,嘴唇被他咬的发白,身体有轻微的颤抖。我想去扶扶他,把他的身体移开,想知道他伤成什么程度了。但我动不了,也唤不出声。
他喘了好些时间才能把自己的腰身半直起来,他的额发湿了沾在他的额头和脸侧,黑亮的头发缠在他手臂上的衣服和我胸口上,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