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也行,”我脑子飞快的盘算着,继续道:“今天明天两天的饭你来搞定,擦地总会吧,你那屋我那屋外带客厅和洗手间以及厨房,麻烦都擦了,还有,记得把垃圾扔一下,最后,今晚我洗澡的时候帮我搓背!”
“我还是送洗衣店吧~”廖伟开始往门边走。
“你给我送去试试看!”我坐在沙发上咬牙道。
“那你给我布置的也太多了!”
“这也叫多啊?前后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做完!何况你有三天牛仔裤要洗,牛仔裤吖!最费力气的!”
廖伟斟酌了一下,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里,这家伙真的开始很认真的做家务了。
我一边洗衣服一边哼着歌,廖伟拿个拖布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在地上狠命的擦,可见这家伙不怎么做家务,埋头苦干就算了,就因为做这么一回家务,我居然怎么逗他他都不回话,
拖完地的时候他直起身子擦了擦汗,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就喊我:“周正,天哪,过来给我捏捏腰,疼死我了!”
这大呼小叫的毛病也得改!
我一边嘀咕一边走过去让他趴沙发上用膝盖给他压一压腰,顺嘴道:“打架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疼啊?”
“啧,你懂什么,打架时候喊疼,多掉链子。”
亏你说的出口!我翻了个白眼。
“我去扔垃圾。”说完就拎着俩垃圾袋出去了,那叫一不情愿哟。
我开始洗第2遍。
左等右等不见这家伙回来。我看看表,再看洗会衣服,再看看表,再洗会衣服。看到第四回表的时候,终于回来了。
一走过我就闻到烟味儿。
直到中午,我俩的衣服都洗好了(其实我只有一件衣服要洗,因为我平时晚上下班回来会顺手把脏衣服洗了),他也准备好午饭了。
上菜的时候,这家伙里出外进嘴里叼根烟,我直接抢过掐灭在烟灰缸里。
“再抽烟我看你就不用吃饭了,烟就能抽饱。”
“去,我才抽了几根啊~”
“几根?一上午都5根了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
“扔垃圾扔那么久你当哄三岁小孩啊?”
“嘿嘿。”廖伟干笑两声继续端菜。
晚上没事干,我俩去了F1。
我个人是觉得,这应该算是我俩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了。
好吧,意淫就有这么个好处,可以自己很安然的活在自己的梦里。
一如眼前,廖伟坐在我身边,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那些狗男女(F1直人也不少),然后回头看我一眼,笑面如花。
昏暗的灯光下,那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可爱,等吧台里的小帅哥把要的东西放到我俩面前的时候,这家伙拿起俩纯生,一瓶递给我,一瓶自己拿着跟我碰了一下,说了一个字:“干~”
古人发明一词,叫色令至昏。我当时的德行就是这样。干,那意思是整瓶下。我当时绝对是大脑短路的,根本就是因为某人的一笑晃瞎了狗眼,虽说纯生的度数绝对不比什么五粮液,但怎么说也是有酒精在内的,我就那么眼睛都不眨一下给喝下去了。
忘记说,我就是传说中的一瓶高~
我一会的功夫就觉得头晕的很,廖伟不知道跟我说了什么,然后把爆米花推到我面前,我就很机械的吃了。
喝高的感觉很难受,明明脑子里很清醒,可是路老TM晃!
我晃啊晃的晃到卫生间,廖伟说:“你尿吧。”
我挺听话,走到小便池跟前尿了,抖一抖,提好裤子,转过来看着廖伟,廖伟乐了,过来搂着我往外走:“啧,你这酒量不行啊,以后我得给你培养培养,咱现在回家?”
“我看成。”我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嘴巴有点木,我清楚自己是高了,但是“回家”这个词还是让我很敏感。
回家这个词简直就跟大年初一清早的炮仗声似的,搞的我心乱如麻。
一出来外面,廖伟带着我步颠了很远,终于清醒了很多。
回到家的时候,我除了觉得很热以外,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越来越蛋腚下来。开门,进了屋,我把鞋子换好,进了自己的卧室,手伸上了开关,还没按下去,就听廖伟说:“周正~”
“恩?”
“其实你看,咱们也做哥们这么久了,你也算了解我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除了打架惹事以外,还是不错的。”
“啧!我说了,上上次打架是因为那人抢我女友,上次打架是他报复我,你怎么可以这么轻率的就断定我是打架惹事的啊!”
“好吧好吧,你很不错,你是个很不错的人,行了吧?”
“就不错而已?”
“很可爱?”
“那就不错吧,不错这个词也满好的。”
我笑了笑按下开关,“啪”的一声,灯泡闪了一下,灭了……
“廖伟!”
“哎,你说我要是不在,你可咋办~”廖伟拿来新灯泡又去找凳子。
“你不在的话我会自己换的。”我不屑道。
“那你现在怎么不自己换掉它?”
“因为我现在站不稳。”
“这不就结了?”
“结个P,我是被谁灌成这样的啊?”
廖伟搬来凳子,有点不够高,又去搬一个,摞在一起,往上爬,道:“别呆着,给我扶着点。”
“我自己都站不稳。”我小声道。
“那也得扶着!掉下来怎么办!”
“我给你包医药费!”
“如果我瘫了呢?”
“我照顾你一辈子!”
漆黑的屋子里静的有点尴尬。
客厅柔和的灯光照进来,只是照到了门口往里一点,那探进来的光芒似乎在试探着什么,却又很小心的不再前进,保守至此,仅仅是,至此。
漆黑的屋子里静的有点尴尬。
客厅柔和的灯光照进来,只是照到了门口往里一点,那探进来的光芒似乎在试探着什么,却又很小心的不再前进,保守至此,仅仅是,至此。
“我看行。”廖伟笑着爬到了凳子上,我赶紧过去抓住凳子腿,手很用力,不敢松懈。
“呀,我把开关开上去,忘记关下来了。”我突然想到。
第17节
“啧,你个糊涂虫啊,算了,这样也没事,你别因为去关灯撒了手,把我摔下去,那时候可不是照顾我一辈子的事。”
“真没事?你小心着点。”
“真没事,”廖伟用了点劲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拧灯泡发出的吱吱声,突然,屋子里亮了,廖伟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你看,这不已经好了?”
我抬头一看,廖伟的手还在空中,他笑眯眯的自上往下俯视着我,在亮眼的灯光下,他额前的碎头发零散的探出来,看着整个人柔和了很多。
可见,他就是我的光。
我在醉眼朦胧的状态下,心里默默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这么一瞎琢磨,手就松了,我就眼睁睁的瞅着廖伟在“喂——啊”的两个语气词中做了自由落体过程。
“嘭”的一声,廖伟安全了,我最最心爱的床——报废了。
我当时就呆了,这是个什么概念啊?我最爱的大床啊,它陪了我两年了,两年下来了,它还是那么的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来着,它软软的身体陪伴我度过多少个漆黑的夜晚和光明的中午,它坚强的身躯在我身下婉转承欢了多少回,却始终没有像别家的废床一样发出吱吱的声音……可如今,它和我永远的告别了。
我瞪着床上翻身不停的某人,有点毛了。
恩,虽然扭的还满好看的……
妈的,我那床可是花了一千多!
“你还瞪,快来扶我啊,我腰摔到了。”廖伟停止扭动,对我说。
“我,的,床。”我咬牙。
“周正,你的酒,还没醒么?”廖伟皱着眉头一副西子捧“腰”的美好画面。
“我现在很清醒!”继续咬牙。
“我这么一大帅哥还不比你一破床值钱啊!”廖伟冲我吼。
现在追忆起来,当时廖伟这话真的是暧昧深度堪比万丈深渊,要是时间能倒流我绝对不可能跟当时一样那么脑抽,肯定直接回一句恩,一床换来这么一帅哥,值了。毕竟他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只是我当时还真是有点酒精麻木,满脑子都是我那心爱的床,至于廖伟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暗示一点都没有反应。
所以我当时也冲他吼了回去:“这是老子刚毕业时上班后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床!”
当然,这床对我来说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刚出校门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那个月我是多么的艰苦多么的努力工作才能得到老板的赏识,于是那个头一个月的工资我毅然决然的买下这个大床,以资鼓励。
“你可别忘了我是为什么爬那么高又是为什么会摔下来的!”廖伟也毛了。
看吧,男人跟男人之间就是这样的。什么话都直来直去,如果当中有一方是女人,我估计爱着这个女人的男人肯定是一副淫贱的样子对这个女人说:你看,床坏了,今晚,跟我睡吧。
当然,我不是女人,所以我还挺理直气壮的揪着不放:“廖伟,这床可是我最心爱的家产!”
“呼,好吧,周正你现在根本就是酒还没醒,先睡吧。”廖伟无奈道,慢慢扶着腰,下了我的床。
“床都成这样了我他妈去哪睡!”我继续吼。
“你他妈跟我睡!”廖伟吼了回来。
嘿嘿,没错,我不是女人,不过结果和男人女人的结果一样,我俩得同床而眠。
当然,那天晚上我是在怒火中睡去的。
而第二天一早我是在晨勃和茫然再到惊喜万分中醒来的。
我看着廖伟坚毅的轮廓和粗挺(这个词我真是不想用,偏偏不得不用)的眉毛,心里砰砰砰的跳个没完。
我自己晨勃了,没什么看头,可我想看看廖伟有没有晨勃,于是支起上半身看廖伟的下半身,嘿!也勃了!
我正在思考着如何能在不惊动廖伟的情况下看到薄毯下的真正内容时,廖伟已经醒了。
“你醒啦?”廖伟揉眼睛。
“恩,我怎么会在你房间睡啊?”某段记忆早被丢在了爪哇国。
“你喝醉了。”
“哦,你继续睡,我去洗个脸。”
廖伟没说话,翻个身继续睡了,我从这边溜下床,为看不到廖伟的身体而无限惋惜,穿了鞋走出他的卧室。
我伸个懒腰,推开我卧室的门,哈欠打到一半,就被惊的没了,但我还保持着嘴巴大张的动作,眼睛紧盯着中间塌下去一块的大床……某段正在爪哇国度假的记忆正搭着火箭火速飞回我的大脑……
“廖!伟!”
我绝对相信我当时的声音能响彻九宵。
“哎,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蘑菇赔罪了你还要怎样,都说会赔给你个新床啊!你还瞪!”
我继续瞪。说是在瞪他,其实思维早就跳跃到某个三次方运算里去了。
“我下午就去买给你,成了吧?”
廖伟这一句话一出口,我就拿起碗筷开吃了,呼,真他奶奶的,绝食根本不是什么好方法,饿死我了!
下午2点的时候,我和廖伟出现在了家具城里。
说点题外话吧,现在的床真是让人觉得糟心,拎出一件来都很贵,怎么可能有千元以下的,何况我还喜欢双人床,为了滚着舒服,饶是有人帮忙付钱我还是觉得咂舌不已,那哪是卖床啊,整个卖的是龙榻啊,就说这床禁拉禁扯又禁踹吧,可不论怎么说也不是完全实木的啊,一眼望过去就是4500,心脏有点受不了。
便宜的倒是也有,可怎么瞅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最讨厌人躺上去就发出声音的床了,可是就这样的还2800呢,售货小姐用很温柔的声音向我解释这是双人床,毕竟材料上还是比单人床多出那么一大块的。
喵了个咪的!
“你快点定下,我好给他钱,他也能早点给咱送来,要不然又拖。”廖伟摸出一根烟来,不耐烦的跟我说。
我很理解他,谁要是带着我买这么贵的床而且还是让我来付钱的话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我决定换一家看看。
结果悲剧了,我们换了五六家,结果也没什么改变,砍价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总之,这床定不下来。
“到底怎么了?这么多床没一个你看中的?”
“都忒贵了……”
“真这么觉得?”
我点点头。
“那就别买了。”
我怒瞪过去。
“先跟我窝几天,等我工资下来了,咱就买,这几天我还真是手头有点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好傲娇的?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礼拜日的这一天就这么浪费了。
星期一对于每个上班族来说都是一个痛苦的煎熬,我试过无数个自我暗示法,结果还是不奏效,我关了手机闹钟,揉揉眼睛,用胳膊碰碰旁边的廖伟,说道:“该起床了。”
廖伟直接把脑袋缩被窝里,闷着声音道:“我今天可以晚点去。”
嘿!我当时就精神了,这么久了也没问过这厮到底是做什么的。扒开他脑袋上的被子,顺便欣赏一下美好的胸肌,吞一下口水问:“啧,一直也没问你,你做什么工作的,居然还可以晚去。”
第18节
“销售。”
“销售什么啊?销售不是应该拼了命跟时间赛跑把东西卖出去么?你怎么这么悠闲?”
“因为,”廖伟躺平了,眯着眼看了看我,正色道:“我是精英。”
我真想一枕头拍死他,手伸到枕头边又一个拐弯,直接在廖伟右胸的小红果上扭了一下,在廖伟的惊呼声中愤恨道:“叫你臭美!”
一个上午我都在为早上成功吃了廖伟豆腐而无限开心,所以对于同事王哥陈姐的使唤都来者不拒,那天本来有个文件是小六做的,刚好他请假不在,经理就直接交给我让我来重新做了,这要跟平时我怎么可能接下来,当我这里是中转站啊?每个月就给那么点钱凭毛叫我做别人的事,不过那天老子心情很不错,经理焦急而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对我来说很受用,就接下了。
于是王哥陈姐一上午都在开我玩笑,说我掉进爱情的陷阱里了。
有些事情从来就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一如我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廖伟抱着一个女的,轻轻的拍着那女的背,说着什么。
我觉得心好象被谁狠狠揪了一把,疼的胸口喘不过气来。
我躲在小松树的后面,觉得眼眶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啧,死蚊子真讨厌啊,飞到我眼睛里面去了。
于是,一个小小的蚊子换出我一滴大大泪水。
真他妈贱!
哭毛哭!
我在心里对自己骂了这么两句,觉得不过瘾,接着骂:“怎样?你是难受个P啊?人家又没归属你,也不存在什么出轨劈腿的说法,你凭什么在这边惋惜痛心的上演苦情戏啊?25年的饭都白吃了,俩腿中间白长那一根了!”
我狠狠的抹了一下眼睛,手指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走出了小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