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一阵唏嘘,这二皇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
“住嘴!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皇帝脑羞成怒,这二皇子也太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了。皇帝心力憔悴罢了罢手,“就……就衢芷恙吧,那些繁文辱节就免了,长若,拟定文书,朕收芷恙为义女赐名为润雪公主……那些个封赏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朕——累了!”
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对于皇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也甚感疲惫。会义就这样在太子和二皇子的口水战中草草了事,萧梵心底感激着萧政,哪怕萧政是无心,这次能够如此顺利也多亏了萧政适时的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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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三日过后,罗国太子迎娶北国公主回国,临走前芷恙要求见再见沈砚修一面,三皇子萧梵笑了笑道:“放心吧,他会在前方为你送行。”
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起程,罗国的旗帜迎着春风在空中格外鲜明。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你可是真心待我,为我忘却前尘,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豪华的马车内,罗伦真挚的看着身着红色喜庆嫁衣的新娘深情的问道。芷恙微红了脸,落在罗伦的眼里说不出的好看,就如三月盛开的桃花让人迷醉。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做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芷恙的眼眸仿佛看到了罗伦的心底,罗伦深情的唇住了她的唇……一阵琴声自马车外传进来,芷恙推开罗伦高兴道:“一定是公子!”
罗伦整张脸都黑了,十分不悦道:“本太子倒要看看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位‘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罗伦拉开了车帘,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半垂着星眸坐在琴案前修长的十指抚出行云流水的曲子,仿佛有人正打量他,他抬眸浅浅的笑了,红润的薄唇轻启,天籁之音难让人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春花秋月缘不灭,君惜美人泪,天涯休要叹离别,风流莫笑桃花劫。悬月当空照佳人,抚琴丝弄情,与君高歌至天明,金樽印香唇,醉卧君怀看红尘,谈笑繁华皆浮云,菩提案前定三生,三生三世不了情。”……
马车越行越远,那激荡着人心的歌声仿佛还在耳边久久没有消散。罗伦紧紧握住有些发颤的芷恙轻声道:“他在祝福我们呢!我们一定会一辈子,不,是三生三世都会幸福的……”
芷恙终于忍不住哭倒在罗伦怀里,“以后我们还会回来吗?”罗伦点了点头,“当然可能,但是你……不能想他比想我的时候更多,因为我会不高兴!”听到这里芷恙哭着笑了。
沈砚修抱琴而起,一直目送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日落的地平线,他轻笑着呐呐自语,“芷恙,请你一定要幸福!我会一直祝福你……”
罗伦与芷恙这一段告一段落,而沈砚修和萧梵却没有给自己喘一口气的时间,沈砚修断定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恐怕于世不久矣!皇帝一死,北国必乱!到时候权势一较高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五月中旬的天,烈日当头,桃林中却是一片阴凉,坐在林中的亭内,清风袭来惬意无比。此时萧梵与沈砚修对面而坐,桌上摆了一些时令水果和干果,依旧是一壶好茶配上。
“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比我那太和殿不知好多少!”萧梵微仰着头,透过枝叶细缝迎着渗过绿叶班驳洒下的朝阳眯着凤眼,轻叹了一声。
“三皇子要是喜欢的话倒是可以常来,只是……”萧梵接道:“只是偶尔要顾及一下彼此的立场和身份,对吗?”
沈砚修垂下星眸,“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若真要说立场,你与我皆站在同一条船上,只是目的不一样罢了。”
“是啊,我们还真奇怪!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我们竟能相处得如此融洽还能够风雨同舟共济!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费解!”萧梵重重的摇了摇头,轻啜了口茶。
“三皇子,若真有一天我与他能够有结果,你会释怀吗?”沈砚修三思后问道,萧梵苦笑,摇了摇头,“我会独自一人远走天涯,此生不闻不见!”
“是啊,情是自私的,若是不能完全拥有那么只能舍痛割弃。”沈砚修苦涩的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
萧梵闭目沉默了良久才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中一片清明,表情严峻道:“大部分的兵权都在萧政手上,而现在我们有了罗伦的帮助再加之我母后族系的一些旧势力,只能勉强与之对敌,若是真的真刀实枪大动干戈,恐怕……”
“我曾说过,萧政与萧宝悦兵权和政权相互牵制,我们只有打破其中的平衡才能有一线生机。”
“择其一而立……”萧梵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问道,沈砚修挑起嘴角笑道:“不!这样对我们没有好处,别忘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是在不伤害那个人的前提下进行。若是立萧宝悦,萧宝悦得势,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萧政。那时候我们不能够保证全身而退。”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第二步计划,便是挑拨离间,让刘丞相和萧宝悦之间反目成仇,我们再趁虚而入,取得刘丞相的信任的同时便自然的将萧宝悦从这角逐中淘汰掉,我们的目标就更近了一步,那么我们接下来只需注意萧政的一举一动再计划行事。”
“挑拨离间?我们该如何做?”萧梵有些苦脑道:“这刘丞相和萧宝悦之间的所建立的信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三皇子,想要离间彼此信赖已久的两个人有一百种方法!我们一步一步来,无需着急。”萧梵听到沈砚修这句话,眼中有一丝异样闪过但瞬间即逝。他点了点头,“我信你,知道吗?砚修,我从你身上学到了这辈子都有可能没有机会甚至是从前都不曾感悟到的一些东西。谢谢你。”萧梵说得十分真挚。沈砚修顿了顿面色依旧平淡道:“三皇子客气了。孰不知砚修也从三皇子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你与我心底也皆心知肚明。不说也罢。”
“是啊,不说也罢。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宫了,什么时候进行计划第一时间通知我。”萧梵离开后沈砚修坐在凉亭久久的失了神,他要不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还是他应该相信眼前这个一直以来似敌似友的同伴?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别去想。他起身走出了桃林,想起多日不见的紫瞳,这几日一直帮着萧梵处理着罗伦太子的事情没有机会去看紫瞳,不知道她和夏候宠相处得如何?若是紫瞳知道芷恙去了罗国也许此生再难见一面了会不会哭得很伤心。其实他也是一个薄情的人罢!一直都是一个薄情的人!他从未去过王候府。但是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随意拉了个人一问便知道了。
没多久他来到候府,当夏候宠见到沈砚修亲自前来时心底说不出的高兴赶紧将他请进了院子。待坐定,沈砚修终是迫不及侍的问道:“怎不见紫瞳?她还好吗?”
“那个小丫头最近老缠着我说什么要跟我习武,实在是没办法才教她,谁知这几天累坏了,到现在还没起得来,正在房间里睡着呢!”沈砚修发现夏候宠说到紫瞳的时候双眼是带着笑语气中满是宠溺。
“看来你挺喜欢紫瞳那丫头,只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就好。”夏候宠摇了摇头,“你怎么跟我说话总是如此客气?别再说照顾紫瞳是麻烦,我真的很喜欢紫瞳,她真的太可爱了!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沈砚修坐了一会儿偷偷的来到房间看了紫瞳一眼便离开了。紫瞳在夏候宠这里好似胖了不少,只要紫瞳过得好他就放心了。
第三十八章
下午紫瞳用过膳便一人坐在石阶上郁郁寡欢的看着碧蓝的天一句话也不肯说,夏候宠关心的上前问道:“紫瞳,你怎么了?”
紫瞳听到耳边那熟悉的声音鼻头一酸扑倒在夏候宠怀里,“公子和姐姐都不要紫瞳了!宠哥哥,紫瞳是个没人要的坏孩子!”
夏候宠失笑将她抱在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顶指着前方正开得鲜艳的花道:“你看它们,开得多鲜艳,你觉得花儿好看,还是叶子好看?”
“当然是花儿好看!”紫瞳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夏候宠点了点头,“是啊,可是若是没有了绿叶的陪衬花儿就要失色几分,花儿与叶子紧紧相依,可再怎么亲密无间,花儿是要离开叶子独自凋零,你认为花儿是离开叶子了吗?”
“嗯,花儿独自一个人掉了……”
“紫瞳啊……”夏候宠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温柔的说道:“宠哥哥觉得花儿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叶子,不管多少个春去秋来,经多少流年花儿一直都没有离开,她早早的凋谢了掉到了泥土里,来年化成了春泥就更能好好的呵护着叶子,让叶子张得更加茂盛,而她自己也能够开得更加美丽。所以……花儿与叶子其实从未分别,他们一直相护相依着直至生命的终结,你能明白吗?不管是紫瞳的姐姐,还是公子,他们离开你的时候是那样的无奈,可是一切都是为了紫瞳能够更好的长大。其实他们都是从心底真正爱着紫瞳的人啊!”
“啊!”紫瞳猛然转过头抬眸惊喜的叫道:“我明白了,公子和姐姐就像花儿,紫瞳就是叶子,他们是为了更加保护好紫瞳,爱紫瞳所以才离开的,对吗?宠哥哥?”
夏候宠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宠溺的笑了,“对,紫瞳真是太聪明了!”紫瞳愣了愣,瞪着紫色的眸子突然凑上前瞄准夏候宠的唇亲了一下,“紫瞳喜欢姐姐,喜欢公子也喜欢宠哥哥,可是紫瞳现在有姐姐和公子的保护不需要宠哥哥了,所以你不要像花儿一样离开紫瞳,那样紫瞳就没人说话,没人陪紫瞳玩了。”
夏候宠不发一语,只是带着温柔的浅笑揉乱了紫瞳一头青丝。夏候宠深知,这世间没有谁会陪着谁一直到天荒地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别离,今昔哪知明昔,他怎能轻易应允?
河畔清风徐来,池塘里的荷花已开始长出了绿叶。少年迎风而立,在晚霞下拉出长长的身影。此时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从远处两步并作一步朝他这边奔了过来。
“砚修!”萧政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沈砚修回眸,柔软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萧政笑道:“等很久了吗?”沈砚修转过身环住了他的腰身,闭上了眼埋在了他的肩头,萧政能感受到他的不对劲,贴在他耳边轻声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沈砚修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累,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别吵我……”于是萧政没有再出声,就让他那样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一直到夕阳沉了下去,盈月当空,星辰密布,池溏和草丛里一片蛙声,明明那样嘈杂却又觉得突兀的安静。
“真想这样靠着天荒地老去,时间真是过得太慢了,慢到我们没有办法赶到天荒地老。”沈砚修在埋在萧政的颈窝呐呐自语。萧政温柔的笑了,“你醒了?”
“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沈砚修离开他的胸膛微微仰头迎着清凉的夜风深深吸了口气,“夜莺会为这美丽的夜色歌泣,而我会为这夜色而沉醉。”
“你为夜色而沉醉,我可是为你独憔悴。”萧政轻叹着,沈砚修猛然回头,萧政却嘻笑着凑上前神秘的笑道:“你猜我等下要送给你什么?”
“该不会送上你的心吧?”沈砚修打趣的看着他,萧政吻住他的唇舌尖浅入轻声低呐着,“你猜对了!我的砚修就是聪明。”说罢萧政放开他从怀里掏出一条用红豆串成的手链郑重的塞到他的手中,“我知道你不爱那些珠宝,所以我只有亲手做了这个,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它不好看。”
沈砚修看到手中的手链忍不住笑了,“不,这个手链是我接到的最好的礼物,我会好好珍藏的。”沈砚修很宝贝的握在了手中。
“今天父皇突然吐血,听御医说好像快不行了!”萧政说得突然,让沈砚修为之一愣。萧政接着说道:“是要斩草除根的时候了。砚修,等我做了皇帝我要封你做我的皇后!就算为你逆尽天下人我也再所不惜!!”萧政说得激昂而坚定。让沈砚修的心突然的加快。
“嗯……”沈砚修答得心不在焉,带着忧虑的眸子注视着萧政带着那爽朗的笑容跟他天南地北,他没有发现他心中的不安,一直沉浸在自己想像的美好的未来中,因为萧政是那样坚信着,不管将来如何,沈砚修都必定会陪着自己不会离开。
沈砚修和萧政聊到深夜才回到缤桃院,一觉醒来竟发觉已日上三杆,沈砚修眯着眼迎着窗外的朝阳有些失笑,自己当真是累了,还从未睡过这么长的一觉呢。躺在床上,沈砚修伸着懒腰,有些失神,若是不用理会那些权势纷争,若是不用管这些红尘俗事,每天就这样随心所欲的活着,那该有多好啊。也许他愚笨一些就当个沈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子弟或许更幸福,只可惜他不是。命运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大少爷!大少爷!”突然听到莹思在门外急切的唤着他,沈砚修不急不缓的起床开了门,睡眼惺忪的看向莹思问道:“思姨,发生何事了让你如此急切。”
“发生大事了!不过这大事是喜事!”莹思高兴的笑道,“快快梳洗一番,孙员外替他女儿来说亲事来了。这老爷让您马上过去。”
“亲事??”沈砚修暗自翻了个白眼,敷衍的答应了,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前厅,只见那孙员外正在和沈琪谈得红光满面,好似是来给他们各个儿说亲的。
“砚修,怎么如此慢?来,快来见见你孙伯伯。他在皇成可是有名的玉器商。以后多与这些有能的长辈多交流交流,你自然就熟悉了商场上的一些事情,印枫也是这样过来的。”沈琪高兴的说道。
沈砚修笑得勉强上前做了个辑,“孙伯伯您好。”孙长明那肥胖的身躯抖了两抖,那椅缝里挤进的肥内将那张檀木椅摇得如风中飘絮脆弱不堪。
被肥肉挤成一团的小眼将沈砚修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沈砚修只差没有将胃里的酸液吐出来。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胃,吩咐身边的婢女道:“我还未用早膳,你随便拿些甜品过来吧。”婢女看了看沈琪有些变了的脸忐忑不安的领命下去了。
此时那孙长明听到他还未吃早膳有些不满道:“看来贤侄是将将起床啊?这年轻人应该勤奋学习,如此懒惰成性岂能成就大事?”
沈砚修装出很恭谦的样子点了点头,“孙伯伯说得是,小侄铭记于心了。”孙长明装腔作势的嗯了两声,“孺子道可教也。”没多久婢女端了一份千层糕过来,沈砚修二话不说也不顾礼节张嘴吃个痛快。
孙长明又不悦了,只是淡淡的说道:“明日我家小女十六岁生辰,也是我升知县的日子,你过来看看。”沈砚修忙里偷闲里抬起眼眸笑道:“好的,孙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