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怔了怔,这又是哪出?如果花穆烟是清醒的话,谁能领走他。
“公子放心,那个人没事,阿虎家有好药,村里的人一有伤都跟他们家要祖传的伤药呢。”
少年心地不坏,还是话唠,明心旁敲侧击了解了大概,原来他们是从溪流上游飘下来的“浮尸”,被两个取水的农家人救下,然后两人各分得一个带回家治伤,这应是淳朴农家人的做法,但明心总觉得还有些不简单,具体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现在花穆烟被带走了,他也得跟这个少年回村再说。
明心伤不重,主要是溺水之后有点虚弱,在少年的搀扶下勉强能自己走。少年住的村庄离溪流不远,村名“无名”,与世隔绝,以猎为生,总的只有十几户人家,每户相隔很远住着,原来明心听少年说到阿虎是邻居还以为只是隔壁之类的,没想到却是相隔有几里地。
眼看傍晚落霞铺满大地,再过不久就要天黑,深山的地形不熟又加上可能随时有野兽出没,就算是村里的猎户也不会出行,少年好心好意让明心留宿,明心也不能再要求什么,心想着明天早起再另行打算。
明心本来担心花穆烟,再想花穆烟在地底岩洞竟然骗他,而现在就算他有事也有农家人相助便将心放下。花穆烟在关键时刻用了内力让两人脱险便暴露了他其实受伤不重,而在后来水流冲击之下,却是让他头部伤势再次加重,也一并失去了意识,现在明心埋怨花穆烟在地底岩洞的欺骗,他却不知道,花穆烟此次经历着生死考验,如果不是被阿虎带回去治疗而继续泡于冷水之后,那么明心在隔天应该只能看到花穆烟的尸体。
“岚哥哥,家中现在只有阿母一人,她有些不喜欢生人,你等会别被吓到。”在明心的要求下,少年改了称呼。
推开简朴的木门,菜香扑鼻而来,明心这才发觉肚子饿得很,他已有一天多没吃饭了。
“阿母手艺很好,这是全村都羡慕的。”少年有些得意,然后他带着明心向里间走去,边走边喊:“我回来了。”
里头正在做饭的女人也没有回头,只让少年准备吃饭,明心惊讶女人的发色斑驳,身体肥胖也极为矮小,但少年才十五六岁身高就已经只差半个头而已。
“阿母,我带了人来。”
女人一听,立即停下动作。
“阿母,他只是借住而已,不会久留。”少年赶紧解释。
女人转身,少年条件反射性地退后几步,还拉着明心准备随时能逃走。
“站住。”阿珠打量着明心,随后也没说社么就转身继续做饭,“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阿珠说话俨然是大家长风范。
“你真幸运,阿母竟然答应留你。”少年有些不可置信,他还以为会被臭骂一顿。
明心随遇而安,他的假发被河水冲走,现在的头发也只有齐耳,这里的人头发也挺短的,他的古怪没成为异类,而且农家人的亲情浓郁,他在这里很随意。
“你阿姐就要回来了。”吃了饭,一家之长突然挑起一个话题。“她肯定又没能带回一个男人。”
东子反应较慢,继续吃着,他接过阿母的话,说道:“又不是一次两次,总会带一个男人回来的。”
“我没指望她能带回来了。哼,那死骚货红啬,听说又弄了一个男人回来,说不定过段时间又成亲,你们两个也不争气点,还有,别整天跟阿虎混在一起,小小年纪就跟他娘一个德行。”
东子塞东西的动作停了停,不久后又继续吃起来,见明心不怎么吃只是拨饭,以为明心怕生,“岚哥哥,阿母是凶了点,你别在意。”
明心歉意地笑了笑,“吾只吃素而已。”所有菜都是荤的,明心就算再饿也不会吃,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改不了,不想这句话让阿珠皱起了眉,心道:这样的男人该不会手无缚鸡之力?以后养着没有一点用处,打猎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不过……这样才不会逃跑,东妹也好约束。这么想着,阿珠给儿子夹了鸡腿,算是奖赏,饭后还让儿子多陪陪这个外来客人聊天。
东子非常高兴,不过明心话不多,两人一热一冷倒也让明心知道了很多事,原来这个村子是母权至上的母系社会,刚刚在饭桌上提到的红啬是阿虎的阿母,而且红啬有两个夫,阿虎是红啬十四岁的儿子,这个村里女人多男人少,而且很多男人都是来自外村,可能是村子的风水问题,每家几乎都生女孩除了东子家和红啬家各有一男。
那个红啬是医药高手,村里凡是有生病受伤均是找她看。这句话才是重点,明心并不关心刚刚有人提到红啬要成亲之事与花穆烟可能有关系。
东子见明心不以为意,也不知道这个男子会不会像有些外来男人一样非常抗拒,虽然阿母先前有跟他私底下强调过,在阿母回来前不得跟这个漂亮男人说什么。
“岚哥哥有没有成亲?”东子听说过,外面的人在十七八岁成亲的大把,在他们这里,像他这样年纪的也早可以成亲。
明心摇摇头。
“那岚哥哥喜欢这里吗?”
“世外桃源,避世不错。”
东子挠挠头,漂亮哥哥很优雅随和,举手投足的气质、风度都是他无法做到的,这样的美男子在村里会很受欢迎吧,阿姐真有福气呢。同时东子也在心里偷着乐,还好当时是他先选人,另一人受伤严重,要是治好了还残了,那可就亏本了。
接下来的两天,明心都被以种种借口留下来,东子会带花穆烟的消息给他,明心虽然焦急但也相信了憨厚老实的少年。
第三天,东子家不仅迎回外出几个月的东妹,还冲进来一个俊美、气度不凡的男子。
当时一家之长正在为自己的女儿牵线,没想到突然而至的男子拉起明心,搂进怀里。所有人震惊地看着两个拥抱的男人,随后跟来的红啬更是目瞪口呆。
“花穆烟,先放开。”明心看到花穆烟没事也很开心,但是现在大家都看着,花穆烟能不能收敛点。
花穆烟是放开了明心,但是扫过一桌的人后,脸色不善,他握紧明心的手不放开,他被红啬救了,但是红啬说要跟他成亲,也挑明明心被另一家人救了肯定是要被招赘。“鸢鸢是我的,谁也别肖想。”
“花穆烟,你干嘛?”明心不知道实情,怕花穆烟恢复武力之后对这些农家人不利,扯了扯花穆烟的衣袖。
“干嘛?他们要你跟那女人成亲,你可是跟我有婚约。”
明心愣了愣,再看原来跟他坐一起的几人脸色有变,而花穆烟提婚约之事是要让这家人知难而退,他便没有反驳。
“男人可以跟男人有婚约?”东子很憨实,他挠挠头,问他的阿母。
“不知道外面到底世风日下到何种程度,现在男人都能爱男人了。红啬,你可得小心你家的那两位哪天也效仿他们。”阿珠眯着的小眼睛突然闪着光芒,那是对红啬的憎恨。
“哼,他们爱怎么样无所谓。我红啬的男人多得是。”两个女人是见面必吵架,红啬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是保养得不错的美少妇,身份也婀娜多姿,与阿珠那样的矮胖年老相差甚远。
“多?多也有你得不到的。”阿珠得意地笑着,瞄向花穆烟的方向,红啬这么大老远追来,那么在意这个英俊男人可是逃不了任何人的眼,不是说要跟这个男人成亲,结果男人的心另有所属,实在好笑。
红啬被说中有些恼羞成怒,她狠狠地瞪了阿珠一眼,再看搂着明心不放的花穆烟,凶狠婆娘的嘴脸立即变得哀怨。
“穆郎怎么变卦了?不是说要娶我带我远走高飞?原来都是骗人的么?”
第一百零九章:夫夫
女人的示弱并没有得到花穆烟的正视,此时花穆烟只有担心明心误会什么,明心确实误会了,他疑惑的打量花穆烟,手要挣脱开。
“她真与我无关。”现在明心这么不信任他,花穆烟只有撇清,先前为了套消息确实故伎重演地惹了美少妇,但这里是女人当家不说,还有许多规矩,他向来随性不服拘束又怎么能与美少妇勾搭上,再说了,经过一险他更确定明心对他的重要性,风流如他,还是栽在这个淡然男子身上。
“你没有招惹她又怎么会让她如此?放手。”明心抽出手来,要说花穆烟如果真的与他无关,明心又怎么会这么激动?
“小鸢鸢,我对天发誓,我花穆烟此生非君不娶。”现在是假戏还是真情?明心以为是假戏,因为他们落难于此,被逼婚只有让别人知难而退,花穆烟总是油嘴滑舌的,说这样的话信口捻来。
花穆烟与明心两人的拉锯让红啬气绿了眼,又不好当场发作,另一边要看她笑话的阿珠是死对头,她只得再试花穆烟。
“穆郞,你忘了你的伤还得治吗?难道你想这个样子娶别人?如果没到洞房就归西那可苦了小美人。”
明心惊愣,他忘了花穆烟有伤,现在握着他的手有点冰,以前花穆烟的手掌总是很温热,花穆烟的内力总是能让他的身体激动,现在这么近,花穆烟对他身体的影响,几乎没有。
“如果要成亲才能换药,不治也罢。”花穆烟断然拒绝,他从来不被人威吓,要不是非常时期,哪里轮得到这个女人来要挟他。
“花穆烟!?”近在花穆烟身边的明心被突然摇晃的人吓到,花穆烟扶着明心,一手按着额头,痛苦得很。
“别逞强了,如果没有我的救治你想活下去是妄想。”红啬眯着凤眸,她在打赌,没人能度过如刀割冰钻的疼痛,而且花穆烟的内力被她化去了不少,美男太强,要留在身边就得使点手段。
“鸢鸢……别信她……”花穆烟靠着明心勉强支撑着身体,他还没说完便晕倒了,明心艰难地扶着花穆烟,唤着花穆烟的名字,花穆烟的脸色如纸般,唇上无血色,花穆烟头部的伤到底多严重?
“花穆烟,你怎么样?”好像又回到地底岩洞的情形,当时明心也是惊惶无措,“花穆烟,别玩了,快起来。”明心不敢相信花穆烟的情况是真是假,现在如此境地,花穆烟是不会昏倒将难题都交给他。
“把他交给我。”红啬走向明心。
明心搂着人后退,花穆烟的重量在加上他自己的虚弱,明心跟花穆烟双双倒在地上。
眼看红啬就要来抢人,明心不知不觉搂紧了几分。
“行了红啬,你不觉得做得过分?”阿珠阻止了红啬的动作,阿珠不会武功但很威严,红啬使药还用毒,武功在这些人之中算是学有所成,虽然比不起花穆烟正常的时候,但是红啬却是对阿珠很忌惮。
“你以为你就光明磊落?你家的美男怎么就没力气了?不会是吃了一些软筋散吧。”
东子和东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阿母,阿母是凶悍了点,但不至于这么做吧。
“哼,先管好自己在说别人,今天是在我的地盘上,请马上离开。”阿珠脸色阴沉了几分,瞪着红啬杀气直冒,红啬皱着眉头,思索了少顷便向明心说道:“想救他,就来找我。”
红啬挥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就走了,明心想让人留下看花穆烟的病情都没有机会开口。
“让他喝了这个。”阿珠拿来两碗清水,每碗水中加不同的药,一碗给明心,另一碗给花穆烟。
明心结果便喝了,另一碗他却有些为难,花穆烟紧闭着唇,他喂水都无法。
阿珠意味深长的打量明心,“你还敢相信我?”
“如果你想害我们,就不必解了吾的软禁散。”
阿珠挑眉,心道这男人还懂点药。
“吾药理不精,医理更不好,请您救他。”明心的请求阿珠没有松动,“我只能延缓他的死亡,救人红啬那老妖婆在行。”
就这么的,明心与花穆烟在东子家住下,花穆烟自头痛昏倒之后总是半醒半梦,连续三天都在发高烧,好在有阿珠的缓解,但是花穆烟的痛苦谁也无能为力。
“他也算是命大,要是你们在河水中泡久点,估计你现在是见不到他的。”阿珠的一句真话让明心更自责了,当时他被人救了之后还埋怨花穆烟来着,没想到花穆烟为了他生死一线。
“你们如果真的相爱,就好好珍惜吧。”阿珠相劝,“还是不会同情你们,但如果你能求她救人,这小子应该有救。”
明心思前想后,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
“阿母,你让岚哥哥求还是那不是让岚哥哥送上门?”东子再傻也知道阿虎的阿母喜欢美男子,明心也不比花穆烟长得差。“哎哟!”
东子揉揉头,老是敲脑袋,再敲就变笨了。
“你知道什么,红啬喜欢的是床上的那个。”
“那岚哥哥也是送上门被红啬找晦气。”红啬要是吃醋不就更会为难人。
“你懂?那是考验,快去让你阿姐保护人去。”阿珠抬脚就是一踹,将东子踢出门去,省得在耳边唠叨。
东子揉揉P股,心想阿姐早就陪岚哥哥走了,他还用去告诉?阿姐挺喜欢岚哥哥的,他也喜欢,要是岚哥哥不喜欢那个病公子就好了,将来他们成一家,早晚都能见到漂亮的仙子哥哥。
……
“夫人,有人求见。”
红啬正郁闷的躺在床上,她身边坐着一个男子正帮她揉着肩膀,小村子里也有贫富之分,红啬是村里的大地主,住的是大宅院,还有良田万亩,种有各类名贵药材,红家经常与外面买卖药材存了很多钱银,红啬养的家仆很多,男人更是换了又换,不过目前有两个固定的夫。
一听禀报,红啬立即坐起身来,“是什么人?”
“一个男子,还跟着东家的女人。”
“果然来了。”红啬嘴角勾起,妖艳的她笑得有些媚骨,谁也不清楚红啬的真是年纪,只知道她有很多年都是这样的外貌不变。
“让他们到大厅等我。”
“是。”
“少华,在这里等我。”红啬转身搂着坐在身边的男子安抚,男子其貌不扬,但却是温柔似水,目光里只有女人的身影。
在女人离开之后,男子眼里才有了落寞与纠结。
“你真的喜欢上她!”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少华惊讶,随后目光慌乱了,他逃避着来人的视线与靠近。“子枚,不可以再这样……”
男子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个人压倒在床上,来人居高临下,“你就是喜欢在这里与那女人欢│好?”
“不……不要……你也是夫,不能这……样……”少华断续的声音掩在来人的吻里,吻是霸道而苦涩。
“你以为我想做她的夫?如果不是你,我会留在这里?清醒点,少华,她又有新目标,你很快就会变成下堂夫。”
“不会,她说过最喜欢我。”说到女人,绵羊才会反抗。
“哼,她也说过最喜欢我,还更喜欢我在床上的表现。你嘛,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她都有点腻味了。”
“你……你说什么……”少华惊恐,确实女主人更喜欢留宿在另一个夫那里,但是女主人也喜欢他的温柔。
“我说的不够清楚?自那个异客来了以后,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怎么得到那个人身上,对于你我一点在意都没有。”趁绵羊呆愣,子枚俯身啃着白嫩的脖子,双手不老实的游移着,少华的呼吸凌乱,睁不开,他很担心女主人突然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