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好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对吧?”
“见是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见面之后准备说什么。”
“还说什么,就说我们两个从小就是一对。”
“你混蛋,你不怕你妈心脏病发啊?”童童推开他,侧着身子,可是还是被他欺压。
他其实是有点担心的,可是总觉得跟童童一样做乌龟很不给力,有些事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他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个小孩,还能搞不清楚自己在做啥么
再说有些事总是掖着藏着到哪一天?日后既然被他们发现岂不是更尴尬?
霍东是打定主意了,捏着童童的耳朵。
“你就看在跟我爸妈过去的情分上,跟我一起陪着他们吃个饭,又能怎么样?”
这样当然好,只是,童童看着霍东需要他发誓。
“你发誓,只是吃饭,不谈其他。”
真相拍他脑袋,他怎么就那么怕见光呀?
霍东心中琢磨,还是因为过去他父母的事吧。
霍东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他还是给童童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手机号码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拨通之后,他毕恭毕敬的说:“伯父您好,我是霍东,您应该还记得我吧?”
谁料,当他说出霍东两个字的时候,对方,噶大放下了电话。
果然,戾气很重。
霍东心里嘀咕这,看来童童也不是完全退缩,他的爸爸,真的很顽固。
以后再打,他爸爸就直接关机,完全不接了。
好厉害的老头。
霍东一笑,搞不定你,怎么配当你女婿?
他心想,老头这边固若金汤,那就先从童童妈那边下手。
这天专程买了一大堆的补品之类,然后一早把自己弄的精神的漂亮,带着礼物,上门见家长去了。
童童的爸爸妈妈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没有变,这个院子霍东还记得呢,小时候就被人称为高级知识分子大院,住的多半是工程院的院士,房子很大很宽在,基本都是复式的二层小楼。院子里种着花草。霍东提着东西过去,找到记忆中童童的家,在他的家门口,立了一会。
看准老头不在家之后,才走进去,敲敲门。
开门的是童童的妈。
她上下打量这霍东片刻,显然已经记不起当年那个托童童下水的毛头小子了。
“请问您找谁?”
“阿姨,我是来看您的。”
“你是看我的?你是谁呀?”
灵机一动,他扯谎,笑道:“我是教授的学生呀。”
原来是学生,童童的妈妈这才请他进屋去,热情的倒茶倒水,霍东把礼物奉上。童童的妈妈一看都是十分名贵的补品,还真是不好意思。
“你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阿姨,其实,您不记得我了吧,我是霍东东,就是小时候总跟童童一起玩的那个霍东东。”
童童的妈一听,脸色唰的变白,她盯着霍东的脸,吱吱呜呜问道:“你真是,霍东?”
“是的阿姨,我是霍东,我今天来,是有话想跟阿姨您谈谈。”
“谈?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你这个死变态!你这个混蛋,你把我们童童带坏了,拐跑了,现在你还有脸来?”她举起那些补品,朝着霍东砸过来。
霍东说道:“阿姨,您别激动,听我说,我今天来是来告诉您,童童的情况的。”
听到童童的情况,童童妈妈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她安静下来,没错,她很担心,童童的情况,十几年了,童童几乎跟他们,断绝了一切的来往。
“其实童童经常偷偷看你们,这点大概你们是不知道的。”
“你说,他还在乎我们?”
“童童当然在乎,只不过,他不敢走出来,他怕惹你跟教授生气。”
“他不出来,我们就不生气了么?”
其实更生气,还有一些伤心。这孩子说走就走了,一点余地也不留。
那是多大的事呀,难道说,父母生气不理解一下,还错了么?
养大的儿子,忽然有一天他说,爸妈,我喜欢的是个男孩子,我喜欢霍东,所以我不能跟他分开。
任凭谁听了,会受得了呢?
“阿姨,如果您不想知道童童最近的情况,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不,你说来听听,我想听。”
“童童在一家集团公司做高管做了十来年,最近辞职了,自己预备开一个自助餐的时尚餐饮店,他过的很好,无忧无虑。”
“你们……你们还在一起么?”童童妈妈问。
她想,既然霍东出现了,来告诉她关于童童的情况,那么,他就是还跟他在一起吧?
想到这点,忽然觉得,当初他们的决定,似乎也并非儿戏。
“阿姨,我还跟他在一起,并且,我决定会跟他结婚的。”
“结婚?”她很愕然,怎么男人跟男人还能结婚?
看到她的表情,倒也很正常,霍东说道:“在外国,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都可以合法结婚,我跟童童真心相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听到这种话,其实还是有点受到感动,可是,想到那个跟男人结婚的是自己的儿子,她就不甘心。
“阿姨,您难道永远都不要童童了么?就因为童童,没有按照你们期望的样子成长,所以,他就连你们的儿子也不能做了?”
“……”她早就开始后悔了,说真的,当初放了童童出门之后,她立刻开始后悔了。
这些年过的很难受,每天都在担心,童童的生活。
可是,却又无法主动打电话,叫他回家。
老爷子更倔强,一句心里明明就很思念,可是嘴上却说,只当从没生养他。
“你不明白的,我们不是一代人,我忙不可能接受你们的那种思想,”她说。
“那么你们可以不接受我,如果你们只接受童童呢,忘记他私生活的选择,只把他当成童童,你们的儿子,也不行么?”
行呀,当然行,前提是,老爷子要答应,童童要回头啊。
“童童,经常托人送东西回来,我是知道的,可是老爷子每次都丢出去,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是真真正正的顽固分子。”
从童童家出来,霍东有点沉默了,其实事情与比他想的复杂的多。
其实见过童童的妈,他就开始明白为什么童童那么担心见光死。
对感情,能逃避就逃避。
完全没有安全感了。
不单单是他吧,换做别人,因为这件事在家里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总归对感情,就不会那么坚信了。
回到家里,一把抱住了童童的腰肢,他轻轻的说:“对不起……”
“你做什么好事了对不起我?”
“我今天,去见了你妈妈。”
“……”童童的大脑被抽得空白一片。
“童童,我一定会帮你回家的。”
“霍东,你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这样做,只会越来越糟糕的,我爸爸的为人,我很了解。”
“你真的相信,老顽固,就等于臭石头么?我倒觉得,他假装顽固,是因为他的内心更脆弱吧,只是没人愿意在他身上坚持罢啦?”
童童只是知道,爸爸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原谅他了。
“以后你不要再自作主张去见我的家人了……”有点生气。
好在霍东紧紧抱着他,抱着哄了片刻他就好了。
“去换衣服,我带你去见我的家长。”
“你没改啊?”
“吃了一次亏,我会有分寸的,我慢慢的试探他们。”
童童总归是拗不过这个头牛。
打扮的整齐干净了,跟着霍东一起到家里吃饭。
霍妈妈跟霍爸爸一听说是童童来了,高兴的简直要落泪。
十年不见,二老又老了许多岁,头发斑白。
“童童,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呀?”霍妈问道。
童童点点头:“阿姨放心吧,我过的很好。”
“我们东东的工作特殊,连我们都搞不清楚,只是有人叫我不能随便对人说起,所以,我们就很久没跟你联络了,你不会怪我们吧?”
“不会的,这是正常的。”童童淡淡的笑着。
“爸妈,我有事要对你们说。”霍东突如其来的直接,把童童吓得魂不附体。
“霍东,你别说可以么?”
“我不能不说。”
忽然,他抱着童童的头,一下子亲上去,当着他爹妈的面,把童童的嘴唇,整个吸入嘴里。
霍东的爸爸跟妈妈一愣。
接着大脑空白,直勾勾看着儿子抱着童童在亲亲?
童童的手开始还挣扎,后来竟然抱住了他的后背。
这还有说么?他们的关系,竟然超出了他们两个的想象?
一头雾水。
“这个,你们两个可以等下一下么……”霍爸傻乎乎的抓抓头。
童童立刻推开了霍东。
霍妈叫了一声:“老头子,我忽然明白了,糟糕了,我们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了!”
霍爸随之默默的点头,心里想着,孙子,孙子,这下糟糕了。
“好小子!你们从实招来,你们是什么时候这样的?”
霍妈气得摇着扇子说,不过显然她没心脏病爆发。
“妈,我发现你的心里承受能力忒好了。”
“……”霍妈妈怒道:“那是因为,你从小也有无数的事,挑战我们的神经!”
霍爸悲催的说:“不过这次的事,可真的是,挑战啊。”
童童脸一红,说道:“叔叔阿姨,霍东是跟你们开玩笑呢。”
“童童,他是不是开玩笑,我们看得出啊,童童,告诉阿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东说道:“我们从小就是一对,后来妈你心脏病爆发,在他面前念叨什么抱孙子,他才跟我立下那个十年之约,你们别怪他,这次是我找的。”
“十年……东东,我们叫你退伍你不肯,非要当什么校官,是为了童童?”
霍东点点头:“他其实是想叫我知难而退,可是妈,我真的是,爱他。”
虽然说对方是童童,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
但是两个大男孩忽然说爱啊,还真是不好接受。
“其实你们别怪我们,实际上我们心里还没觉得怎么,就是视觉上,有些不适应,你得明白,我们幻想你们一男一女带着媳妇的画面太久了,现在是两个儿子手牵手,你叫我们适应一下。”
童童一愣,他完全没想到,霍东的妈,会说出这样的话。
40.亲爱的,谢谢你
霍妈妈心理素质强大,还能勉强的问出几句来,霍爸爸却整个面瘫在一边,一言不发,双目眨巴眨巴,盯着他跟霍东的脸,似乎心里做一件非常艰难的决定。一桌子的好材料还是吃不下了,霍爸面对杲童又不好直接拍桌子走人,他只好很隐忍的站起来,然后很眉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今天的报纸不知道送来没有,我回去拿报纸去。”霍妈也干笑着站起来:“是呀,今天的酸奶不知道送来没有,我陪你们爸爸拿报纸拿酸奶。”
“拿什么酸奶啊,拿什么报纸啊,爸妈?!”霍东有点着急的说。
童童垂着头,扯着霍东的袖子,然后客气说道:“叔叔阿姨忙的话,我们改天再约。”
霍爸霍妈点着头离开,酒店里就剩下杲童跟霍东两个人,一桌子的菜不吃也浪费了,直接要来两份白饭,童童心情甚好的吃起来,霍东趴在桌子上盯了他一会,咧嘴一笑:“你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我的心情当然会不错啊,叔叔阿姨没端着汤水直接泼在我的脸上,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大概是看在以前昔日的情分吧,童童知足,他还记得当初他爸爸听说实情之后的表现,简直是恨不得将他给大卸八块了。
“我爸妈其实是会接受的,他们也没翻脸,他们只是不习惯,没准等他们拿了报纸拿了酸奶,他们就会习惯了。”
“吃完东西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很久没踩马路了。”童童大口吃着排骨,霍东端起碗来,吃的更舒畅。心里的负担一下子放下了,童童才发觉,原来说出来之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悲惨。
“我想去买几件衣服。”童童腆着肚子说。
这里都是便宜货,T恤三十来块一件,童童跟霍东两个人在里面慢慢的逛着。忽然霍东大声的说。
“童童,情侣套装。”
在店子里的人全部朝着他望过来,然后看着他牵着童童的手去看情侣装,两个人的手死死攥在一起,店员不禁微笑,大概也猜得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小姐,这两件T恤多少钱?”
“这两件,总共要八十块。”
两件均码的大体恤,竟然要八十块,童童摇摇头,霍东却非得买似地,也不还价,直接拿下。
“八十块,怎么值,这种T恤两件顶多六十块么。”
“买东西买开心,再说谁叫我们喜欢,这是我们两个第一件情侣衫啊。”霍东直接揉着他的后脑勺,大街上两个大叔就这么暧昧路过,弄得气氛尴尬的要命。
小时候吃的那种刨冰啊,童童记得他小时候兜里只有两块钱,是他的午餐。结果很多时候都是直接被霍东这馋猫抢走,一人一块钱的刨冰,霍东家里开饭店的,他就跟他吃一个盒饭,童童不经意牵住了霍东的手,以前很多记忆都回来了,抬头一看,物是人非。
“你现在可不如小时候那么简单直接。”
“你现在还不如小时候那么纯情呢。”
“我不纯情?”他抗议呀,天下哪去找他这么纯情的三十岁大叔啊?
当然他知道他指的是胡冷,童童抓抓头发,说道:“我现在是也很纯情,你得慢慢体会。”
敲着嘴唇,霍东敲他脑袋,心里暖呼呼甜蜜蜜的,竟然找到了当年初恋的感觉。
见到阳光把他的白皮肤晒得微微发红,嗓子忽然一干,霍东垂下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我们回家吧……”
童童脸一红,啐道:“现在才几点,去超市吧,我家什么都没有,采购一些日用品然后回家。”
霍东当然想要反驳,只可惜,还是拗不过童童,在偌大的超级市场里,童童仿佛抓住了壮劳力,啤酒果汁红牛王老吉拿了一大堆,然后就是各种零碎吃不饱的小零食跟小饼干。
“多大了,还喜欢吃零食?”他推着车子一笑。
“三十五岁,怎么,你有意见??”
“趁着咱俩还算年轻,我说,早点结婚吧,没准咱们也能熬出个金婚银婚的。”
“你还喜欢吃牛肉干么?”童童拿起一包牛肉干堵住了他的话头。
“喜欢,就那个原味的,多拿几包。”童童点点头,把牛肉干放在购物车里。霍东又去摸那些巧克力却被杲童拍掉他的手:“吃那么多糖,对身体很不好的。”他一笑,抓了一把巧克力丢在车子里,然后在他耳边说道:“其实我喜欢吃糖,还有一个原因。我想你的时候,就吃糖。”
“我是甜味的么?”好笑的问,垂着脸,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