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起过……”童童说,然后他哈哈一笑,自嘲:“有什么,一起过就一起过!”
谁料霍东豁然而起,深沉的问了一句:“你说真的?”
“真的,一起过!”
“好!”
霍东怒火中烧,看了一眼胡冷,他赢了,厉害,赢过了某只大乌龟的该死的道德感。
霍东大步过去,一把握住胡冷的手腕,一笑:“你听到了,你赢了,ok!我接受你的建议,那么我现在要上你,当着他的面!”他后半句预期生冷。
胡冷跟童童一愣,童童刚要阻止,却被小兵震慑的目光所伤。
霍东捏着胡冷的下巴:“怎么样,你这个没自尊的男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啊,怎么,现在接受不了?”
胡冷幽幽笑了,挣脱他的手,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他的动作好快极了。
霍东帮他解开腰带,一把扯下他的裤子。胡冷身上就只剩一件衬衫的时候,他站在客厅中央,跟童童面对面。童童竟然有种非常心疼的感觉,见到胡冷脸上那种坦然的笑意就更心疼,眼泪扑哧扑哧的掉下来。
他想说,住手,但是嗓子黏住了。
霍东眸子里充满怒火,童童知道,都是他害的。
没错,他是害人精。
霍东一扯,胡冷整个人跌过去,摔在沙发角下,他爬起来,压着霍东的大腿,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这个时候,脸色的确变得有点怪异,颦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霍东的声音忽然放柔:“最后一次机会。”
“别说那么多废话……”他淡淡说,合上眼睛,一下子,咬住了霍东的嘴唇。
霍东把他抱住,两个人如火如荼的亲热着,唇齿纠缠不休,霍东把他压在沙发上。一只手,握住他的手,皱眉,似乎再问,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胡冷点点头。
霍东于是牵着他的手,握住了他。
抬头看了一眼杲童,高声问道:“你呢?臭乌龟,你觉得,别扭么,难过么?”
他还戳着,只顾着流眼泪,看着他们两个人压在一起。
心烦复杂之极。
霍东看着胡冷那淡然的表情,忽然,用手抚这他的头发,头压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我不得不说,佩服……真的……佩服……”
霍东又对童童喊了一句:“臭乌龟,他比你强多了,真的,比你好多了!没追那天我会爱上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他,臭乌龟,你能接受么?!”
童童仍戳着,望着他们两人,无法出言阻止。
霍东轻轻摸着胡冷的身体,发觉他刚才还紧张,但在一咬牙之后,全身放松下来,就知道,他的确如他说所,完全放弃自己,把他自己交托给了出来,任人宰割,只求一个位置?挺傻的。霍东心疼的想,真傻,傻透了。他吻住他的脖子,慢慢的吮,手上的动作从刚才的粗野变得温柔下来。
“现在,还来得及……”
“你在可怜我?”胡冷问?目光里有怒意。
“是啊,我可怜你。”
他轻轻的说:“当我回到空荡荡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才可怜。当兵的,你是个土匪!原本我的晚年会很幸福的!”他伸出修长的手臂,指着戳在房子中央的流泪的乌龟。
“这个人,我执着了十年,做了一场美梦,在最美的时候你出现了,把这场面打碎!”
他叹气:“你们要负责,必须负责。”
“哈哈,傻瓜总有犯傻的理由。”他的笑瞬间变得严肃,手指已经探索到他臀间。
触碰当下,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吸引力,然后他停下来,他怕,别真的陷进去。
“来吧……”他吸一口气,说。
霍东皱眉,汗水顺着额角低落。
握着自己,预备已经顶再了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压着声音,强迫自己转头,又问了杲童童一句:“童童……你如果你现在还不阻止……那么……就再没有机会了……”他努力的压着声音,忽然语调有点无奈:“我不是那种禽兽,所以这之后,我一定会把爱分给他……”他看着童童,似乎在请求,别把他推进火坑!
胡冷偷看了一眼童童呆若木鸡的表情,很怕,如果他这个时候出言阻止,那么他就全完了。
所以他努力的要把霍东挤进去。
霍东浑身一紧,低头看他,目光变得松散,不经意用手抚了一下他的脸颊。
胡冷紧紧勾住霍东的脖子,压着他不许他在对童童说话。
胡冷偷看了童童一眼,温柔一笑,童童,放心,放心……我只会爱你一个,为了能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忽然,一皱眉,他觉得疼。心中却有喜悦,知道霍东已经开始了。
他很愉快,知道他就要成功了,成功的加进他们两个之间偷一点幸福。
就要成功了。
合上眼睛,仰起头,睫毛无比漂亮。
霍东看着他漂亮的鼻子,扬起的下巴,微微开启的嘴唇。
这一刻,果然想吻。
这个男人不讨厌,说实话,甚至是他欣赏的。
如果对换个一身份,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可以为了臭乌龟放弃那么多。
所以敬佩,就不忍亵渎他。
“放心吧,你再不会孤独了……你以后有我跟臭乌龟……”他压下去,一边喘气一边在他耳边说:“我明白你在做什么,我成全你。”他吻了下他湿润的眸子,只差最后一点,就完全没入他的身体。紧紧锁住他,“冷……我认了……”他压着声音,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灼热感。
“不许……不许再继续了……”
一个轻弱的声音说。
他说:“我,不接受……不能接受……”
然而,他眼前,那两个人仍在继续,他的声音显然被忽略。
这种时候,满屋子的喘息声,他爱的人跟爱他的人。
他知道自己卑鄙又自私,他终于知道自己卑鄙又自私。
因为他不能接受。
不能容忍,他爱的男人,真的去碰别的人。
即使——那个人是爱他的人。
“停下!!”童童大吼一声,他扑过去,扯着霍东把用很大的力气把他拖开,双臂抱住他,大声的说:“不行!我接受不了,我不能!我受不了!”
胡冷的心,整个碎了……那是一种原本已经支离破碎,随后落在地上,又被人用脚踩成细末的碎。
彻底的心灰意冷,他再也没有力气,躺在沙发上,先是沉默。
然后泪水忍不住滚出来,他即使用手臂搭在眼睛也无法阻止。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吟……非常绝望的低沉的哭泣。
童童喘着气,安静下来,他的手指抠进了霍东的皮肤,浑身发痛,听到胡冷的哭泣,更痛。
霍东沉默的坐在地上,整张脸僵硬着。
忽然,胡冷坐起来,拉起地上的衬衣默默穿着,他看起来身体很软,走不了路。
可是强硬的穿着衣服。
等他穿好,一言不发,踉跄朝着门的位置走去。
他走了……这次,真正的离开。
永远不会出现,再也不出现,这里好痛……
……
“自私鬼……你这次真的把他杀了。”霍东颦眉,终于说了一句话。
“是我,我该死!我是自私鬼!”他大声的说,大声的说。
“童童……你连他的自尊心都踩碎了……”他勾唇笑,却说着残酷的话。目光里竟然很多责备之意。他也混乱,非常混乱,他甚至都觉得,童童自私到叫人发指,自私。
“你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能!”
“你嫉妒他是么?”霍东出下头,捏着他的下巴:“可他是胡冷,你真的不理解么?他这么做是把自己交付出来,为了留在你身边,把自己交付出来,完完全全是为了爱你,你不懂么?”
“我懂,所以我是自私鬼!”他大声的说“我明明知道,可我还是嫉妒,我不能忍受你碰他……”
童童的身体也没力气,他撑着,看清楚现实之后,他确认了霍东在他心中的绝对地位,然而,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原谅自己。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是这么个自私鬼,那么我们也分手吧。”
“又开始玩自我惩罚那一套?乌龟,你什么时候可以真正感情成熟?”霍东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伸出大手把他抱紧:“你的自私跟你的内疚感,本来就是个矛盾。”他抱紧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目光却看着那道门。
发觉他在发抖,收回神,大手落在他发丝上。
这个会爱人也会伤人的家伙。
“胡冷会怎样……”
“什么怎样?彻底死心了,彻底失望,再也不会爱你了。”他说,勾唇一笑:“彻底的解脱。”
童童拧着眉头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发愣。
在这一刻,他也感到,他跟胡冷之间的爱,断了,断的干干净净。
“日子恢复正常,你也不必内疚,痛快点,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坏人,自私鬼,那么以后不要处处留情,别再给我惹麻烦。”他说。
……
“胡总,您不是休假么?”秘书问。
胡冷托着腮,看着手上的文件,说道:“不了,休假也没什么意思。”
胡冷回来变得怪怪的,好像脸上只剩下一种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秘书拿着签好的文件离开。
胡冷的手机响起。
“陈医生……嗯……是的,我要做的事都做完了,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我随时可以入院治疗。”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我不喝酒,明白,我当然不会吃高脂的东西,你放心吧,我会爱惜我自己的身体的。”他随口应付着。
陈医生真麻烦,胡冷挂上电话,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不喝酒难道不喝酒就真的能好么?难道说,他放松心情,就可以神奇的痊愈么?
原本跟陈医生说好,一个月之后,他会住院。
没想到行程提前。
面前还有一份文件,他打电话给律师。
“喂,张律师,你可以来一下么?我已经想好了,今天可以立遗嘱。”
张律师坐在他面前,记录着他说的话。
“我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五十分给我的表妹,她将成为集团的最大股东。剩下的,百分之十留给我的女儿,百分之十留给我的孙儿,百分之十,留给我的父母,百分之十留给杲童,但是我有条件,不可以叫他知道这是我给他的,他也不必到公司任职,他没有公司的决策权,每年红利打到他的账户上。我的房产,留给我的女儿跟孙儿,但是,在西塘的水上别墅,留给杲童……
我的个人资产,全部用来建立一个爱心基金,基金的项目跟执行情况,由我的表妹负责”他想了想,貌似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还有一些零碎的,我想不起来的东西,就都留给我的孙子。”
“好,全录下来了。”律师按下按键,停止录音。
“胡先生,您想,这份遗嘱在您生前公布,还是……”
“我死后,公布吧,除了关于杲童的,我过世后一年,再告诉他,不要打扰他的生活……”
看到律师还在等待他说什么。
胡冷淡淡说:“没有了,今天下午要入院治疗,我生病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
下午,他仍然以度假为借口,叫小燕子做代执行总裁。
胡冷收拾了几件衣服,独自到一家私立医院住院。
这里的房间非常舒服,胡冷躺下来。
做了一些检查后,医生责备的说:“最近恶化的很厉害,你一定没有听我的话,放松心情,不喝酒不吸烟不高热的东西。”
“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别再唠叨,烦人。”
“胡先生,你这种态度,本身就是厌世的倾向,生病一半是靠药物,一半是靠自己。”
“下午开始化疗了么?”
“这个……我们不主张,化疗,我们在想,是不是可以找到肝脏捐献者……”
“我说过,不想死前受折磨,我看这样吧,我就留在这里。等死。或许也可以成为,我在这里休息,都好,总之不要开刀。”
“胡先生,你不觉得活着是件很美好的事么?”
“我觉得,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淡淡一笑,躺下来。
“无论你怎么说,我们仍然会为你计划最好的康复方案,胡先生你先休息吧。”
他点点头。
算了,将此世间的一切当成一场梦。
胡冷的心空空荡荡,什么也没装。
他不会再爱,也不愿意再费力去爱任何人,任何事物。
如果有来生,他发誓,只爱自己。
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感情。
半个月后。
“我说过,我不接受手术的。”
“胡先生,您的肝脏恶化的很严重,如果不手术,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么就叫它恶化好了!”胡冷说。
“但是……我们已经找到了原意捐一部分肝脏给你。”
他摇摇头,他不愿意拖一个人下水。
“不必了……”
“胡先生!”
一个月后,胡冷被强行麻醉,推入了手术室。
另外一边的手术台上,肝脏捐献者躺下来,进行麻醉。
麻醉之前,他问道:“他能活是么?”
“成活的几率很高的,你们两个可以配型成功。”
“哦……我说的事,你们都记得吧?”他淡淡问。
“是,霍先生放心,我们会保密的。”
……
三个月后,胡家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胡先生因肝病治疗效果不佳,英年早逝。’报纸更是铺天盖地。他虽然做了肝脏移植手术,可仍然无法阻挡命运的安排,在一个漫天流星的夜晚,离开人间。
葬礼上,两个穿着西装的人站在最外面的位置。
“虽然他没得救,我还是要谢谢你。”童童说。
那天,胡冷的律师意外找到了他,说出了胡冷的情况,童童于是找到了这家医院,决定捐肝给胡冷,只是在配型检查时,他跟他不能契合。霍东于是也做了检查,意外成功了,所以他捐了一块肝给胡冷。
只是,仍然没能救他。
“我们走吧,被人认出来,不大好。”霍东说,牵着他的手转身。
“他会原谅我吧?”童童问。
霍东浅浅一笑,揉乱了他的头发。
“他已经不需要,原谅任何人了……”
眉毛忽然竖起,问道:“你能答应我么,以后不会在招惹任何人!”
“我不会,不敢!”他紧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