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如同痴傻。
“糟糕了,我TMD竟然会跟你出来!”他怒吼一声,要求下车。
霍东一只手就把他揪过来。
抓小鸡一样。
“你这身量倒是没变,早说过你要加强运动。”
“王八蛋,你现在出现算什么东西?”
“我不是现在出现的,确切的说,我已经跟踪你们有一段日子了。”
“跟踪?”
汗滴滴的。
霍东销魂一笑,男人味十足。
“你对不起我的那些罪证,喏,全在那里面呢。”
他目光落车子的小抽屉上。
杲童拉开,牛皮纸袋掉下来。
打开来,杲童简直气的脸色发绿。
他跟胡冷的亲密照,简直是,简直是!
“你是变态呀跟踪狂?”
“只不过是职业习惯,跟踪反跟踪,我很拿手,当然我还会很多其他你想不到的绝技,要不要我一样样,在你身上,全试试?”
“变态!”他一巴掌垂过去,打在霍东的脸上。
霍东一动没动,竟然还在呵呵憨笑。
“力气太小了,童童,你可真不长进呀!”
“我要回去,你现在送我回去!”刚才鬼使神差的,不知道怎么就上了他的车。现在忽然想起胡冷估计洗手间出来,正抓狂中,他恨自己刚才着了什么魔障呀。
“回去干什么?”
“胡冷会着急的。”
“那就叫他着急呗。”
“霍东,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得了,当初你儿戏的顶下什么约定,有没有尊重我呀,我还不是,按照你说的做了?你再拉开旁边的小抽屉看看。”
杲童狐疑的,伸手拉开,还有什么?
呼喇,一大堆的奖状证书。
还有中校校官证书。
“靠!”
霍东一笑。
“看到了么,你男人,我,兵王,特种兵,中校!现在是……”
他侧头在他耳边低低说。
“中南海,保镖!”
杲童先是一愣,然后恼羞成怒。
“贱人!你拽个毛呀拽,不拽你会死呀!放老子下去,老子跟你早就没关系了懂了么?”
“闹的跟个猴子似地,这些年跟着那个姓胡的没学好。”
“你可以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么?”
“首长大人,现在背信弃义的您,可以别那么理直气壮么?”
“我!”
他咬舌头,他是背信弃义了,他开始才踹他的车。
“我就是背信弃义了!我是小人!我就是背叛你了,十年了!你在我心里算个屁!”
33.小兵,乃千万别冲动
车子里满是他皮衣夹克的味道,透过夹克,还有他那既熟悉有陌生的身体的味道。杲童踹累了,终于安静的停下来,靠着车座,侧头凝神望着这个十年没见的人,看起来,比从前略微消瘦,然而是紧实到极点的那种肌肉消瘦,皮肤浅棕色,眼神却变了,变得锋利,机敏,就连开车的时候也会习惯性检查周围的环境。
霍东现在,不可以称得上是从前的那个人,从前那个粗心大意的。
“霍东,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可以跟我说么?其实我很好奇。对了,上次你们连长过来找我的事你应该知道吧?”童童终于放松下来,尤其无力的问。霍东勾起唇给予一个淡淡的笑,然后笑着问:“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很努力,后来进入了特种部队,进入了中南海,他说他退役之后才敢说这些事。”
“连长也是我们一起的,保卫局第二大队的中队长,我们的头,连长受伤之后退下来,是我叫他去找你的,因为你最近有些不像话。”
啪的一声,杲童的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霍东躲得开但是没躲。他还是憨实的笑,虽然搞不懂这憨实里面有几分是真憨。霍东翘着嘴唇:“你干嘛?忽然又生气,那么久都没见了,你应该亲我。”
“我亲你……我我……我还咬你呢!”
“那也成呀!”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监视我多久了?”
“确切的说,是我们监视你多久了。”
“靠呀!”
杲童的脸色一变。
霍东笑盈盈的,大队放假,大家工作也变成了习惯又不可以谈恋爱,规定又不可以跟外界接触,无聊的很,所以,大家都知道霍东有这么个小爱人,于是乎,出于好奇还是什么的,轮流帮他看护一下,现在已经变成不可多得的娱乐项目。
“拿我当什么了?”
“大家没恶意的,他们也很喜欢你,背地里管你叫嫂子,大家说嫂子人品不错,很多年都没给我戴绿帽子,只是你这家伙,怎么连长见面之后,你反而撘错神经了?”皱皱眉,心里当然不痛快,被那个大恶魔,大剥削者,人民的对立面,大资本家!咳咳,反正就考核里人民要反对的,那个胡冷占全了,童童竟然被他吃了豆腐。
“床照拍的不错吧?我们的相机是专门对付外国间谍的。”
杲童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尊严呀,他不清楚他在他的眼睛里是个什么形象。
“你现在又出现,你怎么不一辈子做个狗仔队,躲在黑暗里?”
好好的保卫人员,做起狗仔的工作,他还得瑟呀!
“我不是被你刺激到了么,我看这么风华绝代一尤物,就要葬送在资本家的淫威之下了,我能不心疼么?”一笑,坏得不得了,却比从前更有味道,他笑起来却阳光灿烂的。
“我打电话去你家,你父母移民了。”
“没有,我父母还在呢,一直就没动过,你打电话那会估计我在考核,有人调查我,所以就监听来电骗了你。”
“调查你什么?”
“我的上三代下三代,看看红不红。”
他笑嘻嘻的:“原本我惨了,以我小资本小酒楼小老板的身份,我一定是死定了,偏偏祖先庇佑,老子祖先是抗日英雄,抗日那会把全部身家拿出来捐给部队了,而且他们精明,选对了队伍,没捐给对门。后来内战的时候,这酒楼又曾经借给咱们地下党员先烈同志做了什么聚会地点,我才知道,我家老爷子的老爷子的老爷子,竟然是个地下党的接头人!“
……
这么红?
杲童怎么愣没看出来?
他一笑,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全国大抽风那会,我家被不明群众弄成资本家,酒楼也拿去了,我爸也很争气呀,下乡改造,回来申请入党,不过后来入党着事情没什么意思了,他就没提,酒楼也给拿了回来,大家才又做起了小楼主。”
“还要考核这些?”
“嗯,三代之内,三代党员,我是特殊情况,虽然只有两代红色背景,他们说我们家贡献较大,而且外籍亲属关系,所以,我肯定是优先通过的那个么。”
老天,怎么能不叫杲童鄙视他,鄙视死了。
小白眼翻的紧,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
“哎,这里面的事你不要细想,现在我就只记得一件事了。”
“什么事?”疑惑起来?
“忠于祖国忠于领导。”
“哦,你被教育的很彻底么小同志。”
“你怎么忘记了,我跟你说过,我会忠于你,笨蛋!”
他脸一红,貌似他曾经有个绰号叫领导。
眼圈一红,霍东伸手揉揉他的脑袋,玩笑说:“这脑袋揉起来跟以前不一样哦。”
拍开他的手喃喃:“有什么不一样的?”
“被别的男人染指过,揉多了,果然没从前那么顺溜。”
童童忽然沉默下去,霍东是生气了,他这句话里呆着责备呢。
童童不吭声,望着窗外。
霍东的一会才说:“童童,我退役了。在保卫局二队执勤整六年零三个月,账户里的存款不多,只有几十万,现在处于失业状态,目前还是孤家寡人,预备找个人成个家,过小日子。或许以后不会像那个大资本家那么得瑟,但是,靠一身本事,走到哪,也饿不着。”转眸子,望着他,见到他又紧张的去抓着安全带。
他才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掐的他醒过来。
“干什么?”
“你再听么?”
“再听,预祝你早日成家立业。”他焦躁的快速说。
“我只找个喜欢的人过日子,杲童童,你到底听懂了没有?我是说,找你回家过小日子,没有儿子,一辈子绝对没有儿子的任何事,做过刀口舔血的人,TMD传宗接代的事,谁会挂在心头?告诉你,原本进入二队的就是要签生死状的,有必要时,随时要做肉靶子,为领导挡枪子,你听明白了么?”
“……”
他有点激动,声声在质问杲童。
忽然他生气了,把车子刹住。
童童向前一冲。
霍东呲牙,揉揉脑袋,嘀咕一句。
“要不然老子去暗杀了那资本家。”
“喂!”他皱眉:“胡说什么呀!”
“你心疼了?”
“蠢货,我是怕你犯法!”
“嘿嘿,童童,你一定是心疼他。”
“靠,你得瑟的毛毛,你以为拿了几天枪就可以横行无忌了?你作为退役军人,总要注意影响是吧?!”
“算了,留他一条狗命,叫他看着我跟你恩恩爱爱。”
“胡冷不是坏人。”
“他不坏谁坏?老子早知道他小子肚子里憋着坏水。”
“你是土匪么,土包子!”
霍东笑了,解开安全带,忽然一扭头身子贴过去,一口咬住童童的嘴。
杲童先是不习惯,可是,挣扎了两下,他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就出来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纠缠在一起。
他不可控制的狂野,要他口中的滋味。
泪水跟浸液黏在一起,他只觉得,胸口即将爆裂。
好疼……
见了他的面竟然还很疼。
死死抓着他的手臂。
低沉哽咽起来。
霍东却仍然死不悔改的在憨笑,噙着他的泪水,憨笑着。
“东东……我其实,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我不想,因为我总有办法看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他很抱歉呀,他的确,还是对某种信念不够坚定。
“没关系……”温柔的抚摸他的后背。
那憨笑变得很体贴。
“你怎么样都不重要,我爱你,死不悔改的爱着你。”
“……”
哽咽变成大声哭泣的时候。
霍东就只把他抱紧,静静等着他什么时候哭完。
“哈哈,你抱着我哭的时候,我就不生气了,那老小子,十年来对你不错,可是,他等不到你抱着他痛哭。”
“……”
擦着眼泪,红着鼻子眼睛嘴巴看着窗外,懒得跟他说话。
“直接跟我回家吧。”
谁料他沉思片刻之后,摇摇头。
“不行。”他目光一沉,沉的霍东都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
手机刚才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一下子抢过去关机。
他一伸手。
霍东满脸不对劲,然后还是暴着青筋,把手机重重放在他手心里。
杲童开机之后。
一百多个未接。
胡冷着急坏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了回去。
胡冷急促的问:“老婆,你出什么事了,我回来你不见了,你没怎么样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童童不知道怎么说。
身边的霍东猛地抓起他手机,嘴巴对着说。
“老小子,别管人家老婆叫的那么肉麻,呵呵,我回来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就成了!”
“……”胡冷顿时失声。
童童把霍东推开,怒视他。
霍东才垂着口哨看着窗外去。
童童从新说道:“我现在回家去,你在家等我,晚上,我会跟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的。”
“……嗯,好吧。”失落的很。
胡冷挂断了电话。
杲童怒了,骂道。
“王八羔子!蠢货!混账!你就不能别那么坏么!”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嘀咕着,一句战斗口号。
“你!”
这个人越来越无赖,是呀,他变得比从前不可理喻。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霍东在人家的别墅里看了看,笑道。
“不错呀,资本家投入了不少哦?”
胡冷却温柔的对杲童说了一句:“童童,你陪着客人先坐一下,我倒茶给你们喝,今年刚下的明前。”
什么客人呀,霍东翘着腿,摸了摸下巴。这种状况,没准胡冷这孙子肚子里都气吐血了,不过嘴巴上还在死撑。霍东要靠过去跟童童坐,垂头要亲,杲童站起来,恨不得握起红酒瓶子锤他。
“你注意点!”
胡冷端着茶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童童身边,看着童童的脸,说道:“上午跑累了,多喝点茶,等下晚上,我带你们出去,为霍东接风,十年没见了吧?霍东你变了不少。”胡冷笑盈盈的。
霍东心里却想,果真是个商人,心里翻江倒海,脸上面不改色,笑面虎一个。
童童看着胡冷一个抱歉的眼神,胡冷却握了他的手,表示没关系。
霍东的眉毛一抬,望着他的手。
“手!往哪儿放呢?谁的手呀你就随便的摸?”
一下子把杲童扯着拉到自己身边。
杲童甩开他,坐在了不靠近任何一个的第三张沙发上。
“咳咳,霍东,你十年没出现,世上有很多事情,已经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或许你一时不能习惯。”
“你真把我当老古董了,还是把我当成窝在山沟里的土包子了?”
无论他怎么说,作为一个从来就比他有修养的人,他只表示一边饮茶一边淡淡的微笑。
“我想,你误会了。”
“我觉得你才是误会了。”
“霍东,杲童现在有自己的生活。”
“把他陷入在你的生活里,就是你的阴谋。”
“我没有把他陷入我的生活里,是自然而然,他走进了我的生活里,我的生活,也变成了他的。”
“那么爱呢?”霍东也学着他淡淡一笑。
接着直截了当的问:“你知道他在生活里困了十年,他爱你多少,他十年没见过我的面,他爱我多少?”
杲童气恼的直接说:“我不爱你了!”
霍东一笑:“我又没问你,一边玩去。”
简直气的要肺炸掉,他只好坐着一杯杯的饮茶。
胡冷还是很冷静呀,没看到他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杲童现在心里偏向于护着胡冷,他很担心那个该死的伤了胡冷。还有自己这次忽然离开,已经叫胡冷很不舒服了吧?
谁都跟他一样是个大老粗呀,胡冷内心细腻的多。
也敏感的多。
该死的!
胡冷说道:“无论你怎么说,我只一句话,我不会放弃杲童。OK,我不得不承认,杲童对我,亲情多余爱情,或者说,杲童跟我之间更多是生活,他爱你,所以你回来,他立刻可以抛下我跟你走,这一点,你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