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要帮我,我看你根本对凌玮一见钟情了!”慕容莲气呼呼的对忙着补妆的浅蓝大吼大叫。
浅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娇声回道:“谁叫他帅得一塌糊涂嘛!我也很矛盾啊,心里明知要帮你,可是嘴巴就是不听使唤,一开口就是追问他的私人档案,哎呀!很难过哪!”
“难过的是我吧!”慕容莲整个人倒进沙发里哀号。“昨天晚上丢脸死了,还不知道被别人如何取笑呢。”
尤其是那个败类痞子!哼哼!完了,没脸见人了!
“干嘛取笑你。”浅蓝把慕容莲的头抬起来,拍了一下她哭丧的脸。“我知道那种斯文有礼的帅哥要怎么制服,你听我的准没错。”
“你不是也喜欢他?”慕容莲可怀疑了。
“为了姐姐的幸福,做妹妹的只好牺牲了。不过坦白说,我倒觉得苏子昊比较适合你哪!”浅蓝眨眨眼。
“浅蓝!我们哪一点适合?”慕容莲一声咆哮,差点穿破浅蓝的耳膜。
浅蓝捂起双耳求饶:“好啦!我随口说说啦!”
“谁敢再提到那个痞子,我就跟谁绝交!”慕容莲咬牙切齿的说。
看在浅蓝眼里,更觉得这对欢喜冤家是真的很登对啊!
不过她还是识相的靠了过去,一副狗头军师的表情正色启口:“其实要让凌玮那种男人心动很容易啊!首先你得改变你的气质才行,说话不要那么大声,坐的时候脚不要打开,笑的时候要用手遮着。还有打扮也要改变,眉毛修细一点,涂点口红,指甲也得修一修……”
浅蓝说的天花乱坠,到最后成了女性美容美体专题演讲,但慕容莲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只有慕容莲自己明白,要让凌玮这种男人心动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她也把自己变成男人!
“好了好了,浅蓝,这次公司洽谈外商接待就靠你了,赶紧准备出去啊!”把烦心事暂时抛到一边,慕容莲提醒好友。
“明明是你的工作,为什么要我上啊?”浅蓝嘟着嘴巴,十万个不情愿。
“你敢不去?你这个月的奖金分红都不要了?”慕容莲威胁加利诱着。“听说有帅哥可以看哦,你真不考虑去?”
“可是,那是全球有名的大公司,公爵耶,人家会紧张嘛。我还是不要去了。”条件虽然很诱人,但是浅蓝越想越气怯,连连摆手打退堂鼓。
“你不去,我找别人去!”慕容莲以退为进。
浅蓝果然急了:“别啊,我又没说不去,让我考虑一下啊!”
慕容莲笑得阴险,她揪住了浅蓝婴儿肥的脸,长期荼毒下肉呼呼的格外好玩,“浅蓝妹妹,别犹豫了,机不可失。你不是常说,虽然你才刚毕业,但是在我这个年轻有为火眼金睛的经理学姐下,总有一天你会发光的,现在你要发光了,还不上?”
浅蓝咧着嘴巴:“可是,就算外国人再长得好看,他们身上的毛又多又长的,我皮肤过敏……”
“过敏个头,你以为是猩猩啊!现在是我们公司要和人家合作,当然要拿出诚意来啊!”慕容莲一个嘣栗敲上去。“再说,只是让你去照料一下人家洽谈期间的起居而已,又不是侍寝,你怕什么?”
浅蓝嘟着嘴巴小声嘀咕:“富贵不能淫,你不怕怎么不去?就会欺负我。”
慕容莲基本上将浅蓝的埋怨忽略不计。
这次商会苏子昊那个混蛋也会出席,慕容莲当然有多远就躲多远,可不是怕他!
哼哼!
就这样,作为秦氏集团一个毕业才半年新加入的新员工,浅蓝赶鸭子上架似的悲壮地上场接待国外来的贵宾——斯诺·卡其里公爵。
这次大商会可谓是精英云集,许多的大公司的最高掌权者都会到会。
和斯诺·卡其里公爵最初的见面是怎样开始的,浅蓝已经没时间去多想了。
她只知道作为秦方首要接待人,而斯诺·卡其里公爵是贵宾,终极BOSS宝塔的尖儿锅盖的顶儿蘑菇的头儿,反正就是所谓的社会精英国家栋梁,让人看了心头倒堵一口气暗恨自己没有好命的那种人。
何况,这个社会栋梁还单身、英俊,足以打入男性杂志钻石王老五榜单前十位的那种人,那就更该列为全社会的男性公敌了。
其实,对于这位男性公敌浅蓝并没有很大的反感,一来社会地位相差太远无可比性,二来,不是她自夸,自己的长相不会输,虽然没他那么有男性魅力,可在女人群众娇小可爱也很够看了,三来,他们的公司如果能够借这次商会与这个蒸蒸日上兴旺发达保持世界前百强的名位集团建交,所以斯诺·卡其里也算是她的半个衣食父母了,她浅蓝是不会做出和自己的衣食父母过不去的事情滴。
从一上班,浅蓝一直叮嘱自己要语气恭敬行为优雅,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个认知,让浅蓝紧张得气都快喘不过来。
宴会暂时告一段落,浅蓝一直保持脸部微笑,将斯诺·卡其里公爵一行人引领到酒店下榻处。
斯诺·卡其里公爵话不多,冷冷的看不清表情。
他将旗下的下属吩咐下去以后,突然问一句身边这个如临大敌的小女孩:“中国招收童工吗?你看起来very little!”
“啊?什么?”浅蓝哑口,呆滞地顶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猩猩,呃,是公爵。
“你多大了?是工读生吗?”斯诺·卡其里公爵笑笑。
浅蓝突然就脸红了,毕恭毕敬地低头回答:“不是,我是秦氏集团的正式员工,公爵。”
斯诺·卡其里公爵离开传说中三万八的总统套房配套的传说一万二的真皮宝座,走到浅蓝面前,落在浅蓝身上的光线强度顿时大大地减弱。
老大,虽然你长得很高,可是你这样站着给人压迫感大大的你知不知道啊?浅蓝使劲把眼睛放在三万八的沙发上,准备就凭她正在努力修炼的三味真火在上面打穿两个洞。
“这段时间,你负责这个房子的做饭收拾房子打扫卫生?”良久,斯诺·卡其里公爵再次开口。
浅蓝微笑,“是的,这是我们公司的工作,愿给予贵方最大的诚意和最满意的服务。”
“哦,全能菲佣!”斯诺·卡其里公爵淡淡地说,转过身去了。
什么菲佣!这个洋鬼子!浅蓝差点气得脑充血,早传闻这个假洋鬼子爱刁难难应付,果然说话毒死人不偿命。
我是不是该为我能有幸入他的法眼而吻他的鞋?
浅蓝握紧拳头,告诉自己要忍耐,要记住面前这位是她的衣食父母。
终于,晚上九点过后,浅蓝终于被恩准下班。
她出了总统套房以后,确认了一下周围没人,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一眼看上去很高级的檀木门上印了个灰扑扑的脚印,凯旋离开。
当天晚上,浅蓝就致电慕容莲痛说她的血泪史。
慕容莲大手一挥,豪气万丈:“浅蓝你太伟大了,顶住,就半个月而已。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抗议无效后,浅蓝几乎绝望地任命了,她哀叹一声:“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遇人不淑了。慕容莲你就一典型的资本家吸血鬼,压榨员工你不比秦风大当家!”
慕容莲嘻嘻奸笑:“幸好,至少你还有自知之明!”
于是浅蓝的悲惨生活源源不断连绵起伏。
说也奇怪,斯诺·卡其里公爵虽然为人冷酷无情,但对不相关的人却是冷淡之极。独独对浅蓝百般刁难。
别以为斯诺·卡其里公爵是个男人就对女人的眼泪没辙,他根本不吃那一套。
实际上,浅蓝一贯对他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当然小员工和BOSS间的距离想不远也难。
每天份内的事浅蓝绝对做好,但份外的事她绝对不做。
给这个斯诺·卡其里公爵留一点印象,但不要给他太强烈的印象,这是浅蓝的经验之谈。
所以经过一个星期的磨合与反磨合以后,浅蓝已经学会了怎样在恶劣的环境中求得生存。
一看苗头不对,马上鞋底抹油找借口开溜。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每次和他独处一处,浅蓝总是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结果不知怎么的,还是让他把她记住了。
也许是我引以为傲的这张倾国倾城胜莫愁的脸闯的祸?浅蓝为此忧心忡忡。
比如今天,斯诺·卡其里公爵大人回到房间以后,要求浅蓝给他煮一杯咖啡,却在浅蓝手忙脚乱的关怀下打烂了两只杯子,弄脏了一套衣服,这个洋人终于明白对这个迷糊的小女孩不能期待太高,否则会被气疯掉。
最后斯诺·卡其里愤愤地上楼换衣服要出去吃饭了,浅蓝还愣愣地留在客厅里发呆。
斯诺·卡其里天天指责她笨手笨脚,倒茶做饭擦地洗衣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浅蓝大喊其冤枉,她的职务是经理助理,不是保姆!
也不能怪她,她已经竭力做好了,没天赋就是没天赋。
其实浅蓝还是有点不服气的,为了不再被耻笑自己连做法都不会,她还专门去请教了公司食堂餐饮的大妈。
今天她其实非常期待斯诺·卡其里公爵叫她做饭的,听说他的前任秘书就是以一手好菜赢得了斯诺·卡其里公爵的青睐,从总务部提拔到专人秘书。
可斯诺·卡其里公爵对浅蓝的专长似乎了解得很清楚,根本不让她有下厨的机遇。
浅蓝这几天学了一招半式急着表现,一说做饭,斯诺·卡其里公爵就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这可真是遗憾,浅蓝为自己怀才不遇感到惋惜。
她既不打算往斯诺·卡其里公爵饭里投毒,也不打算炸掉这幢房子的厨房,顶多不过是该放醋的时候放糖,该放胡椒粉的时候放淀粉罢了。
这个洋鬼子完全没必要草木皆兵嘛!
大学毕业后好几年没整过人,脑袋有点发涩,虽然只要得空浅蓝就拚命地考虑小小的报复手段,却怎么也想不出好点子来。
斯诺·卡其里公爵这家伙有钱,有势,有才,有貌,脑筋又好,疑心又重,没有不良嗜好,没有特殊兴趣,没有坠入情网。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浅蓝还不能让他勃然大怒立马把自己扫地出门,怎么也得保住自己在公司的职位,不然以前的牺牲就全白费了,那样的话还不如在最开始就往他脸上砸墨水瓶呢。
唉,薪水阶级的悲哀啊。
“你怎么还不换衣服?”斯诺·卡其里公爵从楼上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神游太虚的浅蓝。
“换衣服?干什么?”浅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和我去前天再前天再前天的法国餐厅吃饭!你不会做饭,就要负责陪我吃饭!”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专横,斯诺·卡其里公爵的耐心很差。
“哦!”浅蓝反应过来,“斯诺·卡其里公爵,祝你晚餐愉快!我不饿,我就……”开玩笑,陪这个大猩猩吃饭,还不如回家吃泡面。
“你就怎样?嗯?你想怎样?”斯诺·卡其里公爵马上气势汹汹。
浅蓝马上就像粉丝见了水一样软了下来,“嘿嘿,我就去换衣服!”
呜呜,洋鬼子,吃个饭也威胁我!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等这次会谈期结束,我匿名投诉你!
九点过后,终于吃完餐后水果,浅蓝差点瘫倒在椅子上,“我想我的手一定残废了。”
斯诺·卡其里公爵不为所动:“经常吃就习惯了。”
“我的贵族,你杀了我吧!”浅蓝哀叹。
“你知不知道在这吃一餐多少钱?”
斯诺·卡其里公爵说了一个数字。
浅蓝立忙打哈哈,她想如果是我付账的话,我一定会从洗手间的窗子翻出去逃跑。
随着商会落幕的日子越来越近,浅蓝的心情越来越好,几乎可以说是雀跃了。
她美滋滋地想,只等商会一结束,她的苦日子就到头了,斯诺·卡其里,你滚回你老家去吧,小女子要翻身做主人了,你再不能对我指手划脚了!然后我就可以继续我被打断的追求美男计划了。
虽说凌玮要和慕容莲结婚了,但是没关系,那天吃饭一屋子都是帅哥美男,只要我美少女杀手浅蓝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
糟糕,得意忘形了!
浅蓝看到斯诺·卡其里绷着脸走进来,立刻将自己的笑容隐藏起来。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与浅蓝的心情行了极大对照,浅蓝越高兴,斯诺·卡其里越阴霾,好像谁欠了他家的高利贷不还似的。
浅蓝可不想在最后关头惹他,有多远躲多远。“斯诺,你今晚参加宴会吗?”
当然,叫斯诺也是他逼的,她可是严重抗争过的。
浅蓝偶尔也为自己的气节伸冤,但每次抗议都无效。
所以对浅蓝此刻的义正言辞,基本都可以忽略不计。
斯诺·卡其里摇头:“晚上有一场交响音乐会,我已经订好票了。我们一起去。”
“我不要去。”浅蓝想也没想就否决,就看到斯诺·卡其里眼睛危险地眯上乐,但是浅蓝为了自己盼望已久的自由着想,决定老虎嘴里拔牙,“斯诺·卡其里,斯诺·卡其里公爵,您还是换个人选吧?买那么贵的票给我纯属浪费,说不定此时就有一位贫寒交加的交响乐爱好者,握着卖血得来的钱去买一张最差的票,却被告知‘票已售完’,只好站在寒风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哭泣,哀求有谁能让给他一张……”
“你要续写悲惨世界吗?”斯诺·卡其里又开始不耐烦了。
“不,我只是说也许你剥夺了一位音乐狂热爱好者接受熏陶的机会。”浅蓝的口气比斯诺·卡其里公爵还要深沉。
斯诺·卡其里恶狠狠地盯了浅蓝一眼:“如果能把你的爱好陪养出来,相信那些交响乐的狂热爱好者会很乐意出让这个机会的。”
“哎,你总得征询一下人家的意见嘛,现在是民主社会……”浅蓝娇滴滴地做个哀怨状。
“去不去!”斯诺·卡其里眼睛一瞪,眉毛立刻竖起来。
浅蓝立马气虚,“去……”说完,又开始后悔自己总是对强权主义妥协。
“我讨厌穿正装,我讨厌穿花边蕾丝裙子,我讨厌正式场合……”被斯诺·卡其里拖上车的时候浅蓝就一直嘀咕。
“别念了,你上班的时候不也是一直穿正装?”斯诺·卡其里终于忍无可忍。
“我讨厌在不上班的时候也要穿正装,特别讨厌为了娱乐活动穿正装。”浅蓝申诉。
“对西方贵族来说音乐会是娱乐活动,对你来说是修养课。”
“我不是贵族,我只是平民,我讨厌修养课。什么时候我能结业啊?”浅蓝现在已经不怕斯诺·卡其里了,气焰自然就上去了。
“到你能把修养课当娱乐活动的时候。”斯诺·卡其里根本不在意浅蓝的感受,死命拖着她往音乐厅里走。
如浅蓝预料,他们的位置是最好的,而在这位置附近的听众,也全是些看起来有点儿地位身份的人,个个举止端庄,品味高雅的样子。
音乐会进行的时候,也懂得有节制地在合适的地方鼓掌,不鼓掌的时候就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使劲看着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