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与卑微(生子)下——口袋熊

作者:口袋熊  录入:11-25

念念抽泣地声音更大了,他看到Papa进了医院心里就害怕的要命,虽然Papa没有骂自己,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关孩子什麽事……,”周译幽幽地开口说道,“我在家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事。”

Roland脸上一僵,他知道周译是在怪他。

“对不起,周……”Roland小声地说到。

“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周译把头别到一边去不去看少年,然後他的语气却极为冷漠。

Roland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何致远轻轻揽住爱人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周译,别生气了好吗。起码孩子和你都没出事,你就原谅他吧。”

周译回过头看向何致远,何致远惊愕地发现爱人眼里竟然满是泪水!

周译强忍住心中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没出事?何致远……我的右手……可能以後都能恢复不了了,你知道吗?我可能……以後都不能再用它来做菜了!如果这也算没事……的话。”

“什麽……?”何致远不禁瞪大了双眼,“我不知道会这麽严重……周译,你听我说,只是手腕受伤,我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如果西医做不到,我们可以找中医啊。我认识很多有名的中医,一定能帮你治好的。”

周译低着头,眼泪忍不住要流下来。他不想让念念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治好把头埋进何致远的肩窝里低声的抽泣:“何致远……我就只会烹饪了……如果手也坏掉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办……”

“别这样……会好起来的。”何致远轻轻拍着周译的背,感到很心痛。他转过头,看到同样在哭泣的Roland,心情变得很复杂。虽然这件事是Roland引起的,可是Roland才不久为自己受伤,他实在无法为此斥责Roland。

“周,我很抱歉,事情变成这样我也很难过。我可以为你做什麽吗?”Roland说道,虽然他听不懂两人用中文对话的内容,但是他还是明白他们交谈的内容。

周译用手背擦擦眼泪,扭头看了一眼Roland:“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很不想见你。抱歉Roland,如果可以你搬走吧。”

何致远愣了愣,他没想到一向温柔善良的爱人居然会赶走Roland,他忍不住说道:“搬走……会不会太过分?他还是个孩子。”

周译心里好像被重重一击,隐隐发出钝痛。

他知道Roland是个孩子,他知道Roland不是故意的。可是他出现之後,就发生了这麽多莫名其妙的状况!他是不讨厌Roland,可是他无法忽略这样一个潜在的隐形炸弹!而这一次,因为这个“孩子”一时疏忽,自己的儿子差点出事。而现在他的手腕又一次受伤,甚至不会复原!就算在理智上他能原谅Roland,在情感上,他真的不想原谅他。

但是比起这些,何致远对Roland的维护是最最伤害他的!

远胜於一切。

“好……我愿意搬走。”Roland难过地说,脑海里浮现起他第一次住到他们的公寓里,和他们如同一家人一样的生活……可以不知道为什麽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用搬,你住在这里就好。”说话的人是何致远,虽然他很心疼周译,可是他并不认同周译这麽偏激的做法。在他看来Roland不过是个孩子,他不明白周译何必对这样一个孩子如此斤斤计较。而且,念念自己跑出去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於作为父母的他们疏於管教。

“何致远……”周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爱人,慢慢摇着头,“你什麽意思?

“我没什麽意思,”何致远觉得此时的周译有些陌生,他心中的周译不是这麽不讲理的人,“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处理事情,其实Roland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希望你会受伤。”

“你的意思是……我是自找的,对吗?”周译咬着下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何致远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不知道该怎麽去安慰眼前的人,“周译,你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先休息一会儿,其他事之後再说好不好?”

周译低下头,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何致远根本不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什麽,正如他也不明白何致远心里在想什麽一样。

“何,我真的想要搬走。让我走吧。”Roland又一次说。如果以後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还不如现在离开他们,不要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算了!”周译生硬地打断了Roland,“你们出去吧,我困了。”说完周译背对着何致远躺下来。

何致远抿着唇,微微皱起眉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说完,他抱起念念和Roland一起走出病房。

周译在医院观察了几日又回到家里。

上次的事情暂时平息了,周译没有再提,而Roland依然住在这里。

周译的手腕情况很差,就算能医得好也参加不了冬季法厨大赛;更何况机会渺茫。

然而最令他心寒的是他和何致远的关系,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後,他们之前似乎有了莫名的隔膜。虽然何致远对他依旧照顾的体贴入微,可是不知道怎麽搞的,他就是感觉他们之间气氛有些怪怪的。他知道自己情绪很遭,可是他已经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了。为什麽何致远却放不下?难道何致远真的喜欢上Roland了吗?

周译被这种纠结的情绪闹得非常痛苦。而这种痛苦就变成了恶性循环,让他变得更加敏感多疑。而何致远也越是被这种情绪干扰到,对周译也变得有些疏远。不是行为上的疏远,而是内心的距离。

周译有很多次甚至想要问一问何致远,问问他究竟是否对Roland有意。可是他又觉得,如果真的把这个问题提出来,那麽不管答案是否定还是肯定,最後牺牲的一定是两人的感情。

周译活得很累,但是他并不知道他的情绪也让何致远感到辛苦。

这天晚上,何致远和生意上的客户见面,结果喝了很多酒。他很少会在酒桌上失控,但是最近积攒了太多的事让他心情很糟,一时失控就喝的多了些。

打发掉助理,他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上公寓楼,昏暗的灯光让他更是有些头晕目眩。前方的走廊在他眼里好像一个扭曲的通道,让他感到脚步虚晃。

走到家门口,他靠在墙壁上,掏出了钥匙。

奇怪,明明对着钥匙孔怎麽会插不进去?何致远有些奇怪地摇摇头,揉了揉眼睛。

等一下,何致远突然把手放下,心里想到周译和念念已经睡着了,算了,不要进去了,免得把周译吵醒。他脑子里乱乱的,但是脚已经转过方向走向对面的门。干脆到书房睡一觉凑合一下算了。

把门打开,何致远走进了另一间公寓。刚一进去,他就感到胃里一阵翻腾,肚子里的东西涌上了喉咙。何致远捂住嘴跑到洗手间一阵狂吐,把胃里的酒精全吐出来。可是脑子还是一片混沌,重的抬不起来。扔掉手里的外套,他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有些不认识。

他头真的好痛,好想现在可以好好睡一觉。

何致远按着头走出洗手间,胃痛头痛纠缠到一起。他凭直觉打开手边的门,在黑暗中看到一个床,根本没有想什麽就直接倒在了床上。疲惫的身体陷在舒适的大床里,他感觉一下子放松了很多,很快进入了睡眠中。

Roland还在睡着,突然听到一阵声响。警觉性让他立刻清醒过来,在黑暗中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进来,然後一声不响地倒在自己的床上!

Roland吓了一跳,直到认请来人是何致远才终於松了一口气。何致远倒在床上就立刻睡了过去,喷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气。

“怎麽搞的……喝了这麽多。”Roland喃喃自语。他摇了摇何致远想要提醒他进错了房间,然而何致远却突然伸手把自己揽入怀中!

Roland脸上瞬时红了起来,躺在心爱的人怀中让他心跳加快,如同小鹿乱撞。

“你……何……你醒醒!”Roland摇了摇何致远。

可是何致远却依旧在睡梦中不肯清醒,他梦到了周译,梦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他最最怀念的是那个时候,就是在N市的自己的家中相处的那几个月。他们每天一起吃晚饭,一起看老电影,晚上一起睡觉。没有那麽多要考虑的问题,只要开开心心就好。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不知道该有多好。

“周译……周译……”Roland听到何致远口齿不清地喊着周译的名字,刚才那份悸动一下子消失了。其实,在何致远心中自己什麽都不是。既然如此,就让自己放纵一晚好了,就这样躺在男人的怀里,只要一会儿就行,哪怕是代替一下。

21、谜团

何致远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上又痛又臭,嘴巴里面都是酸酸的酒味。他摆出一个厌恶的表情,然後慢慢坐起来。

环视一下四周,何致远突然呆住了,这里根本不是他和周译的卧室啊!昨天晚上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已经变成一团混沌的记忆,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何致远慢慢转了一下宿醉之後刺痛的头部,看到一头金棕色短发的少年躺在自己身边,他光洁的後背正对着自己。

不会吧……怎麽会这样!何致远心里咯!一声,默默地咽了下口水,他对昨晚的事真的没有记忆了。如果有,似乎也是抱着周译……难道真的误把Roland当做周译结果发生了关系?!完蛋了……何致远在心中默默念叨,如果一旦被周译知道这件事,他们就无法挽回了。虽然说自己喝醉了,可是毕竟是出轨了。而且,Roland之後会怎麽办?对自己坦白喜欢Roland的MQ怎麽办?

何致远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坐在床上沈思了一会儿,他又一次看看还在睡梦中的少年。

不管怎麽说,先离开这里再说,何致远心中暗想,总不能等到对方醒过来两人面面相觑地尴尬吧?

他蹑手蹑脚地慢慢从床上起来,拿起自己的衣服和领带,悄悄离开了房间,然後回到了他和周译的房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恋人和孩子还没有起床。何致远稍稍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提前打电话告诉周译,他晚上要谈生意不用等他回来。

何致远走进浴室,认真地洗了一下澡。如同每一个偷情回家的丈夫一样,小心翼翼地去除一切可能的痕迹。

刚一走出门,他就看到刚刚起床的周译。

恋人睡眼惺忪地向他走来,身上穿着睡衣,腰间的肚子明显地挺着。

何致远不禁感到愧疚,恋人辛苦地怀着孩子,而自己却和别人发生背德的关系。他有些心虚地看着恋人,一边擦着头发:“我回来了。”

“刚刚才回家?”周译揉着眼睛,看着一夜未归的男人。

“嗯,是啊。”何致远点点头,用擦头的手势掩盖自己的不安,“对不起……”

“什麽?”周译不解的看着他,“为什麽突然……?”

“哦……”何致远顿了顿,然後说,“我是说以後不会这麽晚回来,我回早点回家照顾你。”

周译心里一暖,对着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却不知道这笑容让何致远感到更加内疚。

“对了,周译,”何致远轻轻拉住恋人的胳膊,“我在想,我们不如尽快搬到新房子吧。”

“现在?”周译轻轻挑起眉梢,对於何致远突然的提议感到不解,“为什麽这个时候?”之前何致远已经买了一处房产,但是刚刚装修之後何致远担心会有有毒气体影响胎儿,所以一直不打算搬家。

“因为你现在手受伤了,我请了一个管家来负责我们日常生活。这个公寓哪里住的下那麽多人。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搬到新房子去住吧。”其实,他只是临时做了这个决定。他突然意识到把Roland放在身边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如果一旦东窗事发,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不需要吧,我又不是废人。”周译低头看了看受伤的右手,眼神有些没落,“只是不能做饭而已,其他的都问题。”

“但是,过几天你肚子大了,很多事都不方便。我知道你不喜欢有陌生人在家,不过,我现在没那麽多时间陪你,如果有个人照顾你我会比较安心。”何致远轻轻抚摸着男人圆隆的腹部,温柔地对他说。

“可是Roland……”周译突然想起之前他们曾经讨论的问题:何致远一度认为自己小题大做,为什麽现在又要主动搬走?

“嗯……我想过了,房子可以让他继续住下。我们可以便宜点租给他,反正我们付的租金还不到期。等过段时间房租到期,他自己也该有积蓄了。”何致远说道。

“……”周译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答了。这样地方式离开Roland,既不需要主动的赶他走,又能去掉自己的危机,真的是一举两得。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怎麽样?你同意吗?”何致远看周译不回答又问了一声。

周译点点头:“好,我没意见。一切按你的意思来办就好。”

何致远笑了笑,心里的愧疚感减弱了很多。他对自己发誓,这次一定是唯一一次欺骗周译,从此一定要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

MQ很奇怪。最近的Roland看起来很不快乐,不是,是非常不快乐。他很想问问Roland发生了什麽,可是一下班就不见人影。平日餐厅又很忙,他也没有时间去跟他深入的交谈。MQ知道最近何致远和周译搬到了新的房子,而Roland则自己住在原来的公寓。因此他怀疑Roland的糟糕心情是不是给何致远有关。看着少年纤细单薄的身躯,他不自觉地想要去保护这个早早承担男人责任的少年。

这一天恰逢放假休息,MQ驱车来到Roland的公寓楼。他的朋友从比利时带了一些极品巧克力,不爱吃糖的他打算把巧克力分一些给一个人生活的Roland。

他提着甜点盒子愉悦地走上楼梯,想象着待会儿Roland吃到巧克力时甜蜜的表情。

走到楼梯地拐角,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刘,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说话的人正是Roland。

“都走到门口了,不请我喝杯茶吗?”出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MQ看出来那是一个亚洲男人。他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直觉让他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而是躲到了墙壁後面。

“刚刚去,我想休息一会儿。”Roland靠在自己家门口,笑着婉拒到。

“好吧,那你睡一会儿,晚上记得准时到。”男人说完,俯身轻轻吻了一下Roland 的脸颊,然後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MQ敏捷地把身体躲到一边,看着男子渐渐走远。虽然从前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记得刚刚Roland确确实实说的是:“刘”。他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华人,而上次何致远的事让他印象非常深刻,他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刘鑫!

MQ的心里突然一紧,说不出什麽滋味。

他不敢相信一向单纯的Roland竟然一直在骗他们!说不定,何致远的事就是Roland和刘鑫的合谋。MQ痛苦地闭上眼睛,回想起刚刚刘鑫和Roland亲密的样子,这一幕如同刀子一样捅在自己心上。他宁肯接受Roland喜欢何致远这件事,也不想让他和刘鑫这样的人有半点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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