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月亮一样的你——朱小蛮

作者:朱小蛮  录入:11-26

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梁越成为书店老板,对于时间的支配比以往灵活很多。

当梁越再次提出让父母进城来玩,又一次被拒绝,不过这一回,父母竟然主动叫梁越回家。

梁越倍感意外,其中必定还有一定的原因。果不其然,下一秒母亲就说他年纪不小了,像他这么大的人在他们这里,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母亲说了那么多,归结成一句话就是,她心里有满意的媳妇儿人选,希望梁越能回家跟对方相亲,看下是否合适。

梁越大可以在电话里拒绝,可拒绝了这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自从与荣谨言交往以来,他就没想过会与其他人在一起,可喜欢男人的事,实在难以在电话里说清楚,说不定父母会在激动之下挂断电话,冲到城市里来质问荣谨言也不一定。

关于相亲的事,梁越直接回答好还是不好,只是说自己明天就回家,其他的避而不谈,匆匆地挂断电话,给荣谨言去了通电话。

荣谨言正在工作,从吃了晚饭到现在连头都没抬过,一直趴在电脑前。

“几点回来?”梁越用肩膀夹住电话,打开冰箱,看里面还有什么食材可以给荣谨言做夜宵,按照以往的惯例,差不多还有一会儿他就能下班了。

“说不准,今天大概会通宵。”荣谨言推开面前的键盘,站起来活动活动,长久盯着屏幕,眼睛又涩又痛,房子啊办公桌上的眼药水什么时候用完的都不知道,他捏了捏自己鼻梁,希望能缓解疲惫。

扶着冰箱门的手抖了一下,梁越吃惊地说:“啊?那么忙?”

“是啊,后天就要把方案给客户了,还剩一些琐碎的细节要修改,今天必须要弄好。”荣谨言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霓虹灯在夜空中闪亮,苍茫的星空黑得深不可及,唯有那轮明月让人心神安宁,“晚上不要等我了,你先睡吧。”

电话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忙音,就在荣谨言胡思乱想梁越是不是听着电话睡着了的时候,梁越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波轻柔地传递过来。

“我想你了。”

荣谨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灵魂也跟着动荡起来:“你……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你了。”梁越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少顷,软下声,“我好想抱抱你,谨言,我可以去公司找你吗?”

“嗯,公司只有我一个人。”

电话切断后,荣谨言握着手机久久无法恢复平静,在他还没从梁越那句深情的“我想你了”中拔出来,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气喘吁吁的梁越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梁越推上办公室的门,无暇顾及那道门是否关严实,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把荣谨言抱了个满怀。

“谨言,我好想你。”

荣谨言连应答都来不及,就在他冲力的带动下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腰部抵到办公桌边缘才停下来。

“每天打电话,只是听到你的声音根本不够。”那样高大的男人,把头低低地埋在荣谨言的脖颈说,不停地抱怨,“你突然忙起来,我好不习惯。虽然晚上可以见到面,抱着你睡觉,但抱着你什么都不做,对我来说实在是折磨。因为知道你很累,所以我会一直控制,可是一想到明天我要回老家一趟,接下来的几天连抱着你睡觉都不行,就会很烦躁,很想把你锁在我身边。都是你,都是谨言的错,把我变成贪心的人。”

“我喜欢贪心的人。”荣谨言意外的回答让梁越抬起头,半天不解地眨着眼歪着头看向荣谨言。荣谨言抓住梁越两边的耳朵,又拽又捏,像是极其好玩的玩具,“来做吧。”

“什么?”梁越震惊地睁大眼睛,“这里是办公室。”

“反正又没人。”荣谨言把梁越稍微推离自己几公分,在爱人与办公桌之间空出足够空间,然后跪在梁越面前,解开皮带,拉下拉链。当梁越的外裤与内裤一起被扯落到脚踝边,荣谨言亲吻着眼前尚未苏醒的欲望,在纳入口中前说,“我也很想你。”

用嘴来安抚欲望在以往也有过几次,不过大多是发生在晚间家里的床上。卧室的灯光是暗黄色的,看起来不是特别清楚。而办公室是明亮的白炽灯,梁越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清清楚楚的看着荣谨言就跪伏在他脚下,如同侍奉高贵的君主,这样的荣谨言没有让梁越觉得卑贱。

背后落地窗的窗帘是打开的,夜色是那样的清晰,外面黑色的时间反衬办公室明亮照人,梁越能够看清荣谨言脸上每一个毛孔,他的每一个吞吐的动作和面上的表情。

粗大的欲望在荣谨言口中,并不能整根含住,荣谨言来回吞吐了几下,腮帮子微酸,他后退了一小段距离,梁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欲望渐渐脱离荣谨言的嘴。

不舍,不想从他的嘴里出来,又心疼,舍不得荣谨言难受。

矛盾的心理实在是折磨人,梁越懊恼的不知如何是好,抬起手摸了摸荣谨言的脑袋,刚才与对方抬起来的视线撞在一块。

“谨言!”梁越突然大叫着男人的名字。

荣谨言的嘴里仍含着部分阴茎,喉头里发出的声音依依呀呀,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梁越听不懂,但从荣谨言的眼神里能看到明显的询问之意。

我想你吞的更深一些。

这种话梁越根本说不出口,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你是不是不舒服?”

荣谨言摇了摇头,意外地让舌尖滑过口中阴茎的敏感顶部,梁越舒服的低吟一声,阴茎也比刚才又胀大了几分,顶部甚至滴出几滴体液。

“唔……”终于受不了的荣谨言吐出口中的勃然大物,吞咽口水时不小心被混着梁越少许体液的口水呛到,他压着胸口咳嗽,双膝跪地的姿势变成了坐在地上,另一只手连支撑地面的力气都没有。

梁越立刻变得手忙脚乱,蹲下去,又是拍打着荣谨言的后背为他顺气,又是一脸急切地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咳到后来眼泪都出来了,好在有梁越帮忙顺气,才好受很多。等到咳嗽声停止,荣谨言眼里挂着没有散去的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梁越。

恋人一副梨花落雨的模样,没有女人的娇弱,比英气的男人多了些许柔软,梁越脑袋里轰隆一声响,仿佛心灵都被这样一个人弄到崩塌的地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让梁越比喜欢荣谨言更加的喜欢了,没有人能取代荣谨言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梁越长大双臂抱起荣谨言,把他放在办公桌上,低下头亲吻着他的额头:“谨言,我永远都是你的月亮。”这是他的誓言,终生不会改变。

荣谨言感动的说不出话,大大张开的双眼里通红一片,梁越赶紧捂住他的眼眸,不让他在落泪。

吻渐渐而下,当荣谨言被推倒在办公桌上,当梁越伏在他的身上,当荣谨言抬起双脚夹住男人的强健有力的腰,当梁越分开他的臀部进入那美妙的境地。

律动持续进行着,荣谨言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出现在办公室这种严肃的地方,情色味过了头。两个人在办公的桌子上疯狂的做爱,身下压着的是文件夹,动作间,偶尔会有办公用具从桌上掉下,全神贯注的两个人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直到一波波浓稠的精液喷洒而出,两个才从激动地心情中慢慢平复下来。

也只有在性事过后,看着一片狼藉地“战场”,两人才会对刚才竟然毫不知廉耻的在办公室肆无忌惮地做爱而感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烧人,才有一种怎能如此放荡的自责,不过回想起刚才的激烈,又觉得不算太糟糕。

相拥在荣谨言办公室的小沙发上休息片刻,梁越不想走,打算在这里陪伴荣谨言直到天明,在回家收拾行李。

“你在这里会打扰我工作。”荣谨言呐呐地说,“快回去收拾行李,明天还要做大半天的车。”

“没关系,我在车上可以睡。”

“怎么突然回家?是不是梁叔他们有事?”

“没、没有!”梁越可不敢跟荣谨言说自己打算出柜的事,担心这样会徒增荣谨言的烦躁,反正他有信心能够说服父母,至于过程的坎坷,由在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好久没回去看过他们了,刚好书店的事已经全部搞定,时间比较充裕。”

“你也不早点儿告诉我,我还想给他们买些东西让你带回去。”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

话题轻而易举的被带开,最后又落到让梁越回家的问题上。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梁越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可缠不过荣谨言的他,只好在咬了下爱人的嘴皮说:“等我回来,你要是敢瘦一斤,我就给你喂胖十斤。”

“那我不成大胖子了?到时候会变得很丑很难看。”

“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梁越兴奋地几欲要拍手,“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你。”

荣谨言失笑地摇头:“你都在想什么,除了你,根本就没人喜欢我……”

看着荣谨言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淡,梁越知道,心中有结的爱人又想起自己亲生父亲从走他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心疼地熊抱住荣谨言说:“谁说没有,铃铃跟花花总是跟我要你的电话号码,还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啊,我好想告诉他们,你是我的。”

心中的不快,很快被梁越好笑的表情带走,荣谨言把他送到电梯门口,就被梁越推出去:“好好工作,早忙完早休息,我先走了。”

电梯门逐渐靠拢到一块儿,中间的空间越来越小,就在梁越快要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荣谨言突然听到一句“我爱你”从里面跑出来。

难怪从刚才进电梯开始,梁越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荣谨言提起嘴角,莞尔一笑回答他:“我也是。”

电梯门完全阖上的刹那间,荣谨言看到梁越吃惊又高兴的表情,一身的疲倦与做爱后的酸痛仿佛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充满干劲地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梁越从电梯里走出来,耳边不断回响着荣谨言的那句“我也是”,他整个人飘飘然地往外走,就连荣谨行的叫声都没听见。

直到走过大厅中央,被荣谨行拦下来,他才如梦初醒般差异地问:“哎?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在,来找我哥的吗?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回答我。”

“没注意没注意,”梁越哈哈笑,又问了一遍,“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公司?”

“有东西落在公司了,回来拿。”荣谨行敷衍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谨言加班,我明天要回趟老家,大后天才能回来,就过来看看他。”

看看?

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个笑话,荣谨行想到刚才在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没想到他哥那副面上禁欲十足的人,在梁越身下是如此的淫荡,真是让人气得牙齿发痒,梁越这个土了吧唧毫无品位的人怎么能上了他哥,像他哥那种人,明明只配被自己凌辱。

荣谨行安奈下不快,面上依旧是梁越见惯了的乖乖牌的模样说:“回老家做什么?”

说到这个,梁越不由叹气,跟荣谨言不能说,但是跟荣谨行可以,毕竟他也会替自己保密的,梁越帮助他保守过秘密,就觉得荣谨行是那种可以相互交换秘密的人:“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么神秘?荣谨行被他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拍着胸口发誓:“当然不会说,我们是统一阵营的人。”

“我爸妈让我回家相亲。”

“你要抛弃我哥了?”荣谨行表面上很生气,心里却是在嗤笑同父异母的哥哥看人眼光有多糟,被人白上了那么多次。

“当然不是!”梁越挡住荣谨行砸过来的拳头,“我是回家跟爸妈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啊?”

“我有谨言了,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梁越严肃地说,“我这次回去,是要说服爸妈让他们同意我跟谨言在一起。”

哈哈哈哈,荣谨行简直要笑疯了,竟然会有人为了他哥而出柜,真不知道是梁越蠢,还是他哥蠢,抑或是两个人蠢到一块去了,才会放弃主流选择出柜。荣谨行虽然也喜欢男人,但还不至于蠢到为了男人出柜,到了适当的年龄他会结婚,至于结婚对象,找个合眼的就行。爱情吗,本来就是荒谬的东西,如果不是他父亲有钱,他的母亲也不会穷极一切手段得到他的心,到后来撵走荣谨言,再想一步步吞下所有的财产,人生在世总得有个目标,爱情那种虚幻的东西,玩玩就好。荣谨行现阶段的目标是抢走荣谨言的一切,不过自从那日看过哥哥的裸体后,似乎有了少许的变动……

梁越半天听不到荣谨行的回答,心里很没底:“谨行?”

荣谨行猛地回过神来,毫无破绽地微笑起来:“祝你成功。”

“一定要成功。”梁越自己给自己打气,握紧拳头,踏上出柜之路。

回到家与父母说不想相亲的事,母亲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看不上,就再选。”

梁越明确的表示,不是这一个的问题,而起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并且正在交往中。

梁家二老听了后欣喜若狂,忙说梁越,为什么不早告诉他们。

梁越没有提及喜欢的人是荣谨言,只说是个男人。

接下来的一切可想而知,二老从震惊到气愤,再从气愤到悲伤,最后全都化成了愤怒。他们的儿子离家之前还好好的,交过一个女朋友,为什么在城市一年,就喜欢上了男人。

从发现荣谨言对自己的爱,再到自己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梁越有一肚子的话说,可到了嘴边,却哽住了,那些两人间相处的一朝一夕,在想起时忍不住微笑,真的让他去说,又无从说起。纵使梁越有千言万语,到嘴边终究化成一句话:“我喜欢他,爸妈,希望你们成全。”

整整两天的时间,梁越只有这一句话,若还有什么,便是死也不会相亲,他会跟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不会背叛那个男人。

梁家二老实在没辙,气是气得要死,可儿子就是一头倔驴,打骂无用,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没人能够改变。母亲背着父亲,偷偷与梁越谈过儿子喜欢的男人事,在问过品行不错后,稍微有些动摇。

小时候梁越曾经掉进小河淌一次,要不是有路过的农民及时救了他,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从那时候起,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母亲都会由着他。人生短暂,若那一年没有人救了梁越,说不定她的儿子早就没有了。能够活下来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喜欢上男人大概也是如此。

母亲唉声叹气地抓住儿子的手拍打他的手背:“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会试图劝服你爸,以后有时间带他一起来乡下玩。希望他不会嫌弃我们这里。”

“妈……”梁越哽咽地叫了一声,嗓音沙哑,“他不会的。”

“嗯,我们小越看中的人,不会差。”母亲起立,往梁越房外走去。

母亲已是快要六十的人了,走起路来背后不太明显的佝偻着,去年离家时,母亲还不是这样的。一瞬间,梁越有种母亲老去的感觉,他知道母亲一直想要抱孙子,可他所做的一切,注定会让梁家断子绝孙。

推书 20234-10-20 :虎符——言外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