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制造 上——FeelinSophie

9.熊宝宝

Al I很喜欢周段方在下午给他送来的两只泰迪熊，一个胳膊圈着一个缩在沙发上笑，左亲一下右亲一下，似乎觉得还不够表达自己的感情，将两个熊宝宝贴上自己的脸颊，顶着三个头看着周段方。

“喜欢？”周段方在Al I的身边坐了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的，好可爱啊。”Al I左右看着两只玩具熊。“它们差不多一模一样呢。”

“因为是同一款泰迪熊，所以就是一样的。”中午和朱瓷说到一号要送Top I见面礼，还点名要玩具熊时，朱瓷笑得差点将刚送进口中的汤喷出来，然后吃完饭就拖着周段方要去挑一对泰迪熊，最后周段方还是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最普通的泰迪熊，棕色的毛，只是简单的在脖子上系了蝴蝶结。

“不是一模一样的。”Al I摇头，神情极为认真，同时将两只熊放在一块儿。“看到吗？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区别的。店长先生，为什么小爱会觉得他们又是一样的呢？这个的耳朵比那个的耳朵小些，鼻子这个是歪的，这只的蝴蝶结比那只大些，还有色差……同一款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们是按照一个模板制造出来的，不过因为是两只熊，总是会存在个体上的差异。”周段方在Al I为他让出来的空位上坐了下来，让靠过来的Al I斜靠在自己怀里。“想什么？”

“在想Top I会喜欢哪一只呢？”Al I将一只熊推出去看了看，又拉回来换一只熊推出去，似乎也不舍得又给搂了回来，就那么一推一搂地交替着，自言自语道。“小爱好像两只都很喜欢呢。”

“喜欢？小爱是怎么知道自己两只都喜欢的？”

“就是……嗯……”Al I将眼睛瞪得圆圆得，一眨不眨，目光在两只玩具熊间打转。“不知道。”

“那随便给一只吧。”

“随便？可是它们不一样。”Al I将两只玩具熊靠在一起，把脸埋了进去蹭着。

“那……我再去帮你弄一只回来。”看着Al I为难的样子，周段方有些不舍。这个一号是有问题的他能够感觉到，只是这个问题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看不清晰，甚至连是好是坏都看不清。

“不用。”Al I晃了晃头，从玩具熊相连的后脑间仰起半张脸。“小爱不可以贪心的。”

“小爱。”见着Al I可怜兮兮垮着小脸，抿着嘴巴的模样，周段方忽然有些无措。原本他们打算将辞海也输入进机器人的大脑，但是作为一个牛郎，他并不需要如此丰富的词汇量。他们所要知道的东西并不需要太多，而且将来工作也会有人在幕后监视，如果遇到意外状况可以及时帮忙。

贪心吗？小爱是怎么理解贪心的呢？

Al I出乎周段方意料的突然站了起来，赤着脚跑过柔软的毛毯，扑到衣柜边跪在地上，在抽屉里翻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给他拉出一条格子的丝带。只见Al I对着那条丝带满意地点了下头，转过身抓起躺在地上的一只泰迪熊，将它脖子上原绑着的蝴蝶结扯了下来，换上那条刚刚找出的，很认真地给它打了一个标准到看不出是人工绑的蝴蝶结，然后抱起来用脸颊蹭了蹭，再响亮地吻了吻熊脑袋。

“看，现在它们不一样了。”Al I将那只被重新打扮过的泰迪熊举高给周段方看。

周段方移步到Al I身边坐下，拿起另外一只被留下的泰迪熊，对着他微微笑了笑。他很想问他为什么给这只换领结而不是那一只，可是最后话还是没有出口，看着Al I闪亮亮的眼睛，好像他改变的不只是一个领结。伸过手自然地将这个已经往自己怀里扑的宝贝抱紧，将下巴舒服地枕在在他的头顶。

Al I往周段方的怀里又挤了挤，靠着那个醒来后最熟悉的怀抱，将自己缩了进去。

“小爱，你很期待和Top I的见面吗？

“嗯，因为他是我的同类，店长先生不是说我们是一样的吗？是TC的宝贝，而且他是top，top是会宠爱小爱的存在。”Al I说着又蹭了下怀里玩具熊的脸，很幸福地笑了笑。“同类呢。”

周段方神情复杂，手在Al I的后背上轻轻顺着，喃喃自语。“同类吗？”

“嗯。”Al I听到周段方那个轻问，猛点了下头，又忍不住啵了下泰迪熊的脑袋。

周段方没和一号说过他是机器人，或者说他从没想过需要告诉一号他是谁，或者是什么，他只要听话，做程序里设定的事，就像手机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可以通话，电视机不会想自己为什么会放出图像。

“那……小爱你是什么？”周段方极小声地问道。

“TC的牛郎啊。”Al I一脸认真，回答得声音还很响亮。

周段方干笑着摸了摸一号的后脑，不知道要说什么，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小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也没有想过周段方是什么，他的大脑里只有身份识别，而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份却搜索不到结果。

“当一个球从眼前滚过，只有人类才会转头去看球是从哪里滚来的，而其他的生物则会追逐球滚去的方向，这也正是一号被选出来的原因。你要知道，他们最初研制了一小批bottom，还是没有披上人类皮囊的胚型机器人，他让他们站成两排，然后老板扔了一个球出去，让它从他们眼前滚过，这个一号，是唯一一个将头转看向他的人，其他11个机器人都看向球滚去的方向。”那次一号被送来，还睡在壳里，周段方在看说明，尹奥就站在他边上看着未醒来的一号，一号是他负责从基地运送过来的。

“为什么老板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选机器人？”

尹奥耸肩，表示不解。

或者卫苍晋从一开始就想制造这样的机器人，真正的智能机器人。

“店长先生。”Al I在周段方怀里滚了半个圈，趴在他身上，眨巴着水润润的眼睛。“店长先生，那个Top I他叫什么名字？会喜欢小爱的礼物吗？他会送小爱礼物吗？”

“见到了你不就知道了？”怜爱的点了下Al I俏丽微凉的鼻尖，回了个最简单的笑容。周段方看着一人一熊傻笑着对着自己的模样，他没想过接手这个工作，在这样的风月场所，自己还能有这样的笑。

10.Bottom Top

Al I抱着泰迪熊被单独领进了Top I的房间，朱瓷，周段方还有来凑热闹的尹奥就在监视屏前看着屋子里的情况。Al I站在宽大的卧室里，转着头小心地扫视了一遍，最后站在床尾看着墙壁上的装饰画。

“那个熊是怎么回事情？”尹奥问道。

“是Al I送给Top I的见面礼。”朱瓷憋着笑，有些阴阳怪气地对周段方说道。“段方，你是不是和小爱宝贝说今天是让他来约会的啊？还真送玩具熊，哈哈哈……真是……咳咳，我不笑了还不成？”

“见面礼？”尹奥惊讶地看向周段方。“还有这么一出？”

周段方没去理睬左右两人，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上侧对着自己的一号。Top I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腰上就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上都带着水珠，赤着脚，就那么款款走向没有什么觉察力的一号。看着Top I走路的姿势，那摆动的胯，周段方真怀疑髋骨那部分是不是按照人类的骨架来做的。

Al I抱着玩具熊，睁大了眼睛扫描着眼前的那副装饰画，就在这时，肩上突然一紧，整个人被转了半个圈，还未看清刚刚走到身后现在已经在眼前的人，就觉得膝窝撞到了床沿，整个身体往后倒去，看着那个对自己笑得怪异的男人迎面压了过来，泰迪熊随着向两侧展开的手臂和身体一起倒在了床上，眼睛才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生脸完成初步扫描，嘴唇上软软一热。Al I明白蹿进自己口中的是那人的舌头。

“唔……嗯……”Al I艰难地发出了一些音节，正要伸手去推身上的人，手指间就插入了一只手和自己十指相扣地握着，自己的另一只手里还抓着泰迪熊的手，身体扭动着要挣开，结果腰间一松，有手在自己腰间的皮肤上又糅又捏，身体也开始发热，溢出口的声音变得娇柔起来。

口腔里分泌出类似唾液的物体，顺着两人的嘴角流淌下来，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信息素的味道。

“嗯……别……”Al I侧过头，逃开了身上人持续了很久的深吻，眼睛湿湿着冒着水汽，眼角上调斜视着将吻延续到了脖颈处，正往锁骨方向移动的人，脸颊烧得绯红，艳丽唇瓣半咬着，还在往外溢出一个又一个搔人心骨的单音节呻吟声，甚至伴随着泣音。“你是谁，嗯……我……我要见Top I。”

“我就是Top I，见到你很高兴，一号。”Top I抬头对Al I笑了笑，又咬了下他的下巴，刚刚还在Al I小腹上打圈的手已经钻进了他宽松的裤腰里，正向那粉色正被唤醒的小家伙上移去。

“你就是Top I？”Al I转过头正对着Top I俯视着他的脸，两眼睛睁得大大地，完全没注意Top I的手正欲做的事情，那只一直抓住泰迪熊未动的手臂立刻曲起。“我不叫一号，我叫小爱。”

“小爱？”Top I手上的动作也突然停了。

“嗯的，小爱。”Al I将泰迪熊拉进两个人之间本就不宽裕的空隙里。“送给你。”

“送给我？”Top I一愣，维持着压着Al I的姿势没有动，眼睛在泰迪熊和Al I之间转来转去。

“嗯的，见面礼，喜欢吗？”Al I将泰迪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头一侧靠着泰迪熊的头，笑呵呵地望着状态不太对劲的Top I。“我也有一只和你差不多的小熊宝宝，就是领结不一样。”

“见面礼？”Top I第三次机械地重复Al I的话。

“是啊，店长先生说要带我来看你，我就准备了这个，你喜欢吗？”

Top I伸出钻进Al I裤子里的手，将那个泰迪熊抓在自己手里，眼睛将它扫描了一边。“喜欢？”

“你喜欢就好。”Al I没有听出Top I口里的疑问，兴奋地应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Top I重新把目光集中到Al I的脸上。“我……叫崽，可能。”

“崽？嘿嘿。”Al I慢慢地坐起身，Top I并没有阻止，人也往后退了退，只是一条腿还挤在Al I的双腿间。“那再来一次。……见到你很高兴，崽，我是小爱。……怎么了？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Top I停滞半秒后温柔一笑，捏住Al I小巧的小巴，在那微张的红润的唇上吻了吻。“你好，小爱。”

Al I很享受Top I最后这一吻，咯咯一笑，两个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崽，小爱也喜欢你。”

“你的一号怎么回事？”朱瓷甩手打了周段方环抱在胸前的手臂。“他不知道刚才Top I要做什么吗？”

“什么叫也喜欢？哪里来的‘也’？”尹奥的思维方式显然和朱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使用的。

周段方只看了眼被朱瓷打到的手臂。“小爱问我Top I是不是客人时，我说不是。”

“所以呢？”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不知道他要和他做。”

“这……”朱瓷无语地扶额。“我真是……你们……段方，你和一号实战过吗？”

“我？”周段方诧异地看向摇着头的朱瓷，诚实地反射道。“没有。”

“为什……”

“你为什么不愿意碰他？”尹奥按耐不住开口问。“反正是机器人，你不用担心什么初夜开苞之类的，反正一号是做出来的，如果有什么再重新换一个器官就可以，而且……怎么说呢，初夜开苞什么的其实都是挺可笑挺忽悠的词，是那些自我意识过度膨胀的人给予自己的安慰。所以真的，你可以试试。

“你也说了，他是机器人。”

“可是他很完美啊，摸上去哪里不像人？”朱瓷几乎是在大声喊叫。

“但我知道他是机器人，我不会和机器……”周段方将手插进裤袋内。“你们明白。”

“这话真伤人，可怜的一号，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他得多伤心啊。”尹奥叹息。

“你想多了，机器人是不会伤心的。”

朱瓷微张着嘴，将周段方上下来回看了两遍，对上另一边尹奥一样无语的神情，两个人在周段方身后夸张地握了握手，然后再次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屏幕上。Al I不那么想，不表示Top I不那么想。

卧房内，Al I扭捏着要推开欲再次栖身而上压着他的Top I，那只泰迪熊就趴在他们身旁。

“怎么了？”Top I咬了咬Al I的耳垂，手钻进他的上衣，往胸口爬去。“不喜欢吗？”

Al I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委屈，红肿的嘴嘟了起来。“你没有礼貌，见面的话，亲亲脸颊就可以了。而且……即使你是在弥补自己疏忽而没有给我准备见面礼，也不用还我那么多亲亲的。”

“我没有礼貌？我在还见面礼？”Top I再次开始重复Al I的话。

“对啊，你不是因为没有给我准备见面礼而愧疚所以改亲亲嘴巴的吗？”Al I侧过身去将被Top I丢弃在一旁的泰迪熊翻过身拉回身边，整了整上面那个蝴蝶结，又亲了亲它的额头。“这个带子是从小爱很喜欢的一件衣服上扯下来的，这个蝴蝶结也是小爱自己加的，你真的不喜欢吗？”

Top I有些无措地看着捧着一只泰迪熊对他流露出期待目光的Al I。大脑里搜索着应对方案，无果。

Al I和Top I就那么隔着泰迪熊互相对望着，那画面定在屏幕上，让同步观看的三人有些措手不及。

“段方，你有没有觉得你的一号纯得有些过了吗？不是高智商的机器人吗？怎么看着就像是养在温室里没见过世面的少爷呢？”朱瓷这次开口略显严肃。“真不知道老板看了会怎么想。”

“很有意思。”尹奥抓了抓自己的下巴。“只是……Top I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思考一号的话吗？”

“交换吧。”朱瓷将手搭在周段方的肩膀上。“我来调教Al I，你来调教Top I。”

也不知是因为朱瓷突然的动作还是最后那话，周段方忽的一振，未及反应，目光依旧集中在屏幕上。

11.委屈

Al I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正和Top I处得挺好的，门就开了，周段方走在最前头，话都不说直接抓着他的胳膊就把人给拉走，路过门口时还看到朱瓷笑得坏心，尹奥笑得诡异。

Top I站在床边，看着Al I被拉走，手臂垂挂在两旁，左手里还拎着那只泰迪熊。

没有任何的解释，Al I被周段方一句话不说扔回自己房间的床上，才一触床面，就感到有一只手插进自己后脑的发丝间，按住了那五个关闭点。大睁的眼睛慢慢合上，一点点失去意识，只记得周段方的脸在眼前，做不出任何判定。Al I知道周段方不喜欢自己妄加分析他的表情，这次，是真的分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