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已经脱离了蓝苍的控制范围,不过他却没有其他的余地来思考这些问题了,韩澜张牙舞爪的又扑过来了。
不过现在的韩澜却似乎是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拼劲儿,似乎是为了拖延时间,但尽管如此,蓝苍还是完全被他给拖延住了。
这些异类显然不怎么简单,譬如现在正和他打斗的这个韩澜,显然不是那些完全不能思考的异类能够比拟的,除了眼睛之外,现在他的思考能力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且他的力量要比普通人强太多,速度也几乎和蓝苍不相伯仲,若是他拼尽全力要把蓝苍怎么样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很快,似乎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般,韩澜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利芒,手里动作一滞,趁蓝苍反应不及猛地一爪把蓝苍掀翻在地,然后迅速融入在他们旁边游荡了许久的异类群中。
该死的!
蓝苍唾了一口,他也知道他中计了,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对付两个不知深浅的对手。但是,终究还是他实力不足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对于净延,蓝苍其实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很明显的知道,净延的身体不好,需要每天使用青莲花液才会暂时控制住病情,虽然不知道发病的时候怎么样,但蓝苍知道,那绝对不会好受。
可是,今天主上还没有用过药。
对于净延的生命蓝苍丝毫不担心,他相信,主上那么精明神秘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暴露于危险中的。
那些异类慢慢退出了城主府,似乎有组织一般,并没有伤害那些还未逃离的人,只是不知道已经出了城主府的人会有什么遭遇了。
“先生,那位公子呢?”远远看到蓝苍一个人走来,陈谭一惊,随后开口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今天那些异类好生奇怪,难道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缘故?
蓝苍只是看了陈谭一眼,随后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毕竟主上失踪事关重大,他必须回冥紊楼一趟了。
“我们这是到哪里去?”净延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慕容航显然没有料到净延会是这么个反应,本来以为这人应该会像其他人一般被吓到呢,还真是扫兴。
此时两人正走在齐巳城的街道上,周围除了星星寥寥的几个异类之外别无他物,曾经繁荣的街道上除了时不时被风扬起的尘埃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动静,仿若这本身就是一座死城一样,丝毫没有人存在过的感觉。
两个人就在这样的街道上慢慢走着,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一般。
慕容航稍稍走在前方一点,似乎并不担心没有任何束缚的净延逃了一般,脸上的表情甚是莫名。
“你之前给我的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慕容航的声音很冷清。
净延抬眼看了看前面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好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只是能不能用,这倒是个问题。
停下了脚步,慕容航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应该不差,可他却是完全没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反而后来似乎那上面的封印之类的东西越来越强,到现在他几乎不敢长时间把它带在身上了。
净延自然是知道慕容航在想什么,只是要他这么乖乖的交代出答案,那想也知道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慕容航并没有回头,视线只是看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对母子状的异类,声音霎时间显得严肃了许多。
“呵呵。”净延只是笑。
其实慕容航早就猜到了些,关于冥紊楼他听闻得也不算少,只是之前并未想到那里去。后来联系上慕容寒的那个瓶子和对于冥紊楼的特殊待遇细细一想,他也不是笨人,自然猜出了个十之八九,现在问净延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而已。
没有听到净延的回答慕容航也没有恼怒,那两个看起来和他别无二致的异类过来了。
净延只是怀抱着双臂,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很有趣啊。
就凭这几个东西,就想收拾他吗?
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适,净延皱了皱眉,怎么这时候犯病。
不过饶是身体不适,净延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知道,这些东西的出现,并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如果陈谭在这里,他肯定认得出这两个与慕容航一般暗金色眼睛的异类正是他的妻儿,而且那个孩子也正好是把韩澜引出城主府的孩子。不过,现在如果不看他们的眼睛的话,完全可以认为他们就是一对正常的普通母子而已。
慕容航却是知道,这两个家伙并不简单。他们是由那人亲自赐予的力量,甚至要比他还要正式,不过他与他们不同的是,他的思想显然还在。而其他被称之为异类的,则是完全被控制了。关于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不过他直觉这一切都与那个瓶子的力量有关。
对于慕容航的纠结,净延自然是并不关心,他只是看着眼前看似非常和谐的母子二人,脸上的笑容很是温和。
“你们的主子有什么事?”
其话中的含义自是不言而喻。
慕容航也是微微一惊,望向净延的目光微微愕然,他怎么会知道?
随后一顿,也对,这可是主上特意交代他们要带回去的人选,若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显然说不过去。
那女人面无表情,看起来显得完全没有人气,“主上让您回去,净主大人。”
“若我不愿呢?”
笑话!还想让他回去?
第三十八章
这一句话问出,整个空间仿若在一瞬间静默了。
当然,净延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对面的那对母子却是脸色变得惨白,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看来是要来硬的吗?净延抚了抚现在已经痛得快没有思考能力了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
慕容航静默,他并没有接到什么要强掳这个人回去的命令啊。他对净延本身就很有好感,虽然后来觉得这个人神秘得很,但是却愈发觉得这个人很是不错。
净延可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看来那人还是不够相信他,慕容航意识到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挺久了。只是那人一直没有怎么表现出来,所以也便就这么僵着。现在果然是时间了。
摸了摸怀里今天特意带出来的那个瓶子,似乎美人儿说这个很有用。看了眼此时不知为何脸色惨白的净延,他突然想到那天他找这人要到这个瓶子的时候他也是脸色惨白,难道这是他的药?虽然在怀疑,但慕容航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个答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抢这个瓶子的原因罢了。
可那对母子却并没有立刻动手,不,应该说是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似乎被什么阻止了。
“净主大人,主上说,如果您非要把这场游戏玩到尾的话,他会陪您。”
没有任何情绪的语言从女人口中吐出,很冷,净延分明看出了那是那个人专用的语气。游戏吗?呵呵,还真是好玩,没想到他向来看戏,这次竟然把自己玩了进去,不,应该说……从遇上那个人开始,他就已经陷入了一场游戏中。
真是有趣啊……
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本来澄净的天空也被掩上了一层淡淡的瘴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母子俩相伴远去,只留下淡淡灰色背影。慕容航却并未跟上,在刚刚那女人看向他的那丝目光中,他就明白了,他是被抛弃了的玩具。
以后,就不用再被那个人控制了……大概。慕容航想起他在那个小山村的遭遇,本来应该已经被抹去的记忆,却是早已被他回想起了,那人显然并不知道。
真是可笑。
作为唯一一个逃过了成为异类的可能的人,却又被那个自称为主上的人给‘赐予’力量。
净延现在可没有心思来管这些,此时
的他脸色如鬼,冷汗止不住的向下流着,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若不是还有些神智撑着,估计他早就倒下了。
脸上浮起一抹苦笑,看来这游戏他是玩不到结束了。
当慕容航的视线转向净延的时候,却只看到一片空旷,而他完全没有发现净延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主上?”当蓝苍匆匆忙忙回到冥紊楼的时候,竟然发现净延已经先他一步回了楼中,此时正悠然的坐在厅内喝茶。
这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所以饶是蓝苍见多识广,也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震惊之情。
“回来了。”很淡然的招呼道,净延表情很是惬意。
“请主上恕罪!”确认无误之后,蓝苍猛地跪在地上,双膝着地,完全没有了平日在净延面前的镇定。
“哦?”净延挑了挑眉梢,眼神微微揶揄。
对于蓝苍竟然双膝向自己跪下,净延显然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之前蓝苍再怎么也只愿意单膝着地,虽然很是恭敬,但却依然保持着让他欣赏的独立。而这次,显然是被吓得狠了。
对于净延的疑问,蓝苍却是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跪着,双肩微微抖动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一室寂静。
“起来吧。”
“是,主上。”也知道净延不会处罚他了,蓝苍却并未觉得轻松,一身的风尘仆仆此时也完全体现了出来,赶路这几天他不眠不休,完全一副拼了命的状态,现在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净延皱了皱眉,“去清洗一下再来见我。”
他不喜欢视线之内出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人。
蓝苍这时才知道自己是如何不妥了,立刻起身,他可不想在这里碍着主上的眼了。
“对了,等会把云凌也带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净延语气风轻云淡。
“是,主上。”
看来就算是现在,那个家伙也还是不安好心啊。不过,那家也快崩了吧。净延只手撑着下巴,笑意盎然。
现下天下动荡,异类横行,众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武林组织根除异类的的联盟也损失惨重,不过这下却是完全树立了武林盟主甄闲的威望。
慕容家最近却是风波连连,本来在异类的战斗
中,就已经损失惨重了,如今再加上不知何人操作,让其本就在战争中摇摇欲坠的产业更是如同风暴中飘摇的小船,仿若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
慕容寒脸色显然要比几月前灰败很多,仿若就在这几个月中度过了他的整个青春年华,苍老得不成样子。
“说!”他的口气很不好。
下面站着的下人先是被吓得一抖,随后眼里闪过一道鄙夷之色。
“回慕容家主,慕容家已经彻底被冥紊楼收购了,就连您这家宅……”
那下人的鄙夷并不是没有来头,毕竟谁都会看着别人的权势来行事。
“冥紊楼冥紊楼!又是冥紊楼!”慕容寒一掌拍裂了手边的茶几,显得很是暴躁。
那下人心里虽然是一惊,但依然面不改色,“若无要事,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
就在下人正要走出房门之时,慕容寒疲惫的声音传来。
“慕容家主还有事吩咐?”下人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你家主子到底要干什么?”慕容寒其实很早就想问了,经过这么久的坚持,他也知道净延是不会把青莲花液给他了,可是,这一次次的和他作对是怎么回事?
“这是主上的意思,小的自是没有资格猜测,不过主上让我提醒您,不要忽略任何一个你认为微不足道的人。”
净延指的自然是慕容钦,可慕容寒却是没有想到,他很茫然,那下人走了许久他也在思考着这个人到底是谁。
直到慕容钦的出现。
慕容钦本不屑于慕容家的产业的,但是现在,毕竟是一份力量。
第三十九章
慕容寒脸上闪过一道怪异之色,“你是谁?”
慕容钦笑得温润,对慕容寒的问话丝毫不作表态,只是直接在厅内主位上坐了下来。
这显然超出了慕容寒的接受范围,这家伙太无礼了。
“我是谁?”慕容钦轻笑。这人还真是……可笑啊,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认识。不过,这样正好。
本到嘴边的训斥之言被慕容钦的一句反问给噎了回来,慕容寒细细的看了看慕容钦的长相,是很眼熟。
是了,这就是那个之前在武林大会上和净延在一起的那个人。由于长相原因他还曾认为他是慕容钦那个病秧子,难道……不会的!
“你是慕容钦?”想到这个可能,慕容寒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压下这个猜想。
慕容钦只是笑,温润有加,可慕容寒却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袭来,这怎么可能?可慕容钦默认的态度却是让他一阵胆寒。
“不。”接着慕容钦却是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那已经裂开了的桌沿,眼里闪过一道嘲讽之色。“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慕容钦。”
听了慕容钦的话,慕容寒眉间一松,随后又是一紧,这人话中的含义……
“呵呵,不玩了。以后慕容家由我接管,您可以走了。”慕容钦脸上的笑容别提多亲切了,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让人没法亲切起来。
“老爷。”
慕容寒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慕容夫人的声音从外面传了来。
看着进来的女人,眼睛眯了眯,慕容钦神色意味不明。在血缘上,这个女人是他的生身母亲,可他从小到大,也只见过她那么几次,而且,每次见到,这女人还都是一脸的厌恶。呵呵,还真是有意思。
伤过了,虽然仍是会痛,但却已不会再愚蠢的想要挽回。这是慕容钦一直坚持的,一个人,放弃了便放弃了。
看到屋里有外人,慕容夫人虽然有些惊讶,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慕容寒。
迎上前来,和慕容钦有七分像的脸上满是关心之色,“老爷,刚刚听下人说有冥紊楼的人来找你了,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眼前的女人,慕容寒顿时悟了,“你这个孽子!竟敢以这种态度对待的尊长,我慕容家
岂能容你?”
慕容寒脸色很难看,声音自然也算不上好听,他现在只有一个情绪,就是愤怒。
“呵呵,我说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慕容钦。”自从他决定要脱离慕容家开始,他就已经不是那个慕容钦了,他现在,只是冥紊楼的一个小管事罢了。
“你!”
“你是慕容钦?”慕容夫人本是被慕容寒的话吓了一跳,随后突然意识到这两人在说什么,仔细一看,这人还真是长得和她挺像的,可为何显得这么陌生?
她那个孩子不是一个病秧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您指的是?我虽然也叫慕容钦,但是却与慕容家没有任何干系,而现在,我是你们慕容家的债主,希望你们快点搬出这里,让我好回去交差。”手指轻盈的描绘着桌上的裂口,慕容钦的声音干净。
没错,慕容家走到今天,都是他暗中策划的,当然,这其中也有冥紊楼的手段。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结果是,他是慕容家的主人了。
听了慕容钦的话,慕容夫人显然也顿了下,眼里有震惊,有愧疚,还有不可思议。
“你说……慕容家已经没了?”慕容夫人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稳,也没有再问慕容钦是不是她的儿子,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果然,人总是最爱权势的。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
显然看到了慕容钦眼中的鄙夷,慕容寒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好了。但他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立场来斥责于慕容钦了,他现在只是一个丧家之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