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喜欢吃果果——有一天のfaith

“可是我们公子未曾求签，却如何解？”

“那大殿内没有这位公子可求之签，老衲解的便是施主的无字签。”

“无字签？”

“人生本空无，世间皆幻象。世人所求的，不过是白纸一张而已。”

“小翠糊涂了，公子，你明白吗？”果果摇了摇头，老和尚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请大师为我家公子指点。”

“施主此来，是要求什么？”

“求姻缘！”

“施主确定吗？”

“确定！”果果十分认真的回答，老和尚重新张开了眼。

“施主本是无情之人，为何又要求那姻缘？若非要强求，只怕是一段孽缘。”

又是无情！果果不解，小翠也诧异。卖扇的老头和这老和尚都说果果是无情之人，究竟是为什么？

“大师可不可以告诉我，情是什么？我为何无情？什么又是孽缘？”

“施主尚且不知情为何物，又怎会有情？无情之人非要逆天而行，尝人间情爱，这便是孽缘。”

“我不明白。那我要如何有情？又如何无情？”

“施主若要有情，便不要失了心，一旦失去了心，再无半点情爱。”

“那我现在有心吗？”

“无心。”

“要如何才能有心？”

“有情便有心。”

“可是，又如何有情？”

“有心便有情。”

有心便有情，这不是刚才小翠姐姐说的道理么？老和尚和小翠姐姐都懂，可是为何他就不懂？果果费解的盯着老和尚，似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还是……”

“一切随缘，施主不必强求。不管是不是孽缘，缘到了自然明白。施主切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阿弥托福。”

“大师？”老和尚说完便又闭上佛眼，不论小翠如何唤他，都不再张开。

“公子，公子？”小翠拍了拍身边失神的果果，拉着他离开那和尚。

“公子莫要信那疯和尚的话，他诓你呢。我看这赖因寺的签也未必就是准的。我们走，找主子去。”

不知情为何物，又怎会有情？无情之人非要逆天而行，尝人间情爱，这便是孽缘。

有情便有心，有心便有情，无心便无情。

果果被小翠拉着往前走，脑中却总想着这几句话，终究还是想不明白。算了，还是去问寒寒吧，他一定知道的。

小翠和果果到了庙门口，寻了半天都不见李四，便走进了通往酒楼的巷子，迎面走来几个流氓模样的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小娘子，跟哥哥回去吧。”一个高大的男人盯着果果戏谑道，小翠一见情形不对，便挡在了果果的前面。

“你们是谁？让开！”

“兄弟们上！别理这小丫头！”

“你们要做什么！公子！”

小翠被一个大汉推倒在地，果果正要去扶她，那高大男人便从后面一掌劈下，正中果果的脖子，果果无力的倒下，男人扛起他就走。小翠捡起果果掉落的扇子，眼睁睁的见着几个人将果果塞进路边的马车之内，扬鞭驶去。小翠跑了一会儿却再也追不上，急得直掉眼泪，只得向酒楼的方向跑去。

果果醒来的时候，发现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房内的色彩艳丽，还有股呛人的香味。

“哎呦！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妈妈我可就要替你找大夫了。”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胖女人站在床头咧着嘴笑，果果看见她那颗闪亮的金牙。

“你是谁？寒寒呢？”果果好奇的盯着来人，也不害怕，就是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来。

“别管什么寒寒暖暖的了，以后你就跟着妈妈吧。本来以为是个姑娘，却没想到竟是个公子，还真是绝色啊，以后跟着妈妈好好接客，定要你吃香的喝辣的。”

“接客？”果果无辜的盯着胖女人，那天真的表情让妈妈乐得笑开了花。

“瞧瞧！还是个未经世事的雏儿！我真是得了宝贝了！你放心，初夜妈妈一定抬高价，让你住我们花魁的房间。”

果果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乖乖的躺在那里，听这女人莫名其妙的话。

“我要找寒寒！寒寒在哪里？”

“呦！寒寒是你相好的？总是叫这人的名字。”

“相好？”

“就是你喜欢的人啊。”

“我喜欢寒寒，寒寒是我相好的。”

“感情还是一多情的小公子。那寒寒是男的女的？”

“男的。”

“怪不得。你是他男宠？”

“你怎么知道？”果果惊奇的看着女人，真不敢相信她怎么知道，难道他是神仙不成。

“哼！看来不是雏儿了。我劝你还是趁早忘了他吧，那些公子哥都是玩玩的，对你根本无半点真心，亏你这么有情还念着他，他可是无情得随时都会忘了你呢。”

真心？有情？无情？果果听着这几个字眼，陷入深思。

“小祖宗，在想什么呢？又想你的寒寒？不是说了要忘记那无情的公子哥么。”妈妈见这果果甚是有趣，不免好奇心起，想逗逗他，便上前坐到床边，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是情么？”果果认真的看着妈妈，妈妈一愣，微微点了点头。

“情就是爱啊，你心里想着念着哪个人，就是对那人动了情，就说你口中的寒寒，你不是对他有情么？”

“心里想着念着的人？可是，老和尚说我没有心。没心，又哪来的情，无情，又怎么会有心呢。”

妈妈见果果那痴痴傻傻的样子，甚是诡异，心想这孩子莫不是中了邪，还是接受不了失去心爱之人的现实？

“傻孩子，说什么疯话？世间多少无情之人，要那情爱又有何用？好好跟着妈妈，在这地方一定不会被情所困的。”

“被情所困？”果果又听到了关于情的新鲜词语，不免继续询问。

“对，就是你总想着念着那人，可那人却不想着念着你，你便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却爱之深，恨之切，总也逃不出这情爱，便深陷其中，被情所困。”妈妈像是想到了十分久远的事情，长长叹了口气。这世间哪个人没有过被情所困？一旦受了伤，便再也不会轻信人间有情了。

果果听着这些情，这些爱，越是解释，便越是糊涂。他只知道，自己心里总是想着念着的人，是寒寒，可是自己没有心啊，又怎么会在心里想着念着那人？

【10】血莲

“好了，别想这些了，来，妈妈替你解了绳子，可别弄坏了你这玉做的璧人。”妈妈上前欲给果果松绑，手正碰到绳子，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寒寒？！”果果见了来人甚是惊喜，连忙大叫，妈妈看清了那人的长相，英俊威武，却面无表情，浑身透着冷酷无情。

“放开他。”林萧寒步步逼近，妈妈早就吓得缩到一边，萧寒为果果松了绳子，便抱起他。

“寒寒，你怎么来了？”果果搂住萧寒的脖子，很是惊奇。

“来了自然是寻你。”

“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是白龙带我来的，看来它已经被你收买了。”

“呵呵，我跟它说过话了，它很喜欢我呢。”

“不是喜欢，是敬畏吧。”

萧寒抱着果果便朝门外走去，出门到了走廊之上，妈妈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尖叫起来。

“来人呐！造反了！”

几个彪形大汉拿着碗口粗的棍子挡在走廊上，果果认出有几个便是绑他来这里的人。

“寒寒，他们都是坏人，果果就是被他们带来的。”

“招财进宝，把他们二人给我拿下！”妈妈扯着尖嗓子命令道，两个大汉向前，林萧寒抬起脚瞬间便将二人踢倒。其他人站在原地，也不敢轻易上前。

妈妈见这人会武，也吓得不敢上前。万花楼的客人都在一旁围观起来。

“你，你，你要带走我万花楼的人？我万花楼可不是好欺负的！”

“笑话，他本是我的人，被你们抢了来，如何成了你们的人？”

“这，你有什么证据说他是你的人？这是我们万花楼的小官，名为青玲，在做的各位客人大爷都替我王三娘做个见证，可别让外人坏了我们这的规矩。”

“是！这是万花楼的青玲小官，我们作证。”几个夹杂在人群里的仆役龟公附和着，旁人也都起着哄。众人见了萧寒怀中的那红衣美人，都贪婪的盯着，移不开眼。

双方正僵持着，一个龟公慌忙走到王三娘身旁，向她耳语一番，王三娘霎时之间灰白了脸，张大嘴盯着林萧寒，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妈，你若无话可说，我便带人走了。”林萧寒见那王三娘瞬间变了脸色，八成这万花楼里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吓怕了那妈妈。

噗通！王三娘跪了下来，众人诧异万分。

“是，是！三娘该死！抢了大爷的人，请大爷赎罪！都给我退下！让路放人！”

那几个大汉见主子如此，哪里还敢造次，皆退了下去，客人们也都被林萧寒那霸气震住了，心想妈妈尚且如此，恐怕这人来头不小，都自动让出一条道。

“哼，那就多谢妈妈了。”林萧寒冷哼一声，大步走人。

“三娘不敢！三娘该死！大爷走好！”王三娘不住磕着头，众人更是惊奇。林萧寒抱着果果出了万花楼，再无旁人敢跟上去。

“妈妈快起来，那人走远了。”众人扶着三娘坐到椅子上，她早已腿软，额头满是冷汗。

“妈妈，那人究竟是谁？达官贵人么？”

“岂止是达官贵人，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俊美的白衣公子轻摇手中折扇，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三娘一见来人，便又从椅子上滚落下来，跪在地上。

“楚大人救救小人！小人罪该万死啊！”

“也算你倒霉，我因为碰了那美人尚且自身难保了，你竟然敢绑了他来妓院。呵，妈妈就听天由命吧。”

白衣公子说得满不在乎，却盯着那二人消失的门口暗自伤神。大美人，看来想要得到你，真的比登天都难啊。

“妈妈也不要过于担忧。那位大人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如果他要真生气起来，定当场拆了你的万花楼。我劝妈妈一句，以后切勿鲁莽行事，省得招惹祸端。在下告辞。”

“楚大人教训的是！三娘送大人！”

白衣公子走后，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楚大人又是谁？”

“你不知了吧，他是礼部尚书楚岚楚大人啊。”

“啊！这么厉害的角色啊！那刚才那位蓝衣大人呢？”

“没听楚大人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恐怕是那弘睿王爷了。”

“天呢！竟然得罪了王爷！这万花楼怕是要遭殃了。”

“哎，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不过话说回来，那红衣公子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啊。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好，什么样的货色都能霸占，我们就望尘莫及了。”

“哎，这就是天命。那王爷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将天下拱手让人，皇帝不做非要做王爷，真不明白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究竟想些什么。”

“少嚼舌头！小心祸从口出！”

小翠和李四焦急的守在驿馆门口的马车旁左顾右盼，终于见那匹白马出现在街头，王爷骑着白马归来，怀里正搂着果果。

“主子！公子！”小翠哭着迎了上去，林萧寒先下了马，又将果果抱了下来，李四牵过白龙。

“小翠姐姐！”果果见了小翠，便要迎上去，刚走到她面前，小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翠该死！没有护得公子周全，害公子被掳了去，如若公子出了意外，小翠就是以死谢罪，也难辞其咎！”

“小翠姐姐这是为何！快起来，地上石头膈人。”

“主子！”李四见状也跪了下来，果果这下都不知道要先去扶谁了。

“李四也有错，请主子一并惩罚了吧。”

“都给我起来！大街上成何体统！我何时说要惩罚你们二人？起来吧！”

“是！谢主子！”李四和小翠起来，小翠从腰间拿出折扇递给果果，果果接过，转身看着萧寒。

“寒寒，小翠姐姐和四哥没有错，要怪就怪那些绑我的人，不要罚他们。”

“哼，如今我谁也不罚，便要罚你，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气！上马车，我们回去。”

果果一脸的莫名其妙，就被萧寒塞进了马车，小翠跟着上去，李四挥动长鞭，萧寒骑上白龙，几人便迎着斜阳离开了西街。

回到王府，用晚膳的时候，果果难得的没有什么胃口，却一直想着今日之事。萧寒和他回了屋，他还拿着那扇子发愣。萧寒知他的心思，拉起他的手，将果果拽进自己怀来。

“想什么呢？我说了要罚你，你可不要再发愣才好。”

“如何罚我？”果果紧紧抓着扇子，诧异的盯着林萧寒。

“恩，就让你痛得三天下不了床如何？”王爷暧昧的舔着果果的耳朵，这让果果惊觉大事不妙。

“你！你这狡猾的龙！”果果嘭的一下变回了巴掌大，抓着林萧寒的头发，赤条条的挂在半空中，衣服鞋子和扇子都落在了地上。

林萧寒铁青了脸，拾起扇子将果果提到床上，拿了那镶宝石的匕首指着果果。

“寒寒！你又拿刀捅我！”果果一惊，害怕的往后缩，被萧寒一手抓在掌内。

“哼，你这龙越来越狡猾，怎么能让你逃了责罚！把手伸出来，我要取你的一滴无情血。”

果果听到无情，便又像是痴了一般，也不反抗，萧寒用匕首轻轻戳了果果的手指，红艳的献血流出，他将血滴在扇子的红莲之上。说也奇怪，那滴血似是长在了红莲上，一落下便与红莲融为一体，不见了踪影。那红莲愈发的娇艳，如血一般红艳。

“果然是宝物！”林萧寒低声赞叹，却没见果果有什么反应，便将他的手指含住，舔干那血渍。甘甜如饴的血，没有丝毫血腥之味，果然和凡人的不同。

“小东西，发什么愣？”萧寒从未见过果果发愣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颊，果果这才如梦初醒的抬头望着他。

“寒寒，情是什么？”

萧寒看着果果那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求眼神，不免心中一震。这无情之人，为何要问情为何物？好，本来我就是要你尝遍天下情爱，让你知人间无情。越是好奇就越是想要尝试，就让你对情好奇，让你去尝试。

“情，是世人痛苦的根源，无情，便不会痛。所以，不要有情，有了情，便痛彻心扉，苦不堪言。”

“痛？哪里会痛？”

“心痛。神仙便无情，便不会心痛，更不会痛苦，逍遥自在，看着人间疾苦。所以，果果是神仙，便也是无情的，也是逍遥自在的。”

“哦，我是神仙，所以是无情的，没有心，也不会心痛。”果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萧寒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便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