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利于隐藏,我们也不敢多加动作,只能看出那里的确是被设了阵法,周围也异常的安静,暗中又有不少的人在监视。因为机缘巧合下我认识蜃楼的某个老家伙,对于他们楼内的一些阵法便有了些了解,那是蜃楼的人弄出来的,叫‘鬼打墙’。幸好我还是了解一点,当时和怜墨才得以再刚踏入的时候退了出来。但是想要通过它还需要一段时间,再深入就会打草惊蛇了,我们便回来了。”萧繁接着道。
鬼打墙,顾名思义就是怎么也找不到路来走,只会在原地徘徊。只是——
“蜃楼居然也擅长阵法?”叶景疑惑道。对于蜃楼的事情除了那一年的骚动外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不算是,他们擅长的还是用毒。这个‘鬼打墙’算是属于保护性质的,为了保护他们楼内的重要物品。但是据老家伙说他们楼内知道这个阵法的人也不多,几乎只有阁主以上的才会知道一些。”萧繁解释道。
叶景闻言看向叶谨天,但是从叶谨天脸上找到的只是早有所料的神情,心下便留了心眼。
叶景转头对萧繁道:“那之后呢?”
萧繁喝了口茶,道:“之后当然就是对蜃楼有怀疑了,就在昨天晚上,利用夜色我便出了海,到了蜃楼。说来有趣,我刚摸到蜃楼的地盘,就见接二连三的过了三个人影,一个个都像是跟踪后面那一个的样子,最后那个我还是认识的,便跟了上去。”
原来昨晚上跟在秦扬后面入了蜃楼的便是萧繁,他因为好奇便干脆跟在了秦扬的后面,从幽会的场所一直到那后面偏僻的别院,当下便也让他发觉了东方麒麟没有死。
萧繁把昨晚上的事一一说了,除了秦扬和那东方麒麟的互动以及东方麒麟对他的纵容。
“东方麒麟没有死?”叶景惊讶,周围的人除了萧繁和叶谨天也都是惊讶。
“是啊,很奇怪吧。所以,我看这蜃楼必定是有不少的幺蛾子了。和那东海王府大概也脱不了什么关系。”萧繁耸耸肩道。
东海王叶凛是叶谨天的儿子,对于这一点萧繁倒是毫不顾忌的说着他对东海王府的猜测。不是萧繁百无禁忌,而是……看叶谨天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在意这事,萧繁便也懒得兜圈子。
怜墨在一边边听萧繁说边皱眉,他不知道昨晚萧繁去了哪里,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就去了蜃楼。要知道蜃楼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如果……
“咳~~”
此时,叶景注意到了怜墨的脸色,便轻轻一咳对萧繁使眼色。
萧繁一愣,然后便迟疑的转过了头,僵住。
怜墨已经眼冒怒火了,看他那样子如果不是叶谨天和叶景在的话他大概会把萧繁给剥皮了。
萧繁僵住片刻后便连忙起身对怜墨说道:“不是啊,宝贝你听我说,昨晚其实……”
“哼!”怜墨一转身便出了门。
萧繁见状连忙跟上,把叶谨天和叶景丢在了客厅。
里面几人窃笑。
叶景笑过后便收敛了神情,沉思。蜃楼究竟出了何事,东海王府真的是与蜃楼有关联?东方麒麟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说到秦扬的时候萧繁明显是有所隐瞒而叶谨天却又是能够明白他隐瞒的是什么。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了?
好奇心肯定会有的,而且这还关切到此行的事宜。秦扬和那个什么东方麒麟之间到底是什么纠结,叶景想过后便不再去想,此事他隐约有预感会牵连到秦扬的私事,而太过于探讨别人的私事并不是他的习惯。这事,还是等他浮出水面的时候再来发表意见的好。只是——
“父皇。”叶景看叶谨天道。
叶谨天看着叶景在一边纠结便暗笑,但是下一刻见到叶景似乎不太悦的看着他又不禁有些心慌,道:“怎么了?”
叶景静静的打量着叶谨天,然后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蜃楼的事还故意瞒着我。”
叶谨天闻言当下便连忙道:“怎么会,这些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那为什么你对萧繁说的似乎并不意外?”刚才说到东方麒麟没有死的时候叶谨天也依然是毫不意外的样子。
“猜的,只是萧谷主的说法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而已。”叶谨天回道。
“猜的?”
叶谨天点头,道:“东方麒麟众人我对他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我从不认为他会那么简单就死了,而且死因也是丝毫没有传出来。所以,我认为他没死的可能性会更大。”
“就这样?”
“就这样。”
叶景沉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蜃楼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越是靠近东海越是如此觉得,隐隐约约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叶景的表情让叶谨天皱了眉头,他伸出手去抚摸叶景的双眉,道:“别想太多,不要让那些东西占据了你太多的注意力,我不乐意。”
叶谨天说的如此直白,让叶景顿时就愣了一下,脑中的思路便散了,然后耳尖微微泛红。
薛雪和影看着叶景的神情再次对视一眼,少主子……还是被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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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出了蜃楼,出了海回了东海城,秦扬心中的思绪乱的已经让他无法再清洗思考事情,眉头微皱神情严肃。
接应秦扬的人一见到等了一晚上的人终于出现便连忙迎了上去,道:“教主。”
秦扬看了一眼眼前态度恭敬年过半百的男子沉吟片刻才道:“那边有消息吗?”
“回教主,东海王府暗中不少人监视着,未免打草惊蛇属下等人决定不贸然进去。另外,太上皇和景公子已经到了东海城。”那人回道。
“到了?什么时候到的?”秦扬这时才显得眉目舒展些,问道。
“今日午时左右,如今他们落脚在薇娘酒馆。”男人回道。
“薇娘酒馆?”秦扬疑惑,但是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很快便往薇娘酒馆而去。
暗中跟着的某个人见状便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第十三章:萧繁怜墨之最初
怜墨出了客厅后便是往酒馆的后院走去,一路上沉默不语。他身后跟着的萧繁见他这样也不敢再油嘴滑舌,乖乖的跟着。
回到俩人的屋内后怜墨关了门就盯着萧繁看,看的他额头直冒汗。
“亲亲,究竟是怎么了?”萧繁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怜墨直接就问道,虽然这些天萧繁看上去没什么奇怪的举动但是怜墨就是觉得他不对劲,直到昨晚萧繁一声不响消失他更是加深了心中的怀疑。
萧繁闻言连忙举起双手投降状,摇头,道:“没有。”
“没有?”怜墨显然是不信的,看着萧繁的时候便冷了脸色,眼睛也微微的眯着。
萧繁不由打了个冷战,内心暗自叫苦。
“刚才我已经把事情偶读交代清楚了,绝对没有隐瞒。”萧繁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秦扬呢?”
萧繁闻言一噎,道:“这个……不是我不说,这是别人的私事我不好说啊。”
“那你说的那个蜃楼的老家伙又是谁?”
“就、就是东方麒麟罢了,曾经接触过。”萧繁说找到这里的时候明显的有了些许的迟疑。
怜墨便开始盯着萧繁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
萧繁被看得一阵慌乱,最后实在是扛不住怜墨的眼神了便叹了口气道:“就是四年前我刚到东海的时候认识的。”
四年前?那不是……
怜墨直觉的就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四年前怎么了?”
“就、就是……”萧繁这时连看都不敢看怜墨了,眼神闪躲着溜了溜。
怜墨眉头紧皱,一边想着四年前的事一边眼神慢慢变得恐怖,看得萧繁心拔凉拔凉的。
“给我下药的人是他?”怜墨慢慢问道,语气间却变得肯定。
“……”萧繁这会连死的心都有了,苦着脸看着怜墨冷下来的眼神。
萧繁为什么这样呢,其实是有原因的。萧繁和怜墨的认识并不是怎么让人愉快的开端,当然这对萧繁来说可能是愉快的。因为当时怜墨被人下了春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正好就撞见了萧繁,于是……咳~~关键是当时怜墨还是下面的那个,而也因为那样从此他再无翻身之日。当然这是后话,转回话题上。怜墨为什么会被下药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他自认为是没有的罪过谁的,如此的事情突如其来的落到他的身上让他一直非常愤恨。而当时那么巧的萧繁就出现了,这个也一直是怜墨心中的梗,尽管后来俩人也算是共过患难结成了情侣,但,那件事始终是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事。怜墨不傻,相反他有一个七窍玲珑的心,那件事他思前想后了那么久,总觉得与萧繁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被萧繁吃得死死的,他也就顺着心中的回避当糊涂,然而此刻——
“你在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句话问得萧繁心都揪了一下,当初的事他是很偷乐的,但是随着后来俩人感情的越来越深他却又是越来越觉得愧疚了。一直不敢说,知道也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梗,现在,怜墨这么一问,他就觉得自己心中涌起无边的害怕。
“亲亲~~”
萧繁想了很多次的,他觉得自己必须说清楚,但是鉴于害怕怜墨翻脸而一直徘徊着,现在既然都已经如此了,难道还捂着不说吗?
“当时……当时其实我正跟老家伙打赌,如果谁能够让那座倌馆的头牌最先涌上情欲谁便赢了,然后就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老家伙善药,人也没什么节操,就给那个头牌下了春药,但是没想到的是原本该进入那头牌口中的东西居然入了你的口。”萧繁慢慢说道,边说边看怜墨的脸色。
当年,萧繁到了东海刚刚结识了东方麒麟,两人算是臭味相投居然也能引为友人,那个时候俩人难得的打起了赌,就赌那家倌馆的那个冷清头牌。当时那个头牌正准备去附近的达官贵人之所,坐着倌馆的轿子,俩人也是刚好路过,纯粹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没有去调查。等东方麒麟把药下到了轿内之人身上时他们才察觉出不对劲,因为那里面根本就不是那头牌,而是不知因何故坐上了轿子的怜墨。于是后来就悲剧了,东方麒麟认出了怜墨是城内最有名的老板娘的弟弟,鉴于他还要上门喝酒的缘故非常不意气的居然瞬间就溜了,剩下还目瞪口呆的萧繁。而萧繁一眼见着轿子里面因为春情而无比惑人的怜墨后居然就走不了了,相反一直跟着那个轿子,于是后来就发生了狗血的事情。其实当时萧繁觉得自己的确是存了不好的心思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跟着轿子走还……咳~~
萧繁说着说着已经快哭了,因为怜墨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亲亲,我真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我们只是、只是弄错人了。”萧繁言词非常之恳切,就差没有三指对天了。
“所以你发现弄错了人后不但没有想办法帮忙解去药性而是干脆就当畜牲了?”
“……”
萧繁僵住,张嘴了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怜墨终于忍不住就伸手了,啪~~的就给了萧繁一巴掌,末了一语不发就举步离开了屋内,留下风化的萧繁……
第十四章: 老板娘
那边萧繁和怜墨刚走不久,这边留在客厅的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位女子,很美艳,也很……泼辣的装扮,未先语就已经先先从那双闪着趣味的眼睛里窥探到了此女子性格大方不拘的一面。
叶谨天是依然面无表情看人的,在他看来再多特别的人也没有他心上的人特别,故几乎所有的人在他眼中都成了一个样子,引不起他半丝的兴趣。
叶景则眨了眨眼看着门边的女子。
叶谨天只是扫了一眼,叶景也只是略带好奇的眼神。这俩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禁让老板娘也好奇了起来,但是最先被震慑到的还是叶谨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刚刚那仅仅是一个扫视性的眼神就让她心中一震,不由的就弱了三分气势。
“两位就是萧繁和小墨的贵客?”老板娘定了定神后走过来自然大方的问道,眼神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叶景点点头,然后道:“你就是酒馆的老板娘,怜墨的姐姐?”
“怎么?我和那小子很像?”老板娘大方的坐到叶谨天和叶景的对面扫了一眼叶谨天,然后对叶景道,“还没有介绍你就猜出来了。”
叶景笑了笑:“有点。”
“哪点?”说到这个老板娘似乎来了兴趣,眼睛微微带光的问道。
“相貌和一些感觉。”叶景回道。怜墨和这女子的眉目间的确有些相似,且俩人身上都有一股自然而然的随性气质。但是,撇开相貌和决定性的因素来说,隐隐的叶景还是觉得这女子与怜墨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这一种感觉让叶景在见到这女子的第一面就不如对待怜墨时那般的随意和信任。
“原来如此。”女子状似了然的点点头。
“小女子玉怜蓉,不知道两位是?”那女子话锋一转便笑着问道,她的目光看向了叶谨天。
然而叶谨天却是依然看都不看她一眼,静静的低头喝茶,仿佛完全无所觉。
这样的气氛其实是一闪而逝的,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到让人发觉的地步,因为下一刻叶景便回道:“原来是玉掌柜,在下单名景,我身边这位则是天谨。”
少去了对云志介绍的时候的话语,叶景并不想对玉怜蓉多加描述他和叶谨天俩人的关系。
对面的玉怜蓉眼中瞬间闪过光芒,然后一笑,不再看向叶谨天,仿佛刚刚那瞬间的奇怪气氛完全没有呈现过。
“原来是景公子和天谨公子。”
玉怜蓉眼中的光芒虽然极快,但还是被叶景扑捉到了,心下便有了一些计较。只是……‘天谨公子’这种称呼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听萧繁说两位从京城来。”玉怜蓉道。
“是。”叶景回道。
“那么也是为了那件事来的了?”玉怜蓉突然又道。
叶景也不奇怪,他点点头道:“算是。”
“为什么?”
玉怜蓉下一刻的问话又起,这样直白而又显得有些奇怪的问话让叶景暗中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然而,他的面上依然是平静如初,道:“京城虽好但是偶尔还是需要出来走走,正好萧繁说这边有怪事发生,我们好奇便过来了。”
也许是感觉出了叶景内心的不悦,叶谨天在此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叶景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叶景一愣,看向叶谨天。在这个时候这么说……咳~~对面的玉怜蓉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了变化,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感觉到。
“天谨公子不愿意与怜蓉多坐?”玉怜蓉并没有忍,而是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许是碍着怜墨的面子,叶谨天此时看了那玉怜蓉一眼,淡淡的开口道:“无趣。”
无趣。
如此的两个字眼,也只有叶谨天会这么直接的说也说的这么无所谓,同样的也很打击人。因为对面的玉怜蓉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