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你自摸吧,别给我打电话了!”
熊承放下手中的签字笔,闭上眼睛似乎能想到他现在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些没?要不我现在过去再给你抹点儿消肿的药,早上抹的不够吧?好了好了别生气,注意安全宝贝,该用替身的时候别逞强,你身体现在不合适剧烈运动,听话好吗?”
“恶心。”说完捂着嘴偷笑,任凯凯真不知道这么说话他自己恶心不,“哎呀导演叫我了,你安心工作吧。”
“恩。”熊承把手机放到一旁,重新开始看文件,认真到阿哲敲门后进来都懒得抬头看一眼。
阿哲随意坐下,悠闲地喝着自己端进来的咖啡。
熊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什么事?”
“你用不用这么明显?”
熊承抬眼看他,看不出他心里有什么幺蛾子,“什么意思?你没事儿就出去,如果工作完成了就去泡妞钓凯子。”
阿哲呸了一声,“流氓!你真正的那副万恶的嘴脸,从今以后又多了一个人知道,我得跟任兄弟说说,告诉他让他把你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哼。”
“尽管说,无所谓。”
“熊承,你开心吗?”
熊承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看他,仔细地,认真地看他脸,“你不是说很明显吗?我曾经的经纪人阿哲先生。”
阿哲挑了挑英气的眉有些恼火,“和他做爱很爽吗?别生气嘿我就是问问,有女人爽嘛?我还是觉得和女人做爽,对了你不许惦记我老婆!齐韵在楼下马上就上来了,你忙。”阿哲拿带着自己的咖啡杯准备离开,想想自己输给任凯凯早已经成了事实,不过现在和女人过日子,倒是更自在,远比冒险和熊承搞断臂轻松。
“欲求不满你都能看出来?”熊承疑惑地叫住准备开门的阿哲,“真那么明显?”
“恩,比昨天还明显,你脸上左边写着我和他做了,右边写着我还想做,额头上写着老子很幸福,下巴上写着你想结婚,要不你喊一声吧?告知天下怎么样?”
熊承准备问秘书要一面镜子,“滚。”赏给那个贱男一个字真的就吩咐秘书找一面镜子送进来,吓得小秘书只哆嗦,天啊老板怎么了?神经了么!那模样还自恋让全公司的男人们都肿么活啊!肿么活啊!
齐韵敲门进来时熊承早把镜子压在文件下,站起来亲自给她倒杯水问她来干什么。
其实今天齐韵并不是来找熊承,不料半路遇上阿哲,阿哲舌灿莲花把熊承今早的种种莫名其妙的微笑解释的头头是道,于是齐韵懂了,亲眼看到他那张脸齐韵更加确定,他熊承的脸上竟然有了人的表情!人的表情啊!自家凯凯怕是真的被熊承这只妖男吃干抹净了,果然同居都是不安好心的。哦,心肝凯凯,你终于知道熊承是多么多么地变态了吧,哦心肝,小菊花痛不痛,哦!心肝!
“晚上凯凯有时间吗?我要给他补补,天啊你这个禽兽,你怎么放他去拍戏!你不是男人,难道你在下!熊承!承哥!心肝,要不我给你补补?”
熊承认为自己已经很懂女人心了,可现在熊承不得不说,女人太神奇了,还是不懂为妙。
齐韵也只是开开玩笑,任凯凯再练十年也不会压倒熊承,这是肯定的。熊承多变态啊,凯凯那朵纯洁小白莲跟他就不是一个阶级的。
两人说些工作上的事,熊承正准备送齐韵下楼范春雷的电话就来了。
“熊承你别着急,凯凯受了点小伤正在去XX医院的车上,我想了想你还是过来一下,不要被人发现。”
“他怎么了!”
范春雷安慰熊承几句匆忙挂了电话,显然也在赶往医院,熊承嘴唇发白找到车钥匙,齐韵也吓出一身冷汗小跑着跟他往外走,这里离那家医院不远也许会比救护车还提前到,齐韵一路上都有些发抖,也不知道范春雷口中的‘受了点小伤’到底有多小,熊承把车开的飞快闯了几个红灯,看不出什么情绪,齐韵想安慰他不知说什么好,快到医院时还反而还被他安慰了一句别急。
跑的太快谁也不会轻易看出来连个带着墨镜的人是天王天后,齐韵生气怎么不送私家医院,转眼跟着打电话的熊承和范春雷低头说着什么,走到跟前才听到熊承已经沙哑的声音。
“他怎么了?”
范春雷有些没力气似的坐在椅子上,“摔下来直接晕过去了,晕了十几分钟后醒过来一次,右手知道疼但肯定是骨折了,他在我身边受伤这都是第二次,这戏才开怕几天就出这种事,我怎么跟唐启鹄交代。”草草说完就低下头用撑在膝盖上的手捂住脸。
除了三人还有几位剧组的工作人员,熊承冷静一些发现门口站着的还有王晓鑫,再控制不住走过去就是一拳。王晓鑫看他突然出现也没反应过来生生挨了一拳,踉踉跄跄被另一个男人扶住才没摔倒,知道他是急的昏了头才这么不冷静站稳了冷笑,“这不承哥嘛,怎么,来看病啊?”
熊承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怎么摔得。”
王晓鑫也急了,一挥手挣开熊承的手臂,“我还想问呢!谁他妈的明知道他今天要拍戏还那么脑残跟他玩,让他用替身他死活不用,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往哪儿踩不好专挑危险的地方踩,他认识你算是倒霉透了!”
齐韵不乐意了,本来就急的想哭,听王晓鑫这么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也更着急,“什么叫倒霉!你是导演你负责的演员受伤你说谁让凯凯倒霉的!你们这群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会动手动手!凯凯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们安静点儿行吗!”
总算没人再说话,急救室里一位护士走出来,拿下口罩很急的样子,冷不丁看到熊承一愣,随即冷静下来对范春雷道,“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病人血型特殊血库里找不到匹配血液,你们谁是家属谁是LEWIS型血?没有的话只能问别家医院有没有,如果调运,那样路程太远病人可能有危险。”
可能有危险?!急救室门口更加安静,熊承站在那里没变过姿势,可是发红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我是,我真的是!”
护士认出齐韵压下火气,想不通怎么会这么巧,不是姐弟恋么怎么血型都一样,“你是家属干嘛不早说,跟我来。”
齐韵快步跟上去,留下几个大男人满脸冰霜,熊承还是那个姿势,范春雷拉着他让他坐一会,这时候安慰的话说了也不会有多大作用,反倒会增加负担。
范春雷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医生,任凯凯推出手术室像个纸片人一样白,为首的医生拍拍范春雷的肩要他不要担心,“行了老范,轻微脑震荡外加骨折,养养就好了。”
齐韵被抽了不少血已经被她随后跟上来的助理接回家,范春雷一颗心悬着总算可以跳的平稳点儿了,“怎么失血过多?”
那医生一笑,嫌弃范春雷大惊小怪,“他摔下来时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或者是其他原因吧,血当然是血管里流出来的,止血的时间有点儿晚可不就失血过多了么。”
到底是见惯了生死的人,说的很是轻松。范春雷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当时见他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伤口在哪里只能猜测,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等于从三楼往下跳啊,要不是摔到沙堆上直接死了都是可能的。范春雷见到全过程后怕的冷汗直流,多好的孩子,怎么总是受伤吓唬自己呢。
右臂着地导致骨折,轻微脑震荡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演员受伤都是平常的事,熊承却第一次知道自己会害怕。今早还可以看他脸色红润地回头说再见,怎么几个小时他就躺在医院那么苍白。
王晓鑫看不惯熊承的大牌也没办法,确定不是重伤没好气地跟熊承摊牌,“谁换任凯凯继续演?”
熊承想了一下,“狄逸杰。”
“你觉得他可能会演吗?”
“那是你们导演的事了。”顿了一下熊承扫了他一眼,“让你的人和狄逸杰说任凯凯受伤了,他一定会演的。电影不能拖,进度耽误了别怪我。”
王晓鑫切了一声带着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走了,范春雷想让熊承也赶快离开,外面的记者此时已经围了几层,也不知道是谁把任凯凯进医院的事透露出去的。也许,当任凯凯摔下来的时候他们就迫不及待了,熊承,兴许比他们知道的还晚了那么几分钟呢。
封锁消息?迟了。
熊承刚走到医院门口娱记们蜂拥而至,“熊承先生请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您和任凯凯先生什么关系?你们交往多久了?”
熊承冷眼看着他们,一个男演员受伤没人问安慰问题全是来看“关系”的,“你上司生病住院你去探望,那你们交往多久了?”
“那请问熊承先生,任凯凯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电影是否等任凯凯先生痊愈后继续开拍?康复需要多久?您作为制片人有没有想过换演员!”
这次熊承没回答,直接让人把这些吵闹的苍蝇给拦住,自顾自坐进车里,司机一看熊承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烦了,一脚油门踩下车就飞出去。
“熊先生,去哪里?”
“回公司,一小时后再回医院。”
司机答应一声,不敢再说话。熊承隐隐头疼,拨了个号码那边马上有人接起来,交响乐震耳欲聋熊天琪笑着问道,“小叔什么事?”
熊承嗓子还是有些哑,“等会儿有人去别墅,你不要害怕?”
熊天琪冷冷一笑,“我还没怕过什么呢?我爸来了?还是我妈?”
“不是,你小婶住院了,管家会腾出一间客房来做看护房,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一下,你小婶回去时你安静点儿,把你那些危险物品管好。”熊承想起他那些蜥蜴就皱起眉,耳边突然就是自己小侄子的大喊大叫,“喊个屁!什么叫我的错!对了还有你那条大蛇,你自己看着办吧。”
熊天琪还想斥责他熊承已经结束通话,气的小孩狠狠踹塑料“笼子”,里面的毒蛇直起身体看向熊天琪,熊天琪又狠狠踹了一脚,“管家!”
老头乐呵呵冒出来,“小少爷。”
“熊承告诉你了?有病人要住进来的事?”
“是的。”
熊天琪端坐的沙发上,“帮我把小响它们都先找个地方寄存,用我那间房做病房,快去消毒吧。”
管家还是笑呵呵,点头去忙了。来的病人让给小少爷这么上心,连“小响”都舍得送出去了,管家安排人手把熊天琪的物品转移到另一间采光差一些的房里,想起那条被主人遗弃的响尾蛇,无奈地摇摇头。
小别墅来了一次大清理大消毒,怕任凯凯受感染一切带毛的有毒的全部清除,任凯凯是在昏迷时被抬进别墅的,轻微脑震荡不需要开颅只是在医院昏迷了几个小时,醒来时右手上不是石膏是夹板,头上包了一层又一层,脚上也是被纱布缠了很多层,全身就没有不疼的地方。记得自己刚才是被推进病房啊,怎么睡醒了就换了个地方么。
对于确诊为脑震荡的病人,其实伤后必须在一定时间内要住院治疗观察1~2周,以免发生迟发性颅内血肿时来不及救治,延误治疗时机,熊承执意把医生仪器都搬回家里为的是他被打扰。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一下任凯凯病情的动态变化,看看他有无瞳孔的变化,肢体运动功能的变化等等。检查后对熊承点点头,嘱咐要保持安静就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的吓人,熊承也不敢去碰他,“渴不渴?”说完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骨折养几个月就好,可是他毕竟是轻微脑震荡了,熊承怕他头晕恶心,医生还说部分病人有心悸、气促等症状,尽量压低声音小心询问。
任凯凯想坐起来被熊承制止,“我怎么了?这是哪里?”
熊承轻轻摸他的脸,脸颊上很多细小的血口子看起来很可怜,“轻微脑震荡,右臂骨折,那堆沙子救了你。”
“哦,不是脚踝受伤就好。对了,这是哪里?”
“别说话了,你在家。”
任凯凯晃晃眼珠,“你有好多家。咦?天琪也在啊。”
熊天琪点点头,脸上没表情眼睛红红的,“小婶,小婶你没失忆真好,以后你拍戏用替身好不好?我就是想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拍戏了?”
“不行,要赚钱啊。我还有个弟弟呢,他还要娶媳妇儿,再说不拍戏我公司老板也不会同意。”说着说着任凯凯想起冯胜,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是不是忙着学习,或者?在忙着追求哪个漂亮妹妹。
熊承瞪了熊天琪一眼,熊天琪回瞪他一眼看了看任凯凯恋恋不舍地出去了。任凯凯瞟了熊承一眼,表示很鄙视他这种欺负小孩的行为。任凯凯用左手摸了摸脑袋,“要多久,才能拆了这些?”
拦住他的手熊承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宝贝你哪里疼?头?还是哪里?别怕,好好养着很快就好了。”
任凯凯眨眨眼,“额头有些痛,像是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手臂还好,熊承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告诉我,要多久能拆了这些?”
“痊愈要三个月。如果在恢复期调理得不好,就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别多说话好吗?”
“哦。”
熊承看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低头吻了吻他干涩的嘴唇,“把身体养好要紧,告诉我,谁让你去高台后面的?”
“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任凯凯皱着眉看他,“你决定找人换我了,对吗?”
“对。我问的是谁让你去高台后面的。”
任凯凯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熊承,这伤如果养一个星期还好,可是他说三个月。上部电影脚踝受伤比这严重,可打止疼针也坚持下来了。任凯凯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在演戏,明明他这么关心自己该高兴才对,心里却为错过一部好电影这件事很惋惜,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倒霉吗?从小到大,每次到事情的紧要关头就会这样。
熊承有些生气,自己问了两次的问题他都不回答,任凯凯看出他心里有事情,“谁让我换位置我好像不记得了。你怎么了?脸跟冰镇过了似的?跟我说说你想什么呢,别骗我,骗我的话下次我摔得更惨。”
“我在想,我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男人。”熊承说的很慢,看着他胸前的夹板,苦笑了一声后丢了魂儿似的。
任凯凯被这么深情的告白恶心的心砰砰直跳,克制脸红下去的趋势很想踹他,可惜自己动不了。熊承这句话恶心是恶心,不过也是有用处的,像是突然从悲伤里逃出来任凯凯忍着疼拍拍床,“镜子,把镜子给我。”熊承还以为他有要说自己恶心什么的,一听他是想看看脸怎么样就站起来去找镜子,“放心,没毁容。”
的确没毁容,脸上的血口子应该是被沙子划破的,留疤也不要紧化妆可以盖住,放下心来任凯凯把镜子还给熊承,“我自己看自己都觉得难看,你快出去吧。我怕你做恶梦。”
和他这么小声说话,倒是像结婚了许久的老夫老妻,熊承忍不住笑起来,为他神智清醒高兴,也为他担心自己不要他高兴。“小龅牙,要不这几天咱把你那两颗牙磨一磨磨短点儿?病好了媒体会说你因祸得福,摔下来把牙给摔漂亮了,这绝对不算整容。”
任凯凯就是想和他生气也没力气,失血过多只能委屈地看着天花板,“不就是门牙比其他牙长一点嘛,这才不是龅牙呢,就算是你干嘛天天说我……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