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那几年 上——江户川贝尔

作者:江户川贝尔  录入:11-19

圣贤是什么,就是那种空道理很多,却让别人来实践的人,典型例子是麦克斯韦和赫兹,所以他们是老师。

回到校医务室内,出乎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箫和被他哥哥打了一顿,因为他忘记帮他带饭。而此时宋裴也挂完了点滴,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陆一文问他还疼吗,宋裴诚实的说疼。

一天的小插曲就此结束,陆一文也不高兴回家,陪着宋裴回了寝室。由于电脑没带,他刷过牙,洗过脸就打算睡觉,摸出手机的时候诧异地看见来电二十通,爸妈的占了两个,还有十八个都是董皓的。陆一文站着傻看了一会儿,思量再三,挪着步子到阳台,回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没人接的时候却打通了,不过对面的不是董皓,而是陈帆。

他问:“董皓呢?”

电话那头闷了一阵。

窗外冷风刮过,陆一文打了个寒颤:“你说话。”

陈帆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顾左右而言他:“你在学校?”

陆一文心底不由的有些冒火:“在学校!你快跟我说他人呢?”

那边仍然是一片沉默,就跟原子弹一样,丢下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却在炸开的瞬间惊动世界。

陈帆说:“董皓出事了。”

白天的时候董家哥哥带着一个人来找董皓,为的是介绍病人给他认识,那个人姓王,是董家哥哥生意上的朋友,据说手下的人因为装潢队施工不当从高处坠下跌的粉碎性骨折,董家哥哥收了王老板的钱,就想找个便宜些的诊所处理了,没想到会找到董皓这边来,人是看好了没错,但要价却比王老板所姑超出了一倍,他当然不干了,二话不说向上头反应董皓受贿。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别说实习,就连董皓的前途都得直接毁了,董家哥哥是被钱迷了心窍才会连自己兄弟都害,就是一个畜生!

陆一文听到这里已经不淡定了,怪不得董皓今天办事都火急火燎,原来是遭了那么大的不白之冤。

陈帆说:“这件事你别管,齐原已经找上面在处理了,现在就看证据能不能搜集到手,我听说董家哥哥夹带私逃跑去澳大利亚了,董皓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

“操他妈的混蛋,挺不过怎么办?董皓读了七年的书你难道让他去喝西北风吗?!凭什么啊!”陆一文只觉得受了天大的打击,为什么这人什么都不跟自己说,就他一人蒙在鼓里,凭什么啊!“他人呢?现在人呢?叫他来听电话啊!”

陈帆那头沉重未减却如添了新伤,又叹了一声:“齐原和他导师去见院方的人了,尽全力把损失降到最低吧。”

“降什么?降损失?降他大爷的损失?!这件事谁的错?你们这是铁了心要让董皓自己背了?凭什么?”陆一文捏着阳台栏杆的手直颤,连腿都快软了,他现在巴不得跑到他们学校去找人,狠狠抽他几个大耳刮子,打醒那个不在乎自己的人。

眼看这就要到手的幸福,却只一转身便流失在手指尖缝,人生得历练多少磨难,跨过多少坎坷才能笑着面对未来……陆一文不知道,现在他的眼前一片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如此绝望。

“对了,董皓他爸呢?”陆一文突然想到辅导员:“他爸不是律师么,他爸怎么说?!”

“他爸……”陈帆欲言又止:“他爸接到消息的时候昏过去了……现还在医院呢。”

“……靠,我今天下午还见他打羽毛球去呢。”陆一文枕着手臂趴在栏杆上,全身无力。“他爸没事吧,明天还有他课啊……”

陆一文难受的眼睛酸涩,他下午还嫌弃过他爸废话多……可是,可是现在……

“没事吧,”陈帆算是给了他一个好消息:“董皓妈在那边陪着,也就老年病,明天的课估计不能来了,你跟班里学生讲下。”

“哦……那我明天来看看行吗?其实我现在就想来,不,我还是现在来吧!”陆一文说着就回屋子理书包,“那王老板什么来头?”

“我告诉你你敢过来我废了你!”陈帆哪里等他说完话,凶狠的就在那头摔东西:“啤酒瓶为你准备好了,现在已经几点了你过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乱?”

陆一文的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宋裴正从门外洗漱归来,一时也看愣了。

他说:“你怎么哭了?”

陈帆那头重重的挂了电话,陆一文放下手,抹了一把脸,果真湿漉漉的,他想大概是在阳台上趴着的时候就哭了,眼泪有点咸,溜入嘴里,和唾沫纠缠,化在了一起,黏腻黏腻的。

他干脆也不装了,扔了电话,唰的爬上床拉被子捂头。宋裴眼看着这人就跟疯了似的闹腾,却也无心阻拦,无心多问。

而后,就在日光灯被关上的那一秒,陆一文咬着被子喊了句:“董皓不要我了……”

第26章

董家哥哥,名字叫董军,是董爸爸二哥的小孩,前些年因为嫖娼蹲过大牢,出来后本性难移,转行赌球了。曾经有一妻一女,三十岁离异,却以合伙人的身份继续相处开了家外贸服装店做做小生意。

本来看着挺好的生活,没想到背后的阴暗是比马纳利亚海沟还深。

董星称这为家门不幸,董皓说,随他们吧,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是高三那年,当董皓考上了医学院,自那一刻起,每逢过年过节,董军便开始和他们家来往频繁起来。

董皓叫他一声哥哥,是出于尊敬,那人也就把这份尊敬当做了应得;最早的时候是收邻居的物品,希望能让董皓介绍几个专家门诊;董皓推回去了,董军就自己藏起来,后来董皓就亲自去跟邻居说。那个时候董军是收敛了一些,可惜好景不长,又跑去赌球了。

赌桌上面十赌九输,妹子泡不起,和前妻的生意也并非过于理想,恰巧此时在酒吧认识了王老板,于是两人果断臭味相投。

王老板什么人,黑道白道都混得开,表面上是做装潢生意的,其实暗地里是放高利贷的。

按道理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董军就是个劣迹斑斑的臭鸡蛋才会吸引这种苍蝇来叮缝。

这回可好,捅了篓子撒腿就跑,董皓是就快出国的人,无论导师还是学校都很重视这件事情,这档案上一旦被抹黑一笔那是得记一辈子的,一辈子有多长呢……

陆一文翻来覆去一夜睡不着觉,满心满眼的都是董皓下午焦急的背影,什么叫日隔三秋,什么叫度日如年,他现在算是懂了。

两三点好不容易进入了浅眠状态,结果却在梦里见到董皓和他说我们分手吧,只那一瞬,天旋地转,陆一文唰的撑起身,满头大汗。

手机的明亮晃着他的眼,他拿起来看了看,也才五点半……宋裴那边还在打呼,陆一文睡不着,干脆爬下床收拾东西。

早班车是六点十分才有,从学校到董皓那儿至少一个半小时,差不多可以混过陈帆的眼皮底。他这样打算,也就这样做了,换上跑鞋,背起书包立马就走,外头的天还未全亮,正直月亮和太阳交替的时段,万物复苏。

一路看一路想,车子颠簸不停,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陆一文昏昏欲睡,还好上午没课,下午的那节课也因为董爸爸的住院而被迫取消,人生如戏,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尽管明明心情已经足够迫切。

和董皓再一次相遇是在医学院的门口,那会儿陆一文刚进校门,眼前一辆黑色别克疾驰而来,陆一文躲闪不及,差一些撞到,董皓急忙从车上下来,看到没事,这才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半天讲不出话。

陆一文拍了拍腿上的灰,尴尬的笑笑,走上前问他:“你这是去哪?”

董皓调整了一下心情:“回家吧,处理事情的阶段导师也没空来给我上课。”

陆一文挠挠头,假着笑脸:“那我跟你一起回吧……”他说,然后把背后的书包挪到身前,打开拉链,取了一个包子和一包豆奶给他:“学校早上食堂没开,我路上买的,你凑合着吃吃?”

董皓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然后把豆奶放到车门边的槽里:“你今天没课?昨天不好意思没接你电话,那时候没听见。”

“额,”陆一文从另一边上车,带上门:“没课,要不然昨天就不回家了。”

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真一见面,那些话就问不出了。

觉得看到董皓的脸心情会被平复,所以他来见了;两人很和谐的在车上吃完早饭,董皓擦了擦手,重新握上方向盘,往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聊了很多东西,陆一文问:“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手机会不在服务区。”

董皓就说:“我在医院陪我爸,可能信号不好。”

陆一文看看他的侧脸,五官线条分明,眼睛底下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嘴唇也略显干涩发白:“你昨晚没睡觉么?”陆一文皱着眉问了一句。

疲劳驾驶是不对的,如果早知道这样就该拉着他打的回才是正道。

董皓却耸耸肩,回道:“这两天导师那边都在催论文,前几天不是去扬州落下了吗,我昨晚补了一夜才补完的。”

“哦。”陆一文顺着他的话讲,“刚开学导师就这样为难你,研究生很苦吧?”

“还行,痛并快乐着,”董皓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早上车少,不然我应该睡一觉再出来,还好家离得近。”

陆一文点头,侧身看向车窗:“疲劳驾驶担着的是两个人的命,你看着办。”

董皓挑挑眉,噗嗤真笑了出来,“所以你是故意上我的车?”

陆一文撇撇嘴:“我是怕在你学校门口待久了会被陈帆抓到,他不乐意见我混进你的事情。”

“恩,他恋弟。”董皓的神态放松很多,还能开玩笑了,“齐原为这件事也在跟上面领导闹别扭,我爸说躲不过是命,躲得过也是命,德国的事儿可能会黄,那就干脆待在国内吧,医生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干别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看开就好。”

“开他的瓢开……”陆一文闷闷骂了一句:“那你哥这边怎么办?放任自流?无法无天?!董皓哥,不是我说,你就不能跟我讲实话么?”

“实话?”董皓反问。

车子开往车库,董皓缓缓驶入车道,停好,拔下钥匙,塞进口袋,开门出去。

“说实话的人死的都早,我情商不高,只会顾着眼前。”董皓走在前面一字一字的说,陆一文跟在后头,挨着他的脚印踩。

这句话的意思陆一文听不太真切,不过知道董皓开窍了,是打算跟他吐酸水的前兆。

两人回到董皓家里,父母不在,留了一张条子说周五再回,董皓放下钥匙,脱下领带朝沙发上一扔,对陆一文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的年代追溯到两千年伊始,董爸爸和他二哥原本是住在一幢老房子里的,董皓还记得那个时候刚上初中,也是他和董军关系最好的时候,家里亲戚的小孩晚上几乎都会聚在一起,可以看动画片,可以打游戏机,甚至和隔壁邻居一起拍扑克牌,一起下军旗,等等。

快乐的日子几乎过的忘了时间,一转眼,他中考了。

董皓的学校有直升这么一说,董皓当然也想抢这个位置,于是他渐渐远离了那个团体,开始躲在小房间里用功读书。

直至有一回,他爸和他二伯貌似为了什么事情吵起来,最后说要分家,董皓没在乎,说分就分吧,反正二婶烧的菜他从来没闻到过味,除了待在一个屋檐下,连饭都不一块儿吃,还不如分开。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董皓看董军的眼神就变了。

那人不再是他拥有记忆的童年玩伴,那人只是二伯的儿子,他的哥哥。

董皓说到这里的时候拉了拉衣服领口,声音都有些哽咽。

陆一文问:“那后来呢?”

就这说法也只能证明他们俩家关系不好而已,和这件事又有牵扯?

董皓把豆奶的一角用牙齿咬开,喝了一口,又说:“董军是个恋旧的人,他小时候是我爸妈带大的,所以更喜欢和我们一家待着,后来二伯在外头借钱买了一处十五万的二室一厅,就搬走了,但董军舍不得,偷偷瞒着家里又跑回来情愿睡门板床,无论夏天还是冬天,就那一年里,整整一年。”

然后呢?

然后董皓就出场了呗。

由于直升考考的不是很理想,他就把罪过全怪在董军的头上了。

谁没有个黑历史,董皓不是带光圈长大的,他的历史墨墨黑,只是洗得快,白的,也快罢。

记得那年暑假,董军在地上睡得正熟,董皓的叛逆期拳脚又收不住控制,于是毛病犯了,狠狠踩了他的小腿,把人从梦里惊醒。

这还不算什么,董军那会儿朦胧状态坐起身,见是董皓还挺高兴的,刚裂开嘴笑,可董皓的下一句话却直接把他的高兴全部掩埋,狠狠地,狠狠地烙下了印迹。

董皓说:“你为什么一直赖在我家不走?”

第27章

其实这句话挺普通的,不过一个烦了一个。

但对董军的打击却是很大,大到从此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对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家里,而且即使出现,那人的话也不多,必要的问好,必要的交谈,然后就没了。

这句话董皓谁也没告诉过,但他却因为这件事情被他妈狠狠甩了一个耳光,从此他就收敛了,把自己的好脾气全部放了出来,而最恶劣的那部分给藏了进去。

然后日子一天一天过,然后时间如流水一样哗哗远流,他甚至忘了曾经有过这段记忆,也一直觉得董军其实并不在乎。

可惜事与愿违,现实总是背道而驰。

董军在那之后没几年就变了,从原来的善于交谈变的沉默寡言,接着又从沉默寡言变的满嘴谎话,董皓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家对于董军来说是他从小的记忆与童年,与董皓不同,他学习不优秀,成绩中上游,中考考进了一个普通高中,大学也只上了个二本院校。

他拥有的只有享受和家里人一起玩乐的时光,仅此而已。

而董皓呢?

所以说要挖掘一个人的黑历史必须从他小时候开始挖,中学的不够,最好是从记事那会儿最佳!

陆一文听他讲完这个故事,再看他愁眉不展的弯腰,然后用左手揉太阳穴,他想了一会儿,猛的起身给了董皓一脚把人踢在沙发上头,自己骑到他的腰上。

陆一文咧开嘴说:“我从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恶劣了,哪个混蛋能像你一样从书沿上头瞄人?”

董皓撑着额头笑:“那你干嘛还总跑我寝室?”

陆一文提起这茬更窝火:“是谁在上头光着大腿勾引我的,之前我是太喜欢你不高兴跟你计较,现在呢?肯坦白了?肯承担了?你他妈才是个白眼狼,我白白等了你四年,你结果还跟我以兄弟相称,玩我呢?耍我呢?”

董皓一把箍住陆一文的脖子往下带,然后狠狠的咬在他唇上,厮磨喃语:“你才是小畜生,是你那年暑假先勾引的我,我好好在床上看书你朝我看什么看,以前我只知道陈帆够呆够白,没想到还有个弟弟,比他更呆,比他更二,却让我看直了眼……”

“靠……”陆一文气愤的想推开他起身,无奈一个踉跄被人带着手翻转,反压在下,衣领由于动作太大而扯得直接敞开,胸前两点也借着晃动时隐时现,除了撩人就是撩人,董皓心里说,就是个妖精!

推书 20234-11-18 :撒旦擒夫 中——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