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般的每况愈下,栗烈想象不到端木哲这样的人,竟然会患上这样病……“旧病复发”,也完全意想不到,仅是这么自私的一直依赖者,很任性啊……
女孩望向自己,“老板,你喜欢端木哲吗?……也对,你说话都有K城口音。”
‘连连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我对他的爱恋,是怎么一种状态令他对我不闻不问?’
“啊……是啊……”
‘要是当初能够大声说出来……’
在街边随意买着小吃回去当做晚饭,感觉魂不附体,已经没有立场回到K城,只怕是端木哲的一个手指头也看不到啊,租的这件屋子却也不错,一个人生活的话,亦不必这般讲究。
在家门口们等待自己的人,吸了口烟笑了:“栗老板。”
“丘谦!……怎么会过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来看看你,”还是那个温暖的笑容,夺目的光彩,卸下了华丽装饰的自己,已经像是现在这样平凡,朴素不讲究的衣着,没有人看的出来曾经也是so gay的头牌吧?“过得好吗?你这里还真是不好找啊,……顺着你的地址,也找了很久,生活的习惯吗?”
栗烈笑了:“第二中学的小鬼已经管我叫‘辰叔’了呢。”
“不至于吧……”丘谦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不至于不至于……”
“还没有吃饭吧?”
“啊,一同就在附近的咖啡屋吃一点简餐吧。”丘谦倒还不挑剔:“真想去看看你的花店。”
G城的房屋不似K城这么高,霓虹也没有那么夺目,上班的人也不至于像K城般整日忙忙碌碌,茶余饭后三五成群打打麻将逛逛街,日子清闲而写意。
两人在咖啡屋用餐完毕后,小坐了一会,之前一直聊着这几日在G城的生活好叫老友放心,心里却是,一刻也放不下端木哲。
“那么,你过来这边没有像尹少爷请假?”栗烈拿了丘谦的烟抽了起来。
“怎么,开始抽烟了?”丘谦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烟递给野猫。
“嗯……莫名其妙的就……”栗烈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日在医院望着他那副模样,顿时只想抽烟。”
“你问到尹家少爷?我与他最近甚少来往。”
“嗯?”栗烈有些惊讶:“难道他……他分明那样迷恋你,怎么会……”
“是我将他甩开的,”丘谦温和的笑了,不像是一副恨绝的模样:“不想惯着他,实在是任性的少爷。”
“任性?尹少爷何时与任性挂了钩?再说,你经常都说过任性是对你的恩惠么?”
“那个,只是手腕啊。我对那样的人,老实说,很头疼。”
“‘温柔的王子殿下’也会有……”
“这个世界,有什么事亘古不变的呢?以为是这般的事,一定就得像这般?事在人为。”丘谦望向栗烈:“cat,事在人为。”
“你指……”栗烈大抵也是明白了几分。
“端木哲的事情K城皆知……只不过才2天,就传到了G城。”
“我却是刚得知,老实说,我……虽然没有什么立场,不过真的非常担心。”
“原本打算晚几日来看你,但这事情突然爆发,我care你。”
栗烈低下头,刘海长长了,都没有修整,丘谦伸手去摸了摸野猫的头,“去看看他,我会为你舒络人脉。”
“没有……没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何必为自己的一点care去叨扰给别人带来困扰呢?”栗烈始终没有将头抬起。
“cat,你自尊心太强!”丘谦皱眉。
是的,也许活得越卑微,这样的无意识的臭骨气也不知所谓的跟着会过来,越来越无所谓的东西,越是这样突然在乎起来。
叼着眼在花店随意的穿着,总是无所谓的与人说笑,随意这至甚有些邋遢,有时间胡子才冒出了,也忘了修整,果真像是大叔了。
‘so gay的头牌?公主大人?’
送走了丘谦的路上,栗烈只是想着这样便忍不住笑了,丘谦还是丘谦。永远的光彩夺目的王子殿下。
从不唠叨的王子殿下,竟从三遍四的劝说着“去看看他啊。”
去看吗?可是到头来发现的尽是彼此间剩下的隔阂。
‘我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脆弱,也许本来就是不能重合的两个人,我感到愧疚,我对他的担心与牵挂是不值钱的,因为,他不需要,我廉价的情愫。’
“明天要怎么办啊?晚上有自习!”
“好讨厌啊!好不容易有些约会的气氛的说!”
来到花店的学生们议论着,栗烈瞟了一眼日历,原来明日便是圣诞节,今日便是除夕夜了,这热闹的节日,与自己无关啊。
“啊……好暖和,老板的店子。”
栗烈抬眼,是前天的那个女孩,野猫冲了杯咖啡给她捂着,整日握笔的学生,手脚都是冰冷的。
“老板,我叫周晓紬,你呢?”现在的学生倒还大方。
“你哥是,周晓芙吧?你们名字挺像,长得也……”
“额……是的……好丢脸。”周晓紬捂脸。
栗烈笑了:“那孩子很可爱啊,那里丢脸了?”
“老实说,我哥不是gay吧?”
“应该不是啊……只是我这里可以蹭到饭,它才经常过来的牙,你不必误会。”
“我自然不会误会你们两个,你不是喜欢端木哲吗?我是就只是想知道我哥是不是,”周晓紬喝了几口咖啡。“一天到晚就往你这里跑。”
“他只是来向我学钢琴的,随便蹭个饭。”
“额?!!”似乎是不相信的,周晓紬瞪大了眼睛:“他为什么学……哎呀野猪的蹄子也可以碰优雅的东西么?”
栗烈反倒是笑了,这个丫头可爱的很,这对兄妹这是很有意思啊,“嘛,那个得保密了,答应过他的呢。”
“……”
“其实你就是所谓的腐女吧?知道我的性取向还这么淡定。”
“慧眼!”
“说慧眼的人应该是我吧!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端木哲?分明才是这样幼稚的年纪。”
“也许,只是你最担忧的一瞬间,恰好被我看到了吧?这个就是巧合了吧……老师说他现在的状态怎样,你应该辗转难眠的吧?应该是有过一些交情的人吧?”
“啊,是啊……”
‘我昨夜只睡得三个小时不到。’
“真想与你交个朋友。”周晓紬说到:“老实说,第一次看到你便想与你交个朋友了。”
“看来,我这样的大叔很有魅力啊。”栗烈笑了。
“你不过25吧?怎么会是大叔?只不过不怎么讲究而已……”
果然是被周晓芙这个小子叫惯了!
“那,老板的名字……”
“栗烈。”
“呵呵……”周晓芙笑着重复了一遍:“栗烈?可是为什么我哥叫你是‘辰叔’呢?”
“我改过名字,我的原名叫做栗秋辰。”
“姓栗的,生在秋天。”
‘只是我妈是在秋天这个季节怀上了我,所以才是这个名字’
“为何你要改名呢?”
‘为了使自己更强大,看来只是当初准备跟着吴越的一个,一个很傻的愿望而已。’
除夕夜与经常来花店的小鬼们,热闹的过了,哪里的除夕都是热闹的,G城这般,K城也一样。喧闹中,野猫一瞬间甚至可以宽慰自己。
‘会好起来的吧?因为是端木哲啊……’
这样的状态直至年末。
圣诞除夕夜只是无关信仰的玩乐之夜,年末迎接元旦才是最重要的日子,在广场上与众人倒数便是新的一年,因为栗烈多么渴望这否极泰来。
野猫站在小型云梯上,在自家店内门口玻璃窗口上,张贴这元旦酬宾的海报,左上方是店名招牌──“花一花”
“‘花一花’?哼!”方听见有人这样喃喃时,便顿觉得云梯受力不平衡,接着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云梯虽然不高,摔下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却也被摔得生疼。
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周晓紬一路跑过来,骂了句:“你有毛病啊!!”便狠狠的退了身边的女子一下。
周晓紬先动了手,于是两个女的揪着头发开始扭打时,栗烈虽然保持着跌坐的姿势,却不由得惊呼:“舒娜!你怎么会……”
第三十九章
G城的冬天潮湿而冷,大家会选择穿着厚一些,舒娜穿着红色的呢子风衣,周晓紬则是一身厚厚的冬季校服。除了互相抓扯的头发,也不能真让对方受伤,即使是这样,栗烈还是连忙站起,护在周晓紬前面,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站在栗烈身后,周晓紬还是不解气的骂到:“我还在过马路呢,这个女的就这样推云梯,有病吧?”
“舒娜,你怎么……”
怎么会袭击自己,分明无怨仇,虽然深知对方脾气乖张,但还不至于让做到这种程度吧?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只是想知道活跃在K城的B城,为何会出现在G城自家花店里?
周晓紬却不断检查是否受伤。
“我竟是看到了你!”舒娜似笑非笑的望着两人。“怎么?口味换了么?”
栗烈顿时恼怒,咬牙:“你说话注意点!她还是个孩子……”虽是这样说着,还是转身将周晓紬散乱的头发重新捆好。
“你这个女的……我们秋辰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到底是想怎样啊!”周晓紬甚是不爽。
“栗烈,你连这个都要告诉她?你没事儿吧?”舒娜开始不屑:“栗烈,我瞧不上你,知道吗你……”
“端木哲怎样?!”突然这样问了出来,这是他生命中“最要的人”啊,栗烈也只是想知道端木哲的情况,其他的,怎样都好。
“你又何苦佯作关心?连他病房都没有踏入的人又有什么……”
“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被你们这样的人逼得再无立场而已……”并非不敢,只是没有什么立场。
“栗烈,所谓这可怜的自尊,我总算领悟到……亏得他这样爱你……他正是因为这样才弄成今日的局面!”似乎是痛心的,舒娜差点湿了眼眶。
“爱我?!”
栗烈大惊,怎样也想象不出舒娜为何说出那样的话。这话负重量极大,一时间让这野猫招架不住。
舒娜倒是笑了,挑眉:“不是爱你,怎么会这样容易放过你走?让你今日这等逍遥?你忘记了吗?他分明最憎恨别人骗他……”舒娜摇了摇头,只觉无奈,“你对他的爱纵使傻子都看的出来,端木哲聪明一世偏不自信于此,对你这样的人竟会不自信,谁料到?连傻子都不如的他,竟然是依了你……放了你折磨自己,到头来,自己倒变成今天这样不看的田地。”
“怎会……怎么会……”
为什么是自己?自己成为了伤害他的缘由吗?
“他昏迷时口中只叫你的名字,”舒娜痛心,流了眼泪:“大家都爱的端木哲,怎么会傻到去爱你,爱你这样的人!”
“……”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热爱?”
‘对啊,这就是我的立场啊,我只是害怕不配去热爱啊,现在由你说了出来,呵呵……’
周晓紬走至栗烈身前,望着高出自己很多的这男人的脸,正暗暗地低下,是有多少委屈埋至心里?
“我只觉得你很无语,真的……”周晓紬对着舒娜说到:“配不配是他们两个的事吧?端木哲喜欢他,爱他便是给予了他相配的权力。端木哲没说不配,谁也不配说不配!”
栗烈抬起了头,望向了这个孩子,颤抖着,想说着什么。
“秋辰,我记得你听闻端木哲不幸消息的时候,那伤心得随时会倒下的表情……只是希望你别对不住那个表情!……何况他也这样爱你。”
之所以难过,是因为得不到啊!
与他一起的欢笑,打闹,谈天……因为在此之前没有遇到他,再怎样也会相见恨晚,就算为了彼此而放手,也难以释怀;就算等待也充满期待……因为是对方而已,有这样那个从来没有过的想要抓住不放的情愫。
只是因为是对方,所以不知不觉中的改变了自己。
只是因为是对方,所以都可以不在乎会怎样。
这个,就是爱上了吧?
栗烈解开了在店里做活的围裙。
‘K城,我要回来了!’
“晓紬,钥匙交由你几日。”将钥匙丢给了周晓紬,拿出手机想订机票。
这样,越快越好。
“还打什么电话?!”舒娜夺了手机,“他已然在G城,盛泰……这是房卡。”
“……是他让你找我的?”野猫反而不解起来。
“没……是我见不得他再自我折磨,我劝他来G城休息一阵,他在K城只会触景伤情。”舒娜将手机放回栗烈包里:“如果今天不能遇见你……多说无益,这一次请务必将他领走,开门见山的表白吧。”
舒娜笑了,是这样的纯粹……这是顿悟后的释然。
终于,还是到了这样的时刻了呢。
发卡在兜里揣着,有些发热了吧,一时间变得有些沈甸甸的。
华丽的大厅,充满盛泰的风格,那些吊灯刺眼的光线一时间也变得温暖起来,飞快按下了电梯,不理会周围衣着姿整的人们投来的目光。电梯内镜子映射出来的自己甚至有些邋遢,只是衬衫配了牛仔裤,外面套了毫不相称的冬衫。
‘又是在这家酒店,这个男人家族连锁酒店。’
开了房门进去,那个属于这男人的空间。
这套房有些大,以至于栗烈没有找到端木哲,只是开了台灯与地灯,也许还有壁灯,唯独没有开主灯……难道表明主人不在么?
‘混蛋,究竟又跑到哪里去了?混蛋!’
已经找到卧房了,还不见踪影。要离开的时候,转身的时,野猫猛然看到。
端木哲就这样坐在窗边,双腿已伸出了窗外,外面是G城最繁华的夜景,银江。在这样冷的天气,这个人只是穿着薄薄的针织衫。这样的背影,该是怎样的一番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