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血流刷的一下涌到脸上,叶真只觉得头晕脑胀,针刺一般的尴尬和羞耻里偏偏渗出愉悦来,温水一样漫过神经。
那种快感来得猝不及防,仿佛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全部感官都集中到黑泽的手指上,指尖稍微轻重一下,都能带来旋风一般狂热的刺激。
太强烈了,停止……快停止!
叶真想张口拒绝,他甚至挣扎了两下,但是很快就屈服在从未有过的,铺天盖地的快感里。
只要他稍微扭动挣扎一下,摩擦带来的愉悦都会立刻成倍涌来,让可怜的小叶真手足无措,只能紧紧咬着牙涨红着脸,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全身僵得像是绷紧了的弦,双手拼命抓着浴缸边沿,用力之大甚至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连黑泽低头亲吻他的脖颈都感觉不到了。
黑泽故意把手上动作停了几秒,笑着问:“舒服吗?”
即将冲上顶峰的刺激突然被中止,叶真瞬间几乎窒息,他颤抖着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一声哭泣般短促的喘息。
“别慌……别慌……”黑泽一手扳过少年的脸,用力亲吻他的眉心和脸颊:“乖孩子……真乖……这就给你,别慌。”
他手上快速的撸动几下,叶真根本一秒钟都坚持不了,身体绷到极处便猛的一软,全身发抖的射了出来。
黑泽意犹未尽,试探性亲吻叶真的唇角,甚至连舌头都伸进去舔舐他紧紧的牙关,同时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尽管分身硬得发痛,却仍然小心克制着不做进一步举动。
而叶真浑浑噩噩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前所未有的高_潮让他恍惚昏沉,连自己被亲了都不知道。
“喜欢吗?”黑泽含混不清问,“舒服吗?”
叶真偏了下头,躲开黑泽亲昵的吻。他就这么呆呆愣愣在水里坐了半天,突然猛的起身把黑泽一推。
这一推其实混合着心虚、羞耻、气愤和尴尬,力道并不大,但是黑泽仍然配合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叶真脸红脖子粗,胸膛一起一伏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半晌才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黑泽一把拉住他:“先擦干!”
两人无声的扭打着,叶真想挣脱,黑泽紧紧拽着他的手臂,十几秒后使出了杀手锏:“——你害羞什么呢?还想再来一次是不是?”
叶真立刻像是被蒸熟了的大闸蟹一般,被黑泽一把拉进怀里,用大毛巾三下五除二擦干水珠,又用厚厚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打横一抱走出浴室。
叶真想挣扎又不敢,想发怒又不好意思,委委屈屈被放到榻榻米上,只觉得身上一凉——浴袍被黑泽扯下来了。
“换上睡衣,好好睡一觉。”
黑泽坐在地上,一边用睡衣把叶真兜头裹起来,一边淡淡的道:“没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十几岁的孩子都经历过了。生理需求谁都会有,只是你还小,别太沉溺就完了。”
叶真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穿上衣服,又在榻榻米上呆坐一会儿,突然问:“那你也有吗?”
黑泽抓起叶真的手,往自己下身的小帐篷上一摸,问:“你说呢?”
那硬度和高度让叶真吃了一惊,猛的缩回手。
“别那么慌,我不会让你帮我做什么。只要你舒服了,你高兴了,我心里就觉得很好了。”
叶真满脸茫然,半晌才嗫嚅着问:“那……那你亲我干什么?”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黑泽维持着那个半跪在少年身前的姿势,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叶真等得满头雾水,再次叫了声串串,才听见黑泽咳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啊?”
黑泽又不说话了。
叶真看不见,对情绪的感知能力自然差了很多,黑泽不说出来,他也只能满心疑惑的呆着。
他又是个注意力不大集中的小孩儿,很快便走了神,一会摸摸榻榻米柔软的棉质外罩,一会拉拉身上的睡袍,然后就突然发现问题了。
“串串,我不要穿这个,太厚了!我要奶牛睡衣!”
黑泽一愣神,问:“你要什么?”
“奶牛睡衣!龙纪威以前给我准备的,长袖很薄的那种,上边还有奶牛花纹呢!”
黑泽:“……”
黑泽一脑子春情被这小崽子搅合得干干净净,哭笑不得道:“日本人都穿睡袍睡觉,这不也挺好的吗……好了!好了!别脱!小心着凉!”
叶真三下五除二把睡袍拽下来,砰砰砰在地板上摔:“龙纪威没有奶牛睡衣也没有!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待客的!而且这里谁是日本鬼子?小爷是纯的中国人!就连你也是个混血的串串呢!”
黑泽本来欲火中烧,只是在那里勉强忍着,被叶真胡搅蛮缠的一闹,那火气烧得简直收不住,连太阳穴都一突一突的直跳。
“你这串串简直越来越过分了,还偷偷亲小爷!小爷还没跟你算账呢!奶牛睡衣在哪里?我今天还没吃的五十个糯米团团在哪里?还不快快进贡上来,否则小爷打电话去找龙纪威告状!”
龙纪威三个字落地,黑泽眉心一跳,仿佛兜头浇了盆冷水,头脑顿时冷静下来了。
他一把抓住叶真,“——好了!别闹!你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我这就去让人买。龙九处长他们暂时还联系不上,等联系上了我让人去中国把你的奶牛睡衣带过来,行了吗?”
叶真不放心的叮嘱:“那你现在就去啊。”
黑泽迟疑一下,才略微不舍的放开手,低声道:“我现在就去,你先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他看着叶真把被子拉上了,才站起身,一步步倒退着走出房间,轻轻拉上纸门。
叶真看不见,也不熟悉房间的构造,当然听不出黑泽没有走出大门,只转了一个弯,回到了刚才的浴室。
他把门一拉,背重重抵在墙上,迫不及待拉下裤子拉链。欲望积累多时,已经迅猛得难以忍耐,他想着叶真依靠在自己怀里懵懵懂懂的模样,几乎没怎么坚持就很快倾泻如注了。
所谓悖伦的做爱,不管事后想起来多么羞耻,冲动的时候都显得异常甜美刺激,比天堂的快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黑泽仰头靠在冰冷的墙上,很久才从高潮的余韵里缓过神来,咽了口唾沫。
他整理好裤子,也不在乎衬衣还是湿的,就这么拉开门走到长廊上,招手叫来管家。
“叶真习惯穿有奶牛花纹的长袖睡衣,你给我弄一套来。别因为他看不见就用别的图案来糊弄,他眼睛很快就拆绷带了。”
管家唯唯诺诺答应了,又看黑泽衬衣湿了大半,不禁担心的问:“这风大,您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不,不用。”黑泽吸了口气,低声道:“我吹吹风,正好……正好也能冷静一下。”
45.腐蚀
叶真是个不勤学也不好问的坏孩纸,有什么疑问就放在自己心里琢磨着。
比方说从那天之后,他再也不问黑泽为什么要亲他了,他就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黑泽到底为什么要亲他呢?
平时在家里玄鳞也会黏着龙纪威求亲亲求抱抱求打滚求蹭脸,那是因为玄鳞喜欢龙纪威,把龙纪威当食物(……),没事就舔两口解馋。
那么黑泽也喜欢他吗?
但是他们俩都是男的啊。
哦这个没关系,玄鳞是男的,龙纪威是男的,一样不妨碍他们俩亲亲热热,也不妨碍叶十三小同学管龙九处长大声叫妈。
那么问题的关键在于,黑泽串串真的喜欢叶十三小同学吗?
叶真考虑许久,觉得这件事很关键——首先,黑泽是个串串;其次,黑泽太老了,据说已经是个三十岁的老家伙了呢。
叶真想得脑袋瓜子疼,索性不想了,安心享受他的糯米团团、牛奶巧克力球、黄桃水果粒酸奶和大杯芒果碎碎冰。
刚来的时候叶真对这个时代的零食不甚了解,龙纪威又是个主张小孩多吃主食少吃糖的家长,导致叶真虽然有钱,却不知道怎么花。幸好现在黑泽接手了养育小孩的重任,出手大方又刻意讨叶真欢心,没几天功夫就搬了一座零食山回来,让叶真小盆友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
和室的门大开着,阳光和微风温柔抚摸着叶真的头发,院子里的竹管接满了水,轻轻咚的一声磕在池塘边的青石上。
叶真吃饱了零食,晃晃悠悠的出门晒太阳。他眼睛看不见,在走廊上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楼梯,刚要爬下去,突然被一只手扶住了。
管家大惊小怪道:“您要出来怎么也不叫一声?万一摔了可怎么办?来来来,我扶您下去……”
叶真却没有动,仰起头来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考什么。
半晌他突然问:“黑泽呢?”
“这个时间黑泽先生一定在书房,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
“哦,”叶真说,“那我去找他。”
管家:“……”
叶真推开管家,一步一晃悠的往前走去。他又不知道书房在哪里,便循着直觉一路往前——再走十几步就掉进池塘里去了。
管家欲哭无泪,问:“您就不能到别处去看看吗?我扶您去荡秋千好不好?”
叶真怒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您不是吗?!
管家疯狂腹诽着,只听叶真傲娇的扬了扬头,说:“我就要去找黑泽,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你不带我去吗?那我自己找,找到了就踢门进去,损坏的财物由你赔偿。”
管家满头黑线:“您能别闹了吗……好吧,跟我向这边来。”
穿过走廊又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管家停在一扇桃木门前,轻轻敲了两下,用日文低声道:“黑泽先生,叶小少爷来找您,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您商量。”
书房里黑泽正跟山地家族派来的人交涉,一听叶真的名字,两方人都顿住了。
叶真两个字是山地家族的魔障——保镖头子东乡京男被此人打断脊椎,山地崇大少爷被打断十指并活活弄残,山地老太太则在无数保镖的包围下,被此人一刀斩下头颅,据说在场的手下们当场疯了两个。
甚至连山地家族培养出的C级缓冲体,只有用对冲波才能克制住的基因武器,都被这人简单粗暴的一棍子戳烂眼睛,硬生生用暴力解决了。
山地家族内部流传,这姓叶的不过十五六岁,看上去天真娇憨如同少女,一旦动起手来,却残忍冷血得让侩子手都胆寒,实在是个百年难见的狠角色。
黑泽看看山地家那个代表的脸色,扬声道:“让他进来!”
书房门开了,叶真摸索着走进室内。他穿着水绿色印奶牛头像的长袖睡衣,看上去相当卡通,眼睛上蒙着雪白的绷带,无意识的往周围扫视了一圈,仿佛感觉到这房间里不止黑泽一个人。
山地家族那个代表紧闭嘴巴,往椅背上缩了缩。
他不敢发出声音。
他不敢让这个看上去天真无辜、实际上杀人如麻的少年察觉到他在这里。
黑泽快步走上前扶住叶真:“你过来干什么?我有点事,等我几分钟。”
叶真被他扶到一张沙发上坐着,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仅仅过了几秒种,他敏感的直觉就仿佛两根透明的触角一样,锁定了山地家族代表所在的方向。
“串串……”叶真“看”着那个可怜的代表,问:“这房间里还有人吗?”
所幸山地家族那人不懂中文,否则黑泽真是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有人,你稍微等会儿。茶几上有水果,自己吃。”
叶真慢慢的哦了一声,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嗅着。
黑泽转向代表,用日文平静的道:“——现在你看到了。”
那代表用眼角余光紧盯着叶真,“您竟然把他放在自己家里,他的身份有多敏感您是知道的,对吗?山地家族标出暗花来要他的命,山地先生不会放过他!”
“如果被他知道山地家族在哪里,山地仁一定不用标任何暗花,直接躺在家里等人杀上门就可以了。”黑泽站起身,向那代表的方向微微倾下身:“回去告诉山地仁,别再妄想跟我合作了——一旦绑架龙九处长的事情暴露,他是第一只替罪羊。山地家族会从此死无葬身之地!”
那代表被气势压得瑟缩了一下,随即用力咳了一声,也站起身:“您的意思是在龙九处长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协助山地先生,甚至连两家的姻亲关系都一点也不顾了,是这样的吗?”
黑泽冷笑:“我母亲三十年前嫁人那天就跟山地家族断了关系,你到今天才知道?”
代表紧皱眉头,还想说什么,黑泽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来人!送客!”
书房里气氛剑拔弩张,没人注意到黑泽用日文提起“龙九处长”这个词的时候,叶真的眉梢轻轻一挑。
代表满脸不甘,最终还是愤愤不平的走了。
黑泽吸了口气,对叶真招招手,“——过来。”
叶真头也不抬道:“你给我过来。”
黑泽僵了一下,乖乖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上。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这个男人站立的身影仿佛标枪,挺拔坚硬又充满力量,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压迫的气势。而叶真把玩着苹果,漫不经心的抛上又抛下,半晌才用叫唤小狗一样的语气说:“串串啊……”
黑泽漠然看着他,不动声色。
叶真继续道:“听说你喜欢我,是这样的吗?”
黑泽眉心一跳,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全身肌肉瞬间僵硬。
“……你……你……你听谁说的?”
“哦,”这回换叶真不动声色了:“自己猜的。”
黑泽面部肌肉常年瘫痪,几乎从来没什么表情,眼下却几乎要破功,花费好大力气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他闭上眼睛,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你尽管回去告诉你父亲,玄鳞先生会杀了我。”
“不会。”叶真仍然把玩着苹果,懒洋洋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黑泽沉默一会,说:“我在大连到处找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少见的强手。山地崇说你是十几岁少年,我只觉得他走眼了,像你这样的功力,没有十几年潜心修习是不可能达到的。人人都在说天才,天才哪里有这么多?习武之道永无止境,就算偶尔出现一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也容易被一点浅薄的成功迷昏头脑,不肯下苦功夫练习,终究一事无成。我当时就想,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大家都对你看走眼了,要么你就是个真正的天才,并且吃过无数苦,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和恒心。我是个没什么天资的人,唯一可以依凭之处,便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拼搏多年的天赋平庸者,能遇上你这样完美的对手,也算是人生之大幸,可遇不可求了。不过这种感觉就算说来,你也是不懂的吧。”
叶真其实已经糊涂了,只能不懂装懂的点点头:“哦——孤独求败对吧,我知道的。以前师兄揍完我以后也经常这么感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