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FZ）——Sha

现在秦慕楚都说了这句话，还用满足的神情品尝着手中的蛋糕，不知怎的楚一言竟然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楚一言把视线转回报纸上，暗暗想自己是发疯了还是最近欲求不满；但是过了几秒，楚一言又忍不住看秦慕楚：除了笑，哭，生气，惊讶，狂喜，不甘和无奈，他就没看过秦慕楚的其他情绪。他的儿子，长时间地过分安静，甚至他觉得如果之不强行进入他的世界，他自己就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在这个时候，龙管家为了即将到来的午饭时间而从秦慕楚编织的小说世界离开出现在大厅，一下子就看到了秦慕楚手中的蛋糕：哎哟，我的二少爷小祖宗啊，怎么在吃待会的饭后甜点啊？新制作的甜点就做了大少爷和小少爷的份，您和老爷的那份是昨晚的您带回来的蛋糕啊！

楚一言发现龙管家纠结地看着秦慕楚手上的蛋糕，才突然想到什么：

“哪里来的蛋糕？”他不喜欢西式食物，甜点就更加敬谢不敏，因此两个儿子也跟着他少吃；这块摆明是西式甜点蛋糕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秦慕楚茫然地看着楚一言，又望了眼龙管家，看见龙管家不知道怎的脸色白了白，又转过去望着楚一言。

在龙管家以为秦慕楚不准备开口的时候，就打算抢先说：

“这是饭后甜点（昨晚我带回来的宵夜）。”谁知道秦慕楚就在这时同时和龙管家开口了。龙管家这时真的想仰天长啸：二少爷，你和网上面说的天然呆有什么区别？竟然能不动声色地摧毁一个人！

“怎么回事？”楚一言不悦地看着龙管家。龙管家面对着坐在餐桌的父子两，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咳，是这样的，昨晚二少爷带了宵夜回来给老爷、大少爷和小少爷，但是昨晚二少爷回来的时候老爷已经睡下了，而且老爷不太喜欢吃甜点，于是我就打算把蛋糕当做饭后甜点让老爷不用辜负二少爷的心意。”龙管家豁出去了：昨晚纠结了这么久，今天早上还盼着二少爷起床，刚才又提心吊胆地想着不知该怎么办，早知道要说出来，他干嘛还要烦这么久！

龙管家现在是不烦了，但纠结的人变成了从楼梯下来楚坤，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吃了那个人带回来的宵夜，而且还觉得很好吃，而且还想要龙管家今晚也准备！楚乾拍了拍一脸纠结扭曲的弟弟的肩膀，说了句更致命的话：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慕楚是个不错的孩子，就算你对他恶声恶气，他还是记得买宵夜回来给你吃。楚坤，说到底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你和慕楚针锋相对的话，父亲会不高兴的。”于是，楚坤的身体就更加僵硬了。

楚一言放下报纸，淡淡地说：

“拿来。”

拿来？拿什么？秦慕楚把视线从龙管家转到蛋糕再转到楚一言，问：

“你要吃？”刚才龙管家不是说他不喜欢的吗？

“要。”一个“要”字，让除了秦慕楚意外的人惊悚了：父亲（老爷）竟然吃蛋糕，而且还是在午饭前吃蛋糕？！

楚坤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让其他事吓到了：昨晚的事再加上父亲为那个人打破了不少规矩——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人惊悚的？

楚乾觉得惊悚，是在于父亲默许了秦慕楚各种在他们兄弟看起来“出格”的行为。

龙管家则是惊悚于老爷对二少爷的在意已经到了会为二少爷吃不喜欢的蛋糕的程度了。

秦慕楚放下手中的叉子，走进厨房拿出剩下的栗蓉蛋糕放在楚一言前面：亏他还想放到最后吃的……

楚一言慢条斯理，又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吃完了不大的栗蓉蛋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开饭。”他吃完了，秦慕楚也吃完了，12点也快到了。

午饭期间，秦慕楚还瞟了几眼楚一言：他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听龙管家的意思昨晚除了他大家都吃了，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带蛋糕回来？

秦慕楚又瞟一眼楚坤和楚乾：该不会龙管家又耍了什么小心思让这两个人吃掉的吧？蓦地，秦慕楚的视线顺着楚坤，楚乾到楚一言，来来回回好几遍，一手拿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就那样定住不动了。

“慕楚，好好吃饭。”这已经不止一次了，楚一言发现秦慕楚总爱在饭桌上走神。

“你们长得真像，”秦慕楚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笑了，“我有灵感了。”

章十一

“二少爷，请留步。”就在秦慕楚吃完午饭想要回房间写剧本的时候，龙管家叫住了他。

“什么事？”

“关于宵夜的事，”龙管家朝秦慕楚深深鞠了个躬，“实在是非常抱歉。”

“哎，你别这样，”秦慕楚连忙扶起龙管家：一个年长于他的人朝自己鞠躬，那不是折寿是什么？“他最后不是也吃了嘛，之前都是一连串的偶然罢了。反倒是我，没搞清楚他们的口味就乱带东西回来。”秦慕楚赧然地搔搔头。

“没有的事，大家都很喜欢，”龙管家摆手，“您看，连不喜欢甜食的老爷都吃了。”

他那是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拒绝吧……

秦慕楚暗暗想。

“而且小少爷昨晚还想追加一份。”

秦慕楚狐疑地望着龙管家。可是龙管家一副认真的样子，秦慕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安慰自己的。

“其实……二少爷……”龙管家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

“是关于犬子学习方面的事。龙锐的文科很不好，虽然理科成绩能跟得上，但是文科太拖成绩了，如果要和小少爷考同一间大学还有点悬乎……二少爷是读文科出身的，能不能请二少爷推荐一些参考书给他？”好吧，参考书只是一个借口，虽然龙锐的文科是差，但也还不到不及格的程度。他这次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拉近二少爷和小少爷之间的关系！首先，龙锐的成绩提高了，小少爷一定会注意到，然后就会问龙锐缘由，龙锐就会告诉小少爷其实二少爷是如何如何地关心体贴人，连成绩不好的他都照顾到了，看看蛋糕一事就知道。他要龙锐不停地，潜移默化地，将二少爷的好逐渐渗透进小少爷的脑里。到时候小少爷就会受到脑里的暗示：二少爷，是非常好的！他应该接纳他！

龙管家不断压抑着上扬的嘴角：作为一个优秀的管家，应该好好地维持主人一家的和谐关系。

“可以啊，要是龙锐愿意我也可以给他补课。”反正他之前打工也做过家教。

噢！二少爷，您正中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不好不好，怎么能麻烦二少爷您呢，你能推荐参考书给他就已经够了。”

“不麻烦，你问问龙锐吧，看他什么时候方便。”

“那我先替龙锐谢谢二少爷了……其实龙锐现在就很方便。”

昨晚，他已经跟龙锐达成一致的协议了，那臭小子吃了二少爷的东西当然要帮忙二少爷，而且成绩还能提高，这么好康的事都拒绝的话，他就要带他去验DNA了，他的种才没那么蠢！龙管家边想边点头。

秦慕楚眨眨眼睛看着红光满面的龙管家：其实他早就计划好一切了？蛋糕什么的……只是个借口吧？

秦慕楚辅导龙锐到晚饭时间，吃完晚饭终于可以闲下来写剧本了。

写作这种东西一旦有灵感就很容易忘记时日，等秦慕楚写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这两天作息真混乱，以前担心去网吧晚回来了妈妈会担心，现在有电脑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秦慕楚伸了个懒腰，正要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的时候，玻璃窗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秦慕楚转过头一看，发现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一个同心圆的裂痕，下一秒，一个人撞穿了玻璃闯进了房间。那人以鬼魅般的身影来到秦慕楚身边，没等秦慕楚反应就挟持了他。

“慕楚！”

“二少爷！”在3楼的楚一言和龙管家听到声音后迅速赶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那人一手勒着秦慕楚，一手把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你想干什么？”楚一言的声音很冷，不带一点感情。他一步也不走近，却能让人感到精神压力在不断增加。

“发生什么事了？”在2楼的楚乾和楚坤也赶了过来。

4个人对1个人，还有1个人质，怎么看都对闯入者不怎么有利。

“本来我只有两个条件，”闯入者终于说话，“第一，把抢王家的货吐出来；第二，我要秦慕楚的命，”闯入者笑了，“不过现在我有第三个条件——我要楚一言。”

“异想天开。”楚乾说这话的同时拿出枪对着闯入者。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闯入者一转话锋，“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知道秦慕楚所在的房间，而且还敢单枪匹马地闯进来？”

“楚家有奸细！”

“楚小少爷真聪明。如果20分钟后我不能安全离开楚家，整个楚家大宅就会‘bong’地爆炸；还有，不要拿枪对着我，我心血少，不能吓。把枪丢掉踢过来。”闯入者似乎胜券在握，可是勒着秦慕楚脖子的手一丝力道都没减弱。

“你是王家的人？”楚乾依言把枪踢到角落。

“与你们无关……我说，你们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之上？”

就这么点时间，楚一言已经大概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在地下世界里，没人敢动楚家，因为楚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各个地方的势力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王家虽然是道上混的，但王家的家训是敢作敢当，如果有人问起，做了就一定会承认，可以排除王家的人；今早王家行动抢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军火，可中途被楚家抢了过去，闯入者知道楚家黑吃黑，排除了王家就只剩欧家，但是欧家跟慕楚没瓜葛，欧家可以排除；既然闯入者是帮王家抢货，那么肯定和王家有关……梁家！梁家想要帮王家抢回军火，目的肯定想分一杯羹；龙管家在梁少宗眼下带走慕楚，依梁少宗疯狂恋慕自己的程度，肯定以为自己和慕楚有什么关系所以想要杀死慕楚；至于第三，很明显闯入者是在看见自己之后临时起意的。楚一言虽然从未在意过长相，但三番五次地引来麻烦却让他很是厌恶。

“你所说的，我一个都不会答应。”楚一言说。

“哦——”闯入者拖长声音说道，“连我手上的人的命你都不要了？”

“不过是个私生子，甚至他还不姓楚，”楚一言转身，“死了一个，我还有两个。”挟持和被挟持的人的身体都明显一僵：闯入者是不知道秦慕楚竟然是楚一言的儿子，而秦慕楚则是应为楚一言的话——这个人，口口声声说他是自己的父亲，原来，所谓的“父亲”，就是随便儿子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楚乾，收拾一下。”楚一言信步离开：他是很担心秦慕楚的安危，可要是他表现出哪怕一点的关心，闯入者就会得寸进尺地要求更多，他楚一言，不可能会被威胁！楚家，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龙管家叹息一声，跟着楚一言离开：老爷，您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在意又要装作不在意，要是您不解释，二少爷会因为您的话而疏远您的。

“是，父亲。”楚乾又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对准闯入者的方向。

“哼，我就说你根本不该进楚家，”楚坤一脸嘲笑地看着秦慕楚，“现在知道楚家二少爷不好当了吧？真是活该。”楚坤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被楚一言刚才的话狠狠一抽：如果父亲真的对自己说了放弃自己的话，那他还不如立刻死了算了。这一刻，楚坤望着秦慕楚，带着些许同情。

秦慕楚从刚才就一直低下头：他根本不该对楚家的人抱有任何希望，他想和他们好好相处，他们不过当他是可有可无的人。

“呵呵……”秦慕楚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闯入者显然没料到这种没人理会的状况：梁少宗告诉过他楚家的龙管家亲自带人来接秦慕楚离开，而且楚一言也亲口承认了秦慕楚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对自己的儿子完全不在意，虎毒尚且不吃儿，楚一言，这个站在地下世界顶峰的男人，竟然这么冷酷无情？

“笑你傻，”秦慕楚只是习惯性地转过左脸想看向闯入者，却让带着痣的桃花眼撞进闯入者眼里，闯入者明显被秦慕楚的笑惊艳地不能思考；“我秦慕楚不过是个小角色，你竟然拿

我来威胁那个人……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情报，不过，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要是你挟持了楚坤，或者是楚乾，你现在已经死了……挟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你很有成功感吧？”

这个笨蛋！干嘛激怒闯入者！

楚坤差点气得跳脚。而楚乾则在闯入者分神之际悄悄移动。

“或许我该要的不是楚一言而是你。”闯入者承认，看到楚一言的第一眼他连呼吸的本能都忘了，可他也忘了楚一言不该是他奢望的，不，楚一言不该是任何人奢望的；那他就退而求其次，拿秦慕楚充充数——他的笑，比楚一言让让人惊艳：楚一言是漂亮得太假太不真实，而秦慕楚却活生生地给人惊喜。

秦慕楚当然不会傻得问闯入者要他做什么：他写这么久小说，难道还会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弃楚一言而言他？

“你不是要杀我吗？”

“楚二少爷，”闯入者给了秦慕楚一个笑容，“谢谢你的提醒，至少我还可以完成其中一个任务。”然后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这一刻，楚坤终于知道秦慕楚为什么要激怒闯入者了：他想死！

楚坤得知秦慕楚的打算突然有些后怕：他不怕有人死在他面前，可秦慕楚……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二哥，他的亲人，竟然得不到楚家的保护一心寻死！

楚乾似乎也猜到了秦慕楚的心思，一时间微微蹙眉。

秦慕楚想死，闯入者想杀死秦慕楚，楚乾楚坤要处理闯入者；如果闯入者杀死了秦慕楚，那楚乾就可以杀死闯入者——似乎只要秦慕楚死了，一切就能顺理成章引刃而解。

章十二

出乎意料地，秦慕楚竟然对上膛的声音不害怕。不……他对整个被挟持的过程都没表现出一丝惊慌，安静得过分。

“其实你不必顾及我，”秦慕楚转而对楚乾说，“你觉得是射这里好？”秦慕楚指着自己的眉心，“还是这里？”然后是喉咙，“还是这里？”最后是心脏的位置，“哪个让我快死你就朝哪里开枪。”

“你给我闭嘴行不行！”楚坤生气地说：他见过人赶车赶飞机赶上厕所，就是没见过人赶着去死。

“你很快就会如愿以偿了。”无论是想要赶他出楚家，还是是要让他闭嘴，只要他死了，问题就结束了。

突然，秦慕楚的耳边传来“噗”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人的血肉里，又似乎是血涌出来的声音。

对了，又是血的味道。

秦慕楚感觉到身后的闯入者闷哼一声，抵在太阳穴的枪掉落在地上。下一个瞬间，秦慕楚又听到了什么声音，闻到的不止是血的腥甜，还有硫磺，夹杂着焦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