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主人主人,那就来说说你的主人,小幽那么一个美人,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不懂得礼数的仆人?”李悠草肥嘟嘟的脸因为激动上下颤动。
缺叶的身影停顿了下来,灵魂深处镌刻着的烙印,让他无法无视李悠草的话,不过他跟对方交过手,如果明着来自己讨不到好处,反而会误了主人的事儿。想到这里缺叶眸子一暗,便继续往前走,走到夜蕖幽房门口的时候,一条火蛇从他的手心里蹿了出来,沿着地面冲向了没有防备的李悠草。火蛇迅速围拢,将李悠草圈在一个直径仅有一米的圈子里,随后狂风大作,将火焰吹得很高,李悠草只能在圈子里移动,看着那围城圈的火墙,李悠草气愤地骂到:“你真是卑鄙!”
“没有要伤你的意思你就该知足了,在里面带着吧。”缺叶心情颇好地吹了个口哨,然后施施然地进到夜蕖幽的房里。
被耍弄的李悠草心中自然是愤怒无比,光明魔法主要是用来防御的,在攻击上本来比较薄弱,何况他只是个基础班的学生,更没有实力去参加竞争激烈的排名赛。跟廖缺叶这种攻击型的魔法师相比他可是“柔弱”了许多。廖缺叶不攻击,他的光明魔法就不知道怎么施展开,而用自然魔法驱动植物来救援的方法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植物畏火。
李悠草越想越觉得无计可施了,只能用人类最原始的求救方式,“来人呀,救命呀,来人呀~救命啊~”李悠草不愧是个胖子,声如洪钟,中气十足。隔壁寝室的人立即闻声而来。
“这是怎么了,谁干的?”葛泉观察了一下情况,发现那火焰并没有伤害李悠草的意思,便问道。
“还有谁,除了你们的好室友!”李悠草忿忿地说道,他希望这三人能快点动作,虽然生命无忧,但是他很热啊。
三人被李悠草的答案一惊,除了廖缺叶,他们三人都在,那么罪魁祸首是谁自然明白不过,李志敏联想到廖缺叶以往的行径,心中恨极“他现在在哪儿?”他们的手中有廖缺叶的把柄,自然不怕,于是他硬气地问道,想要去教训一下那个贵族。
李悠草不明所以,便答道:“他在小幽的房间里。”王勋是个莽撞的汉子,听到廖缺叶在别人的房间里,便直觉地认为他又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行当,立时和李志敏一同往夜蕖幽房间奔去。
葛泉没有拦着,他也认为是时候给廖缺叶一个教训了,二十七贵族就了不起了么,他们如今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只要他们将廖缺叶是个小偷的事儿说出去,廖家及时不会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也是蒙受了羞辱的,大家族都怕污名。而且以廖缺叶的情况,恐怕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让廖家人知道呢。葛泉将心安在肚子里,开始帮李悠草破了这个火圈。
“他们去干嘛了?”葛泉开始吟诵水系的魔法咒时,李悠草好奇地望着房门的方向问道。葛泉笑了一下,神秘道:“帮你出气。”
“你快叫他们回来,冒犯了贵族可是件大事!廖家还是赤焱的大家……”
“啊……”
“砰……”
巨大的动静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两人侧头看去,只见李志敏被一股强力抛了出来,重重地状在了夜蕖幽的房门上,“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葛泉神色一凛,顾不上仍然被困住的李悠草,急急地冲了过去。将李志敏扶起来查看伤势,“怎么样,没事吧?”
李志敏此时已经取了半条命,脸上血肉模糊成了一片,隐隐约约地散发这黑气。这是黑暗魔法的腐蚀效果。这种伤恐怕没有高级的光明魔法师根本无法治愈,什么时候廖缺叶的黑暗魔法这般厉害了,从来听他谈论黑暗魔法的时候都是一脸不屑,难道廖缺叶一直都是在欺骗他们?
李志敏等人回来的较早,他们三人的能力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学习辅修课程,所以对布告栏前所发生的对决根本一无所知,廖缺叶的黑暗魔法来自于夜蕖幽,精纯的可怖的腐蚀能力,没有光明魔法,用别的防御根本没有多大效果。
李志敏此时呼吸微弱,不过似乎有了一点意识,看到葛泉以后,伸出手指,指向了夜蕖幽的房间。他想说话,他想告诉他的同伴快走,但是一开口只能吐出一些血沫,双眼不甘地一瞪,便再也无法动作了,真正是死不瞑目。
葛泉的抱着李志敏的尸体,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身体顿时僵住。距离他们十几米外的李悠草寸步难行,更看不到房中发生了什么样的惨剧。但他也能知道事态不妙了。
葛泉被房里的情景吓得一抖,身上的力气一松,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右手颤巍巍地抬起,指着房内,嘴里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是人……不,头……啊!”
李悠草隔着火光,听到葛泉也发出了惨叫,心中更是着急不已,想要冲出去,却被火焰的高温当了回来,他这以反抗,火烧得越发猛烈了起来,只有火没有烟,但是却炫花了他的眼,视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干涩的眼里冒出了一些泪花。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去,却只能依稀看到葛泉的身影。
葛泉两手扒住了门,努力地想往外爬。但是没用,后面好似有什么东西用蛮力拖动着他往里。
“不,不……我不要死。”终于撑不住了,葛泉扒在门上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过度流出了血,最后还是无法抵抗,松开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的脚拼命地往后蹬,双手不住地爬着地面,指甲已经被掀开了。但是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他依旧一点点地靠近那个人间地域,只是在地上留下了数排的血迹。
李悠草只能在一旁看着葛泉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无计可施,没有任何能力上前阻止,只能呆在这个“安全”的小圈子里,看着那沾满了血迹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视线已经完全被泪水模糊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意识还要如此清醒,他再度呼救,但是整个寝室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人回来帮助他们,没有人来查看情况。只有他一个人搁着那扇门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惨叫声。既然看不见,为什么不干脆让自己也听不到!李悠草此时以及几近崩溃的边缘,倒在了火圈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凄厉的惨叫,没有了朋友的求救声……安静,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思维在此刻完全的放松,是个梦吗?原来只是一个梦呀!李悠草是个相当乐观的人,他抓住了这一个让自己欣喜的可能,想要努力地睁开眼睛,但是迎接他的却是疼痛,眼睛酸痛无比。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悠草心下一凉,双手摸想自己的双眼,他手上的触感告诉他,此刻自己负伤了,头上圈着一圈牢牢地绷带,双眸能感到一丝清凉,应该是上过药了的。
那猛烈的火焰突然闯入了他的记忆,李悠草顿时沁出一身冷汗,原来那些根本不是梦,那么……“来人啊,有人在吗?救人!快去救人!”李悠草抱着脑袋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然后一把扯来了身上的被褥,赤着脚下了地,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烈迪,风诚和夜蕖幽坐在外间,听到了李悠草的呼叫,便急急忙忙地进来,“怎么?怎么下床了?想要什么跟我们说便是。”夜蕖幽扶着李悠草道。
李悠草听到对方的声音,一把扯住夜蕖幽的袖子,哭着说道:“小幽,小幽求你,救他们……叫那个廖缺叶住手,你是他的主人,他会听你的话的对不对?”
夜蕖幽皱了皱眉头,李悠草的同情心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二十七贵族之一的人居然对普通人如此赋有怜爱之心,不得不说如果将来李悠草真的成为了祭司的话,估计会十分称职的。不过看对方狼狈的样子,夜蕖幽侧头对风诚道:“小诚哥哥,先把白馒头抱到床上去吧,这样会着凉的。”
风诚听后点点头,一把将李悠草抱起放到床上去,李悠草不见众人行动,哪里啃依,不住地在他怀里挣扎,凭借着自己的重量,愣是让强壮的风诚忙出汗来。折腾了一会儿总算是安置好了,李悠草在床上依旧不依不饶地念叨着救人,时而还会叫嚷两声。
“啪——”清脆的响声终于让那个不住闹腾的安静了下来,烈迪蹙着眉头,教训道:“救人!救人!你到底要我们救谁?那些人根本是罪有应得。”烈迪的声音很冷,仿佛李悠草嘴中的那些受害者,真的是十恶不赦一般。
满室皆静,李悠草愣愣地抚着自己的右脸,绷带遮掩下的脸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手足无措对着众人的方向。
第三十四章:问题
“你说什么?”如果他现在看得到,他真恨不得看看说这话的到底是不是烈迪!那么残忍的话,这人怎么说得出口!
烈迪叹了口气,坐到李悠草身边,劝慰道:“我知道我方才的语气重了些,但是他们做得是什么事儿?围攻一个贵族这如果不是在埃里克的话廖家的人恐怕早把他们三个杀了。”
“你是说他们没死?”李悠草抓住了关键,急切地问道。
房间里再度静默,风诚犹豫着说道:“李志敏死了……王勋受了些刺激,但是葛泉安全无事,是他出来求救的,也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他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明明看到……不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里是哪里?”李悠草此时才想起来问自己身在何处,温暖安全的床铺,空气中没有了血腥味。依稀能够感到阳光的照射,不烈,却很温暖,是冬日的暖阳。
夜蕖幽揉了揉对方乱糟糟的头发,说道:“白馒头,你已经睡了一周了。这里是学生会的宿舍,你的东西我们已经安置妥当了。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你好些了就来学生会吧,当时你也在场,所以安全部的人让你给他们再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夜蕖幽要松开手的时候,李悠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紧张地说道:“小幽,那个廖缺叶好可怕,好可怕……都是血……你要离他远一点!”
“没事儿的,缺叶只是下手有点不知道轻重罢了,我说过他了,如果不是葛泉他们对廖家无礼,他也不会那么气愤的,同样身为贵族的你应该可以了解的,不是么?而且治疗师说,你虽然没有受到魔法攻击但是精神上可能受到了一些刺激,所以你所说的可能只是你自己的臆想,当时的眼睛已经受伤了不是么,那些都是假的!所以好好休息吧,过去了,没有人会再有危险……”
夜蕖幽的声音柔柔地在耳边响起,李悠草的情绪渐渐被安抚,对方说得是这么的真实,也许自己真的弄错了,是错觉……精神慢慢地放松,李悠草便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再休息一下。”
“嗯。”烈迪和风诚齐齐点头。
出了房门以后,风诚懊恼地赤拳锤向墙面,自责地说道:“我真该死,如果那天我没有将悠草一个人放在房里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小城哥哥无需自责,其实小幽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惹祸的人,如果当然你不是担心我就不会跑出去,如果我没有让缺叶去拿东西,也就不会引起误会,让王勋这个卑鄙小人得逞,都是我不好……从出生开始,就……”夜蕖幽说着便掩面哭了起来。
烈迪在一旁嘴角抽搐,虽然如今事情弄清楚了,自己冤枉了廖缺叶,但是他仍然觉得这个夜蕖幽是个危险分子,可姐姐就是不让自己去深究,他还为此事被训了一顿,因此也只能作罢。难道事情的真相就真的像葛泉说得那样?
风诚看自己将夜蕖幽惹哭了,记得手忙脚乱,值得笨手笨脚地安慰着,不敢再去提那话题。心中叹气,这个人刚刚还那么大人地安慰别人怎么一到自己面前就像个小娃娃一样说哭就哭了呢?果然,对方将自己当做哥哥看待了吗?想到这里风诚就没来由地有一种成就感。
“我没事了……我先回我的房间去了”夜蕖幽吸了吸鼻子,说完转身就走了。
风诚只当他是小孩子闹别扭,便随他去了。
夜蕖幽进了房门,屋子用空间魔法拓展过,很宽大整洁,他现在是用皇子的身份,有了金隽言的特殊照顾,宿舍的安排也比一般的学生会成员要好一些,所以并不跟风诚等人一处。
短短这一周的时间里对有些人而言发生了很多事情,对另外一些人而言,生活还是一尘不变。
夜蕖幽的生活因为身份的改变,变得比以前忙碌了许多,面对不同的人,他带上了层层面具,不过目前他最关系的自然就是自己的辅修课。
“叩……叩……叩……叩叩”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想起,夜蕖幽耐心地在门外等待着,对于华无迹的研究室的那些“繁文缛节”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果然,没有一会儿就听到了拍打翅膀的声音,随后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内想起:“亲爱的主人的徒弟,请回答亲爱的主人的鹦鹉的问题。”
夜蕖幽嘴角抽动了两下,艰难地开口道:“请问。”他在竭力维持自己的笑了,心中暗骂那个该死的老头子,想从他这里敲诈一些知识就明说,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死要面子,倒让他这个当徒弟的来活受罪。
“提问——祭……魂有几种方式?”鹦鹉可能对这个新名词不太熟练,有些磕绊地说道。
夜蕖幽扶了一下面具,狡黠一笑:“三种。”
鹦鹉代表着自己主人的意志,飞快地问道:“哪三种?”夜蕖幽挑了下左边的眉毛,“老头子,一次一问这不是你的‘门规’么,怎的今次还想改了不成?”
话音刚落,只听丫咿一声,那门便打开了,随后就传出了一窜骂声:“真是个黑心肝的坏小子,欺负一只鹦鹉算什么?还不给我死进来。”华无迹对自己这个徒弟实在又爱又恨,夜蕖幽对于灵魂这种东西的了解有时候实在让人叹畏,每每他们讨论到一些有症结的地方,这个徒弟总能给他一些启发,这对自己的研究实在是大有益处。恨则是因为这个徒弟总是时不时地下他面子,人要脸树要皮,可是他呢,偏偏喜欢扒自己这层老皮。
夜蕖幽悠哉闲哉地迈进门,就见原本凌乱的研究室里此时已经清理除了一大批空地,而华无迹便在这空地前,手中拿着自己给他的图不断比对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上来就要跟他掐上两句的意思。夜蕖幽侧头观望了一下,空地上正有一个未完成的法阵,想来他的两件东西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候了,让这个吊儿郎当的老头子都不得不慎重对待。
夜蕖幽绕过前边的桌子,走到对方身侧一起去看那法阵。夜蕖幽观察了片刻之后蹙眉问道:“老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在他看了这画了一半的法阵并没有任何问题。铭文的书写流畅,没有任何错误,选择的方位也对。那么是什么让华无迹停止了祭魂阵?
“这好像根本不是魔法阵吧……不需要魔法元素的辅助,却能够得到足够的能量来启动阵法……”华无迹紧抿着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但更多的是担忧。
夜蕖幽听完之后颔首而笑:“它不需要魔法元素,他需要的是生灵,用灵魂来启动,这点我跟老师说过,灵魂中带着比魔法元素更强大的驱动力,而且更具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