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上“倔驴”标签的父子俩相视而笑。
九月的上海白天还是有些热,在被拖去体检后,吴芳让安晨去跟以前的朋友联络联络,不过她哪知安晨的朋友其实少得可怜,基本在高中毕业后,连同学聚会都不去的他根本没几个交好的朋友。
反倒是大学宿舍的几个哥们比较要好,不过这些人现在都各奔东西了。
安晨在趁着这个机会逛逛街,答应给程暖和方胜带纪念品,正好可以转转,因为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土特产,汤包又不能带回去,安晨发愁了,在新天地逛了一个多小时,结论是给程暖买件连衣裙,给方胜带辆模型车。
有了目标就很好购买了,也给爸妈买了些东西后,看着时间还早,最后安晨选了家咖啡厅坐下休息。
好久没有回来,这里却基本没有变多少,看着熟悉的事物,安晨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地开始发起呆,直到咖啡凉了,安晨才起身准备回家。
“安晨,真的是你啊。”
安晨抬头,竟然是一个小区里的同学万婉,他跟万婉从幼儿园直到高中毕业都在同一个班级,两人小时候玩得比较好,也不知道怎么从高中起就不怎么说话了,渐渐地关系走得也远了。
但是时隔多年见到小时候地青梅竹马,安晨很意外,他起身让拎着一手购物袋的万婉赶紧坐下。
“一开始还不确定,结果没想到真的是你。”穿着时尚的女孩毫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晨替她点了杯摩卡,笑着说:“我记得你喜欢喝摩卡对吧,昨天不是中秋么,回来看看我爸妈。真没想到会碰到你,都快四年不见了,虽然在一个小区,上大学后就再也没碰到你了。”
“哦,怪不得我不知道你回来,我还蛮吃惊的,今天无聊,闺蜜们都没空,我妈也要上班,只好一个人出来逛街,竟然碰到你了,真是幸运,总算有人帮忙提袋子了,重死我了。”
很久没见的两人聊得很开,等喝完咖啡,都快六点了,安晨主动拿起一堆的购物袋,付了钱朝车库走去,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找到车后,把东西放到后座,替万婉打开副座的门后,安晨才绕到驾驶座门边,刚打开车门要坐进车内,却被一个浑厚的声音喊住,安晨闻声望去。
雷曜桀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今天刚谈完商务,陪客户来吃饭,竟然能碰到安晨。
“雷先生。”安晨合上门,微微朝他点头。
对于他这样陌生的称呼,雷曜桀只是微皱眉,看了眼他的车和车里女生,然后问:“旅游?”
跟庆源的问题一样,安晨握了握手,再慢慢松开,眼前这人对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那么当初自己怎么会跟着这人整整两年呢,还是在对方有其他情人的情况下,这么委屈自己,真是个傻瓜。
安晨看着他没回话,这让一向习惯命令人的上位者有些不悦。
当然最不悦的自然是安晨不仅什么话都不说,还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后,连一句再见也不说,在驶过雷曜桀面前的时候,安晨也没有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无视这个男人,所以站着的雷曜桀觉得有些说不上的不悦感。
雷曜桀的客户看到对方的表情,虽然很平静,就如平时一样,但是总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雷总?”
“抱歉。”雷曜桀并未坐上车,只是对开车的司机说道,“先送张总回去。”
然后徒步走向出口,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后对司机说道:“跟上那辆银色的大众。”
司机跟着那辆银色大众来到一处小区,雷曜桀看了眼那辆车进来车库后,掏出手机,吩咐了几句,又让司机开回酒店,然后躺在座椅上,闭上眼。
“先生,到了。”司机回头,以为这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睡着了,声音不免有些大,哪知对方突然睁开眼,那双眼里快溢出的怒意把司机吓了一跳,只好回头,不敢出声。
雷曜桀回到酒店后,直接去洗澡,没多久,执行秘书也回来了,见到他从浴室出来后,上前禀报之前让他查的事情。
“晚上把他带来。”
秘书点头,出门,向外面站着的两个保镖说了几句,然后把一张纸递给他们,韩秘书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老板这么有情绪,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跟随了雷曜桀将近十年的他很容易就看到对方现在心情不好到了极致。
而且还是为了以前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学生,这让韩秘书不禁开始揣摩自己老板到底想干嘛。
安晨把万婉送回家后,就回自己家了,爸妈不在家,安晨看了下时间,估计差不多该做晚饭了,安晨是独生子,以前也是五谷不分的,别说下厨,连厨房都很少进去,但是两年来,为了那个人,自己的手艺都快赶上大厨了,雷曜桀的住所没几个佣人,除了定时来打扫的沈姨这个老仆,雷曜桀很不喜欢家里来别人。
一开始住进去的时候,安晨开心了好久,结果发现,这个男人虽然会回去,但是总是在半夜三更,而且一回来就要让他做夜宵或是放洗澡水,要不是沈姨说这是雷曜桀的家,他根本就觉得这里只是雷曜桀临时休息的场所,而他也就是一个二十四小时的佣人而已。
这一切都他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看开了,想起在车库自己竟然能够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若是在几个月前,自己根本无法想象,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做到了。
安晨甩开这些想法,专注地做饭,却发现盐快没了,于是关火,解下围裙,拿起茶几上的零钱包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盐。
从超市出来拎着袋子的安晨走向红绿灯,等着。
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他面前,安晨向后退了一步,正纳闷对方怎么绿灯也不走的时候,车门打开,一只手扯住他的胳膊,安晨来不及呼喊,就被扯进了车内,对方为了防止他叫喊,直接用喷雾迷晕了对方。
立马赶过来的两名西装男子骂了句脏话,除了这两名男子,谁也没注意到红绿灯交叉口处,突然少了个行人。
车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拿起拨通后,对着手机说道:“目标已经抓住了。”
“将他带到这。”
“是。”
韩秘书接到电话的时候,不免心里咯噔一下,抬眼看向老板,表情凝重地说道:“老板,安晨被一辆黑色面包抓走了,车子没有牌照。”
雷曜桀合上电脑,皱起眉:“什么时候。”
“五分钟前,派去的人说就看到安晨下楼买东西,在十字路口被人拖上车。”
闻言,雷曜桀起身,拿起外套,回头道:“把他们两人叫回来,立马联系庆源。”
跟在雷曜桀后面的韩秘书推了下眼镜,他应该没看错吧,老板似乎现在的表现是焦虑?
安晨醒来的时候,感觉天花板都在转,脑袋很晕,一时半会想不起什么,迷迷糊糊地只听到几个人在说话。
“醒了?”
安晨只听见嗡嗡的声音,半张着眼,如羽扇般得睫毛微颤,这让坐在床边的男人觉得有趣,一边用食指玩着他的睫毛一边说道:“药量太大了。”
戴墨镜的男人低头,没敢吱声。
男人起身,单手插兜,看了眼床上的人:“这个似乎不是林成明吧。”
“但是这人是跟在那人身边时间最长的人,而且正巧出现在上海。”墨镜男解释道。
“哦?”男人眯起眼,看向卷着身子人,顿时起了兴致,俯下身低声说道,“既然是那人曾经疼爱过的人,应该滋味不错吧。”
而安晨只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在说什么,想起身却无奈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男人拉开他放在胸前的手,很有耐心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格子棉质衬衫,对于露出的白皙得近乎晃眼的肌肤很是满意,然后骑坐在他腰上,瞥了眼一旁咽口水的人,站着的两人立马识趣地出去并带上门。
男人留恋地抚摸着有些冰凉的身体,低头轻咬着粉色的蓓蕾,感觉身下的人有些微颤,于是起身,双手撑在安晨头地两侧,低头看着他,男人在等,等安晨清醒过来后,惊恐的表情。
第八章:神秘男人
安晨只觉得很不适,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勉强地睁开眼,却半天对不上焦距,于是晃了晃脑袋。
“哟,这回终于醒了。”
闻言,安晨眯起眼,眨了眨眼睛,总算看清了压在他身上人的相貌,见对方勾起邪魅的笑容,如蛇一般阴冷的眼神,令安晨只觉得不寒而栗,左右环顾四周,竟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脑海中忽然想起自己出门买东西,然后……
“你是谁。”安晨警惕地问道,被绑架不是第一次,一年多前自己也被人抓住向雷曜桀要挟过,不过那次意外却是让安晨真正知道自己在那个男人的心中只有多少分量,这算是他认清自己的一个契机,以至于他被告知离开的时候,并未觉得有多大的意外。
不过这回安晨不认为这人是冲着雷曜桀来的。
男人挑眉,对于安晨冷静的表情有些意外,于是用拇指摩擦着他有些发白的唇,不过被安晨别过头躲掉,但这显然没有多大的用处,男人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是谁。”
安晨对于他的话不理解:“什么意思。”
这里的摆饰显示眼前的男人不缺钱,那么,这人抓他过来干什么,爸妈都是很普通的人民教师,为人和善,从未树敌,况且眼前的男人虽然长相颇有味道,却硬生生得被一双犀利的眼神给破坏了,只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派的人物。
“要怎么样直说。”安晨一把挥开一直留恋抚摸着他耳朵的手。
男人收回被打红了的右手,微微眯起眼,没想到长得看上去像绵羊的人竟然是只小野猫,爪子还挺锋利的。
也许是男人突然阴沉下来的眼神让安晨直觉害怕,想一把推开他却发现对方根本纹丝不动,而且眼神更加深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掉一样。
男人用犀利的眼神俯视着他,双眸中散发着危险火苗,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钳住他的下颚,对于下颚的疼痛让安晨抑制不住得皱紧眉头,吃痛得咬着牙,不吭声。
“真倔啊。”
男人松开手,看到安晨下颚青紫的指痕,满意得勾起唇角,在安晨还未换过神之际,低头吻向那张苍白的唇,不过与其说是吻,用啃咬这词更为贴切。
安晨避无可避,头被对方牢牢按住不能动弹,只能使劲咬着牙关,哪知男人突然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安晨挣扎着,却犹如蚍蜉撼树,身上的人根本不痛不痒,他的反抗只为男人添加乐趣罢了。
直到安晨缺氧没有力气挣扎。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男人笑着抚摸他的脸颊,舔舐掉安晨因为缺氧而流出的生理泪水。
在对方松开手的瞬间安晨侧头猛咳起来,起伏着的胸膛大口大口喘气,伴随着猛烈的咳嗽,但安晨痛苦的表情似乎愉悦到了对方。
于是男人起身,慢条斯理地脱去身上的衣物。
庆源原本正在安排他的新兵们等会的出场,突然接到韩秘书的电话,说是安晨被人捉走了,雷曜桀要他帮忙查一下。
“什么,安晨被人捉走?冲着桀哥来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庆源一惊,才一天不见,安晨竟然被捉走了。
“对方没有打电话来,我们也还不能确定,”韩秘书看了眼手表,“快半个小时了,在安晨家小区前被带走的,手法赶紧利落,麻烦你帮忙把一路的摄像监控调出来。”
庆源立马起身道:“行,我知道了,给我半个小时。”
这已经是安晨第二次被绑架了,第一次的时候,绑匪要求拿出桀哥的合作项目,不过那时候桀哥根本就没有理别人,就算是接到对方电话,以及安晨被绑的视频,都无动于衷,只是让他暗地里调查,顺便把人救出来。
他现在都记得被饿了两天的安晨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样子,那时的自己还冷言冷语地嘲讽着他,却只是看到安晨非常冷漠的表情。
那些人难道不知道安晨跟雷曜桀分开了么,若是要捉也是捉林成明,也不可能是安晨,庆源掏出电话,立马联系人,叫人马上把摄像调出来。
或者说,那些人不是冲着桀哥,而是单方面冲着安晨?但无论是真的冲着桀哥来的,还是其他,庆源只要想到安晨可能会被怎样,想到这些可能性,庆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难言的痛楚,明明一年多前他对于还要去救安晨只觉得麻烦。
而雷曜桀也有着同样的想法,现在连那些人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开始焦虑,焦虑,这词曾经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中,他要的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做一切的主宰,而他更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现在却听到那个竟然无视他的人被绑竟然会坐立不安,心头浮出一股隐隐不安的情绪让他很不习惯,总觉得胸口缺少了些什么。
韩秘书看着紧皱眉头的老板,欲言又止,想提醒他,却又不敢说,他怕这个让他跟随多年,被他视为王一样的男人会有弱点,他雷曜桀的身边人只有强者,而不是温吞的小绵羊。
就像林成明一样。
站在一边得韩秘书突然决定,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这个男人身边出现一点的瑕疵,他会跟着这个男人走向顶端,而不是被一些小事所停步。
庆源看着监视器录下一切的,从一辆黑色面包开到安晨面前,下一瞬间就让人在街道上消失,并且没让其他人注意到,这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从路上的摄像头跟拍的,这车开到了一处死角后,摄像头再也查不出这车的走向,但是庆源一把抢过遥控器,然后倒退,直到黑色面包车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按下暂停键。
看到画面上酒店的名字,庆源瞳孔一缩,立马拨通电话:“桀哥,确切位子还没找到,但是具体方位就是你所在的酒店附近,我把录像的资料发给你,你看下。”
雷曜桀挂上电话,打开电脑,接受邮件,在看到黑色面包转入进死角后,立马让韩秘书派人在酒店四周搜索,自己也起身套上外衣疾步走向电梯。
庆源也找来一些在上海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然后朝身后的一排兵们留下一句:“我有事先出去了,没获得奖的话就给把皮绷紧点。”
所有的兵面面相觑,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
庆源带着人立马到酒店,跑到摄像拍到车子最后画面的地方,但是这里的街道分叉路口无数,根本无从下手。
“给我一家家地找。”庆源则带着几人从令外方向找去。
排除掉几条面包车无法通过的街道,庆源带着人分头开始找线索。
几人又走进死胡同的时候,庆源踢了脚墙面。
“会不会是去了那里。”其中一人指向不高的墙面,庆源抬头一看,竟然是酒店的外墙,低声骂了句脏话,庆源二话不说爬上墙上,踩着空调外机就往上攀爬,留下的几个人立马跑向酒店。
安晨只觉得很疼,嗓子像是冒烟一样干涩疼痛,被折起的腰像是要断了一般酸痛,但最痛的是难以启齿的地方,但他根本无力反抗。
男人正抬高他的双腿,享受着对方痛苦的表情,然后仿佛对待情人般轻轻抚摸他汗湿了的脸颊。
“混蛋!”庆源踹开窗,抓起窗口的花瓶扔向裸着上身的人,对方虽然背对着他,却只是轻轻撇头,躲过飞来的花瓶,而花瓶却砸在墙上碎了一地,男人转过脸笑道:“英雄来得有点晚哦。”
庆源看到此人一惊,这人不是在日本么,怎么会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