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爱情人 中——安纾

卷二：冲撞

Chapter 53 眼泪知道

云在走雨在飘，好多悲伤在风中笑

心在烧泪在掉，我的爱没有人知道

说爱我好不好，哪怕说出口只需要一秒

高级房车很平稳地向前驰动。方煜仟却觉得一颗心惶惶然地，忐忑不安。

“JOHN，把车开稳点。”他气极地向驾驶室咆哮。

无辜的手下汗颜地领命，赶紧放慢车速。天知道，这改良款的加长凯迪拉克，即使走在不平的道路上都根本不可能会颠簸的。少爷啊，不稳的怕是你的心吧。

方煜仟疲倦地靠倒在椅背上。思绪变得很奇妙，他好像隐约听见恸哭的声音。很细很轻，却悲伤得让人揪心。

他闭上眼睛，想要挥走脑海中那张伤感的脸。却被空中飘散的哭声缠住了神经。

“把音乐打开。”他愠忿地命令。

“是。”JOHN赶紧打开CD。

偏巧，唱机里播放的是林逸凡的新歌。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方煜仟有一瞬间的闪神。随后而来的，是勃然而发的怒气。

“关掉，你这放的什么东西。”他诅咒着手下的愚蠢，拳头发泄似地砸上车窗。

“嘭”地一声闷响，音乐声亦嘎然而止。

总算安静了。方煜仟长舒一口浊气，跌靠回去。

他怎么样了？那样狠心的离开，是不是又伤到了他。

本是想将他接回家中好生照料的。本是想对他说上千遍万遍地对不起的。本是想从此温柔以待的……

可是，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是这么没有定力的人哪。为什么一触及他的事情就每每失控至此。

方煜仟沮丧地将手指插入发间。丝丝碎发绕上手指。像那缠绕在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烦绪。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风儿调皮地吹开薄纱窗帘，雪白的纺纱在风中摇曳。飘摇不定，像那荡在空中难过的哭泣声音。

“呜，呜，呜……” 林逸凡努力地隐忍，却还是有悲伤的声音溢出唇畔。

也许就算是死了。男人也不会有一丝丝的难过吧。

他以为，拼死活下来。便会看到希望。

却未曾料到，睁开眼的刹那。他看见的，只有绝望。

既然不是属于自己的爱情，又为何要让他遇上呢。

遇见错误的人，萌生错误的爱……他承认，在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听到方煜仟期盼的呼唤时，他是真的爱上了他。

可也在那一瞬间，他注定要深深地痛恨他。

他是他的魔，是他的障，终究让他坠入这场劫难。

方煜仟……

当明天来临的时候，让你我……重回最初的陌路吧。

“啊……”方煜仟低呼一声，骤然惊醒。

他好像听到了。听到他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梦里，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说：从此，你我形成陌路。

凄迷的雨夜里，烨绝然地扬起脸，宣判着他的死刑：就让雨水带走我们之间所有的干系，从此，你我形同陌路。

烨……

为什么？就在刚刚，他真真切切地仿似又听到了这句话。

是错觉吗。

一定是的。是因为他太想念小烨了。

“少爷，到家了。”房车缓慢地停驻在小楼前，KEN谨小慎微地为方煜仟拉开车门。

跨出车子，方煜仟呆呆地望了一眼面前的房子。苏珊系着围裙，恭敬地候在门口。奢华的大门敞开着，从里面跑出来一条雪白的狗狗。

看到体态可爱的小狗，方煜仟深沉的目光稍稍柔和。

小狗看到主人，开心地摇着尾巴跑至方煜仟脚边，在他裤管上亲腻地蹭个不停。

良久，方煜仟才弯下身，将狗狗捞进怀里。

“小东西，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方煜仟抚摸着小狗雪白的毛发，幽幽地说。

苏珊疑惑地忤在门边，不敢轻举妄动。KEN和JOHN更是石雕般守护在方煜仟身侧。

压抑的气氛里，方煜仟抱着小狗重新坐回车厢里。

“回别墅。”他淡淡地吩咐一句。两名保镖赶紧上车准备起程。

苏珊落寞地站在门口，目送房车绝尘而去。

唉……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了。她失望地走进屋子，小心地关上大门。

“汪，汪，汪……”小狗好似通得灵性。它仿佛感知到方煜仟的不快乐。努力地鸣叫着，想搏得主人一笑。

方煜仟心不在焉地安抚着它，说：“小家伙，我们好像都忘记了一件事呢。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给你取名字。”

“汪，汪。”小狗热切地回应。

方煜仟终于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叫什么好呢。”他出神地看着狗狗，忽然就想起那天夜里，林逸凡抱着小狗出现在门边的样子。

方煜仟会心地笑道：“就叫你Kiki吧。”

“呜，呜……”小狗快乐地呜咽着，似乎很满意这个美妙的名字。

“Kiki，Kiki……”方煜仟将脸深埋在小狗茸茸的毛发里。觉得莫名的温暖。只是，这种温暖是局部的，到达不了心里。

烨，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能，对那个家伙另眼相看，我……我的心里只要有你就可以了呀。

不能再有第二个人，哪怕是那么像你的他，也不行。

答应过只给你的心，里面再也不能够容下别人了。

“Lance，我可以进来了吗？”崔源小心翼翼地叩响房门。

“Lance，你不回答我就自己进来咯。”崔源接过女佣手里的汤碗，亲自端着推门走入。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窗户洞开着，洁白的窗纱随风轻摆。

偶尔掠过床头，显出下面空无一人的大床。

人不见了。崔源骇然地打开灯，光亮骤降，明灿灿的房间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崔源赶紧奔到窗边。从二楼的窗子探头望去，只看到下面一个破碎的花盆。估计是那小子跳下去时，不小心砸倒的。

真是个鲁莽的家伙啊。难道他要走，他崔源会不放人吗。

居然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离开。始源自嘲地笑了笑。

他瞥一眼玻璃窗上反射的面容，抬手，抚上自己英俊非凡的脸。我的脸看上去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Lance每次都想方设法要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呢。

果然，真是个不够可爱的家伙啊。

崔源将碗里的清汤全部倒在楼下的草坪里，然后，扫兴地走出门去。

林逸凡倚靠在小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黑暗的尽头是一片深沉的安静，没有人追来。他收回视线，缓缓滑坐到地上。

脚踝扭到了，很疼很疼。若不是才刚刚苏醒，二楼的高度根本难不倒他的。

只是现在要怎么办。脚受伤了，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而且还身无分文。

“呼——”他抬头，仰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冷月。难道真要在这里枯坐一宿吗。

为什么这么急着逃走，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崔源虽非善类，但他们结识其实真的有蛮久了。尽管那个房间他只去过一次，但崔源却一度固执地为他保留着。

白天的时候，没有向男人说明这一切，并不是缺乏勇气。而是，觉得失去了解释的必要。

他根本就不信任他，根本就看不起他。在那个男人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货色。

他竭力将所有的尊严，全部的骄傲，在那个男人面前展露。最终，却只得他嗤之以鼻的嘲笑。

眼睛里酸酸的，是因为心里的酸涩太深重了。所以，才疯狂地叫嚣着，想从身体里渲泄出来。

林逸凡压抑着低笑，颤动的肩头在清辉的掩映下，单薄而瘦削。

怎么可能会哭泣。怎么可以，为了那种不值得的人哭泣。

其实，如果眼泪掉下来的话，他会好受许多。至少能将身体里废弃的情绪排出体外。

但是男子汉的尊严，却不容许他落泪。

他更加不会承认自己对那个男人心生好感的事实。

对那个男人的感情，除了恨就只剩下漠然。绝不可以有其他的情感。

绝不可以。

Chapter 54 不想让你知道

林逸凡倚靠在小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黑暗的尽头是一片深沉的安静，没有人追来。他收回视线，缓缓滑坐到地上。

脚踝扭到了，很疼很疼。若不是才刚刚苏醒，二楼的高度根本难不倒他的。

只是现在要怎么办。脚受伤了，没有任何通讯设备，而且还身无分文。

“呼——”他抬头，仰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冷月。难道真要在这里枯坐一宿吗。

为什么这么急着逃走，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崔源虽非善类，但他们结识其实真的有蛮久了。尽管那个房间他只去过一次，但崔源却一度固执地为他保留着。

白天的时候，没有向男人说明这一切，并不是缺乏勇气。而是，觉得失去了解释的必要。

他根本就不信任他，根本就看不起他。在那个男人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货色。

他竭力将所有的尊严，全部的骄傲，在那个男人面前展露。最终，却只得他嗤之以鼻的嘲笑。

眼睛里酸酸的，是因为心里的酸涩太深重了。所以，才疯狂地叫嚣着，想从身体里渲泄出来。

林逸凡压抑着低笑，颤动的肩头在清辉的掩映下，单薄而瘦削。

怎么可能会哭泣。怎么可以，为了那种不值得的人哭泣。

其实，如果眼泪掉下来的话，他会好受许多。至少能将身体里废弃的情绪排出体外。

但是男子汉的尊严，却不容许他落泪。

他更加不会承认自己对那个男人心生好感的事实。

对那个男人的感情，除了恨就只剩下漠然。绝不可以有其他的情感。

绝不可以。

书房里，方煜仟一度坐立不安。脑子里不断回放的，是白天时那张伤感绝望的脸。

林逸凡他，一定是听见了自己与崔源的对话，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吧。

那是什么表情，他有些迷茫。虽然林逸凡在笑，很用心地笑，可他却揪心得不敢直视。原来，笑容也可以那么苦涩。

他为什么会露出有那样的表情？方煜仟百思不得其解。

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犬，他的笑得无助而牵强。

冷静下来之后，方煜仟开始渐渐理清头绪。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

他不应该因为一句话便迁怒于他。凭他对林逸凡的调查，和对崔源的了解。他知道，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一直以来，也不过是崔源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为什么，那时候，听到他说的话，自己会气得暴跳如雷。甚至……嫉妒得发狂。

嫉妒……？凭什么。

林逸凡爱上了谁，与他何干。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他的身体，而非他的心。

方煜仟蹙眉，望着窗外的莹莹月色。

“铃，铃，铃……”手机铃突兀地响起。方煜仟不急不缓地接听。

“喂，有事吗？”方煜仟冷冷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方少，Lance没受伤吧。”崔源云淡风轻地说。

方煜仟神色一凛，顿道：“你说什么？”

“他风风火火地从我家的二楼跳窗逃跑，难道不是投入你的怀抱？”崔源也觉出事有蹊跷。

“你说什么，崔源。你刚才说谁跳窗，说！”方煜仟又急又气，声音渐渐不受控制。

“咦，这就奇怪了，我以为林逸凡这么急着离开，是去找你。”

“你是说，他从你家跳窗走了？”方煜仟森然地问。

“嗯，是这样的。”

“你派人去追了吗？”声音又冷了几分。

“我以为你们里应外合，何必去追来自讨没趣。”崔源这回倒真是实话实说。若不是真的有些不放心林逸凡，他才懒得打这通电话呢。

方煜仟英挺的秀眉拧成一团，他恨不能将掌中的手机捏得粉碎，方能泄愤。“崔源，他若是有什么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他飞快地挂断电话，匆匆地奔出了书房。

一直安静地趴在他脚边的Kiki，眼见方煜仟跑了出去，它赶忙跟上。

方煜仟无奈，只好允许忠诚的小狗跳上座椅。

“在哪里，他究竟去哪里？”方煜仟开着车，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寻找。

他焦急，他惶恐，他不知所措。他更加恼怒自己为什么不强行将他带回家来。

冷清的夜晚，才刚刚苏醒的他，便从高高的窗台跳下来。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方煜仟恨不能撒下天罗地网，将那个不知躲在何处的人赶紧找到。

在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之后，在寻遍林逸凡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之后，他开始绝望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

状态不佳的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眼皮轻跳，方煜仟踩重油门，全速向前冲去。哪怕走遍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有一定不可以放弃。

他摇下车窗，偶尔探头向外张望。黑洞洞的夜色里，惨淡的路灯执着地为人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

“逸凡……林逸凡。”他不计形象地大声喊叫。只希望能第一时间听到他的回答。

夜风飒飒，吹打在身上，沁凉冰冷。方煜仟的心里却好似烧着了一般，急得如火如燎。

“汪，汪，汪……”蹲在副驾驶座的Kiki突然不安分起来。它拼命地跳动着，想要直起身子。

察觉出小狗的异样，方煜仟顺着Kiki张牙舞爪的方向探望。

忽然，他眼前一亮。在那幽深的小巷边发现了苦苦寻找的人。

方煜仟赶紧将车停靠在路边，迅疾地奔过去。

林逸凡就那样靠在墙头睡着了。柔软的发丝顺顺地贴服在额前，他茸茸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秀气的眉紧锁着。他睡得很熟。也许就算现在从哪里冒出个不法之徒，他也会毫无觉察吧。

方煜仟突然觉得有一点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放缓脚步，生怕吵醒了他。

借着月色，他混身上下打量林逸凡。察看他身上是否有明显的伤痕。

最后，他将目光停留在林逸凡高高肿起的脚踝处。

真的受伤了。所以，他才会无法前行，倒在这里不知不觉地睡去吗。

心头的恻隐之情愈渐加深。他走上前，伏低身子。将睡着的林逸凡稳稳地抱起来。

Chapter 55 对不起

戒指在哭泣静静躺在抽屉，它所拥有的只剩下回忆

相爱还有别离像无法被安排的雨，随时准备来袭

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想我这辈子注定一个人演戏

或许在最后能听到你一句，轻轻的叹息后悔着对不起

深夜里突然下起了雨。淅沥沥的小雨越洒越狂，最后演变成倾盆大雨。

方煜仟起身将窗户关上。豆大的雨点被阻隔在外，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表达着被拒绝的不满。

林逸凡安静地躺在床上，他好像真的是累坏了，睡得很香甜。连医生帮他处理脚伤都没有反应。

方煜仟坐在床沿，低头看着那张熟睡中的脸。

明亮的额头，软软的碎发轻柔地吻在额间。他圆圆的鼻头一张一翕，十分可爱。

方煜仟忍不住伸手抚开他额间的碎发。手指刚触上那细腻的肌肤，他像是被什么缠住了。骨节分明的手指不依不舍地，顺着林逸凡精致的轮廓一路描绘而下。

饱满的额，紧闭的眼，英挺的鼻……再下来，是粉润的嘴唇。方煜仟的手指不知不觉停在那粉色的唇上。他痴痴地望着那百看不厌的容颜，指腹在红唇上轻轻摩挲。

方煜仟努力平息着泛痛的呼吸，缓缓伏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