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亚铭笑着看他:“出去散散心。”
“要拍照吗?”
卫亚铭脸一僵,说:“不,不拍照。”
见了心理医生,陶臻表现很好,问什么说什么,举止安静,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一个小时之后,医生对卫亚铭说:“他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他在家里是什么样子我都跟你说过了,怎么会没事?”卫亚铭不敢置信。
“可他的心理确实是健全的。”
“庸医!”卫亚铭骂道,陶臻在背后扯扯他的衣服,卫亚铭捧着他的脸柔声说:“好,我们走。”
陶臻这一天都很平静,看着外面的阳光很欢喜似的,卫亚铭也松了口气,也许他只是在家里憋的太久了?应该经常带他出来走走,散散心会好很多吧。
手机响起来,他心里正轻松,连号码都没看就接了,听到声音他才紧张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病态的美男子也有很多人喜欢看,明天把他领出来拍几张照片。”沃夫说。
卫亚铭低吼:“你休想!”
“你自己不带他来,我现在就在你附近,看得到他在和野猫玩,你希望我派人过去把他带过来?”沃夫笑着说,威胁意味十足。
卫亚铭转着身看周围,觉得任何一个地方都很可疑,他斗不过沃夫,但是希望他能放过陶臻,哪怕是让他去承受都行。
“你?年纪太大了,长相也不行,身材太壮了,替不了他啊。”
“我求你不要那样对他了!”
沃夫很好说话似的:“嗯,行的,我不会再碰他了。”
“你说话算话……”
“这次真的就拍几张照片,我在屋外看着,行不行?”
卫亚铭看着陶臻,咬咬牙:“几点?”
“就知道你最懂事。”沃夫笑着夸赞,“上午十点,老地方。”
一直玩到陶臻觉得累了,卫亚铭才带着他去吃了饭回家。睡前给他吃药的时候,把维生素换成了安眠药,这分量保证明天能把他带到沃夫面前。
“小臻,对不起。”卫亚铭搂着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明天回来,我们就走,我什么都可以放下,你跟我一起到国外无名的小村,我们隐姓埋名,一定能躲过去的。”
他梳理着陶臻的头发:“你一直比我聪明,你看得透泰格是个恶魔,所以你不加入,我是个笨蛋,被他们反复利用,最后还要被赶尽杀绝。我们逃走吧……”
第二天,卫亚铭抱着陶臻上了车,他开着车往飞机场的方向去,半路就被拦下了,那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把他和陶臻拉下去,送到另一辆车上。
沃夫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我要送他过去找你啊。”卫亚铭赔笑。
沃夫点头:“刚好,我们一起过去吧,小东西睡的倒是安详,喂过药了?”
卫亚铭点点头,沃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做得好啊。”
车子停下,陶臻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自己谁在某个人的怀里,更加疑惑,看清眼前的那张脸,惊骇的后退,一头撞在车顶上,他顾不上疼,手脚胡乱挥舞着啊啊乱叫。
回头看到卫亚铭,他更加不敢置信,看看他又看看沃夫,不能言语的直摇头。
卫亚铭根本就没脸再看他,把头扭到一边。
沃夫摸着他的脸说:“乖,你很有市场,很多客人都想买你呢。今天咱们再拍几张照片,漂亮一点的,给客人们看看。”
陶臻的脸色就跟死灰一样,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偏着头看卫亚铭。
“不用看他了,他呀,养不好你,看看这几天都瘦了,小屁股都没肉了,这还怎么让人操呢。”沃夫说着用手捏了两把,“精瘦精瘦的,下面这张小嘴也就不好看了。”
沃夫抱着人下了车,回头叫卫亚铭:“来啊,一起看看,这小东西还有更多潜力呢,保证是你没看过的。”
两个壮汉把卫亚铭拉下来,推着他跟在沃夫后面进了屋。
还是那个地方,工作人员也没换,陶臻被脱得精光,床头的箱子打开,里面的器具全部排列出来,形形色色有几十种。
沃夫拿起一根棒子,摸着上面的疣说:“这个比上次那个强多了,你啊一定爱死了!”
润滑好的地方被人用扩因器撑开了,他轻松地把这个推进去,按了按钮,就在一边欣赏陶臻痛苦的扭动。
这一次没有喂食纯药,陶臻觉得快疼疯了,比他自己把振动棒推到身体深处还要难受一千倍。
沃夫把器具一样一样在陶臻身上使用了,照片拍了几百张,终于把破布娃娃一样的人丢开,洗净手,穿好衣服,拍拍卫亚铭的脸:“还是先放你那里,不要出意外哦。”
卫亚铭呆滞的站着,直到他走了,才默默地上前把陶臻的身体弄干净。陶臻看着他,面无表情,但是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卫亚铭没有躲开,闭上眼睛任由他处置,陶臻推开他,一瘸一拐的自己穿好衣服,赤着脚走到外面,站在车门旁边,等着卫亚铭跟上来拉开他才坐进去。
“小臻……”
陶臻把头扭到一边,抱着自己的腿,神经质的啃自己的手。
卫亚铭敞开车门跪在他面前:“小臻,你不要吓我!”他昨天下午才信了心理医生说的话,现在陶臻又变成之前的样子,他在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陶臻一边啃着手一边念念有词,卫亚铭仔细听了半天才听清:“杀了你,杀了你……”
67.
杀了谁?他要杀了谁才会心安?是他,还是沃夫?
这两个人都该死但是他还不能死,他要留着这条命照顾她他后半生,但是他可以找机会帮他杀了沃夫。也许陶臻知道沃夫死了,他的心理问题也就不治而愈了呢。
反正就要走了,就让他最后冒一次险吧。
晚上他电话订了下午的机票,然后把东西都收拾好,给陶臻把身子洗干净了,这才搂着他睡下。
第二天他早晨起来给沃夫打电话,说陶臻到了晚上发骚,他一个人满足不了,是不是有什么药物能压制一下。
沃夫大笑:“我刚要告诉你,已经有买家了,今天上午带他来见我。”
“能不能换个地方,不然我怕他狂乱发作。”
“你说什么地方?”
卫亚铭便说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山坡,沃夫答应了。
带上东西,司机送他们两个到了机场,卫亚铭说:“小臻,让司机在这里陪你一会,我去去就来。”
陶臻低头看着手指,没有搭理他。
卫亚铭拦了一辆车就赶去约定的地方,他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尖刀,刺进沃夫的胸膛里必定让他毙命。
他到的时候沃夫已经站在那里抽烟等着他了,他把手放在口袋里,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人呢?”沃夫见只有他一个人过来,不悦的问道。
“我把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会你直接带走他就行了。”卫亚铭笑着。
沃夫点点头:“你怎么人突然想通了?”
卫亚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点事想让您帮我解决。”
“哦?是什么?”沃夫眼中精光一闪。
卫亚铭靠到他身边,把手放在嘴边半嘬着,沃夫把身体倾向他,头微微一偏,卫亚铭瞅准这个时机,将袖子里的尖刀奋力刺进沃夫的身体,肋骨之后藏着的脾脏,严重破裂不能及时输血就只有死路一条。
沃夫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捂着流血的伤口,后退了两步,卫亚铭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找出他的手机扔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然后踢到山坳里。
“我今天就杀了你给小臻报仇!只要你死了,他就恢复原来的样子!”卫亚铭用膝盖压制住他,刀子划在他的脸上,鲜血涌出来让他狂性大发,一刀一刀将他的脸划得稀巴烂。
站起来,踢了这个半死的人一脚,看着他分开的腿,杀红的眼又瞄准他的裤裆。
“你不是很喜欢草别人吗,我让你再发情!”卫亚铭一刀斩下去,已经疼晕的沃夫发出彻谷的一声闷吼:“啊——”
卫亚铭最后又在他腹部刀口上扎了一刀,将刀把旋转了一圈,他才心满意得的站起来,脚下用力就把人踢到深谷里去。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山下,立刻飞奔着跑到远处的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去机场,他要告诉陶臻,告诉他沃夫已经被他杀死了,他们以后就安全了。
卫亚铭跑进候机厅找到陶臻,压抑不住兴奋的趴在他耳边小声跟他说:“沃夫死了,我把沃夫杀了!”
陶臻看着他,眼神呆木,卫亚铭以为他不信,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我把他杀了!”
陶臻看着血淋淋的图片,嘴角终于露出笑容,虽然很诡异,但是卫亚铭却高兴坏了。
“咳,咳咳……”陶臻咳嗽起来,他拿着手机弯下腰蹲着,咳嗽的身体大震。
卫亚铭紧张的问:“怎么了?”
“水……”
卫亚铭四周看了看,说:“等着,我去给你买一瓶。”说完就飞快的跑了。
司机已经被打发走了,陶臻直起身,拿着手机消失在人群里,他沉重的摁下三个数字,接通后,心脏跳得飞快,声音却还镇定:“我要自首。西岭坝子坡,我杀了一个男人,我现在在机场,我叫卫亚铭。”
挂了电话,陶臻看着刚才走开的地方,卫亚铭焦急的在找他,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穿过人群,他慢慢的走过去,卫亚铭看到他,忙问:“你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
“那边有自助水桶。”他伸手一指。
“哦,”卫亚铭点头,把矿泉水给他,说:“这个你拿着,我们快登机了。”
陶臻直直的看着他,看得让他有些发毛,不安的问:“怎么了?”
“谢谢你。”陶臻说,他伸出手抱着卫亚铭的腰,“无论以后怎么样,我都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虽然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但是你的爱我记在心里。”
卫亚铭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再见。不,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希望你不要恨我……”陶臻拉低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松开,后退了几步,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小臻……”卫亚铭伸出手。
“请问你是卫亚铭先生吗?”身后一个刻板的声音响起,卫亚铭一怔,回到:“是我。”
警察说:“我们接到你的自首电话,跟我们走吧。”
“自首?我什么时候……”卫亚铭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几个戎装警察,回头找陶臻,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警察又问:“13XXXXXXX90这个号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卫亚铭点头,他知道了,陶臻趁他去买水的时候给他报了案,所以刚才那说的话那么奇怪,陶臻没有原谅他,用这个一石二鸟之计,除掉了沃夫这个噩梦,也除掉了他卫亚铭这个禽兽。
这些日子,陶臻都是在装病装傻,利用他的感情,让他为他所用。
他是罪有应得,只是有些难过,但是并没有恨他,何况,这种时候,恨又有什么用。他觉得高兴,陶臻并没有被沃夫害的真变成疯子,也许这是他生命里最后的好消息了。
“小臻,再见,我还是爱你。”
陶臻离开机场,取走了卫亚铭的行李,先到银行开了一个保险柜把东西放进去。
然后他找了个僻静的公园,在里面坐着,他在挣扎,应该怎么跟裴幸宁说。
这几天他经历前虽未有的一切,很多事他都看得淡了,再死一次,他比之前更看得开。当他还是沈睿的时候,死了,觉得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是庆幸,他用心的身份继续生活着。现在,他又死了一次,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做了一个最大的决定,他要告诉裴幸宁,他并不是陶臻。
裴幸宁这些天都没睡好过,每天都跟着林风扬整理那些线索,他已经知道陶臻是被一个庞大的组织所困,他们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才回到家,饭都没吃,他就倒在床上,抱着陶臻的衣服,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身边。
听到手机响,他强打起精神接听,林风扬在那边告诉他:“有准确消息了,陶臻不是在泰格那里,他在卫亚铭手里,今天的飞机,他们要飞德国。”
“我,我马上去!”
“不用急,我已经派人去了,一定把陶臻拦下!”
“好,好,好……”裴幸宁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字。
他忽然精神焕发了,打开衣柜找出一件精神一点的衣服,终于可以见到他心爱的孩子了。
手机又响起,他以为是林风扬又有什么消息,含着笑接了:“喂。”
“裴幸宁,是我。”陶臻说。
裴幸宁一愣,好一会分辨出声音,问:“小臻?”
“我不是陶臻。”
“你不是小臻,怎么可能,这声音明明是……”
“对,是陶臻的声音,但是我不是陶臻。”
裴幸宁费劲的听了半天,还是懵懂:“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陶臻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肯定的说:“五年前,陶臻失踪了一个周,他被人绑架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他了。”
“不是他是谁?”
“是我,一个已经死了的灵魂。”
裴幸宁久久没有反应。
陶臻说:“我是沈睿,我不是陶臻。”
“沈……睿……?”
“嗯。”
裴幸宁要笑笑不出来:“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陶臻,你是沈睿?为什么这么些年我都没发觉?如果不是我的小臻我会发现不了吗?小臻,你是不是被亚铭弄坏了脑袋?还是说,现在是他逼着你再说这种鬼话?”
“是鬼话,但是是我自己要说的,没人逼我,我脑子也没坏。你觉得我有必要编这么一个谎话骗你吗?”
“不可能!”
“我曾经是最好的演员,就在刚才,我骗过卫亚铭了……”
“绝对不可能!”裴幸宁歇斯底里的大喊。
“陶臻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像我一样寄居在另一个人身上,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
裴幸宁把电话挂了,呆呆的坐在床边。陶臻在五年前可能已经死了?跟他相处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另一个人,而他居然没有发现不对劲……
这真是天下最滑稽的事。
他想不通,也不想去想,跌跌撞撞的下楼,司机说车已经准备好了,他可以去林家和林风扬名墨一起去把他的爱人接回来了。
现在去接谁?那人是谁?沈睿是谁?他要的是陶臻!
接过车钥匙,发动了车开出去,一路向前,却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等到车停下了,他发现这里居然是机场,这是什么意思,要他走吗?
对啊,反正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爱人不是他爱的人,留下来看着另一个人的脸想着他心底的人,这是什么日子,这还怎么继续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