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元秋米

不好好维持也不行，要跟小宇哥哥一起就要努力跟着他的脚步，倒是男人高三却每天陪我看书，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的念书时间……

一只手掌突然伸到我面前，拿走了我的数学课本。

“什么题这么难算，让你发呆这么久？”

我看着白皙漂亮的大手棒着我的数学课本，带着金框眼镜的脸上认真的看着，“这题不是这样解的，一开始的运算就用错公式了。”

他把课本放回我面前，要低头跟我讲解。

一张纸从课本里飘了出来，掉到脚边，他低头捡了起来，要打开……

我回过神，那张纸！

我扑过去要抢回那张纸，脸上红得发烫，“不能看！”

他看我一脸紧急，也就给我了，“为什么？”

我低头遮掩，“嗯……这小冯给我的……”把那张纸慎重的放回旁边的书包里。

他看着我没说话，然后皱着眉的转回去，“看这题吧……”

小宇哥哥不高兴了，不会是因为我不给他看吧？可是、这么害羞的东西不好意思给他看啊……

06

操场上充满阳光和活力，对于升学压力大的M高学生而言，体育课就是大家放松和期待的热门课程。

我坐在司令台边缘，看着班上同学绕着操场跑步。

我小时候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病史，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跟一般人无异，但是体育课还是避免做激烈的运动。

习惯体育课就让在一边的感觉，只是还是受不了女同学们投来的欣羡目光，我苦笑，这绑手绑脚的疾病有多令人讨厌，她们是不会知道的……

小冯跑完从操场朝我走来，喘着粗气：“走，我们打排球去。”

所谓的打排球，不是在排球场一群人欢乐的打排球，我跟着小冯走到角落拿着一颗排球做传接活动。

“来吧，下礼拜要考双人传接了，你打成这样怎么及格？”小冯站在对面朝我发球。

我看看排球场上玩的欢乐的同学，收回目光，认真的接球。

小冯传来的球又稳又直，偏偏我打出去的球都歪曲乱飞，小冯一颗都没办法接到，只能满场追球跑。

我站在原地看得开心，直说他太逊接不到我的球，他没好气的走过来，扳着我的手，“手打直，不要倾斜，不然你的球都乱飞。”

“好啦，再试一次。”我朝他笑笑，小冯牺牲玩乐的时间陪我练球，一定要好好打。

他走回对面，发了颗球过来，我奋力一接，球却往旁边的花圃飞去，小冯认命的走过去捡。

我却看见花圃后面站了个人，笑着跑过去，“小宇哥哥，你怎么在这？”

他穿着笔挺的制服，站在那对我扬了扬手上的资料夹，“去教务处正好经过。”

“哦，我陪你去吧。”

我抹抹脸上的汗，即使只有站着，但是太阳还是照的我脸上直冒汗。

他淡淡看我一眼，又看了站在旁边的小冯，“不用，你去打球吧。”说完就走了。

我略为失望的走回操场，小冯也没说什么，就回来跟我继续传球。

我打的球有更歪曲的倾向，怎么乔都没办法直直打出去。

“不打了，休息一下吧。”他突然说，拿着排球去坐在花圃下。

我走过去坐在旁边，把他手上那颗排球拿来拍弄。

很认真很用力的拍，直到手酸了才停下来。

他看着操场一个地方出神，我看了会，认出一个人，他的国中同学正在篮球场打篮球，看起来打得非常好，一个漂亮的跳投顺利进了篮框，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小麦色的肌肤也可以有闪闪发光的感觉，那块篮球场就他最显眼。

小冯出神的样子让我心里略为惊讶，没看过他这种表情。

而且我都没注意过他的国中同学也是同一节体育课，怎么会同一节体育课连个招呼都没打过？真是奇怪……

“为什么不去打招呼？”我问他。

他回过神，像是想了一下，知道我在问什么，“嗯……好问题哦。”他拿起手上的排球用右手食指转了起来。

看的出来他不想说，我也安静下来。

他手上的球转了好久都没停，微微不稳时，他拿左手拨弄一下又继续转了。

“哇，好厉害。”转这么久的第一次看过。

“这他教我的。”小冯对我微微笑了一下，侧边近距离看到他左脸露出长形的酒窝，突然觉得小冯也蛮迷人的。

他把球停了下来，拿起我的右手，“来，你试试。”

我试着用手转起来，不过太难了，怎么用都掉下来。

他又把球拿回去，“我先转，你拿食指来接。”说完他便转起来。

我把食指伸过去，小心翼翼的要从他下面接过去，球一在我食指上打转，他便快速的收手。

“哈哈哈……接过了，接过了！我也会转球了。”我伸着食指，球在上面转，快掉时，小冯就用手帮我拨。

“真好玩，不要让它停。”我兴奋的对着小冯说，他在一旁温温的对我笑，边帮我拨着球。

“你真厉害，真厉害！”这手工夫以前看别人用都觉得看起来很酷，又学不起来，没想到小冯这么厉害。

“还好吧，这样就叫厉害，你没看过真正厉害的人。”他不以为意，手上轻轻帮我拨着球。

知道他说真正厉害的应该就是教他这手的人，也就是他同学，我往篮球场看过去，却看到那人正在看着这里，发现我看他，他便面无表情的转回去了。

我偷偷微笑，收起食指，“我们继续练习吧。”说完站起来。

正好看到小宇哥哥从花圃后面拿着两罐矿泉水往操场走来，我迎上去，“办完事情啦？”

他把两罐都给我，“嗯，另一罐给你同学的。”

“谢谢。”我对他笑。

“今天放学你自己先回家吧，我要留下来帮老师整理档案。”他说。

“要很久吗？我等你吧！”我问，等一会也没关系。

他皱了皱眉，漂亮的脸上竟像是有点不耐，不过一闪而逝。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说完就转身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刚刚应该是眼花吧……小宇哥哥怎么可能对我不耐烦，随即看到手上的矿泉水觉得自己真白痴，怎么可能不耐烦还买水给我。

走回操场想把一罐矿泉水丢给小冯，不过想想，我朝小冯招招手，他走过来后，我帮他把矿泉水打开，我说：“你头低点，啊，我喂你。”

他看着我无言，一动不动。

“我喂你还差不多。”他细长的眼向下俯视着我，从我手上把矿泉水拿过去喝。

我想想，这样也可以，把嘴打开。

他水喝到一半，瞟一眼我打开的嘴，便朝我里面倒水。

“呜呜。”太多了拉，水满出来，我抹一抹下巴的水渍，一拳往他肩膀打过去。

他不痛不痒的睨了我一眼，过分，瞧不起我的眼神，我跳起来用手臂狠狠勒住他的脖子，他弯腰被我卡在胸前，连挣扎也不挣扎。

我偷偷往篮球场瞥去一眼，窃笑了起来。

07

周六早上不到八点，我拎着两个大塑胶袋站在小宇哥哥家楼下按门铃，过了一会门开了，我爬上三楼，小宇哥哥站在门口看到我以后脸上略为惊讶。

我笑眯眯的举起手上的袋子，“吃你那么多顿，帮你买菜来了。”

他让过门口，我走进去脱了鞋就把袋子往厨房拿去。

他跟过来倚着厨房门框，身上穿着居家的T恤和棉裤，眼神没有平常的清明，迷蒙带着慵懒的看着我。

我心跳突然加快，慌忙的转过脸翻着手中的袋子说：“睡醒了没？没吵醒你吧？”

“刚醒。”他靠过来站在我旁边，说出来的话还飘着清新的牙膏味。

我从袋子里拿出两大瓶牛奶放到冰箱里摆好，他动手翻起袋子，“你自己买的？”

“对啊！”五点就起床跑去超市里挑的，里面装的都是些想要小宇哥哥做的菜。

他安静了一阵，只有翻看的声音。

“你想吃牛排？”他拿起袋子里我买的两盒生牛排出来。

“嗯阿。”我拿过来冰到冰箱里。

“那这一大把韭菜咧？”他拿出袋子里一大把绿色细长的菜。

……

他无声的看了我一会，我扁扁嘴，“这、这不是你爱吃的葱吗？”

小宇哥哥很喜欢吃葱，煮面里不行没放葱花……

他把那一大把绿色放到水槽里，“那你今天不能吃牛排了，韭菜容易坏，我们今天吃韭菜水饺吧。”

我眼睛一亮，“你会包吗？！阿姨的韭菜水饺？！”小时候吃过就忘不了，好吃到现在还记得。

“你吃早餐了吗？”他问我。

阿，这么一问，我才发觉还没吃早餐呢。

“还没。”摸摸肚子，现在才觉得饿。

“那我们去吃早餐顺便买点饺子皮和绞肉。”他走出厨房，进房间拿出件外套边走边穿。

我跟他刚吃完早餐，他带我进了个传统市场，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这种地方我没逛过，走道拥挤狭窄，摊贩跟摊贩间的距离都好近，像是早上的夜市，只是卖的都是些生鲜蔬果。

小宇哥哥站在个猪肉摊贩前，我站在他旁边把他手上的袋子接过去，他认真的挑起肉，由于旁边的大婶一直挤着我，我只好默默移动到旁边的空地等着小宇哥哥，旁边是个卖麻糬的大婶，坐在机器前认真打着白白一团的麻糬，她密密的用机器敲打着，我看着觉得新鲜，原来麻糬是这样打出来的阿。

“老板，来一盒吧。”小宇哥哥突然对着大婶说。

大婶拿塑胶袋包了一盒给小宇哥哥，他手上拎着猪肉和麻糬对我说：“好了，我们赶快回家包，中午才有得吃。”

“好。”跟着他往回走，却看到个摊贩忍不住走过去看。

小宇哥哥跟到我旁边对我挑起眉，我站在前面认真的挑起来，花样简单点就好，伸手对老板指了两条，“老板，我要黄色和红色的！”

回到小宇哥哥家，他就立刻进了厨房，我把刚买的东西拿出来拆了包装，打开红色的那条进了厨房，“来吧，穿这个。”

他把手擦乾，圆圆的眼睛无奈的看着我，自己动手脱了外套，我笑眯眯的把围裙套上他的脖子，钻到他身后帮他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刻意勒出他劲瘦的腰线，我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和窄瘦的下半身，觉得满意极了。

“好了？”他问。

我回神，“嗯”。

他走出厨房，拿了黄色那条进来，往我头上一套，“转过去。”

我愣愣的转身，心跳加快，他甚至没碰到我，但是我就是觉得现在的气氛美好而且暧昧。

“绑好了。”

我转回来看他高瘦的身型外套着红色花边的围裙，再低头看着自己的黄色花边朝他咧嘴笑。

他伸手揉乱我的头发，“傻样。”

我笑得更开了。

他脸上露出个宠溺的笑容，“先说好阿，你穿这个以后要帮忙哦。”

“那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打算跟他一起包饺子了，这种事就是要两人一起做才有趣嘛。

他把材料都拿来厨房准备了起来，我则去拿出那盒麻糬，打开来吃了一颗，嗯～真好吃!

我端着盒子去厨房找他，他正在洗着韭菜，我拿叉子叉了一颗麻糬到他嘴边，他斜眼看我一眼，张嘴咬了进去。

他嘴角沾了花生粉，我用拇指帮他抹去。

很自然的把手放到嘴边舔了一下，他转头看着我，我问：“好吃吧？”

他转回去低头洗着韭菜，低低应了一声，“嗯。”

我心里直乐，小宇哥哥的脸颊好像比刚才红了。

我左手拿着虾仁，右手拿着牙签，认真的挑着虾仁大便，这是准备工作中我唯一要做的事。

比起一开始我挑的越来越快，把一条细细的大便挑出来，把干净的虾仁丢到盘子里。

小宇哥哥坐在餐桌的对面切着韭菜，刀法快速熟练，切出来的韭菜整齐细碎，低着头漂亮的脸上露出的专注神情，这么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给任何一家做女婿应该都不会有人拒绝吧，唉，喜欢这么优秀的人也挺糟的，感觉好多人会来抢……

“你以后可以当厨师了。”我说。

他抬头看我一眼，“是吗？”手上的速度没缓下来。

“对阿，新好男人～”我称赞他说。

他只微微笑的说：“你挑完没，再不快点，我们中午吃不到了。”

“好了、好了。”我把干净的虾仁盘递过去，把一堆虾仁大便拿去丢顺便洗了手。

他把虾仁又洗了一遍后对我说：“那我们开始包，自己包的自己吃哦！”

我挑眉，哦，他是嫌弃我包的是吧，被我听出来了。

“好！”我乖乖的坐到餐桌上，他拿着饺子皮教我。

“来，像我这样拿，一个汤匙的馅再加一颗虾仁，两只手一合一捏就好了。”他一边解说一边做，一下一个形状姣好的饺子就完成了。

我手指笨拙的塞着馅，无奈怎么塞怎么爆开。

“你太贪心了拉，塞这么多。”他手伸过来把我丑陋的未完成品拿过去用汤匙挖出一点馅，合起来一掐一捏就压成漂亮的饺子了。

我嘟嘴，“那颗算你的，我可以自己做。”

他投来无奈的一眼，把那颗放到他面前的大圆盘里。

他细长的手指动的很快，手法细腻的包了起来，大圆盘上很快就摆了一列漂亮的饺子。

大圆盘的另一边也摆了几个形状不一的饺子，我认真的掐着手上的饺子，老实说饺子能密密的压好边就好，我已经不追求形状的完美了，把手上这个压好边的头尾卷起，用成圆圆的一圈再放到那几个形状不一的旁边，把那几个也认真的变成圆形。

小宇哥哥看了以后笑问：“你在做馄饨阿？”

“我要跟你区分啊，以免跟你的混在一起，被你偷吃了怎么办？”我认真的卷好五个圆。

他却笑：“你不用卷成这样我也分的出来好吗？”

我朝他瞪了一眼。

后来我只包完二十个圆形的饺子，剩下来的小宇哥哥就包办了。

当天中午我开心的吃了二十个漂亮的饺子，小宇哥哥吃了二十个圆形的饺子。

他直呼他吃亏了，但是饺子馅明明就是一样的，而且还是他本人调的，我不懂哪吃亏了啦！

08

周日我忍着去找小宇哥哥的冲动，他高三了，要给他多一点时间看书才行。

但是在家我就熬不住，只好约了小冯出门。

我跟他站在电影院挑片，恐怖片自动被我们省略，而这一档的电影竟然半数是恐怖片，奇怪了，暑假恐怖片档期明明早过了。

我们最后只好挑了最近好像很有名的国片——“燕子”。

小冯去买票，我去买了爆米花和果汁，跟小冯一起进场后，发现这部片好像真的很红，人很满。

我跟小冯一起挤进后面角落的位置，却觉得好像很多女生看着我们，男生跟男生看个电影怎么了，我把爆米花递给小冯，无视那些探究的眼神。

灯光暗下来后，我把手机调成震动，吃起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