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去一边去。”陈朗挥手把他赶开。
洛炀悻悻地靠边站,没一会瞧见机会又扑过来,终于在陈子安脸蛋上亲了一大口才得得瑟瑟地抖腿横着胳膊坐到了沙发上。
陈朗瞅见洛炀带来的那两大箱子东西,就问:“带的什么呀,这么多。”
洛炀神秘地挑了下下巴,“你猜。”
陈朗切了一声,直接过去拆箱子,他伸手往里边一掏,拿出来不禁咧了嘴,“唷,这些都什么玩意儿啊。”
“还用说么,我告儿你,这里边吃喝拉撒睡可都全了哈,我这月工资还没领着,手边那点底子全花这上头了,别说我不够意思,兄弟我啊,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明天一天的饭都还没着落呢。”
“啧啧啧。”陈朗撇着嘴摇头,心里去高兴得很,“成,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以后没饭吃了来我这儿,保证饿不着你。”
洛炀马上接上,“你说的啊。”
“我说的。”陈朗低头继续翻那些东西,他发现洛炀这小子看着没头没脑,心思还挺细。
洛炀歪头咧嘴扭着脖子把这屋子打量了几遍,“我说,上次我来你这儿是什么时候?”
“那谁还记得。”陈朗把那两硬纸板箱的东西抱到一边摆好,“问这干嘛?”
洛炀看了他几眼,支起上身,“我说,你跟那男的……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散了?”
陈朗动作停了停,昂了一声。
洛炀了然地点点头,凑过去嗅了两鼻子,“我就说,你身上那股子味儿怎么没了。”
“什么味儿?”
“香水啊。”
“我可没涂那玩意儿的习惯。”
“他给你喷的吧,你不知道你一到夏天汗味就重啊,有时候能把人熏出老远,反正我是受不了。”
陈朗低头嗅了嗅,“胡扯什么?”
“等你出汗了你自个儿闻闻。”
一顿饭吃得热闹,陈子安也上了桌子,陈朗拿筷子沾了点番茄汤喂他,小婴儿鼻子一皱,眼睛一眯,被酸得睁不开眼,这把一桌人都逗笑了。
四个男人划拳碰杯,喝了一瓶酒,因为饭后傅清丰还得开车,几个人就没喝多。沈秀兰拉着周晴的手说话,跟母女似的,饭桌上的气氛很是高涨。饭后周晴帮着陈母进厨房洗碗了,几个爷们在客厅讲话,后来陈父和傅清丰出去抽烟,客厅只剩陈朗和洛炀。
“哎,陈朗,你猜我现在搁哪儿住?”
“还能住哪儿,怎么着,别告诉我你现在连桥洞都住上了。”
“嗨,什么呀,景阳名城你知道吧?就市中心那片儿的,我现在住那儿,嘿嘿。”
“你做梦呢吧,那儿一粒土都比金子贵,我都买不起你能买起?”陈朗哼哼,显然不信。
“你看你看,不信了怎么着,下次去我那儿看看?”
陈朗眯了眯眼睛,“你真住那儿?”
“那还有假?”洛炀大拍胸脯。
“你哪来的钱买房?”陈朗想了想,“哟,别是你小子彩票刮出大奖来了吧?”
提到彩票,洛炀就唉声叹气,“别提了,要不是把工资全花彩票上去了,我也不至于连房子都租不起,实话跟你说吧,那房子不是我的,房主出国度假了,我只是替人看着。”
陈朗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本还想安慰他两句,没想到洛炀的神经粗得超过他的预想,不用他开口,对方已经把刚才的失落给忘了个干净,“嘿,你知道么,我搬过去那天碰到两个男人。”
陈朗不待他说下去,“我说,在地球上碰着俩男人就那么稀奇?”
“哎,你听我说下去。”洛炀见陈朗起身要走,忙跟过去,“他们俩是那个。”
陈朗重重地叹了一声,“哪个啊?”
“两人一起买菜,还手拉着手,你说是什么关系?”
“行行行,随便他俩什么关系,您老让让行不,我尿都快憋裤裆里了。”陈朗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自己进了洗手间的门。
洛炀贴着门板,“我就想说其中一个男的我瞧着眼熟,好像就以前咱在酒吧见过的那个,你记得不,在台上跳舞跳得特high的那个。”
回答他的是一大串哗啦啦的冲水声。
几个人一直待到下午两三点才走,沈秀兰给他们塞了几个红鸡蛋。
洛炀把鸡蛋留起来准备当晚饭,他身上的确没什么钱了,想想接下去还有一个礼拜才能拿到工资,他简直死的心都有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兜里的十几块钱拿去买了彩票,然后一边揣着彩票一边揣着鸡蛋,一路回了景阳名城。
电梯里他又碰到了上次的男人,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洛炀却自来熟地跑上去跟他打招呼,“是你啊,上次咱们见过,记得么?我新搬来的。”
芮秋被他热情的招呼弄笑了,点头,“想起来了。”
“怪重的吧,我帮你提。”洛炀把对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提在手里,芮秋吃了一惊,不知道的当他光天化日抢劫,随后大概猜出他生性如此,便一笑了之。
“你住几楼?下次可以去你们家看看不?”洛炀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阳光灿烂。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生出顾忌来,芮秋微微一笑,“8楼。”
“哦。”洛炀挺夸张地点点头,然后歪头对着芮秋细看。
芮秋一笑,“怎么?”
“你以前是不是在‘决色边锋’跳过舞?就这样的。”洛炀手舞足蹈地示范了一下。
不得不说洛炀的舞蹈跟遭了电击的八爪鱼没什么区别,芮秋很艰难地忍住了笑,咳嗽了两声,抬手示意他可以结束了,“我是去过那儿。”
洛炀一个大力神掌拍过来,“果然是你吧,我就说呢,瞧着你眼熟,那天我也在那儿喝酒。”
芮秋有些接受不了他这样表现亲切的方式,只是低头笑着。
洛炀一条胳膊伸过来搭在他肩上,洛炀的个子比他稍矮些,从电梯金属色墙壁的映射的身影来看,洛炀像是耸着一边肩膀挂在他身上一样。
“哎,哥们,你叫什么名儿,我叫洛炀,洛阳的洛,隋炀帝的炀。”
洛炀表现热情的方式简单无邪,芮秋倒也不反感,反而很欣赏,于是大方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洛炀把芮秋的名字含在嘴里,“好名字,真好。”
“好在哪里?”芮秋笑问。
“呃……好听嘛,当然,也不光是好听,你看啊,芮,这个姓的读音就很圆润,像玉一样温润,说明你是个有涵养又极好相处的人。”洛炀像个道士一样掐着指头说道,“秋,秋分凉秋和暖秋,我看你就属于暖秋那一型的,细腻明晰又温柔有情。”
洛炀说完自顾自地点了下头,“嗯,果然是个好名儿,以后会有福的。”
两人说话时电梯已经上到了十六楼,便又聊了几句,等电梯下的八楼的时候,芮秋拎着东西从电梯里出来,洛炀在电梯门开的时候探出脑袋跟他告别,又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咻地缩回脑袋。
芮秋站在电梯前,摇头失笑。
褚博睿已经切好了西瓜在果盘摆好,插上了银质的水果叉,洗完手擦干进卧室叫芮秋,结果就瞧见对方香肩半露的模样,褚博睿笑了,“在照什么呢?”
芮秋瞧他进来,便将扣子重新扣上,笑道,“没什么。”
“我瞧瞧。”褚博睿擦手过来又解了他的纽扣,轻薄的衬衫下肤色白皙均匀,肩膀处隐隐泛着一丝盈透的光泽,褚博睿手指抚过,“怎么红了一片?”
芮秋往前一躲,躲开褚博睿明显炽热的鼻息,转身把人推出去,“遇到个有精神的年轻人罢了。”
褚博睿呵呵笑,由他推着进了客厅,“怕我做坏事?”
“你心里有数。”芮秋故作生气地瞪他一眼。
“呵呵,知道知道,昨晚过火了。”褚博睿在沙发上坐下,翘着腿,笑容满面,“今晚再过火一次怎么样?”
芮秋走到另一边单独的沙发,拿起沙发靠垫丢了过去。
褚博睿笑呵呵地接住,觉得自己实在被对方不经意的动作挑起火来,起身走过去一把把人揽住,手臂腰腹一用力,将人压倒在沙发上。
“芮秋。”褚博睿温热的鼻息在芮秋的脖子上撩拨。
“宝贝儿。”他低低地说。
芮秋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被褚博睿的嘴唇堵了个严实,他想把人推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力量,于是半推半就地和他交吻。
褚博睿的性欲极强,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芮秋在这事上简直有些怕他。
两人正衣衫凌乱,情潮高涨,门口玄关就传来声响,芮秋下意识把褚博睿推开,“小弈,小弈回来了。”
褚博睿本想把人拉进卧室继续,瞧他这样顾忌,犹豫几次,叹了一口气,在对方嘴上亲了两口,意犹未尽却又无可奈何地整理了衣服。
芮小弈回来,热得不行,瞧见餐桌上一盘切好的西瓜片,拿了片三两口就吃了干净,转头瞧见他爸坐在客厅沙发上就搁下单肩包端着西瓜坐了过去。
“爸,你怎么干坐着啊?”芮小弈把西瓜递给他。
芮秋摇了摇头,“哦,在想……一些事情。”
芮小弈不疑有他,“你看我这发型怎么样?是不是很清爽?” 芮秋看了他一眼,抬手把他脖子里的一根头发屑弄掉,点头,“嗯,这样比较凉快。”
芮小弈又吃了一片西瓜,起身,“我得洗个头发,在美发厅好像没洗干净。”说着他便往卫生间走去。
“你褚伯伯在里边。”芮秋忙开口。
“唉,真烦。”芮小弈嘀咕,显然并不知道自己不久前搅了两人的好事。
芮小弈等卫生间的时候索性坐沙发上跟他爸聊天,“爸,你知道么,就是网络上新出来的那个歌手Van,据爆料他是我们T大的学生,还是我们这届大一新生中的某位,天呐,如果是真的话,那我岂不是和我的偶像在一个学校?爸你说他有没可能和我在一个学院一个专业,甚至一个班呢?或许他就是我们宿舍的呢?”
芮小弈把他宿舍那三个人挨个想了一下,瞬间塌了肩膀,“如果真是我们宿舍的,那上天对我也太残忍了。”
“行了,能制作出那样好的音乐的人,想必是个有才气的,你又何必在意对方的长相?”
“虽然这样说,可如果对方真长得像孙磊那样,一张脸跟月球表面似的,那也太寒碜了,估计我以后听他的歌都会起鸡皮疙瘩的。”
芮小弈话音刚落就挨了他爸一记敲打,“下次不许再这样说人家。”
芮小弈挠了挠被打的地方,嘀咕,“本来就是嘛。”
褚博睿出来之后,芮小弈进去洗了头发,傍晚又陪芮秋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芮秋晚饭做了果蔬粥,芮小弈喝了两碗,然后洗了个澡早早就抱着他爸的笔记本上床了。
芮秋却没能如儿子那样舒服,褚博睿下午未能如愿,晚上就把白天压抑的火气全泄在了他身上,沉重的身躯压着他颠撞耸动,足折腾了大半晚。
事后,芮秋抹了把热汗,瘫软地躺在床上,白皙的胸膛斑斑驳驳密布着褚博睿留下的痕迹,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两条修长的腿大大地敞开,几乎并不拢。
他舔了舔嘴唇,连翻身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闭上了眼睛由着自己躺着。
褚博睿身心餍足,侧身躺在他身旁,低头捏着他的下巴亲了几下,“呵呵,不行了?”
芮秋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叹道:“腰疼。”
褚博睿坐起身,笑呵呵地说:“行,我给你捏捏。”
褚博睿控制着力道替芮秋揉捏着腰肢,“这里?”
“下边一点。”芮秋模糊地说,然后在褚博睿有技巧地按捏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嗯。
褚博睿笑了,俯身在他光裸的脊背上吻了一下,“这么舒服?”
芮秋没理他,“晚上魏高往这边打了个电话,说是在锦绣宫大酒店订了位子。”他微微侧头,“你把地给他了?”
“嗯。”褚博睿点头,“我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放心,生意场上的关系我不会带到私下。”
“你看着吧,我不懂生意上的事。”
“呵呵,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以后如果觉着疼了可不能再掐我的胳膊了。”褚博睿指了指,“都紫了。”
芮秋扭过头去,闷笑,“活该。”
“你说什么?”褚博睿笑,气息逐渐压迫过来。
“我说你活……嗯!”芮秋埋头耸起肩膀。
褚博睿笑得爽朗,低头松了嘴,然后拍拍芮秋的屁股,“下次可就不是咬你的屁股了。”
芮秋瞧见自己屁股瓣上两排明显的牙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转身拿了枕头丢过去,笑骂:“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