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第四纪元的某一天。小宅男苏文穿了。他发现异界的中文等于言灵。
第六纪元的开端始于一场意外。光明女神赛德娜的信徒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本书。
第一百三十七代教皇:这是符文之神苏文的法典!
它通篇用符文来记事——这是多么奢侈而尊贵的一本书,神只苏文能够书写它!
我宣布现在苏文之书将取代秩序之权杖,在荣耀殿堂的最顶端享受供奉。
帝国皇帝:我们不能忘记,第五纪元战乱的结尾正是帝国之崛起,
而帝国的崛起几乎要完全归功于红袍法师们对苏文之羊皮卷的解读。
对一张纸至今仅仅三行的解读,魔法界已经得到了三十多个极效符文,这是继第二纪元以来,最伟大的进步之一!
红袍议会首席法师:我敢肯定,对于奥法与世界终极的解读,将在今后的一百年内进入最快速的发展时期!
现在我以红袍议会的名义,召集所有有法师称号的施法者们,我们将集中全世界的力量,共同研究探讨这本掌控着终极力量的魔典!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魔法时刻 天之骄子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文(阿尔弗雷德) ┃ 配角:赛德拉格斯,奥维德 ┃ 其它:魔法,言灵,阿尔比恩
第一卷:奥科伦城的第一面城墙
01.苏文之羊皮卷
(注意:以后文内对话框(噗),将以以下格式表明语言种类。【中文】{英文}“大陆通用语”)
4E(纪元)401年,雨之月月桂日,赤鸦左仪式座,竖琴星四点钟方向有流星阵,疑似位面壁垒波动。
——《占星纪事4E401》
【第十一天:
多灾多难的十天,总之最后万幸有一个老神父收留了我。不然说不定我就被那些孩子们用石子砸死了……我想这个世界是畏惧厌恶黑色头发的人?我在街上晃了一会儿,一个黑头发也没见着,倒是被人围观了……唉,幸好神甫的衣服里我找到一套带斗篷的——虽然这个暗绿色的丑了点。
老神父果然是个好人,我决定以后对教堂什么的改观一下。来了十一天了,话还是没有听懂,不过老神父大概以为我是哑巴(也可能认为是弱智),指着自己念了好几遍名字。呃,桑托尔?古怪的发音。
在这里活下去是挺不容易的,今天我亲眼看到过一队冒险者(可能是吧),冲进教堂来,有个汉子背着一个重伤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竟然在腹部开了这么大一个洞)放在神像下面,他们齐齐下跪祷告。那个领头的人很急切地恳求桑托尔什么,但是桑托尔摇摇头。于是他们很绝望地祷告了很久,有个人死死替那个伤者按住胸口,不停地跟他说话,但是傍晚时分,他还是死了。
老神父似乎很难过,晚饭没有怎么吃。哦,对了,这个世界我还是第一次吃正常的晚饭。老神父把盘子刀叉整齐地摆好(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只有两个人,他却要摆满一个长桌),然后两手交握虔诚地祷告,我听不懂他祷告什么,不过我还是照着做了。盘子里的物什是一小块乳酪,两颗小番茄似的东西(尝起来像蓝莓),以及两片黑面包。原谅我,虽然知道这个偏远的小镇子(我甚至向西远望的时候看见了森林),吃的东西肯定精致不到哪里去,虽然经历了十天的难以回首的日子,但是那两片黑面包我还是浪费了不少。我只吃了中间那些软一些的,因为边缘上它比我的牙齿硬多了……我很好奇,老神父的牙口这么好,是不是由这些面包锻炼出来的。
桑托尔为我准备了住的地方,就在他的房间旁边。哦,我猜测这个教堂也会为过路的信徒提供住所,因为这里有大厅(宽敞无比),餐厅,忏悔室,厕所,厨房,以及卧室。我想不出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教堂,为什么有如此多的卧室?不过,托它的福,我总算不用露天席地地睡觉了。我今天记录的东西是用在床底下翻出来的两张羊皮纸,以及一支鹅毛笔和半瓶墨水,天哪,真是太有中世纪的风味了。如果我能更熟练地用这支笔,我就不会浪费了好多墨水,嗯,我现在还是身无分文,不知道明天要拿什么来记录?
这坑爹的异世界,我只是个宅男,为什么穿越的是我?】
写不下了。
苏文叹了口气,将鹅毛笔小心地收好,然后旋动脏兮兮的墨水盖子,将蓝色的散发着腥味的墨水一同摆到床下。没有写过字的羊皮纸也放回去。至于桌上那张挤满了方块字的羊皮纸,随手卷了卷,塞在了枕头底下。
这件修士的衣服领口有些紧,他脱下来后感觉很是松了一口气。好在里面的衣服是他穿了多日,今天刚刚洗过的T恤和短裤,让他不至于那么不舒服。
躺在硬梆梆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刚刚感觉有些困的时候,太阳穴附近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那是被一个孩子追赶着用石头砸伤的,留下了一道不算小的口子。苏文咬牙忽视了它,终于在凌晨时分睡了过去。
十天的餐葩饮露的生活,让苏文非常疲倦。第二天日上三竿,他才从美梦中醒来。
好在老神父桑托尔非常体谅他,特地为他准备了片面包填肚子。当苏文狼吞虎咽的时候,老神父非常慈祥地望向他,问道:“我的孩子,你有名字吗?”
苏文半个字都没听懂,用非常无辜的神情看向他。
桑托尔摸了摸他的头,把他好不容易理顺下去的逆毛又给摸竖了起来:“可怜的孩子,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苏文依旧十分无辜。
桑托尔等了一会儿,指着他说:“孩子,你的额头较宽,鼻尖却窄。我初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以后叫你阿尔弗雷德,你是否愿意?”
作为一个宅男中的精英,苏文敏锐地从老神父指向他的手指中意识到,桑托尔为他起了一个名字。
桑托尔注意到苏文的眼神,指着自己,说道:“桑托尔。”又指向他,说道:“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阿尔。”
苏文点点头,鹦鹉学舌般吐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个发音:“阿尔弗雷德。”
老神父惊喜而欣慰地笑了,给他一个和善的拥抱,随即回去忙他的事去了。
苏文留在原地,摸了摸额上的伤口,那里已经结痂。他自言自语地道:【是我的错觉么?Alfred(古式英语)?睿智的参谋?好吧,不管这个发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我接受新的英文……不,外文名了。】
苏文知道这个镇子很小,光靠着人们的微薄募捐,恐怕维持不了两个人,尤其包括一个成年男子的生计。老神父人很好,经常外出去帮助有困难的人,人们也很乐意接济他。但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苏文肯定是需要一份工作的。
所以苏文稍微整理了一下,在小教堂里转了两圈,又穿上那件修士服,戴上兜帽以掩饰他的整个容貌,就下山去了。
镇子里一共几十户人家,向来自给自足,偶尔也穿行几里路去大城镇采补些必要的东西。人们彼此都很熟悉,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穿着修士的衣服在镇子里逛,不由都多看了几眼。
苏文一边注意着不要让自己的容貌暴露出去,一边留意小镇里各种各样的人们。
他在不大的商业街(勉强能算)中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发现各种店铺都实在是太小,以至于根本用不着雇人帮忙。人们大多是直接在家门口砌个小棚子,挂上一个牌子,就算是招牌,反正大家都熟门熟路,进门一边买点东西(更多是交换物品),一边也聊聊天。
苏文不得不下了一个结论:这里完全没有他插手的地方。
不过他发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冒险小队的人,之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大汉正在采买一些食物,比如风干的腊肉之类的。
苏文承认他对于异界特有的行当十分好奇,所以不由多看了他几眼。那男人似乎是注意到背后的目光,回头正看见苏文,便友好地笑了笑。
苏文也回了个微笑,然后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便点了点头,然后走开了。
这个下午,苏文把整个镇子绕了一遍。除了在镇门口发现之前用石子砸了他一顿的几个小屁孩之外,什么发现也没有了。
晚上他回到小教堂的时候,显得有些沮丧。老神父桑托尔安慰了他一句,照例没听懂。
喝着腥味的牛奶,苏文犹豫片刻,用手沾水,在桌上开始图画。
桑托尔耐心地看着他画完了小镇的地形图,赞赏地夸了一句。苏文没有停笔,继续将白天看到的,镇子主要的外路画了两笔,随即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桑托尔。
桑托尔有些诧异地说:“哦,我的孩子,你是要出镇吗?”他想了想,也沾水,就着苏文画的路口向下画下去。村口的大道似乎非常长,桑托尔为了表现出这点,将一道线一直画了很久,然后在终点处写了几个大字:“奥科伦城。”
苏文看着那几个字苦笑了一下,点着四个形状怪异的文字看向桑托尔。桑托尔便念道:“奥科伦城。”他又念了两遍,苏文便感激地点点头。
另外有两条路,都是通往远处的镇子。还有一条路是通向西边的森林的,这个由于西面非常平坦空旷,苏文甚至望到过。还有一条路,老神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夜里就着矮小昏暗的油灯,苏文又开始写羊皮纸。不过这一次鹅毛笔不太听话,苏文生怕自己把它弄坏了,在桌子上试了几个字,总算是让它恢复流畅,这才继续动笔。
这天他依旧睡得很沉。
02.水之祭坛
第二天苏文起床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他的房间里全都是水!像是一夜间洪水漫过来了,地上积起了起码两尺深的水,几乎要漫过了他的床。矮凳正在水里浮浮沉沉,床底下的东西早就不知道漂到了哪里去,桌子也歪斜地靠着墙,他的鞋漂到了门口。
好在衣服他放在床上,只有湿了下摆,苏文穿好外套,踩在床上挽起了裤脚管,艰难地淌水出了屋子。
整个教堂都在水里浸着。苏文听到古旧的屋顶上哗啦哗啦的水声,这不是在下雨,简直就是上天在他们头上搬来了一个尼亚加拉大瀑布!
苏文呻吟了一声,笨拙地走到大厅里去。他知道老神父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大厅。
桑托尔正在忙碌地用绳子将木质的桌椅捆到一起去,免得它们到处漂。见到苏文走出来,他关切地问了一句什么,苏文只是摇头,淌过去便帮着桑托尔开始干活。
过了没多久,事还没干完,他们便听到门外许多人在大声地呼喊。
苏文便突然想到,教堂是座落在一个小丘上的,地形比较高,居然都已经水漫金山了。那么外面恐怕整个小镇都已经在水里了,门外可能就是小镇居民在喊!
他到底比桑托尔年轻力壮得多,戴上兜帽就开始往门外走去。
打开教堂大门,苏文几乎又倒了回来。
只见外面暴雨连天,几尺远的地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知道水很深,豆大的雨点密密地打在水面上,溅起的可怕水花能把人撞倒。一开门,风雨就咆哮着往教堂里灌。还有两艘小舟载着不知多少人就往教堂里来。
苏文睁不开眼睛,雨水打在他面上,让兜帽几乎整个贴在他头上。苏文勉强扒开来,喊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
这时他听到一个壮年男子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可能是铁匠铺的那个大叔的声音。人们很快跟着叫喊,但是一句也听不清。
苏文挣扎着跑到门口,就发现不少人淌水过来,一边呼喊着,一边试图关上教堂的大门。到处都是水声,忙乱中不知道谁撞了谁,雨水灌进嗓子,很快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到底是人多力量大,花费了盏茶的功夫,教堂的大门终于被关上了,闩上门,就听见大门咣当咣当地巨响。
虽然门外还是风雨在呼啸,头顶上也是水声,到处都是雨水,不过总算是安逸了一点。不少人就或蹲或坐在捆成一团的长椅上,哑着嗓子大声说话。
苏文费劲找着桑托尔,终于在厨房边上看到他。老桑托尔竭尽全力地搬动着石板,想要解救出下面的存粮。苏文知道粮食很可能被水都冲走了,阻止了老神父的动作,然后在他的指引下翻到了一大袋黑面包。
当他们搬着东西走到大厅的时候,人们欢欣鼓舞地一一拥抱,然后分食了起来。善良的老神父带着铁匠铺的大叔翻遍了所有的东西,找到所有能吃的东西分配给大家。
苏文坐在凳子上到处划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一张羊皮纸漂到了面前,当下便收起来塞进怀里,另一张却是懒得去寻了。
外面暴雨不断,大厅里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不久,开始自发地祷告。老神父桑托尔祷告的声音格外虔诚。人多的时候,苏文不愿意说话,当下摆了一个样子,却保持沉默。
有两个女人一边祷告一边哭泣着,有人低声地安慰着她们。
这灾难般的一天很快就要过去。通过教堂的小侧门,人们发现外面的积水退了几厘米,但是暴雨依旧没有止息。
大家都很沮丧,做完夜间祷告,也就各自分配了房间去睡。
苏文随便地理了理自己的房间,几乎所有比较小的东西都被水冲走了,于是便两袖清风地睡觉去了。
听着连绵不断的暴雨声入睡,苏文一个晚上甚至做了几个噩梦。
次日早晨,暴雨依旧没停,苏文啃着黑面包,听到镇子里的几个男人大声商议着什么。
淳朴的人们总是喜欢祈祷和苦中作乐的。一个早上,几个长凳被组装成了一个小小的舞台,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上面转着圈跳舞,人们大声鼓掌。
苏文看了一会儿,兜帽下的脸不由也跟着笑了。
这一天暴雨依旧,水位更是半点不肯退。
就这样在泽国当中过了好几天,每个人每天分配到的粮食从一片面包一块松饼变成了一小块坚硬的淀粉混合物(苏文不知道怎么叫),人们开始意识到处境艰难,教堂便愈发沉默了起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水声。
苏文看得难过,把自己的食物递给那个小姑娘,便回房了。
他的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一张床(固定在地上),一个枕头(苏文小心地保护着),一张桌子(个头太大,漂不出去),以及半屋子的水。
苏文盘坐在床上,撑着脑袋发呆的时候,他的桌子很悠哉地漂了过来。苏文看得心烦,便站起来一跳,坐到桌子上,让这张桌子乖乖地在水中立好。
过了一会儿,苏文发现手边刻着什么。这姿势十分不方便,是以他换成趴下来。劣质的木桌上很容易留下什么划痕,上面简直千疮百孔。苏文上次在桌子上试鹅毛笔,写的几个字早就被水冲走了,半点蓝色墨水印都不留。倒是有一个水字,因为当时不出墨,刻得深了点,现在被水浸过,变成了深深的裂纹。苏文现在讨厌这个水字,用指甲随手就划破了。
这时他听到大厅那边传来模糊的呼喊声。
生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跳下桌子,淌水赶了过去。
苏文赶到大厅,听不懂人们都在喊什么,但是走到人们簇拥的中心,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神父倒了。
桑托尔已经六十上下了,因为劳作一生,身子硬朗,但是毕竟是耳顺之年,这两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昨天就发起了烧。人们阻止他再跑出来,但他还是到处跑,去寻找那么一点点微末的粮食。在暴雨开始后的第六天,他终于撑不住累倒了。
苏文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简直滚烫。苏文很忧虑老神父可能撑不过这一劫,但是现在条件如此之差,他即使有现代医学知识恐怕也无济于事。
正当这时,有人大声喊了一句什么。
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溢出了欣喜之色。男人们急匆匆地跑去打开了教堂的大门。
只见门外风停雨霁,阳光和煦地笼罩下来,天空万里无云。
那天载着人们漂来的两艘破烂小船很快又被搬了出来,不少人呼喝着上了船,很可能是要出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