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OL！（网游）上——夏里

听到这问题，于砚冉先是高兴了一下－－终于能进入正题了！然后有又有些尴尬——怎么他有种自己很像要靠关系的感觉？被眼镜映衬得更加锐利的眼眸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害于砚冉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难怪江沫要先问自己之前认不认识他，原来是要问后面这个问题啊！虽然作曲家通常曝光度不大，但是人家都受邀到他们学校来了，更何况是如此热门的畅销专辑的作曲人，照片什么的怎么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吧？既然他不知道江沫就是那天那位，那么会这样突然的登门拜访就一定是有其他目的吧？正常人一定是以为他是想要认识这位『知名作曲家』，然后藉着他的关系干啥啥……呃，之类的吧？

当然于砚冉的主要目的没那么复杂，至少不会是想藉由他来得到音乐界的赏识这类的，但还真是冲着他的『作曲家』头衔而来的——签名嘛当然跟他是名人有关啦！虽然他是被逼迫的，但是不会有人看清这个重点，所以事实就是——他，于砚冉，心怀不轨的登门拜访了！

于砚冉心里有些焦急且不断在腹诽，暗骂自己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时也在骂他家那位教授的没人性。而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对方心中应该已经从『恩人』变成『坏人』了，这点让他很委屈，但是没办法，来都来了，只好照原定计划进行。

于是他清清喉咙，带着些许的腼腆和不好意思的递出CD，要求对方在上头签个名。他有些惴惴不安又自我安慰的想，以他们之间那一点点的、勉强能称之为恩情的、虽然现在极有可能变质了的『交情』来看，对方可能、也许、大概不会拒绝自己的吧？

抱着一点点侥幸的结果就是得到了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怎么样也没想到，当江沫第一时间看到他手中的CD、听到他的请求时，竟然连想都没想就回答——

「不签。」

于是于砚冉错愕了。

但是下一秒那个坚决拒绝的家伙却拿走了他的CD，面无表情的对他说。

「开玩笑的。」

于砚冉当场黑线，他怎么觉得这样的情况那么熟悉啊？好像前几天在几个国小生的互动中有看到过吼？！

于是于砚冉脸黑黑的看着江沫拿出一只签名笔在CD盒上面画了画，似乎相当随意又相当随便，让人不免有些被敷衍的感觉。不过管他呢？反正这不是自己的收藏，对方也不是自己的偶像，这张专辑更不是自己花钱买来的，只要能拿出去交差，怎样都无所谓啦！

所以于砚冉的表情马上转阴为晴，且酷似阳光的笑容有越来越灿烂的倾向，接过已经签完名的CD，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掉了下来，天知道好梦正酣时被吵醒后还被赋予一个那么莫名其妙、无聊透顶却背感压力的任务是一件多么令人短命的事。

透过细框眼镜，看着于砚冉小心翼翼的把CD放回包里，江沫突然就扬起一抹清爽的笑容，嘴里吐出的语气既优雅又斯文，俨然一副翩翩公子。

「这不是你要的吧？」

但是说出的话语，却让于砚冉又开始冏了，事实上他都开始有了想吐血的冲动了。那么明显的事实就不要问了好吧？害他尴尬到一个不行，偏偏又不能把错怪在江沫身上，只能憋得一肚子闷气。

不过他到是不怎么怪江沫的坏心眼，该说是因为江沫这人长得太符合他胃口，还是该说他太不容易惹人讨厌呢？反正就是让于砚冉哀怨到不行却不知道如何排解，只好很无奈的回答问题。

「嗯，教授要的。」

「可以的话，我希望下次是你自己要的。」

「嗄？」

「我不随便帮人签名。」

说着，还从眼镜后露出个令人炫目的笑容，并不特别灿烂，却耀眼至极，直把于砚冉电得那叫一个头晕目眩——长相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完全必杀阿！支支吾吾下就答应了。后来回去听闻了教授和学长们带着惊讶的叙述江沫通常如何如何残酷、如此如此不留馀地的拒绝签名的过程，听得于砚冉翻白眼暗骂教授没人性派他出去的同时也了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这点，再一细想江沫的这段话，大概就是怕他下次再来帮别人要签名吧？

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江沫从不帮人签名的事情，于是也就把这句话当成是为了还他恩情——如果他们之间有这种东西的话——而签的，所以也就没多想了，反正他应该也不会再带着第二张CD找上门了。

所以于砚冉只是点头，江沫又轻笑了声。

大概是因为这一声轻笑，又或是江沫的态度颇和蔼可亲，总之此刻的气氛还挺轻松的，原本于砚冉只是觉得拿完签名就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打算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一下天就走人，却意外发现，他们竟莫名的就聊开了。两人的年纪相近，话题自然不少，一开起话题聊了聊，又发现对方似乎有和自己相同的嗜好，于是便更投缘了。

于砚冉原本就有些多话，平常在游戏上时就喜欢抓着其他人大聊特聊，陈齐判在房间时也喜欢抓着他谈天说地、喋喋不休；而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位也不遑多让，虽然字词简短，但句句精辟、一针见血，甚至喜欢表情严肃的说一些笑话，一整个就是标准的冷面笑匠，让于砚冉失笑连连。

于是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等到于砚冉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饿到发昏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那么晚了啊！」于砚冉抿抿唇，难怪他饿得慌。想他是被无预警的吵醒，根本没时间准备早餐更别说是进食了，原本想说早点要到签名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却没想到会出现那么多的意外，搞得他现在饥肠辘辘才发现自己滞留了好长一段时间。

「嗯，你下午有课？你几年级啊？」

「大四，没课，很饿……」于砚冉精简的回答了问题，真是没注意到没发现，一但发现也注意到了就真是饿得无力，连动动嘴皮子的力气都用不太出来，整个人相当没坐相的摊在沙发上。大概是因为刚才聊得太投缘跟几百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于是于砚冉一时之间也忘了其实他们只有见过两次面，真正的相处也还不到三个小时的这个事实。

不过看到他这样子，江沫也没露出什么不悦的反应，感觉上他好像也觉得这样挺自然的，彷佛他俩之间的相处就该这么无拘无束。

于砚冉在沙发上小小的蠕动了一下，然后用手撑起身体，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反正再待着也没用，还不如飘回家去吃饭，于是便准备告辞离开。原本以为对方只会客套的说一些慢走不送之类的话，毕竟是自己不请自来妨碍了他的行程，却没想到江沫也跟着站起身来，还提出了一起吃午饭的邀约。

「那就一起去吃个饭吧？上次的大忙我还没有正式谢过你。」

「你谢的还不够多啊？」

「怎么说，都是该聊表一下心意的不是？刚好现在有这机会……」

「哦，那就免了，我室友不知道我出去，所以现在应该买好午餐放我桌上了。」

「那么贴心？」

于砚冉耸耸肩，回答得很随性。

「还不赖。」

第二十二章：约

所以最后，于砚冉还是没有答应这个邀约，但是江沫很坚持，说一定要请这么一次，于砚冉无奈，只好勉强的同意晚上见——这还是因为江沫说漓漓也会到场才点头的。

于是两人相互留了电话，约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江沫这才满意的点头放于砚冉离开。

于砚冉在走回他未来教授的办公室准备交差的路上，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忽然地就觉得有些不真实，不但就这么突然地遇到了所以感到不真实，对方是受他们学校邀约而来的教授也令他感到不真实，还有他们竟然有了晚上的约会更让他感到不真实……

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人家是对他有意思，但是y一下也不违法的嘛，更何况那人还顶着那一张他欣赏至极的脸蛋……

想到那张脸，于砚冉就觉得江沫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嗓音好像仍在他耳边对他说话，他们聊得有些久了，表情动作声音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彷佛只要一闭上眼睛，江沫那双被细框眼镜修饰得更加耀眼的眼睛就在前方对他吟吟笑着。想起江沫最后说得那句『不见不散』，于砚冉莫名的就有些耳朵发烫。

其实他还在作梦的吧？其实今天教授根本没打电话把他挖醒吧？其实、其实……

好吧，他也觉得这样自欺欺人有些无聊，不过就是有些难以接受而已，说到底根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想，跟那个比起来，现在最有问题的大概就是他的肚子，实在是叫得有些厉害，他感觉都快饿得头重脚轻了。

于砚冉现在有些挣扎，他是该先拿CD回去好呢，还是应该先回去吃饭好呢？这两个选项各有优缺，如果他先回办公室的话就得忍受着饥饿，不过好处是今天就不用再出门了，反之亦然，而且他觉得，如果他真的先选择回房间，那他大概就舍不得离开他的床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决定稍微忍忍，反正把CD丢下他就能走了，算起来也花不上多少时间，毕竟他原本就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只是实在饿得受不了才想改行程。

摸摸肚子，于砚冉叹了口气，果然是宅太久了，有阿判在，他这学期根本就是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实在过得太舒适了，导致现在连这一点小小的饥饿都无法忍受。

这样很不好呢！于砚冉想。

但是他没有任何想改变这种生活的意思。

＊＊＊＊＊＊

『碰！』的一声甩上房门，于砚冉现在的脸色简直黑到一个极致。想到去还CD时教授那惊讶的表情，以及太过不敢置信而不小心坦白的心声，于砚冉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张CD砸在教授那张自以为魅力无法档的脸上以消他心头之恨！！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没砸，到不是他不敢，只是觉得如果真的砸了大概正合他那位教授的意……于砚冉看他的脸上就写着：『你砸啊砸完记得赔个十张有签名的回来！』，要是真砸了就是白痴了。

不过摔完门后，他的怒气也发泄了许多，再加上进房后第一眼看到的便当，心情就更好了，反正仔细想想自己能要到签名也挺殊荣的，至少有好一阵子能给他得意了。

于是于砚冉也不纠结了，拉开椅子开了电脑，拍了拍被他关门声给吓到而不敢出声的室友肩膀说声谢谢，便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开始吃便当，顺手打开游戏登上神官，发现从公会活动结束后再次组成的『再见宵夜』这队伍的另一个成员——莫离夜宵在线后，便丢了个招呼过去。

【组队】莫离夜宵 ：上了？吃饱没？

【组队】再见 ：在吃，你？

【组队】莫离夜宵 ：吃过了，你今天上得时间挺晚的

【组队】再见 ：被逼，别提

【组队】莫离夜宵 ：……我看你先吃完吧

【组队】再见 ：正有此意

对于此刻在线上遇到莫离夜宵，于砚冉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的，几乎是中午一到准时上线，感觉起来比他这个学生还要悠闲，连他都还有星期三整整一天的课要上——因为他只有在礼拜三有排课，但是莫离夜宵是一整个礼拜不包括六日天天下午都在线，感觉他好像只需要上半天班似的，异常轻松。

于砚冉也有问过，不过不是想知道答案，只是刚好聊到，就问了。

莫离夜宵也没有避开这话题，不过回答得很含糊，只说自己的工作只要在期限内有交出东西来就好，不太需要上班打卡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确切到底事什么职业也没说，不过于砚冉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也就没继续问了，怎么说也都是人家的隐私嘛！隔着一条网路线，实在也不用知道得太详细。

于砚冉放下手中的便当盒，打了个饱嗝后，满足的笑了笑，吃完就是神清气爽呐！

摸摸肚子，于砚冉敲了几个字跟莫离夜宵说一下，然后起身洗筷子和便当盒，再拿到阳台去晒晒，跟学长闲话家常两句后才走回电脑桌前开始他被迫延后一个多小时的游戏。

于砚冉先是带着小小的抱怨叙述自己未来那位教授有多可恶多可恶，又讲到去要签名时的一点小尴尬，还有说到竟然会遇到那天他碰巧救到的小萝莉的哥哥觉得很surprise，最后则是不得不又提起他的那位教授在他把CD给还回去时对他说的那些『实情』，还有把他气得火冒三丈又不能把CD砸了好泄愤的事也一并讲了。不过其实，他离去前还是有偷踹教授屁股一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回来摔摔门吃吃饭心情就变好了的最主要原因。

【组队】再见 ：要是连那一脚都没踹，估计我饿死也吃不下饭！

【组队】莫离夜宵 ：＝　＝

【组队】莫离夜宵 ：不怕他公报私仇？

【组队】再见 ：不会，他只是在一些假公济私的方面很邪恶而已，整体来说还是比较像朋友，毕竟年纪挺相近的……

讲到这里，于砚冉突然想到他在离开江沫办公室时打定的主意，于是他也没刻意去看莫离夜宵的回话，直接打出『等』发送后，再按下Alt＋Tab切换到浏览器，上网搜寻一下江沫这人的相关介绍。

怎么说呢，他的年龄一直让于砚冉很好奇啊……

照里说，关于江沫的讯息应该会不少才对，但于砚冉这么一搜，出现的网站是挺多的，但里面都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大概就是一张照片＋姓名＋生日就没了，连兴趣嗜好都没有，照片甚至还是偷拍的，模糊也就算了，还一张正面的都找不到！

于是于砚冉改变方向去查那张CD的官方，发现情况并没有比较好，反而更糟，因为只有文字简介，连侧面照片都没有，看来还是民间的粉丝威力比较大，至少还有偷拍的嘛……（很强调

最后他放弃了，反正他最想知道的资讯已经得到了，不过结果跟他想像的很有落差，应该是说差距之大简直令他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江沫竟然大了他五岁……

真是该死的娃娃脸！

于砚冉突然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当然这只是错觉，江沫并没有说过他的真实年记。但这真的不能怪于砚冉会这样想，任凭是谁看过江沫本人再去看他的年龄都会觉得自己被骗了的！明明就顶着一张二十出头的脸，谁看得出来他已经快三十了啊！（人家才二七好吧……）

忿忿不平的关掉浏览器，于砚冉重新打开被他缩小的游戏，看了看对话栏，原以为他的队友会像以往那样明明知道他不在位子上还喜欢打一堆『哈罗哈罗』之类的废话，但这次没有，莫离夜宵在自己说完话后就没开口了，但是在他打了『等』之前，却说了句『其实……』。

其实什么？

于砚冉翻了翻那句『其实……』之前自己讲得话，实在不明白会是『其实』些什么东西，不明所以之下，在通知莫离夜宵他回来了的同时也顺便回问她『其实』什么，但是这次换莫离夜宵不说话了，连人物都没有在移动，于砚冉等了好久都没有回覆，看她一副在挂网的样子，只好自己先到处绕绕，看看摊贩的店铺里有没有他想买的东西，一直逛到最后没得逛了，于砚冉很无奈的发现，莫离夜宵还是没有回来。

于是于砚冉想了一下，最后决定去睡个觉好了，刚刚乏味无聊的商店已经让他逛得有些想睡了，再加上早上没睡饱，晚上还要应付一个约会，若是精神不济可不好，他还想要好好跟漓漓小妹妹叙叙旧呢！

所以留下几句话在队频里，跟莫离夜宵说明了一下前因后果，最后再打上一句『先睡一下』后，于砚冉就下线了，跟室友陈齐判吩咐一声要他五点叫醒自己，便没有后顾之忧的就飘啊飘得飘上床睡觉了。

第二十三章：再会（上）

六点整，于砚冉准时的出现在了学校大门前——那是他们约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