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衣柜我才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自己挑衣服了,以至于我已经忘了那件衣服——那件黄色刺绣复古棉衣。它还静静的躺在衣柜的角落里,看到他我一时想起了新之禹,满心的愤慨于是脱口而出——
“胡势高!”
“啊?”
“能不能请你把这件衣服丢……咳,先放在你的柜子里。”
“什么衣服?”
我一把将衣服从衣柜里扯出来递到他面前。
“这……”胡势高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胡势高回了房间放衣服,我在这边挑来挑去都有些不知道到底穿什么好了,只好坐在床上等胡势高回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胡势高回来了。
“胡势高,我有一个想法。”
“……说。”
“我不想化妆了,好麻烦。”
“什么,你难道不怕……诶?你是说……”
“我想,穿女装。”
“哈?!”
“行不行?”
“……不知道……”
“那就当你同意了。”
也不管胡势高反应过来没有,我风一般的跑出去了。直到楼下我对着院子喊:
“尤欣,借我几件衣服出门!”
我这一喊,整个院子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我,在静了几秒钟以后,所有人齐声惊呼——
“什么?!”
诶,我有说了什么很令人震惊的话么?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我终于明目张胆的,光明正大的,洋洋得意地,没有化妆的,穿着女装走在了冰城的大街上。虽然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呵哈哈,反正他们不敢上前来认我就是啦~(说不定根本没认出我是谁。)
“你能不能不要做了蠢事还这么张扬……”
“你不懂,我都多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阳光了。你才蠢……站着说话不腰疼。”
“……”
我接了尤欣的毛线短裙、长筒袜、靴子、毛衣、假发和帽子。当然,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脖子上的围巾是我自己的。不出所料,走进工作室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是谁。还有不少人上前问:
“新人?”
我得儿意的笑,我得儿意的笑……
当他们看到我当众脱掉假发的时候,那表情,真的是相当精彩。随后是蜂拥而上……好吧,或许我不该穿这些东西。我终于得以脱身后也不只是几点了,大家邀我去吃午饭,我也就答应了。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啊~(后来才知道这是可以跟公司报销的……啧啧。)
不过,我还是得感叹一下,青丝院果然就是有钱,说是为了庆祝我穿女装(?)和预祝今晚的演出成功,所以开了个包间……我可不可以说他们就是故意借题发挥又想狠狠敲公司一笔?
正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门突然被一个年轻的小服务生打开了,估计是新来工作的,因为他明显开错了门,我想他后面的那群人应该是要到隔壁的包间去……为什么古人说“冤家路窄”?!此时就是超好的体现!!——我刚放下筷子想将至腰的长发束起来,一抬头就看见方卓挽着新之禹的手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一边走进来。当然,他们前面还有那个可怜的脸色被吓得苍白的小服务生。
什么叫allword,什么叫该来的总要来,什么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怔在那里的新之禹,他的目光是不可思议的……喜悦?好吧,肯定眼花了。大家先是一愣,胡势高从我对面的座位站起来率先打破了尴尬。
“哎呀,真是有缘,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新总!”经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站了起来打招呼。
我心中一直模糊的愕然猛地清晰放大。为什么?为什么包括乔老板在内所有人都对他如此热情对待?我有些忍耐的站起来,尽量窝在人情中,只希望他不要看见我,看见了也不要认出我。
新之禹大概是只笑笑并没有说话直到方卓开口:
“之禹,大家都在跟你说话呐,你好歹也应一声吧。今天是怎么啦?”
“呃……啊,老婆管教的是,抱歉啊大家。我只是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今天也就是在隔壁的抱歉喝个茶而已,没想到这服务生带错了房间打扰各位雅兴了。”
“新总,你这是哪里的话,这才叫缘嘛。”
“啊——是是是,对了——”这时候我感到随着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群灼热的目光都向我投来。我浑身不舒服的转过脸来不得已的笑脸相迎:
“新总好,早就久仰您的大名了,我是青丝院的新人。”
“他是……”旁边有人刚想插话却被新之禹一个手势给挡了回去。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愠怒:
“确实算是才出道的新人啊,不过——雪飘,你怎么能这么不冷不热的跟我打招呼呢?嗯?”
只觉得众人包括方卓在内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混蛋,你想干嘛?!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方法——我笑得一脸灿烂,也不说话,然后却将冷冷的目光投向他和方卓交缠在一起的那只手上,再看向他的脸。看不住他的表情代表什么,只知道,好像很复杂。
低气压。
“哎呀呀!新总真厉害!小焦今天和装束我们见到的时候都没有认出来呢!这不他没打招呼还不是因为想考考您罢了,哈哈,小孩子气嘛……”周围应和声起。
这事儿就这么给圆过去了。要不然,可能还会有什么后果那。送走了人,大家互换眼色也没说什么又继续吃了起来。我也毫不在意刚才的事情和众人一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开始聊天。
世界很大很少,“惊喜”很多很少,我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疯狂的世界。
手机来了条短信。
【一会外面等我。】
是新之禹发来的,我极度厌恶的删了这条短信,随后提出我有点累想先走一步,结果大家一阵无奈后表示和我一起走。我扫了一眼满桌的食物把脸一拉,
“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暴殄天物。”
话音刚落满桌的人就不顾形象的开始狼吞虎咽的飞速解决问题……更有甚者居然拿出自己的饭盒开始打包。
亲眼目睹了这桩“案件”的还有那个才推门进来的手上还端着最后一份菜的差一点就把盘子摔了的服务员……
“请问……这个你们还要么……”
“要!钱都付了,我们不能暴殄天物。对吧!”同事甲对服务员灿烂一笑,两秒钟,盘子里的东西没了,盘子还在服务员手上……
于是,一群人拥着我走出了保健。不幸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迎面走来了与客户模样的人在交谈的新之禹。大家相视一笑,算是过去了。可新之禹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我耳语:
“今晚七点别忘了……”
混蛋啊!!!你大爷的新之禹,你阴魂不散!
14.唯美冬月
【临分少伫已伥伥,此段不堪回想。小窗风雨碎人肠,更在孤舟枕上。——《西江月》贺铸】
“大家好!我是焦焦!”(欢呼)
“今天为大家带来的第一首歌是关于梦想的原创刚,希望大家喜欢!”(欢呼)
这是我的舞台。在夜空下我放手一搏,只为在舞台上的完美展现。
又是一场现代歌舞型演唱会,我将所有的事抛在脑后再次在舞台上独自绽放,这时的我是最简简单单的。台下的欢呼声我几乎听不到。我只是越来越忘我的游走在这些音符中,最经这种几近疯子的状态伴随我的演出,因此收到的成效也越来越好。
我得到了我意想不到的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那种东西的渴望已经是那么的强烈——真真实实的爱。所以我才会越发卖力的在舞台上展现自己,台下的那些人给与我的我还不起。这份工作使我狂热。
等我出了会场已时八点半。比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很多。胡势高答应放我一个小时去“放松散心”。之后要回到这边来,今晚是不回冰风谭了的。我还是心太软了罢,终究是想去看一眼。
然而关心则乱,我还是大意了,连有一个人跟在后面都不知道,以至于头上被人打了一棍——倒在了地上。
我觉得那人太没脑子了,要偷袭也要找远一点的地方好吧,就近还有我没有走完的粉丝;当然,事实看起来好像更复杂,因为因此我的假发一掉,暴露了。
……反正一切都是粉丝处理的。一个瘦小的男人认出我后招呼着大家惶恐不安的将我飞速送往医院。其实我还是比较难堪的,毕竟在这么多粉丝面前穿了个女装而且还暴露了,确实有点……于是被我当做遗言脱口而出的话是:
“别拍,女装……别,好吗?”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我觉得自己蛮搞笑的。要脸不要命。
不知沉睡了多久,意识回归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眼前没有光,我发现眼睛被杀不给抱了起来,然后就是从头顶传来的清晰的疼痛感,你大爷的下手真狠。我忍不住发出了呻吟。
在我脸上的那只手快速的缩回,但还是被我抓住了。我力气不大。但那只手还是顺从的停留在了我的手心,我试探着他的手,然后——
“之禹,是你吗?”
“……是。”
“对不起,今晚爽约了。”
“已经……过了两天了。”
“……”难道他就不懂的配合一下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的手指重新回到刚刚滑过的地方,他的中指上有一个戒指。
“因为……你左手上有一个订婚戒指啊。而且,这个戒指的花纹除了和方卓手上的一样我还没见过别人手上有呢。”
“……”
“之禹,谢谢你来看我,以前……所有所有的那些事情,都忘掉吧。之禹,虽然说……我爱你。但我并不自私,我不想破坏你现有的幸福。之禹,我们可以做朋友吗?你不回答我就当是你默认了。之禹,既然是朋友,那就保持应有的距离吧。之禹,你懂了罢?我的意思就不多说了。”我丢开了他的手,叹了口气。
“……”
“谢谢你。你走吧。”
“雪飘……”
“之禹,走之前请你叫医生来,好吗?我头疼得厉害。”新之禹这才想起来然后是他离开的急促的脚步声。
青丝院福利真好,我一天的医院都没住,一直在冰风谭调养,(也许我的身体不能在医院住,毕竟和正常人不一样……)医生也“请”到了家里来。不对,这不是我家。
自那以后,新之禹面对我的时间少了,就算是面对面,也会因我的“无辜”而沉默。在我看来,这样再好不过。
我的房间里终于装上了暖气,我似乎终日爱上了烤火的感觉,一离开火我就全身难受发冷,要过好一会儿才会好。之禹托人送来一张鸭绒棉被。于是我放下了我的旧毛毯,窝在这被子里,说真的,暖和极了。
不知怎的睡得昏天黑地的我居然想出去看看,这次趁机休息了个够。应我的要求,胡势高就这样陪着我休息了一个星期。
忽然想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于是身上还裹着被子,我就这样开门走到阳台上。顿时我惊呆了——花圃里的植物全死了,只留下一片灰色,与那青山绿水还有运水风车显得格格不入。
“东东?东东!”
“哎……?怎么了?”楼下在拖地的刘东东探出头来向楼上看。
“那些花,那些花怎么了?!”
“咦,你怎么不知道啊,那天下冰雹全都砸死了,心疼死我了啊……正不知道怎么办呐。”
15.半日闲假
我知道自己很堕落,可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些周遭的环境都被破坏了都察觉不了。说实话,那一大圈花圃,我很喜欢。
这天,再次从外面回到冰风谭,新之禹来了一条短信,是关于花圃的事情,在得知今天他休半天假后,我放下心和他聊了起来。
【听刘东东说冰风谭的花圃因为冰雹全死了?】
【是。】
【你喜欢那些花圃么?】
【嗯。】
【那再种什么花就由你来决定吧,以前全是刘东东来管的,既然你喜欢就按你的意思来好了。】
【哦……】
【把想种的花告诉刘东东,他会去找种子。】
【哦,谢谢……】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条短信刚刚收到新之禹的电话就过来了。
“雪飘。”
“嗯,是我。”
之后就没有了声音,我还以为电话断了,于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之禹?”
“我在。”
“哦……”
“雪飘……我好想你。”
“……咳,我也想念你。”
“为什么要加个‘念’字?”
“……又没什么区别。”
“有没有区别谁知道你的……”
“……咳!方卓呢?”
“出去逛街了。”
“难得你有时间诶。”
“由他去吧,他不是个喜欢粘人的家伙。”
“所以你一空虚寂寞就想到我了?”我和他半开玩笑的打开了电脑。
“听你说的什么鬼话,我什么时候都想你的……”
“得得得,想什么想。婚都定了的人了,你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鬼话呢。”
“我……!你,不介意?”
“咳。我们电脑视频吧,我不想拿电话了。”
“……”
“之禹?”
“不用了,我现在就过来你那边。”
“什么?!你不怕被方卓……”话没讲完就是一串忙音。这家伙,也太随性了吧!
估计他是坐飞机来的,他轻手轻脚的走进我的房间时,我满耳朵都是音乐,手里是才翻了二十几页的书。
“在看什么?”
我吓了一大跳,书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起来对我撇撇嘴道:
“至于么,吓成这样。”
“还不是你!近来也不敲门,像鬼一样的飘到我面前!”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只是想看看你一个人的时候在干什么。”
“你管我……算了,坐吧。”我伸手去把音乐关了。屋子里霎时安静,新之禹毫不客气的坐上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