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这招对你有什么伤害,对他有什么好处。”小黄左扭右扭,“倒是对我来说挺好的,变得更萌了……”
“是啊,萌得让人很有用两个指头将你捏成鸭脯的欲望。”元小天咬牙,“奥伦想的是,将奥修变小后,虽然奥修在我身边,我却对他做不了什么,他也对我也做不了什么……”
“啊,这样啊,原来是为了保护奥修的贞操……”小黄点头。
胥复拿扇掩嘴笑:“这倒是件好事。”
奥修几乎要泪了,可怜兮兮地湿着眼睛问元小天,“我变不回去了是吗?”
元小天摸摸后脑勺,笑:“暂时不能了,能麻烦你暂代我的宠物一职么?”
“小天,连你也……”奥修咬爪子。
“这是对你不信任我的惩罚,哼!”元小天一爪子提起他的衣领,抛到空中,又接在手里。
胥复一揽元小天的肩膀,邪邪地笑,“小天,我们现在儿子也有了,宠物也有了,过了那么久,你我终于相遇,就差一个洞房花烛夜了,你看……”
“说的是呢……”
一听这话,奥修气咻咻地要跑,被元小天死死地扯住了一只爪子,情急之下,照着元小天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嘶……好痛!”
舰内机器人开始汇报视察情况,主视窗上,修罗之歌也消失了,看来是蒂亚公主见狮鹫都没能奈何守护号,只好放弃趁火打劫的计划原路折回了。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那些半机器人了!”元小天将奥修夹在腋下,抽过手边的资料来看。
“半机器人?”元初侧目。
“嗯,他们不会生锈,是因为他们不全是合金材质,呃,应该说,主要运作材料不是合金材质的,而是生物材质……看来,忒比亚也有在研究生物机甲啊!而且技术好像还不差。”
“那怎么办?!如果他们是生物材质的,普通的攻击与摧毁,应该对他们无效吧,理论上来说,他们应该还具备快速自动修复能力。”元初捏着材料纸的手在微微发抖,“哥哥,是我没用,没能在他们之前研究成功。”
“不,”元小天举着资料纸,唇角上扬,“我们应该感谢他们在你之前研究出生物材料来,这样,生物技术的软肋一目了然。这个时候,对付他们,只要采取古典战术就可以了,你说对吗,复哥?”
胥复按了按他翘起的额发:“你真聪明,既然是用生物活性材质制造的机器人,那么他们的身体发肤都需要同真人一样呼吸,小天,咱们就用三十六计中的釜底抽薪,如何?”
“极好。”元小天点头。
迷你小黄飞上元小天的头顶:“喂喂,照你们这么说,他们也算得上是活人了。”
“活人不会随便抹杀活人的存在,忒比亚那些没能被我们劝上守护号的人们,是怎样惨死的,你应该不会陌生。”元小天冷冷地道。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忒比亚国歌。
副视窗上,三三俩俩的忒比亚人或坐或站,在街道上严肃地唱着忒比亚国歌。
元小天搂紧了胳膊下夹住的奥修,忽然低声道,“忒比亚机器人暴走,似乎不止政权争夺那么简单……”
“什么?!”众人都很吃惊。
从头顶拿下小黄,元小天半垂着眼帘看着它道:“从我醒来开始,便不断地有人因我而死……我一直以为,是我倒霉,是我命不好,我是个麻烦制造机,不断连累别人。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的,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监视着我,牵引着我,计算着我的一步步举动……”
“你觉察到什么了?是奥伦?”小黄也严肃起来。
元小天摇了摇头,
“他的目的只是奥修,还不至于让我恐惧……”
第四十章:坏心
几只生物材质的机器人很快便被消灭了。
毫无悬念,机器人无论如何高端,它们都是在人类手中诞生,万幸科技还没有发展到绝对超出人类控制的地步。
最后一个机器人在停止一切运算之前说了一句话,“矩阵世界所带来的便利与强大,会比不上畸形存在的生命人口么?”
畸形存在着的生命人口?
元小天扫视了一圈身后的人,奥修、胥复、元初、菲比……
包括他自己,严格说来,都是畸形的存在。
不,应该说,尤其是他自己,是这个世界里最为逆天的存在。
这一切的动荡,说不定,就是这个世界对他的存在所作出的排斥反应。
他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私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为了与胥复与奥修重逢而来的,可真正重逢了,他却完全无从选择。
关在忒比亚巨塔下的尤娜终于被救出,她站在元初驾驶的机体手上,俯视着满目疮痍的忒比亚国家广场,泣不成声。
“对不起,尤娜。”元小天抱着奥修,低下了头。
“我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可是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且发生在我刚刚任职时,我才是,忒比亚的罪人……”
守护号缓缓下降,在一处空旷的原野上,离地三百米的高空,开始放下舰上的忒比亚人,千百个彩色降落伞徐徐飘下,最后,被定位降落在忒比亚国家广场上。
尤娜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但当她发现,几乎每对从舰上下来的夫妻,都即将迎来他们的孩子时,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聪明的她立刻想到,这一定是元小天的力量,早就有人告诉过她,元小天会给忒比亚带来最终希望,所以不管元小天给忒比亚引来了多大的麻烦,她都听从那人的劝诫,容忍、包容元小天一行。
“尤娜,可以的话,我能在忒比亚定居么?”元小天忽然问。
见元小天要在忒比亚定居,她还真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欢迎,只忙不迭地点头。
元小天伸出手,“振作起来,这些人虽然不多,但是很需要你。”
“嗯!”尤娜重重地握了上去。
元初拿着一大叠资料,交给尤娜,“当初被我们劝上舰的,都是些街头难民、贫民,还有一些智商级数为低下的市民,我按照哥哥的要求,都给他们备了档案。”
小黄,“也只有这些人愿意跟着我们走吧,只有他们,当初什么都没有。”
尤娜捏紧了拳头,提到胸前,竖眉道,“他们也是忒比亚最重要的子民!”
“尤娜,以后,忒比亚要走农业化的道路了哦。”元小天抚摸着奥修的头发,眼神飘得很远。
“农业化?”尤娜惊叹。
“嗯,比布基更全面的农业化。”
尤娜掩饰不住惊喜:“真的可以?!”
“希望你不会认为这是一种退步……”
尤娜又捏紧了拳头,“在我眼里,除了战争,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退步。”
元小天看着附近三三俩俩围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彼此微隆的腹部的女人们,道,“虽然现在生命人口很少,但是只要鼓励生产,用不了二十年,人口总数会有很大的变化的,这些人,都已经恢复了人类该有的繁衍能力,只要忒比亚不再崇尚基因调整,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后代,都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强大繁衍能力。”
尤娜几乎是热泪盈眶,“这是忒比亚最最最珍贵的财富了……谢谢你,元小天。”
元小天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些沉。
不管怎么说,忒比亚几乎从世界上消亡,这是不争的事实。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甚至没有经过战争,生命人口就这样极速消亡了。原来时间发展到未来,最令人悲伤的反而不是战争。
抱紧了怀中缩小版的奥修,才觉心窝处微微有一丝暖意。
在忒比亚定居下来以后,胥复发现,元小天有了一些改变。
具体改变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总体感觉是,元小天似乎,看上去,变得越来越诱人了。
新政府分配下来的每个家庭的住处周围,都有非常广阔的领地,那些曾经只有塑胶材质的假鲜花的地方,如今是真的鲜花盛放,鸟语花香,草长蝶雀飞。
元初去辅助尤娜了,好几天都未能回家一趟,菲比也被安排学习去了。家中只剩下胥复、奥修和元小天了。
胥复坐在院子里赏花,折扇开开合合,感慨,春天来了啊。
这几天,他都紧紧盯着奥修,虽然他的自制力似乎越来越强了,可是,元小天似乎总在有意无意地撩拨他的底线。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他的元小天不会是这样的。
胥复在心里对最近当抱枕当得起劲的奥修鄙视了不下百遍。
这种鄙视最终升华为仇视,是元小天在一次洗澡时顺便将奥修也带进了浴室。
出来时,手里抱着的却是光溜溜的奥修!
看着奥修一脸羞涩微红着两颊缩在元小天怀里,一点儿穿上衣服的意愿都没有,胥复终于忍不住咆哮,“你这只骚狐狸,在浴室里究竟干了什么?!混蛋!”
奥修还未开口,元小天摸着后脑勺笑得尴尬,“他现在变得那么小,根本就没有办法自己洗澡,让他用婴儿盆的话,会比较伤自尊吧……所以……这个……那个……”
将奥修从元小天怀里扯出来丢到沙发上,胥复拉了元小天就往怀里裹,笑,“这个啊,你早说嘛,反正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洗澡这种事,当然是要自己给自己做了。”
“我不要你给我洗!”奥修大声反对。
“等你自己会洗了再这么说!”
“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
“那去求你爸爸去啊,求他把你变回来,反正你说什么,他都会听的,宠你宠得不得了……”
“你!”
奥修气得耳朵尾巴又冒了出来,一下子窘得不知如何是好,胥复幸灾乐祸地吹了声口哨。
元小天挣开胥复的怀抱,又从沙发上抱起卷着尾巴缩成一团的奥修,拿脸蹭着他的小脸,“其实这样挺可爱的嘛,永远是这个样子也不错。”
胥复点头,揽上元小天的肩膀,“对,就像我们的儿子……”
说罢,一口亲在元小天的脸上,又辗转向下,逐渐接近唇。
本以为元小天会别开头躲过胥复的吻,却没想到,元小天不仅没有避开,反而放下了奥修,手环上了胥复的胳膊,主动回吻了上去。
眼神迷醉,偶尔还溢出一声甜蜜的呻吟。
奥修拉着元小天裤腿的手一僵,终是慢慢放开了,悻悻走到门边,却因身体限制打不开门,只好折进厨房间,躲进储物柜,独自抚摸着疼痛不已的胸口。
过了很久,久到奥修估摸着天已经全黑了,大家应该全部都熟睡了,才抹抹脸,从储物柜里跳了出来。
路过元小天的房间时,房门没有关。
床上躺着元小天,并没有别人。
奥修摸了摸胸口,叹了口气,老天待他还不错,没有让他撞见小天与‘别的’男人躺在一起的画面。
正要黯然离开,就见元小天似乎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全掉在了地上。
兽人的夜视能力非常强大,奥修将元小天微微的畏冷状态都清晰地看在眼里,默默走到床前,捡起被褥一角,跳上了床,一点点地将被褥拉回元小天的身上。
虽然变成了缩小版,但是身体能力却没有太大的退化,像弹跳和软着陆这些动作,做起来同往常一样轻松,以致于将被褥替元小天完全盖好时,他还是睡得香香的,完全没有被惊醒。
脸似乎圆了一些,大约是最近的生活比较放松,没有压力的缘故吧。
元小天的皮肤非常白皙滑腻,在浴室洗澡时,在永远的岁月深处时,他就深有感触。犹记得初次见面,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捏元小天的脸的冲动,就算他是来自著名古刹的小和尚,严肃庄重禁欲的佛门弟子。
他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他,触碰他。
此时坐在他的枕头边,还是想要亲近他,触碰他。
但是又不敢。
记忆里的元小天,只是被亲一下脸,他就会非常生气。
不是没想过把胥复当成自己蚌壳里的一粒沙,就这么含着忍着,就这么糊涂下去,可每每事后总是唾弃自己,把元小天当什么了,把元小天的感情当什么了。
元小天,是胥复的。
这么想着,心里的世界就一层层崩塌。
伸出缩小到婴儿般大小的手,隔空摩挲着元小天的脸,饶是这么傻的动作,也是他不可多得的小小甜蜜。
“小天,小天……和我在一起,永远……永远……好不好?”
声音越说越低,呼吸也越凑越近。
好想,好想触碰……
奥修觉得自己的血液又在奔腾狂啸,不同于身为血族受满月之限时的那种狂躁,而是……
理智告诉他,必须尽快逃离元小天。
而行动却是,越凑越近,着了魔一般。
微汗渗出了额头、颈项。
就在这时,元小天又翻了个身,睡衣似乎过大,领口都蹭到肩膀上了,锁骨处一览无遗,上面留着一个粉嫩的吻痕。
第四十一章:繁衍期
早在几天前,奥修就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朝着危险的方向变化。
他成年了,虽说无论按照兽人部落还是血族的年龄来看,他都还处于幼齿期。但他是作为人类长大的,这种意外,加上元小天的出现,繁衍期大大地提前了。
与人类不同,兽人都会遵循这种天性,寻找合适的配偶组成新的生活模式,加入繁衍后代的大军之中。如果没有合适的伴侣,还会从他人的伴侣中挑选喜欢的,再以决斗的方式夺得伴侣。
奥修是类狐,但是又背生双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种族,别说找不到狐类的兽人了,就是找得到,奥修也是绝对不愿意与其他的人做那种遵循天性的事情得。
身体变得越来越燥热,某处正在一下一下地悸动着。
在看到元小天锁骨处的樱色吻痕时,他差点失控。
失控,是多么恐怖的字眼,奥修一点儿也不陌生。从他出生起,这两个字就一直伴随着他,情绪失控,力道失控,理智失控……
迄今,丧生在他手上的不是出于本意要杀害的人,不知凡几。
他的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人的鲜血。
甚至还有另一重人格下的嗜杀状态……
虽然最近都不再会进入那种状态,不再会变成那一重人格了,但是对于失控的恐惧,奥修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十指终于露出了尖尖的指甲,指甲刺进手心,也丝毫缓解不了血液往上冲的窘态。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遵循本能,事后无耻地来一句,“不是我,是我的身体对他有兴趣罢了。”
但,现在不同了。
元小天,他是想要珍重的人。
只要他弯起眼睛微微一笑,自己便觉得到了救赎。
似乎无论做错了什么,都会被他原谅,被他微笑以待一样。
温暖的,柔和的,似乎会照亮自己,晒干自己身上的潮湿、腐化、鲜血一样。
如果自己是一片黑暗,那么元小天,无疑就是一片柔和的暖阳。
幸福是什么?
对奥修来说,就是被元小天柔和的目光注视着。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