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作嫁——假面小子

“他，据说与男朋友暧昧了三年有余，说不定不用等到二十五岁已是正式魔法师了。”

当天安指着一边看电视的宝儿，给我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我可怜的脑子浆糊鸟！萧天那个大嘴巴，我诅咒他每次与齐磊亲吻都被齐磊咬到舌头！天安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我也诅咒他天天被读者围堵！

不过，经天安这么一提，我不可抑止地想到宝儿说不定真的成了那个许成哲的正式魔法师，于是我又疯魔了……

Part9

等酒菜上来，身为主人的萧氏夫夫还没作声，我便倒自个儿酒杯里倒着酒，变着法子来跟他们碰杯。

初始宝儿还有萧天他们还担心我会喝死了，但天安对他们悄悄摆了摆手。哼，以为我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么？天安还真没安什么好心，他肯定想看我喝得出洋相吧。我以眼神告诉他，我千杯不倒……却三杯就醉了。

于是，我抱着我身边一个看起来长得很像宝儿的人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你……你长得真像宝儿！”

模糊间，我似乎听到那人摇着我的胳膊再三强调他就是宝儿。

哼，你骗我！宝儿他不会再关心我的，宝儿他跟那个大夫好上了，他糟蹋了我的真心，他由始至终没真正看过我一眼！

宝儿为了那个白大褂在丽江把我赶出门去，让我一个人在公共隔间里哭个晕天暗地；宝儿还让那个人住进我们的房子，那个属于我俩共同布置的房子；宝儿还为了那个男人冤枉我小心眼，报复那个男人……

宝儿，哥的手也受伤了，为何你的眼中只有那个男人？哥的手也痛啊，心就更痛……宝儿宝儿不要跟那个男人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哥喜欢你……不不，哥爱你！

你说你与那个男人相识了三年，哥与你相识了十五年了，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哥呢？宝儿啊，哥后悔了……如果三年前不教你上网，你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个男人了？你是不是就会只是哥一个人了……

到了最后，我是哭是笑，我也分不清了。醉眼中，我似乎看到宝儿那副惊讶的神情，正是这副神情伤了我的心。我一下子把藏了这么多年的话，都倒了出来。我不管站在我面前的是真的宝儿，还是只是一个与宝儿十分相似的人。我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时的心情吧。

后来，我似乎抓到身边的人亲了上去，只是为何那人的唇不如我想象中宝儿的唇那边柔软？唇上那清冷的触感，为何这么像天安身上发出的气息？乱了乱了……分不清了……

第二天，我在大象踩在我脑袋里的时候我醒了，傻傻地望着天花板，发现这里的天花板不及我家的高……呃？

衣服上传来浓浓的酒味，我回想起来我昨晚似乎真喝醉了。然后……宝儿！我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厅里面的摆设就知道我还在萧天家里。

可是宝儿呢？被我吓跑了么？

“醒了？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洗脸了没？洗过了就来喝点吧。”

我一转身，是萧天。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朋友。

我走过去，抓起桌上的碗就往嘴里倒。管他洗没洗脸呢，再干净给谁看？虽然我有点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有点堕落了。

喝了那碗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果然感觉头没那么痛了。于是我便大致回想了一下我喝醉之后的事情，然后我问：“我都说了？”

萧天点点头，只是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悲哀，应该是为我吧。

“他呢？”

“走了，不过齐磊昨晚帮你接了电话，他男朋友打来的……说他到他那边去了。”

萧天啊，你何必这样小心翼翼呢，你又不是宝儿，你伤不了我的。

最后，我问了一个让我后来后悔了很久的问题，那便是：“我昨晚亲的是谁？”

萧天惊讶，大概他也想不到我当时醉得那么深，醒来居然还记得那个亲吻。不过他也很老实地告诉我：“天安。”

这回轮到我被雷劈了！

尼嘛的，我居然谁不亲，去亲那个面瘫！我有预感，我将要为昨晚的事负责！不过……不是说不知者不罪吗？打定主意，我拿起自己搁在沙发上的外套在萧天怀疑的目光里，几乎以光的速度消失在他家里。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

回到家里，昨晚到现在宝儿果然没回来过。我松了口气，却又有说不上的失落。大概我与宝儿……就这样完了吧，我想。

回房间浴室去洗了个澡，突然想起我好几天没去学校了。我知道宝儿有帮我请假，但我这时却有点想念那个天天冲我翘胡子瞪眼的老头来。我又有些可怜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带我们这些不思进取的小屁孩。

我收拾了一个自个儿，然后兜上钱包和钥匙，唯独把手机扔在那卷成一团的被子里。我这个人对宝儿可以很勤快，我可以跑到他房间去给他叠被子，收拾他玩电脑时吃剩下的零食垃圾……把他的房间打理得整整齐齐，我自己的房间却乱得像个狗窝……

几天没见，老头对我倒比之前客气了点。我站在他办公桌前，数着他头上的白发，听着他说起当年的得意门生。我就这样被催眠了，打心里发誓从此之后一定要把专业学好！

临出门时，老头还再三关心我手上快要结疤的水泡。还说要不晚上到老师宿舍来，让你们师母给你炖只猪蹄给你补补……

一听到猪蹄，我又以光的速度消失在老头的面前……

开玩笑，吃猪蹄？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猪蹄！

三岁那年我被送到孤儿院的前一天，我那个肥得像猪的父亲带着一个腰细得像丝瓜的女秘书到我母亲面前亲亲我我，母亲火气被他这么一点，叉着水筒腰用扫把把那俩人扫地出门。然后吩咐保姆买了一车子的猪蹄炖着，她自己却不吃，在旁边盯着我吃。我记得那天我吃吐了，被送进了医院洗胃。然后第二天，他们谁也不愿意要我，便给政府里面某些高官一笔钱，把我的户口从他们的户口本里除去。于是，那天那个叫福天乐的三岁小孩子便被死亡了……

唉，往事不可回首，只会凭添新愁旧恨！

往家里走的时候，我寻思着我是不是应该再找个房子搬出去住。当初虽然关飞扬他好心在那房子上写的是我和宝儿两个的名字，那套房子是给我们的补偿。但这到底是我沾了宝儿这个豪门弃子的光，现在我俩闹翻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死赖下去……

却没等我想好，许成哲便找上门来了。

我回到家里，看到桌子上多了一袋东西。我心里猛的一跳，我以为是宝儿回来了。却在看见许成哲独自一人由厨房出来，我的心便由天堂到了地狱。

“小关你跑哪里去了？手机又不带，你不知宝儿多担心你吗？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印象中我除了和许成哲吵过那么两三回架，平时话不投机很少沟通的。现在一下子听他说这么多话，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死不了，怎么，替宝儿来赶我这个侵略者吗？”输人不输阵，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许成哲皱了皱眉说：“你别这样，小关。你知道宝儿向来都把你当成亲生哥哥的，你何必呢？”

是啊，我何必呢？如果早看清这何必，我们又怎么沦落到此种地步呢？呃，似乎有点文艺了。

总之一句话，我输了，我的爱情还没开始我便输了！

我对许成哲无过多的好感，相信他也一直没放下过对我的戒备。无论如何，我与宝儿共同生活了十五年有余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你来做什么？”如其这样坐在厅里与他大眼瞪小眼，我还不如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这样起码我输得不会太惨。

“我来帮宝儿搬家。”

这家伙倒也挺坦白的，但无论怎么说我现在还算是宝儿的家长，他这种态度会不会太过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应该让宝儿监督许成哲去学学那《孝经》与《弟子规》的。

“如果我不让呢？”家长总要发挥家长的作用不是么。

然后，许大夫开始了他长篇大论的演说。虽然他这人很烦，却句句到了点上，字字像刀子插．进我的心尖上。他中间说的那些我记不得了，但有几点一直剌激着我，以至于我马上就放手把守护了十五年的交给了他。

首先，我是宝儿的大哥，以前是今后永远都是！

其次，宝儿喜欢我，却不爱我。

再次，宝儿他舍不得让我难过，因为我是他在这世上除了年迈的奶奶之后，唯一一个至亲。

最后，宝儿身子不好。心情一不好，便会产生厌食症，胃就被连累了。

这几点，都戳到了我的死穴，让我被一击毙命。

泪眼中，我记得我是拉着许成哲的手拜托他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宝儿；务必要对他好；宝儿晚上睡觉喜欢左侧睡，他向来极其没有安全感，手上触不到喜欢的人的胳膊肘儿他会睡不着。所以睡觉时一定要睡在他的左边，让他搂着胳膊睡；宝儿喜欢上网时吃大量的甜食，要提醒他一下，且一定要提醒他记得吃完刷牙，否则牙齿会坏掉的，就成了老头了；宝儿录音的时候会害羞，所以最好能让他有一个独自的空间……

许成哲，虽然你后到，但你却知道宝儿他缺的是什么，所以你赢了；许成哲，这里这些书是他哥我的，他喜欢，你给他带回你们的房子去；许成哲，你要告诉宝儿不要太想我，他哥我最近事情比较多，肯定也抽不出时间想他的；许成哲，如果你敢对他不好，我一定要把他抢回来的……

于是就这样，我成了送宝儿出嫁的老头子。我啰嗦来啰嗦去，都是希望宝儿能过得好一点。我在许成哲出门的时候，看见他偷偷抹了一把眼睛。我却没心软，我把帮他收拾好的那几袋行李，连物带人踹了出去。总算还剩下点男儿气！

少了两个人的屋子空得让人感到害怕，大白天的我把所有窗帘都拉上，把所有的大灯都开起来。总算有点白昼的样子了。

不知谁说的，一个人想哭时，把身体倒过来便不会想哭了。我照做，却发现泪流得更疯……

我沮丧地由墙角调转身来，爬回那张宝儿平时常坐的沙发上，把面朝下，我希望能在那里闻到有半分跟宝儿有关的气息，就算他曾经在上面放过屁，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的宝儿，就算是排出的废气，也是香的！

就在我一个人流着泪，在为我还没来得及开始却夭折的爱情伤春悲秋的时候，我那个不顾宝儿的反对，在地摊上以两百五十块钱买的山寨版爱疯四代用比正版高吭不止十倍的音量唱着“我是寂寞的光棍痛苦的光棍，到了现在没有媳妇，你怎么能这么的残忍打我的手机，想让我……”

以前宝儿在我手机里设下的铃声让我感叹为观止，光棍真TM苦！

我本来不想接的，但偏偏手机电池新换上去，似乎一时半刻它不会自动关机。无奈之下只好接了，手机那头马上传来萧天吃了火药似的声音“关简！你还知道接电话！新章呢，你的新章呢？你不会真给我太监了吧？啊？”

真是的，人家都失恋了，就不能网开一面啊？

“你让我对你网开一面，你对我网开一面了吗？都跟你说了让你上金榜，你这一停就你停了半个月没更新，你这到底想要闹什么？TM的，天安那小子也跟我玩失踪……你们这些人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听着，关简，如果一会儿我下班之前还没看到你有更新的话……我晚上就和齐磊搬到你们家去住，我要守在你电脑旁边盯着，直到你更新了为止！”

靠之，没见过这么尽责的网编！网站又给你提工资了，还是给你提奖金了？被你盯着我能写出半个字来我就跟你姓萧！

不过我想想萧天那个言出必行的脾性，我惶惶不可终日。算了，好男不与老男人斗！

萧天，是你说的，就算BE也行的。于是我在失恋这一天，还没来得及为我逝去的爱情哀悼或者缅怀，便被萧天逼上更文的断背山。

我努力瞪着我刚才哭久而肿胀的眼睛，电脑屏幕的强光让我的眼睛感到不适，我只好先调整一下我电脑的屏幕亮度，使得光线不再那么剌激我的眼睛，我才打开久未打开的文件夹。

上下翻动了下，发现上次断更在去丽江的前一天。果然，现实也是为虐而虐么？我才打算把它以悲剧结文，上次停也停到理所按悲文这种路线的地方。

我新建了一个文档，打上了标题“两人行，变成三人行”。因为是亲身经历，而且历历在目。古城里幸福的合影，俩人为争吃一盘小吃差点打起来的幸福小闹……白大褂的出现，哥哥躲在隔间里的嚎哭……弟弟与白大褂偷背着哥哥在雪山下热吻，哥哥那个痛苦却充满落寞的身影在三叉路口被日光拉得特别长……

漫长的五天，被我化为了五千字，其实还有很多细节我没写，因为有这些已经够我伤心了，剩下的那些就让他遗忘在那次旅行的途中吧。

接下来则写白大褂搬进兄弟俩的家里，接手负责兄弟俩伙食，三个人之间所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却体现出弟弟逐渐把全副心思都放在白大褂身上，哥哥心情一天比一天郁闷。

终于在一天朋友的生日聚会上，哥哥借着醉意，酒后吐真言把弟弟吓跑了。也在兄弟之间割开了一条难以弥补的间隙……

结局篇是哥哥与白大褂的战争，呃应该不算是战争，因为哥哥不战自败，帮着白大褂把弟弟的东西收拾好，还带祝福一起送了出门……

“我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个宝儿最喜欢的抱枕。我一遍一遍地回忆这些年来我们所有的点点滴滴，那些愉快的和不愉快的都行，那些都属于我们共有过的瞬间。我想起上一回搬进这个家里来，宝儿哭肿了眼睛之后，我给他缚眼睛的事。我觉得他是幸福的，至少在哭过之后还有人给他缚眼睛。而现在的我，就算眼睛哭瞎了，也不会有人来为我拧上一条毛巾递上来的……”

我把新码好的文章，一共两万多不到三万字，登上了那个作者号之后，一股脑贴了上去……

贴完之后，我便注销了作者号。我不去管读者的反应，我也不想去关心对于好好的一篇甜文最终却变成了BE文读者会有多么的失望。因为我的心力被用尽了，就如同我平时最多只能日码一万的字数，今天却短短六个多小时便暴发了两万七千三百二十七个字，再多的精力也一同被挥发完……

我知道萧天近期不会找我的，因为他会看我的文，由文而得知我的心。得知我现在需要疗伤，我需要的是时间。他就算再守职也要顾及一下我首先是他的朋友，其次才是他手下的作者。

我觉得遗憾的是没有给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一个很好的交代，我的感情受挫让他们也受了牵连。尽管意识到对不住他们，我还是一声不吭地把文发上去，然后消失在他们的呼唤之中……

我无话可说，就像我与宝儿之间一样，注定了是这个结局。我也很想在那篇名叫《为人作嫁》的文的最后，打上的是省略号，而不是句号。但现实中没有这么多的省略，结束就是结束了，后续什么的应该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我猜想过，某一天如果我能放下对宝儿的爱，那我们之间剩下的还是兄弟之情份，与现在差不了多少。

关上电脑，我重新回到那张沙发上躺下来，抱枕能充实我怀里的空间，却充实不了我心中的空洞。

宝儿，我的弟弟，我的至爱，再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