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你更安全。”费斯顿简单的回答,走向浴室的脚步又停了停,回过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应该习惯了。”
棱角分明的坚毅的脸孔,这一刻的笑容竟然会让人觉得有些可恶,风展诺明确的感受到费斯顿的耐性已经被他耗尽了。
“看来你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嘛。”这时候还能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风展诺的也有挑衅的嫌疑。
“反正我快不当警察了,无所谓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让你好好的、安稳的呆在这里,我什么都做的出来。”冷静理智如费斯顿,果敢冷硬如费斯顿,这样的男人居然也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天。
风展诺先是惊讶,然后笑了,“如果不呢?”
“那你的腿就算废了也没关系,这样你就哪里也去不了了,我来做你的腿,我来让你安全,相对的,你也要有一辈子被囚禁的觉悟。”说不清这番话有几分真实性,费斯顿清淡平稳的言语反而给人一种真实的威胁感。
看着他站在卧室门前的身影,风展诺笑的深沉,“……被我这样的人吸引,从本质上说你也不是什么无私的人,不过我怀疑你舍得么?”
舍得这么做吗,舍得让自己最重要的人失去自由颓废堕落吗?费斯顿转过脸,“我爱你的自由,也恨你的自由,假如这会令我有失去你的可能,那我情愿亲手把你的自由毁掉。”
“即使我会因此而失去自我,变成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堕落的杀手,他们都见过许多。
“你不会。”费斯顿不知哪里来的笃定,“因为你是风展诺,我看上的人不会那么弱。”
床上的人低低笑了起来,“我听见你对蜥蜴说的,我们是一辈子的伴侣?也就是说你要锁住我一辈子?不怕我厌烦了再次逃走?”
“你会厌烦吗?”仿佛看到他心底,费斯顿靠在门上看着他,“会厌烦你就不会急着回来,看看我被你弄成什么样。”
费斯顿张开双臂,眼底还有血丝,“算了吧,展诺,不光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这点你自己也发现了,你说过你不懂得爱人的方法,你可能还会觉得没有什么能回馈我,你想尽力让我远离你的世界,不想让我被你的事拖累,不过我得说,这完全没有必要。”
费斯顿的目光冷冷的,却奇异的传递着某种热度,“那不过是你的自我满足,为了这个而让人为你担心,我看你确实需要好好受点教元。”
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评价,这一次风展诺却一点都不介意,灼灼的眼神发亮,他下了床,“其实我早就堕落了,作为杀手而言,我已经不合格。”
“哦?不合格?”费斯顿似乎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那带有重量感的眼神逐渐加深,“为了什么而不合格?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分明知道答案。
风展诺拖着手腕上的锁链走近,像带着华丽装饰的野生动物,“为了一个人,那是个狩猎者,当猎杀别人的杀手被另一个世界的狩猎者当成猎物之后,在他吞吃了那个狩猎者,自己也被吞吃的时候……”
“听起来是同归于尽。”费斯顿用眼神细数他身上多处的伤痕,那些细微的伤疤,风展诺绞黠的眨了眨眼,“确实是同归于尽——”
他忽然表情一变,猛的撕开费斯顿的衬衣,把他挤压在墙壁上,“竟敢把我铐起来,费斯顿,你说说该怎么办?你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我赶着回来见你,而你对我呢?!”
失去自由之前总要挣扎,狐狸也有它的凶性,不过费斯顿早就习惯了。
“我对你已经够有耐心的了,我甚至让你一个人出去,但看看你 “费斯顿身上的烟草味侵蚀过来,狼狼低语,一转身把风展诺摁住,”你给我带了个你的仰慕者回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这么糟糕,告诉你,我很生气!“
他决定给他点警告,”我不想这么做的,但谁叫你一直搔拨我,发现没有,你很檀长勾引我。
这到底算是警告还是安抚,风展诺没时间去分辨了,撕开的衬衣下费斯顿露出紧实的胸膛,冷冷的怒火和火热的欲望夹杂的眼神,他直接扯掉风展诺的长裤,用嘴来抚慰他,却没有实质性的进一步动作,也不让他得到最后的满足。
如果这就是他的惩罚的话,风展诺得说这非常折磨人,他忍不住低咒着,“该死的,费斯顿!
我发誓下次我会让你几天下不了床!”
“等你有下次再说。”费斯顿犀利起来连他也有点受不了,手腕被长长的链子铐住,限制了行动范围,想制约费斯顿的准备也受到影响。
有件事费斯顿确实说的没错,他确实很累了,以至于很难抵挡费斯顿的进攻,不过不服输和校猾的本性也没让费斯顿进行的太顺利,只要他表现出受不了的样子,费斯顿自然就会犹豫一下,每当这时候就是他扭转局面的时刻。
当他们两赤裸的靠在衣橱门上,都气喘吁吁的时候,镜子里映照出费斯顿势在必得的眼神,灰色的眼珠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沉着,他想结束这场互相折磨的游戏,却不是风展诺以为的方式。
“别动。”哑着嗓子按住他的肩,费斯顿用手帮他释放,然后退开了,“我去冲个冷水澡,你给我上床去休息。”
从声音就能判断,费斯顿现在强忍着,风展诺再一次为他的自控力感到赞叹,“你能忍得住?
“他的语调也是紧绷的。
“来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风展诺靠在橱门上,费斯顿怀疑有多少人能抗拒得了此刻的他,修长匀称的身体,结实的肌理,还有上面的吻痕,浅色的皮肤上沾染了一些别样的颜色……
风展诺忽然被扔到床上,床单把他紧紧包裹起来,费斯顿按着他,语声居然有些颤抖,“我让你别动!”
眼不见为净,费斯顿离开卧室,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想到费斯顿为了他而克制欲望,现在正在冷水下解决需要,风展诺身上的火又窜了上来。
动了动手腕,他闭上眼睛,那股熟悉的麻痹感和烧灼感再次从脚底升起,他只能放松自己,没过多久,困倦的感觉袭了上来,而床的另一倒凹陷下去。
一双手臂环到他的腰上,费斯顿的嘴唇微微带着点凉意,在他后颈上吻了吻,仿佛感觉到他还醒着,“快睡。”
风展诺睡着了,这是几天来第一个安稳觉,不用捉高警觉,也不用捉防同行,很放松的睡眠,手上被锁着,而他竟然不觉得受到束缚。
冰冷的金属被身体的温度温暖,这一夜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费斯顿解开了他上的锁链,“下次再出这种事我就真的把你铐起来了,一辈子都锁着你。”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要锁住像他这样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费斯顿也知道,只能摇头,看着风展诺重新恢复神采的脸,“没关系,如果不信,到时候可以试试看。”
费斯顿的试试看和别人的试试看可能不太一样,风展诺年肩,绕开话题,“鲍勃对你说过事情经过了吧,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有件事你应该知道。”穿着整齐,再也看不出昨晚身处混乱的样子,费斯顿敲着键盘,打开一封邮件,“你来看看。”
好像是件大事,风展诺走到电脑前,邮件来自斯蒂芬妮,费斯顿曾经要她调查风展诺的去向,没想到斯蒂芬妮手下的人没找到他,却发现了另一件事。
“瑞克死了?!”风展诺的眼神一冷。
第206章:心有余悸
费斯顿点点头,“但不是被人暗杀,他是自杀的。”
既然费斯顿都这么说,那就是已经确定他是自杀的,只要有一点刻意迹象,费斯顿都不会说的那么肯定,风展诺再次意识到瑞克交给他的是件麻烦东西。
“他给了你什么?”像费斯顿这么思路敏捷的人当然也想到了,“不管是什么,最好别把它带在身上,你好不容易才从通楫名单上下来,可别又上了别人的死亡名单。”
“瑞克的本意就是要我把那东西好好安置,不过说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会在把东西给我之后自杀。”意外过后,风展诺冷静下来,只要他想冷静,他会比任何人都理智。
“我杀了所有追踪我的人,想得到那东西的不管是哪个方面都不可能再追查下去,所有线索都断了。”把腿放在茶几上,他坐着一个有柔软靠垫的高背椅子,这能让他更舒服。
费斯顿可以不管那东西的来历,但必须在意风展诺的处理方式,“你确定不会追查到你身上?
“说不定,如果蜥蜴或是鲍勃透露消息,那也有可能查到我身上,否则的话,即使有人知道是幽灵干的,也未必能找得到我。”这不是什么自负的话,事实上知道幽灵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
除了美国政府,面对屏幕,费斯顿考虑了几秒钟,打开了某个页面,速度快的风展诺都没来得及看清,几个密码被输入,如果是乔纳森在这里的话会惊讶的叫出来。
很久以前他就惊讶他们的头儿怎么会有超出权限的密码,能调用所有档案,即使是最高机密的,可以说联调局里没有费斯顿看不到的机密。
其中当然牵涉到凯达集团,也有费斯顿个人因素在内,他所熟识的人未必个个是联调局高层,但却个个都是关键,长久相处下来,风展诺才知道费斯顿掌握的情报,比他所透露出的要多的多。
“你做了什么?”他看到费斯顿按了几个按键,页面上出现了一个滚动条。
“删除关于幽灵的所有信息。”跳动的数据在费斯顿脸上投了层跃动的光亮,忽明忽暗,风展诺一伸手,“你疯了吗?这是犯罪,你会接受调查!”
别说清除联邦调查局内部资料,就是擅自更改都是有罪的,他想选择取消,但费斯顿抓住了他的手,“不是第一次改动,要说犯罪早就犯了,我一直都在慢慢纂改相关你的档案,但是现在慢慢来可能来不及,瑞克给你的东西来历不明,不知道是什么就闹出这么大的反应……”
“我必须这么做。”他拉开风展诺的手,屏幕上的数据已经删除了接近90%。
“其实关于你的事没有人查出过多少,都是我和你接触之后才收集到的资料,其中有一部分是我一开始上交的,后来是我组里的德里克,再来是麦盖瑞,可以说这全都是我起的头,当然应该让我来删除。”
当时费斯顿可没想到会有今天,但是现在他做起来没有丝毫犹豫,“说过要辞职,联调去还要查什么就让他们查,我已经无所谓了。”
抱起手臂,他看着屏幕上数据最终跳到了100%,删除完成,这里所说的删除不光是“幽灵”的相关资料,还有和“幽灵”相关的一切事件,可以想象的是联调局该有一阵子可以忙了。
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风展诺也不再阻止,“你真的全都删除了?”
“也会包括服务器里的备份,我会叫别人去做。”一旦费斯顿决定做什么,他的行动向来很快速,有放,而且直接,他清楚最终要的结果。
风展诺若有所思的感叹,半真半假的笑着,“和你这样的人做敌人是件可怕的事,我是不是该庆幸,当初选对了?”
费斯顿做了个那当然的表情,“否则你今天就完了。”他笑着看他,微微桃着眉,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些不羁的神采。
“谁完了可还说不定。”风展诺认为费斯顿骨子里是和他一样的人,不会做无谓的事,只挑看的上眼的对手。
“遇到我的时候你已经完了,这是你自己承认的话,别抵赖。”抓住话柄不放,费斯顿也有近乎耍赖的时候,风展诺忽然想笑,放松自己往后倒去,“嘿,我昨晚我的腿又疼了。”
费斯顿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借助他,让他坐好,“医生说有感觉不是坏事,没那么糟,你先躺着。”
隔着一条宽松的长裤,他掭捏他腿上的肌肉,确认他的感觉,又打电话叫了医生上门,告诉对方所有症状,医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需要时间。
“假如你不在,我觉得自已会更有耐性。”风展诺的这句话令人皱眉,但他接着就解释了,“你那么盼望我能痊愈,我也希望自己能尽快好起来,我不想让你成我的腿,那太累了。”
费斯顿对视他淡淡微笑的眼神,“那就别急,慢慢来,在白鬼找上门之前你还有时间。”
这也是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危机,费斯顿现在基本很少锁上弹药库的门,那些枪槭随时随地都能拿到手里。
风展诺的神经受损,行动偶尔会受影响,但灵活的双手还在,他的射击技巧还在,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他辈子都好不了,他该怎么去应付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在费斯顿表面的镇定之下,也有很多的不确定,失去行动自主权对风展诺就等同于森林里的兽类失去利爪,尽管尖利的牙齿还在,但力量会丧失一大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恢复治疗的同时,风展诺详细说了那次旅行的经过,瑞克给他的小瓶被他藏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且还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即使是费斯顿,在听说之后也一度感到很惊讶。
“你竟然会想出这个办法,果然是你。”一起锻炼的某个午后,费斯顿用毛巾擦汗,这是个体息天,自从决定要辞职,他就慢慢在解决手上的案子,除了去分部办公室,很少出门。
“谁能想到那东西会藏在那样的地方,即使放在别人眼前我想也没人会猜的到。”一边慢慢拉伸双腿,风展诺把费斯顿的话当做称赞了。
“除非是精通乐器或是音乐的人,但这么天才的人很少见,而且还必须亲眼看到,亲手拿到才有机会发现。”这种可能性全都具备的几率很少很少,费斯顿赞许的递给他一瓶水。诽軓埨檀
“所以选择那件乐器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瑞克自杀,说明这件东西的重要性超出我们的想象……”风展诺站起来,这段时间他的感觉好了很多。
“所以你准备换个地方。”猜得到他的决定,因为如果是费斯顿自己的话,他也会这么办,“一件乐器多少都有被移动使用的可能,不管它多么名贵。”
因为这天的对话,风展诺决定转移那件神秘物品,由费斯顿亲自出门去带了回来,这不是一趟近路,要让风展诺再出门费斯顿当然不放心,而交给别人风展诺又不放心。
两天后,当费斯顿拿回东西到家的时候,客厅里没有人,整个家里空空荡荡的,顾不上别的,他马上拿出电话,震动铃声在角落响起,那是风展诺的手机。
费斯顿扔下手里的所有东西,返身打开门,风展诺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袋,惊讶的看到他要吃人似的表情,勾了勾嘴角,“干什么一副吓人的脸,我出去买点吃的,没想到你回来了,回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
他竟然还笑的出来,费斯顿阴沉到极点,隐约透露慌乱的脸色顿时凝结,一把将他拉到客厅里,踢上门,“想想你一直以来做的事,我还能安心在这里等你吗?!”
他把他扔到餐卓上,把他当成一顿大餐吃了,毫不留情,没有半点保留。
风展诺没有抗拒,亢奋的迎接他,装着食品的纸袋翻在地上,掉出了法式面包,几颗洋葱,番茄,黄油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