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还记得龙风静一直叫自己“雪倾城”。难道是他为了报仇对外的化名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了难道自己和龙风静只见发生过什么事可是自己为什么也没有一点印象难道自己如同小说中俗套的情节一般失忆了这样的猜想在倾城心中慢慢站稳了脚,然后生根,渐渐的让倾城觉得自己确实和龙风静有什么关系。
“你醒了。”龙风静轻声对着那个眼珠子不断打转的倾城说。
“那个……”倾城犹豫了一下,“你行不行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很多。”龙风静看着倾城,怜爱的说了一段关于他们的记忆。
譬如他爱上了他,他却不爱他。
譬如他为了他想要颠覆天下。
譬如他受了伤,他为救他竭尽心力。
譬如他……
这段记忆确实是真的,但在这段记忆里,主角只有龙风静和倾城。
没有竹倾明,而龙雨丞,则是抢他人所爱的小人。
他们两人的关系宛如情人一般。
倾城咬着牙,“我不相信!我怎么可能,安稳的待着龙雨丞的宫里,我明明那样恨他!我应该想要杀了他才对!” “我也不知道。”龙风静说的有些无辜,突然话锋一转,“倾城,你为什么这么恨龙雨丞。”倾城的脸霎时间变得苍白,双手紧握,露出仇恨的双眸。
“龙风静!你会帮我对吗” “什么” “我要让他痛不欲生!我要把我的疼痛千百倍的还给他!”
第六十八章:为君一爱皆无悔
有些事,看得太清楚却容易太痛楚,太清醒往往不一定是件好事。
有些事,想不起要比想起来得好,谁能预料这想起来后的悲伤忘记,本来就是人类的“护身符”之一。没有这两个字,缺少这个本能,人只有活得更不愉快。
只是,有些事愈想忘记,愈难以忘记。有些事要想起,却偏偏常常忘记。可是明明有一个可以让他忘记着不愿想起的记忆的机会,却这样失去了,徒留下伤悲。
有些时候,连忘记都忘了,才是真正的忘记。有时候,快乐的记起,会让记起忘记了的,而痛苦的记忆,会哭给忘了的忘记听。
当龙风静看着此刻倾城充满仇恨的眼神,愤怒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一塌糊涂,那些忘了的忘记,不应该让倾城想起。
可是往事如烟,旧梦难寻,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做错的已经做错了,无论他是否得到了教训,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式了,以何必再去想而再想了,又有什么用呢“你想要怎么做”龙风静看着倾城。
“送我入宫,他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如你所说,那他就是喜欢我的,我要他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 “我不同意!”龙风静野蛮的抓着倾城的肩膀,“那么我呢为什么你不能为我放弃你的仇恨难道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龙风静真的不知道,但是他曾经看着那拥有竹倾明的倾城是那样的甜美,没有一丝仇恨的情绪。
为什么自己不行为什么即使倾城的记忆里失去了竹倾明自己还是不行这究竟是为什么倾城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嘲意:“爱我的心,真的还会爱吗”倾城觉得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在抽搐,可是他想不起来这个让他心痛的人是谁“不要去!我可以为你打下天下!然后任凭你处置他!不要离开,不要。”龙风静抓住倾城肩膀的手松开,却马上抱住了倾城。
终于,终于……龙风静终于知道了倾明帝的心,终于知道了倾明帝为绝情公子覆了天下的心,完完全全的。
因为他的心中,也有这样的执念——为了倾城,用鲜血换这乱世一场烟花!为了倾城,即使让他覆了天下也罢!为了倾城,他可以纵马前程再也不回头。
天下何故为卿颠覆。天下何若为卿叱咤。
“你想要什么”倾城的心中一动,却极力伪装冷漠的说。
龙风静一震,“在你看来我这么做是为了和你要什么吗” “我信奉等价交换。”倾城沉默了,龙雨丞的背叛让倾城不敢去相信所谓的爱,他宁愿相信眼前的龙风静极力帮助自己是为了点什么……
“我只要你的爱。”倾城闭上眼睛:“我已经不再相信什么爱了。我想即使是你,喜欢上我大概也是因为我的容貌吧……”龙风静猛地推开倾城:“我终于明白了。”龙风静的声音颤抖着,“你怎么可能是倾城呢我所见得倾城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可是你!在你的眼里根本没有爱情!”龙风静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倾城时,他正为花纤和龙云萧的事奔波,那时候的倾城,他看到的是那种对真爱的羡慕和渴望。
可是眼前这个人,他的心是冰冷的,只有仇恨,没有爱情,不!不是没有爱情,是他根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爱。
如果早知道这样!龙风静宁可倾城还是那个单纯的孩子,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冷漠。
“对!你爱的是倾城!可是我是雪偌轩!”倾城的背后那只妖艳的银色凤凰印记又发出了亮光——倾城在心痛……
两人沉默了,他们彼此背对着。
时光在指尖流过,缓缓地……
“无论你是倾城还是雪偌轩,我爱的都是你,好好休息吧……”龙风静的话打破了沉默,那种浓浓的忧郁扩散。
在他离开营房的最后一刻,他又开口说:“或许你认为我喜欢你是因为现在的你变得美丽,但是……如果当初我认识的是雪偌轩,我也一样会喜欢上那个你……”营房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倾城缓缓抬起头来,机械的把脸转向龙风静离开的背影。
不知不觉中,泪水难以抑制的从倾城的眼角涌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倾城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龙风静,如果我当初遇到的是你……
不知不觉中,二人的关系发生了转变,但这意味着什么倾城那刻朦胧的心似乎渐渐明白了……
第六十九章:江山袖手为谁覆
“大哥,为什么倾城还没有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竹倾明气喘吁吁的跑到竹墨雪的面前,脸上苍白无比,眉宇间透入出的紧张更是令人为之心痛,那和欧阳明日一样的朱砂引却是悲寂让人心碎。
竹墨雪摇了摇头:“倾城走了没多久我就觉得有些不妥,让萧潇追了上去,可是到了李广仁哪里依然没有倾城的踪迹,我怀疑倾城中途可能是碰上比他厉害的人把他带走了。” “我要去找他!”竹倾明转身想要往外跑,却被一根金丝捆绑了起来。
一身白衣冷傲的欧阳明日缓缓的走到竹倾明面前:“凭你现在的身体找到了倾城你确定你可以把他带回来” “可是……我……”竹倾明情绪激动。
竹墨雪甩了甩手:“倾城你也无需担心,我想掳走倾城的人应该是龙风静,如果倾城是在他手上的话,那么倾城安全你到是暂时不要担心,不过……倾明,你要赶快养好病,别忘了,龙风静也很是喜欢倾城。”竹倾明低头不再说话,他明白纵使自己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现在他只能等!
竹墨雪难得的顾全大局的问道:“明日,萧潇那里办的怎么样了现在惊鸿已经蓄势待发了。” “萧潇已经从李广仁那里回来了,现在李广仁的大军已经做好了潜行的准备,但关外还是有些少数名族虎视眈眈,他的大军不能全部调动,而且全部调动也太过明显。” “这我明白,惊鸿的军队也不小,而且冰精,虽然和龙风静的军队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不过,我先龙风静大概早在龙雨丞身边安插好人了,他必定比我们更先出手。”欧阳明日俊美的容颜上添了一蹙:“墨雪,你说的可是那日跟在倾城唤作‘影’的那些人。”竹墨雪狡黠的一笑:“NO~NO~NO~~,那些人的确龙风静的人,不过倒戈的可能性太大,我说的人你肯定不知道……” “你知道啊。”欧阳明日显得有些孩子气的说了一句。显然是很不满竹墨雪没事就在他面前秀英语,明明知道自己听不懂……
竹墨雪点了点头:“当然,你忘了我还有耳目哦。”欧阳明日恍然大悟:“我倒把风殷这个老狐狸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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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都被龙雨丞一股脑的扫到了地上,他的双目愤怒的炙热着,手中紧握着一封奏章。
在一旁为龙雨丞抚琴的诗茹顿了顿,停止了动作,缓缓的站起,退到了一边。
龙雨丞打量了诗茹一眼,并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诗茹退下。
诗茹躬身离去,只是他的眉目里充斥着不屑和不甘。
他不屑,是因为他一定都不爱龙雨丞,在他的眼里,这个龙雨丞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只不过凭着着君临天下的皇帝身份才显得如此了不起;而他不甘的是,这个他心底里并看不起的人竟然对自己也是视若无睹,只是不停的叫绿伊和自己轮流抚琴,而且曲子只有一首——雪倾城第一次登台是流传出来的<<韶音若梦>>。他自持除了容貌,自己并未比雪倾城逊色什么……可是为什么龙雨丞是这样,他的主人是这样,连自己唯一爱上的那个人也是那样酒入愁肠泪无!雪倾城到底有什么好没有接触过雪倾城的人只有可能被雪倾城的容貌所吸引,但是接触了他的人,才会知道,他有一种深深的魅力,一种可以吸引人的气质,一种让为为他感到心痛的犹豫。
龙雨丞也是这样,他很重视倾城,但是他对倾城的感情却是因为倾城有雪偌轩的影子,但是只是稍微和倾城接触,龙雨丞就发现自己的目光已然被他所吸引,因为他有一种雪偌轩没有的忧郁悲凉的气质。
这样的寂静持续到了诗茹的背影完全的从龙雨丞的眼帘里消失,龙雨丞才缓缓的开口。
“竹墨雪!倾明帝!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我哪里不如龙风静了!为什么即使我争取到了帝位!你也要把龙风静这个毒刺留在我身边为什么!”奏章上写着龙风静大军已经向京都挺进,不日将会到达,而自己呢!到底还有什么能力去抵抗为什么自己坐拥天下却是如此不安稳为什么自己怎样都比不上龙风静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人自己都没有办法保护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老天啊!你可是瞎了眼!若非如此!你为何让他的人生如此的悲剧。
一阵夜风吹过,龙雨丞微微闭了闭眼,只觉得刹那之间,满怀萧瑟,挥之不散。
这次地,怎一个愁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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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历>>记载:玄史535年。
静王龙风静叛变,率大军直攻京都,京都守备不精,兵弱人少,不敌三日攻城而入。
静王怀柔,不伤百姓,不抓大臣,不查地主,行事光磊。
只生擒丞帝龙雨丞,废其帝位,幽禁于雪阁。
史称“京都之役”。
第七十章:几缕依稀迷雪阁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丝的雪花纹,风起绡动,便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阁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珠玉,在这黄昏里熠熠生辉,宛如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带着银光的琉璃珠,凿地为雪,如同雪花飘洒大地一般。
雪花的形态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点——精致!连棱角纹路都细腻可辨,若是让人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那张往昔狂傲的脸,那波澜不惊的神色,只是凝望着阁外,他在那人离开时搭建的秋千。
秋千在雨里摇曳,显得是如此的孤单寂寞,周边的桃花也在雨中被打落,无助的等待零落成泥碾作尘。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那里,曾经挂着“轩斋”的殿名……
“皇上……”一个美貌的女子,淡淡的叫着那个出神的人,眼角的泪水淌过红润的脸颊。
“咳咳……”那人回头,“洛溪,你为什么还留在我的身边还有……我龙雨丞已经不是皇帝了……”语气里,分明有着不甘,但却是无奈。
洛溪就这样看着龙雨丞,摇了摇头:“皇上,你在妾身心中才是真正的皇上,请您不要再悲伤了,龙体为重。”龙雨丞轻轻拍了拍洛溪的头,曾经在他的眼中,洛溪不过是一个有着美貌的风尘女子,但是在自己被囚禁的日子里,只有洛溪一个人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这的确让他很感动。
那个刁蛮的她,那个任性的她,那个自以为是的她,似乎就在不久前瓦解了,龙雨丞没有问为什么,洛溪也没有说。
这时候,一个人撑着纸伞缓缓的走了进来。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慢慢抬起头,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浓郁蔚蓝的瞳孔,幽幽的宛如水墨画似的展开,额前的细碎头发如流苏淡淡无风而自动飘起,仿佛一季的江南烟雨绿柳清明皆在眼前徐徐展开画卷。
鼻梁挺直,带着绝美的妖冶,如同瞳孔般蔚蓝的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美貌的不可方物。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来人用着极为动听的声音缓缓低吟着。
“轩儿……”龙雨丞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雪偌轩的身影,一瞬间迷漫。
只是接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倾城!你怎么在这里”倾城被龙雨丞一句“轩儿”叫的一愣,脸色一变,微微停住了步伐,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冰冷的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倾城,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倾城微微斜视,“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来杀你的,你信不信”龙雨丞一怔,没想到倾城会这样回答,但是马上又显现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若是你想要杀了我,那就请便吧,死在你手里,总是比死在龙风静的收里好。”其实在把倾城误当成雪偌轩的那刻,有一种感情彻底的在龙雨丞的心中粉碎了。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爱上雪倾城,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爱的都是雪偌轩,原来自己一直都只是把雪倾城当成雪偌轩的替身……
原来在雪偌轩离去后的纸醉金迷只是为了忘记她,原来对雪倾城的宠爱还是因为她……
原来的原来……
如果是这样,那他努力了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切……都了一个圈子,又回到了起点。
只是梦已经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看到的是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但是她却早已经故去。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该有多好,自己可以去阴曹地府找雪偌轩了,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那就这样,闭上眼,让他杀了自己把,一切都结束了……
倾城眯了眯眼,但他看出来龙雨丞并没有半分说谎的神态,而是那么的淡定,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