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禁笑了:“也不必这样偷偷摸摸,他不想见我就算了。他头上的伤好了?晒伤呢?”
“他啊,天天半夜溜出去玩儿,好不容易买到的牛肉,全让他带出去喂猫了。这次生日他朋友不是送了一只猪么……”电话里传来一阵笑,波利斯跟着嘿嘿傻笑,继续道:“那只猪果然是马戏团用的,长不大,而且什么都懂,丹尼今天和他朋友在厨房教它接电话呢。”
电话里传出大笑声,暖玉一样的声音开心道:“那下一次我打电话可要小心一点。”
“您身体如何?”
“不错,能让我回家,说明他们也有顾虑。”
“可是下一次不知道会怎样,不是么,您应该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那我手下士兵怎么办,”暖融融地声音和缓地安抚激动的波利斯:“家里人怎么办,你怎么办?”
“我们早就发誓与您同生共死,如果您要离开,我们一定追随您而去。可是如果您无法带走我们的话,我们也愿意留在这里替您掩护,牺牲性命……”
“不要这样说,谁都别再离开了,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康斯坦汀还要拜托你照顾呢,他可不会听我的话。”见电话那边没有声响,暖融融的声音只好再安慰道:“其实最近军部也在进行调整,如果安置条款适合,士兵们的后续问题得到解决的话,我会主动辞职。改朝换代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我希望战士们能得到妥善地安置,这也是我迟迟不走的原因。这一次他们允许我回家,也表示他们在意我,我希望用我仅有的力量为信任我的战士们做点什么,他们曾将性命交托与我,我总要有点回报。”
“您知道海关的事么?”波利斯突然问:“打击艺术品走私之类……”
“不知道,怎么了?那是卡萨诺维奇的管辖范围,军部与他不太来往。”
“没什么,我也是帮忙打听。大公,丹尼比之前好多了,他很喜欢莱尔琴科的儿子。”
“那天胡夫回来时也说了,说康斯坦汀做饭给他们吃?”
“啊,说来惭愧,那之前我才刚刚说了他,说他不关心您的安危。”
“他们说很好吃。”
“下次我给您带一些过去,丹尼的汤是店里招牌菜,每一个人进来都点。没有他,生意差很多。”
“他妈妈就很爱做饭,”对方话语中带着欣慰之意:“他像他妈妈。”
“他和您才是一摸一样呢!”波利斯赶紧道:“外貌举止,吃饭的动作,看人的眼神,尤其是声音,说实话我经常弄混你们两人,嘿嘿。你看,连怎么吃都不长着点都一样,还有挑食……”
对方再次笑了:“波利斯,你是在侧面教育我么?”
波利斯大窘:“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他是您和夫人的孩子,一看就知道。”
“是么?只希望他是位对社会有用地人。”
波利斯趁胜追击:“您一定得亲眼看看,不然总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去订座位,明早去还来得及,最近四处混乱,音乐会也没人听了,票在门口也能买。”
“晚上有会,我得去准备了。亚里克森找你,你们说吧。”电话里含混不清了阵,窸窸窣窣地说了些什么,随后那位叫亚里克森的人接起电话道:“大家都在看,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笑了。”
“找我什么事?”
对方立刻严肃起来,同波利斯交换着消息。远处,刚刚接电话的人的背影立在窗前,他背对着电话的方向,向着窗外的花圃。男子穿着昂贵而华丽地军装,身形细瘦高挑,陈旧却精致地皮带稳稳勒着腰,腰也如佩佩那般细得几乎能用一双手卡住。他有着一头深褐色的直发,前额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反梳在头顶,微微拱起,两鬓的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整头头发服帖得光可鉴人。
一位军官上前,见对方沉浸在思维当中,为难地打扰道:“元帅,这个,外面那两人执意……”
背影庄重而高贵地点点头,问:“是波利斯耶维奇家里人?”
“是,已经在外守候了两天了。”
背影摇摇头:“我不接受访问。”
军官为难地退后两步,男子补充道:“给他们一些食物,让他们走。”
军官拿了些糕点水果出了大门,那些糕点是那样精美,一般人看着都不舍得下嘴。军官将食物递给门外守候着的、法蒂玛的两个哥哥,两人气愤地挥手打开食物,弟弟吼道:“把我们当要饭的?!”哥哥厉声道:“我们为了自由与民主而斗争,我相信加加林元帅也和我们一样,抱着伟大地理念。他有义务为这个国家的未来而接受采访,他的支持会是民众最大一针强心剂,更是战士们的定心骨。”
军官皱眉道:“元帅病了,软禁其间发生了些什么你们猜也猜得到。”随后他压低嗓子让两人凑近一些,低语道:“这里是元帅被软禁期间,对方对他干的事,”说罢递上一叠照片,和一盒磁带:“还有这里是医院的病历。”随后他站正,朗声道:“元帅现在身体虚弱无法见客,请各位民主党派多多体谅,他支持民主与自由的立场从未改变,但他相信民主与自由可以通过很多手段获取,还望各位万不可走出最极端的那步。”
法蒂玛的两个哥哥、波利斯耶维奇家兄弟立刻将军官给的资料揣入怀中,消失在了细雨之中。军官摇摇头,对着门卫说:“真麻烦。”门卫赞道:“本事,还真让您弄走了。”
门卫递来一支烟:“元帅好些了?”
“种花呢。你注意一点,晚上九时有要客,附近不要留人。”
门卫点点头,两人一起回头,身后是一栋宫殿。这座雪白地宫殿建于路易十五年间,几乎完全复制凯瑟琳大帝时期风格。大革命期间,宫殿内家具与装饰都被砸毁,雪白的墙壁也被火熏得漆黑。对宫殿的修补前前后后进行了二十五年,最近宫殿内新买了一支巨型水晶灯,三层楼高,从宴会厅屋顶直直吊去人们头顶,是在荷兰地下拍卖行拍回来的,这正是七十年前革命时期被盗走的、属于这座宫殿的水晶灯。军官一面抽烟一面朝宫殿内走,一路走过,路边全是设计精巧地花园,只不过大冬天的,除了松树之外实在没什么植被。军官前后用了十分钟才走回宫殿大门口,门口站着四位军人,见了军官,立刻站正敬礼。
推开雪白地大门,屋内的色调尊贵而凝重,地板的颜色是让人眼花缭乱地红色、白色和黑色,其间点缀着孔雀蓝色的几何图案,墙壁由典型地、以俄罗斯雕金拐角装饰性图案的墙纸贴成,所有镶金均为真金,前后修复光是凑足这些金子就用了十五年。过了门厅,军官没有再朝内走,而是转弯上了楼梯。象牙色的楼梯,形状为圆弧型;楼梯盘旋而上,一路上去,靠墙一侧全是巨幅油画。楼梯全盖上了红色天鹅绒地毯,地毯两侧绣着紫色的藤条图案,不甚对称,但均匀雅致。楼梯尽头是一扇巨大地门,门是全铜筹造的,上面以浮雕形式分别描绘着圣塞巴斯蒂安受难时的情景,和大卫割取巨人头像时的英勇姿态。门两侧高高摆着两座直径约一米的花坛,花坛内插有各类鲜花,一位女仆正将一大把百合插入其中。
军官示意楼梯尽头的军人打开门,军人行礼后为其开门,门内是一间小会客室。说小也是相对楼下门厅而言,其实这间会客室的大小完全可以开小型的茶会了。楼上色调不像楼下那样沉闷庄重。墙纸和地板均是木质,采用十七世纪布尔派镶嵌工艺所特有的图案,棕色和黑色为主调,花纹边缘则带有镶金;家具选用了色彩明艳地景泰蓝图案,器皿等用具则为文艺复兴时期法国帕里西窑烧制的上釉彩陶器。下面大厅辉煌庄重,楼上偏厅则有情趣得多,甚至带着些许轻佻暧昧之意。
每一道门口都有士兵,每过一道门,门口士兵便会向这位军官敬礼。军官连穿过两间厅,又走过一道长长地走廊,最终到达了一扇门,门口站着四位士兵。推开门,那位和佩佩一摸一样的男子独自坐在书桌前。这里是书房,书柜高高立着,深深排去屋子深处,虽然每个书柜之间都有一扇窗,可都让厚重地红色天鹅绒窗帘挡着,整间屋子当真密不透风。除了青色波斯样式的地砖和红色的窗帘之外,整间书房没有其他色调,相较于外面房间的考究,这间屋子实在不太好看。
男子停下笔,军官敬礼道:“元帅,波利斯耶维奇家兄弟已经走了。另外,等一下会客,您希望使用哪一间会客室?”
男子的视线还留在眼前文件上,他亲切地说:“小厅,楼下那间小厅。” 随后,男子利索地抬起了头来。如果把佩佩的头发和眉毛涂成褐色,再在嘴角,眼角和额头上均匀添两根平和地皱纹,佩佩就会变成眼前这人。
——咔嚓——
(1)Daniel Pepe naked
佩佩,赤身裸体
(2)Prince Gustav of Sweden,naked
古斯塔夫王子,赤身裸体
(3)Princess Nina of Monaco
伊芙王子的双胞胎姐姐妮娜公主
(4)Pepe in make up,attending a dressing ball
佩佩浓妆艳抹参加伊芙王子在摩纳哥皇宫举办的盛装舞会,庆祝自己母亲的生日
(5)Pepe backstage
佩佩于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