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二少反攻计划 下——午后睡觉的猫

“要不要往近处走走？”容恬回头看到出神的看着前方的华梦，轻声说道。

“好啊，可是你……”

“我可以的，只要不快跑，走路没关系，谢谢你带我来，我本来都要以为这次答应你的事要放空炮了呢，现在到了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回去呢？放心，我没事。”容恬安慰的说着，便自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牛大力远远的看着两个人弃了轮椅向沙滩走去，二少的背影一点点的模糊在清晨尚未散去的雾霭中，有点儿怔怔的，二少就这样消失不见的念头直直的撞上心头来。直到手上的香烟燃尽，一点火头到了指间，才突然被那灼热的温度唤回了神智。牛大力甩了手上燃尽的香烟，从车上拿了一件外套便追了过去，他不管之前怎么答应的，现在一定要实实在在的看到那个人在眼前才放心。

牛大力来到之前轮椅的地方，地上是两人的鞋子，偎着放在一起，两串脚印错落着伸向远方，在雾霭深处可以看到两个偎着的身影。牛大力把心放下一些，坐了下来看着远方的人影。之前的两天里，他们被容恬的舅舅拖得死死的，一会儿这个事，一会儿那个事，二少便知道了这是不同意，谁让人家撞到了自己跟人家外甥亲热的现场了呢。二少是真不觉得这算个事儿，当时自己可是什么也没做，两个人只是亲亲就被管制成这样，估计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所以这两天也就没有往他跟前凑。带着牛大力一起找了这个方便车子开过来的海边，连夜找好了车以后才去接容恬。

二少跟牛大力说这算是一个美好的告别仪式，一定要两个人单独，所以不能让牛大力跟着，他只能帮忙，但不能参与。说这话时候的二少，一脸的憧憬，可是牛大力总觉得二少在容恬醒来之后透着一股心灰意冷的感觉，就总是不放心，不过现在看起来一切还算正常。牛大力掏出手机了拨了一个电话回去，家里布置演唱会的人己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华梦，咱们以后在那边的林子里盖栋房子，那样你每天都能看到日出，看到海，然后我们可以在林子的空地上种菜，养花……”容恬和华梦一起光着脚丫子站在沙滩上，海浪一波波的涌上来。容恬心情美翻了的想着两人以后的幸福生活，给华梦描绘着两个人以后的生活场景。

“嗯，很美，我很喜欢这里。”二少与他并肩站着，以着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跟容恬一起手拉手的看着初升的太阳，蔚蓝的大海，看着那个太阳有点儿入神。

“华梦，你等我。半年，只要半年，我爸爸就会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就可以回学校找你，咱们一起毕业，然后我们一起来创业也好，给我爸的公司打工也好，那时候你想怎么样我都陪着你，再也不分开了，你一定等着我，还要看住了二少，你们都要好好的，我会尽快熟悉公司的事，等公司正常了，我就可以抽出时间去看你们，好不好？”容恬想到要分开半年，有些不舍的转身拥着二少入怀，语气里有了歉意。

“嗯，好，我等着你。二少……”二少犹豫着，马上就要走了，要不要告诉他华梦这几天都没出来过，自己的想法可以是真的，华梦不会出来了。

“嗯，我知道，你们互不干涉，没关系的，你照顾好自己就好，要记得吃饭，不要太懒，饿瘦了我可会找你算帐的。”容恬后知后觉得想可能不应该跟华梦说二少的事情，因为之前两次说二少的事情，最后好像都很不愉快，忙岔开了话头。

“容恬……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消失了，你希望留下的那个是谁呢？”二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华梦己经生气了，而且后果很严重，直接把他甩给自己了。问题问出了口就知道要糟糕，自己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可是问了就想知道答案，也只把后悔藏起来，只是看着容恬，等着他的回答。

“我不是贪心，真的，如果要让二少消失会让你的身体出问题，我不会愿意的，二少也是你的一部分，我喜欢你，就喜欢你的每一面。以后不要问这种傻问题，容恬喜欢华梦，不管华梦会变成几个人，都是华梦。”容恬一字一句的认真的说着，他只以为眼前的是华梦，他只知道华梦的心思是千回百转的，他担心华梦会多想，可他却不知道那一句一个的喜欢都砸在了二少的心上。末了，容恬又一次的拥住了二少，做着最后的总结：“相信我，华梦和容恬会永远在一起，从此过着快乐的日子。”

“嗯，相信你，华梦和容恬会永远在一起，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二少重复着容恬的誓言，又一次想起那首诗。

“对，就是那样。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容恬开心的朗诵着海子的诗，拉着二少在沙滩上漫步，他觉得这一刻，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二少跟着容恬的步子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着，看着那个笑得仿似拥有了全世界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抢了不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呢……

第六十五章：相约

牛大力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拿着电话讲了己经半个小时的二少。他知道那是容恬的电话，昨天在海边只是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容恬的舅舅就找了过来，后边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了，容恬回医院，他和二少再次被好心的舅舅带走去各处参观游玩。

二少懒得看人脸色，今天一早两个人就一起收拾了一番踏上了归途，这通电话从上车之前开始讲，直到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二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倦和更深的心灰意懒。

两人一路风尘回到学校时，二少已经睡了，这几天的各种事情让他累到极点，即使睡着了也是一脸的疲倦。牛大力看着他熟睡的脸，再看看眼前的学校大门，也许现在放他一个人回到学校那个空空的宿舍不是一个好主意，想到就做，牛大力再次发动了车子向郊外自己的房子驶去。

二少这一睡直到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醒来时，屋子里没亮灯，二少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黑，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与归属感。二少就那样静静的躺着，盯着窗外隐约有光传来的方向，看到似曾相识的景色和隐约传来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时间不长，声音消失了，安静到极点的环境里可以听到外边传来拖鞋在地上行走的踢趿声，那声音停在门外。二少转个头，看着黑乎乎的门打开一条细缝，突然迸射的光亮让二少不自禁的抬手挡住了眼睛，门外的人看到了他的动作，才把门全部打开。

“啪”的一声，二少被手挡住的眼睛里感到模糊的光，直到适应了那个亮度后才把手拿下来。二少睡太多有点儿晕，微眯着眼睛便看到笑得一脸妖孽的牛大力。“你在邀请我吗？”牛大力做出一副色中饿鬼的表情盯着二少还处于迷糊状态的脸说道。

“……嗯？”二少还是有点儿迷糊，看着头上这张脸，各种搞不清楚状况，他还没彻底醒过来。

“唉……”牛大力叹口气，伸手揉揉二少的头，把床头柜上的眼镜递给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待宵，你怎么了？”

“牛大哥，如果我还是只在夜里出现，你会失望么？”

“你是不是太累了，你不是说过华梦不会出来了吗，那你……？”牛大力隐约的感觉这不是一个好话题，不想深入探讨。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咱们这是在你家吧，看我这一睡就到晚上了，我是不是睡太死了？”二少戴好了眼镜，马上回复正常。

“还好，时间不长，刚刚赶上晚饭。”牛大力有些担心的再看一眼床上清醒过来的人，那双眼里的情绪完全挡在了眼镜后边，看不出一点儿头绪。牛大力放弃的站了起来。“走吧，去吃饭，中午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现在一块儿解决吧。”

“嗯，我可要使劲吃够本才好，大款请客，我可不会客气！”二少呼啦一把头发，甩甩头，向牛大力扬起一个笑脸，从床上一跃而起，率先向餐厅走去。

晚饭的气氛温馨而热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商讨着一周后的演唱会，期间还电话召唤了船长三人一起过来，直到深夜被叫来的胖子己经喝多开始说胡话。二少吃饱喝足后坐在餐厅的沙发上听着他们说着胡话唱着歌，一个人安静的抬头看星星。牛大力家的餐厅有着玻璃顶，可以看到满天星星，就算在没有星星的晚上也可以做出人工的星空环境，真是烧包的有钱人。

“兄弟！咱们一定要唱兄弟！”胖子的大嗓门响彻整个房间，发出嗡嗡的回音。

“擦！你就不知道小声点儿，我的耳朵～”船长掏着耳朵给了胖子一拳。

“我回头去找个谱子来，有一首曲子我来唱，你们陪我练练，当送给我的好不好？”二少突然回了神，插入一句。

“好，对啊，就这么办，咱们一人一首，来来来，快点儿报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啊！”胖子开始号召着的时候首先报名：“我的兄弟，我一定要唱兄弟！”船长和水手联合把胖子压在沙发上，捂嘴的捂嘴，按手的按手，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静。“下次谁在让胖子喝多，我跟他拼命！”船长恶狠狠的发誓，手下却跟水手一起用力将胖子架了起来，三个人一起歪歪扭扭的向他们的房间走去。

二少看着头顶上的星星，好像又看到沙滩上一起散步的他和容恬，那些话还在脑海里响起：“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消失了，你希望留下的那个是谁呢？”之后就是容恬的声音一句接一句的响起，在脑海，在心间：

“容恬喜欢华梦，不管华梦会变成几个人，都是华梦。”

“相信我，华梦和容恬会永远在一起，从此过着快乐的日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

“华梦，等我半年的时间，到冬天的时候，我就会来找你，咱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二少一遍一遍的听着，只是在想：华梦啊华梦，你如此容易的放手却从来不去想想别人的渴望么？那个一心想要和你幸福快乐的傻子还等着和你相约在冬天呢，你们的冬天从来没有我，我不能替你多幸福一些，你不想要，我也要不起，这么累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牛大力收拾了残局，回头看到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望天的二少，走到他跟前，陪他一起看星星：“想什么呢？”

二少把头放到坐在旁边的牛大力腿上，闭上眼睛回道：“累！”

“嗯，那就早些休息吧。这两天在外边是休息不好，我也累了，咱们别在这呆着了，凉。”

“牛大哥，我想歇着了。”二少的眼睛没有睁开，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疲倦。

“嗯？那演唱会？”

“咱们提前吧，反正你也只是想圆一个梦，咱们提前几天开，长假结束前的一天好不好？”

“能说说为什么吗？”

“不想打鼓了，累，想歇歇。”

“那咱们可以推迟，不开也可以。”

“不，我也想要一个圆满，开吧，刚才那句话还有效，我想唱首歌，给自己，你就当送我一个圆满的机会，你也有点儿喜欢我的不是吗？”二少睁了眼睛，直直的望上去，满眼的渴望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好。”

有钱好办事，有钱就有人，有人就有效率，比原定计划提前N天的演唱会，如愿在二少开学的前一天准备好。牛大力虽然只是为了爱好在唱歌，但是也想要演唱会热闹一些，于是，大大的海报在定下了日子的第二天就挂在了九八二班酒吧的外面，相识的朋友们更是通知了一个遍。

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牛大力频频的看时间，他通知了容恬，可是容恬一直都没有出现，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容恬的电话被他舅舅监听了，不出现就是来不了，可现在是最后的一点儿时间了，如果他不出现的话，二少一定会失望的，牛大力还是希望他能来。

“梦梦，宝贝儿，妈妈真为你骄傲，来，让妈妈抱抱～”意外的人物出现，华妈妈嗲嗲的萝莉音响起的时候，牛大力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妈？”二少利落的一个转身，闪开了华妈妈的热情拥抱，和跟在妈妈身后出现的爸爸说道：“爸，你们怎么会来？”

华妈妈一点儿也不被打击的转过身来挽住华梦的胳膊：“我和你爸出去旅行，路过这里啊。小家伙，你真棒，妈妈亲口！”

华梦抬手挡住妈妈的狼吻，把手上沾上的口红在身上抹抹，连脸都没转的继续跟华爸爸说话：“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在这里开演唱会的？”

华爸爸没说话，只是用宠溺的眼神看着挂在小儿子的肩膀上，一脸表现欲望的华妈妈。

二少看着在爸爸身上是得不到答案了，回头跟挂在自己肩膀上的妈妈先约法三章：“不许抱我，不许亲我，不许撒娇。好了，现在你来说吧。”

“梦梦！”华爸爸开始发威。

“梦梦，你都不想妈妈吗？”华妈妈马上做出个泫然欲泣的眼神。

二少最后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华妈妈来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再加一个热烈的贴面礼，之后才被回复正常的妈妈拉到一边聊天。在此过程中，一家三口玩玩闹闹全然把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牛大力当了一个摆设。

第六十六章：再见

容恬在远远的场外看着台上的二少，像是隔了一万年没见过一样陌生的熟悉。身后站着的是舅舅派来的两个人，直到他想要回来参加二少的演唱会时，他才明白：舅舅是知道并且反对的，气愤的他当时便吼了回去：“这是我的事，我爸都没说什么，你算什么？我不用你管！”最后却只换来一个响亮的耳光，舅舅的呵斥之声言犹在耳：“你爸爸都是我给保出来的，他不管你才让你爱上一个男人，我还没跟他算帐，你还抬出他来做靠山？告诉你！我是你舅舅，你听我的，咱们好好说话，你不听，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孩子离开你，你尽可以反抗试试看！”容恬被那个一直都和颜悦色却突然变得狰狞的脸吓住了，他没来得及第一时间的进行反驳。虽然在事后费尽了口舌，除了换来一次次的呵斥之外，都不能动摇舅舅的意志，最后的最后他妥协了，只是来看看，不见面不说话，只要看一眼就好，看到了马上就回来，绝不停留。容恬三天的粒米未进终于换来了舅舅一丝的让步。现在他终于可以在台下看着那个只是几天不见就己经隔了千山万水的人时，他想哭。

周围的人很多都是见过的，一些酒吧的常客加上一些路过的围观者，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广场的角落，在天擦黑的时候就把临时搭起来的舞台围得水泄不通。容恬远远的看着，眼里只剩下那一个人。他看着台上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的举手投足，把那个人一点点的刻在心上，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可以挣脱舅舅的管制，只要他能够自立，舅舅便再也不能钳制得住他。那时候一定马上就回来找他，但是在那之前的现在：华梦，你一定要等我。容恬贪婪的看着，不舍得眨眼，不舍得转身，心里恨着为什么灯光不能一直停留在华梦的身上，恨不能施个魔法把华梦变成小人带走一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