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很幸福——月光船

作者:月光船  录入:11-06

文案:

乔睿说,我喜欢对他好,也喜欢他对我好,并且我希望这种想法和感受一直持续下去。

司徒许文说,乔哥,我……是不是在作梦?

一个是健气青年,一个是残疾少年,离奇地相遇,然后小火慢熬,水到渠成。

温馨狗血微小白,我不会写虐啊(╰_╯)#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睿,司徒许文 ┃ 配角:司徒让,司徒嘉,阿兵 ┃ 其它:瘫痪,温馨,狗血萌

第一章:TMD体验生活体验出绑架了(一)

被好几个人按着痛打的时候,乔睿后悔死了。

他是健美教练,还有个职业是不走T台的模特,主攻平面,彩绘啦人体啦也都接,不过最近有人邀他拍个低成本的片子,这事儿挺新鲜,所以乔睿接了。

看过剧本,他的角色是一位盲人,乔睿很敬业,在盲校门口溜达了几圈——最后决定不现场观察,自己体验,于是上网搜了点内容揣摩,还买了副盲片。那东西黑黑的,戴上之后完全瞧不见人,太阳下面能够看见光,晚上就算屋里开着灯,也是什么都看不见,走起路来真是战战兢兢。

于是他赶紧又去买了盲杖。

室外练习的时候,遇上熟人解释起来挺麻烦,所以乔睿在半夜来到城市的另一头,找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戴上盲片,再戴上墨镜,拿着盲杖,抓起手机钱包就下了车。看不见路,一根盲杖戳戳戳,不断碰到障碍,弄得停车场里报警声此起彼伏,好容易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出口,他清楚地听见旁边岗亭里有人抽了口气,奇怪地小声嘟囔:“怎么瞎子也能开车吗?”

乔睿心里直乐,故意扭过头,露出笑容大声问:“请问去石龙竹小区往哪个方向?”

“啊,那边——”刚刚嘟囔的那个人说话一半就被截住,另一个人说:“他看不见你指什么——先生,你出了这里左拐,一直走到路口,过马路,往右走,大概五十米吧,左手边,有一个很小的路口,穿过去就到了,挺近的。你到那边再问问人吧。”

“谢谢。”乔睿习惯性迈开大步,左脚下却踩了个空,在惊呼声中踉跄了两下,终于扶墙站好,鼻梁上一轻,墨镜掉了。乔睿皱了皱眉蹲下身去:“不好意思,请告诉我墨镜的位置。”

有人从岗亭里跑出来,然后把墨镜塞到他手上,扶他起来。

“非常感谢。”乔睿顺势抓住对方的手握了握,嗯,骨架小,皮肤有些粗糙,果然是进来时看见的那个清秀小保安。

“不客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乔睿继续道谢,又用力握了握才放开,这是光明正大吃豆腐而不会有人起疑的机会,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不过,刚刚踩空的这下,脚还真有点疼。

慢悠悠地走着,除了担心撞上什么不能撞的踩上什么不该踩的,没太大问题,这条街车辆稀少,他连过马路也很幸运。

问题出在指的路上。

那是近路,可也是一条小路,里

头黑且不说,堆满废弃物,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乔睿的幸运戛然而止——盲杖碰到了醉鬼,还是一群。

尽管他练过功夫,不过第一吃亏在对方人多又不讲理,第二自己看不见,第三害怕出手没轻没重真伤了人,乔睿只好两只手护住头,忍着身上的拳脚,恨得牙根痒痒,心想挨上两下算了。

蓦地后背一痛,感觉就湿了——不、不对!这不是拳脚!TMD这是真家伙!

受伤可不是玩的,乔睿也不在乎脚疼了,怒吼一声,双臂一振,挥动着盲杖往外冲,醉鬼们没想到病猫发威,一愣的功夫竟被冲出两步,可这也激起了他们的脾气,其中拿碎酒瓶子捅人的醉鬼,一扬手就把酒瓶扔过去,又抄起块板砖砸去。

乔睿听见喇叭声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马路上了,还没来得及站住,后脖颈子受了一瓶子,背后结结实实挨了一板砖,惯性让他收不住脚,倒地时肠子都悔青了,好端端干什么不好,非要体验生活,这回自作自受了不是!

脸贴着冰冷地面,右手腕传来剧痛,耳边传来轮胎与路面高速摩擦的声音。

第一章:TMD体验生活体验出绑架了(二)

尽管王师傅驾龄已有三十年,尽管这辆MPV减震安全系统一流,但突发其来的刹车惯性还是把后座的少年吓了一跳。

“王伯,出了什么事?”他轻声问,语气中还带着些将醒未醒的朦胧。

“抱歉,打扰文少休息了。有人突然冲过来,在车前摔倒,不过我们的车没有碰到他。”

“李叔?”司徒许文用眼神示意搂着他的中年人,“我想看看。”

李叔把他往怀里再次搂了搂,掖掖他身上的毯子,才说:“王伯,开过去一点,再落下窗子。”

车子缓缓开动,外面的新鲜空气里还有酒味儿。李叔将怀中半躺的司徒许文往上抱起了些,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护着他的肩膀,倾斜了个角度。

醉鬼们看见乔睿倒在车前生死不知的样子,并没有敢追上来,惊魂未定的乔睿趴在地上喘气,无意识地把头向发动机传来的方向转去,神智渐渐模糊一片。

一转头,面容正好落入司徒许文眼中。

这个人跟他哥哥差不多年青,脸上线条硬朗,即使狼狈,也看得出英俊,他穿的是浅色T恤和休闲裤,脏了,手上是一根折断的……盲杖?!

看对方眼睛慢慢合拢,T恤上沁出血渍,司徒许文惊了:“李叔,帮帮他吧,我又不会跑掉,求你了,好歹是一条性命。”顿了顿,又说,“不然的话,我……我就把自己……埋到毯子下面……憋死。”

李叔和王伯对看一眼后,无声叹了口气,这位小少爷虽然无法行动,但转过头以自身体重闷一会儿的话,还真有可能死掉,他们冒不起这个险。况且万一这个人报警,也是麻烦。

李叔扶着司徒许文的肩,把他平放,裹好毯子,这才下了车,拖着昏迷的乔睿进来,检查了一下身体,又扒开眼皮看看:“他只是一点外伤,昏过去了。”他是看护,不是专业眼科医生,根本没分辨出盲片。

王伯又发动了车子,目的地就快到了。

“对不起,少爷。这里很安全,等事情完成后,会有人来接您回去。至于这个人,可以陪您说说话,只要不乱摸乱跑,也不会出事。这里左右都没人住,呼救是没用的。”李叔将司徒许文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深深鞠了一躬,王伯把电话线剪断,推着轮椅走出去,将门落锁,在门外拉下了电闸。

这是一家老式单元房,家具摆设也都是八九十年代的风格,专门租给来城市打工或创业的年轻人。

月光柔和地投进窗子,斜斜照在床上,房中并不十分黑暗,司徒许文仰面躺着睡

意全无,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动着心思,王伯和李叔在司徒家工作了十年,竟然会劫持他,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非要用这种方法呢?

也就因为自己是废人,才好劫持,四肢除了右手两个指头左手一个指头能动,胳膊可稍微抬起以外,其他地方连个摆设都不如,别说出门呼救,翻个身也做不到,他们才会这么放心留下自己离开。

还有无辜牵连进来的人。为了不走露风声,李叔不可能先放了他,而自己的状况又离不开人,大概是觉得是个盲人又受了伤,没什么危险性。

——王伯和李叔没有将事情做绝,一方面可能是惦记着十年情分,一方面可能是生意场上的对手搞鬼,不外乎是给哥哥和姐姐找麻烦,双方应该正在讨价还价吧。

司徒许文勉强转过头去,昏迷的青年男子就在床旁边的地上,双手反剪,双脚捆在床脚。因为位置的关系,只能看到对方右半边身体,李叔察看他伤口时把T恤翻了起来,司徒许文见他的胸膛和后背都十分宽厚结实,很健康的体魄,不由羡慕不已,如果自己有这样一幅好身体,就不用哥哥姐姐担心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无能为力,家里一定急翻天了,不行,要想办法!

司徒许文心神不定的时候,忽然觉得腿上一阵刺痛,他移动手臂到下身,摸到两条腿正突突地颤,还有,一片潮湿。

糟糕了,他暗自叹息,这个身子又开始添乱,他膀胱容量不大,这个时间应该是定时小便的时候,可是今天没有人帮忙,他忍受不住,连带着双腿也折腾起来。

司徒许文有些自暴自弃地合上双眼,身体是他的,但从来不听他的命令,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痉挛过去。

昏昏沉沉中,意识渐渐回笼,乔睿嘟囔了一句怎么天还没亮,想抬手揉眼,背上、腕上、脚上一阵阵疼痛,终于回想起自己的事,耳中也传入低低的喘息声。乔睿赶忙大声问:“谁?”一边摸摸索索地想坐起来,不对,怎么被捆住了?

“对不起……”司徒许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刚刚他的全部精神都在用来体会并抗争双腿的痉挛,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乔睿听见这声音虽然年轻,但却有气无力,立刻问:“你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这里是一间卧室……你记得跑上马路,差点被车撞的事么……那辆车,是绑架我的……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为难你……等我家里人找过来就没事

了……对不起……我以为你伤得很重……才非要他们带上你检查一下……可是……他们怕你泄露消息……所以才……对不起……你的伤怎么样了?”

年轻的声音说得断断续续,但是条理清楚,乔睿大概听明白了,赶紧打断他:“我没关系,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怎么说话都没有底气?”

“不是,我……”司徒许文犹豫了一下,“我是瘫子……肺活量不大。”

乔睿皱起眉头,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意料。

“那你也不能动了?”

“嗯,自己连翻身都不行。”

乔睿想了想:“他们还会过来么?”

“应该不会,也没有人看守。因为知道我动不了,你又看不见,肯定出不去……。”

乔睿心说你们不仅错误估计了我的眼睛,也错误估计了我的力气:“那就好办了,你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能把绳子割断么?”

床垫轻轻动了动,声音沮丧:“没有刀剪,连玻璃杯都没有……我够不到床头柜。”

乔睿笑了两声:“你挺聪明的,能想到用玻璃碎片。没有就算了。”拿手摸着床脚,右手腕就是一阵疼,大概是扭了筋,背上的疼到不明显了,有些发粘,应该是流出的血干了,感觉上伤得并不重,也就放下心来。

这是一张老式弹簧床,乔睿掂量了掂量,支起身体,向着床上说:“一会我要把床抬起来,你别害怕。”

这一抬头,司徒许文正和他平视,那一双黑亮的眼睛仿佛能把目光一直扎到人心里去。

明知对方看不见,司徒许文还是不由微张嘴巴,失了态。

随即他就看见床角缓缓升高。

乔睿忍痛用后背顶着床架,飞快地把绳子从床脚往下撸,然后一放手,床垫震了下恢复原状。

“力气真大。”司徒许文羡慕极了,心里赞叹的话不由说了出来。

“谢谢,小意思。”绳子松脱后,双脚解放出来,乔睿活动着脚踝,舒展一下双腿:“现在你告诉我屋里有什么东西,摆放的位置是怎么样的。”

“从床旁边……左右是床头柜和衣柜;左边墙的窗子下面是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个小书架,前面有一把椅子;右边墙是门和衣架,正对着床的是矮柜,上面有电视机。”

乔睿缓缓站起来:“写字台怎么走?”

“在你的反方向,离床四五步就到了。小心些别绊倒……”

话没说完就见乔睿一个趔趄,险些栽到床上。

“你怎么了?”

“刚刚好像踩到皮球。”

“对不起,我看不到地面。”

“你再重新告诉我一次,我觉得方向变了。”

“嗯,你往右转……差不多九十度,再往前三步,有椅子,就在椅子后面。”

乔睿拿脚探探,勾到椅子腿,扒拉到一边,背转身开始摸索写字台上的东西。

一个盲人面对这样突发其来的状况,还沉得住气想办法,司徒许文十分佩服。而且,虽然背着光看不见表情,但乔睿健壮的身体给人安心的感觉,令司徒许文的目光片刻不离。

“床上有棉被吗?”忽然乔睿往床的方向走来,问。

司徒许文不知所以,忙说:“有,我盖着,不过……脏,你不要碰!”

第一章:TMD体验生活体验出绑架了(三)

——晚了。

乔睿已经抓起被子,难闻的味道立刻弥漫到整间屋,司徒许文脸色更加苍白,偏过头闭上眼睛,不敢看乔睿的表情:“对、对不起……我控制不了。”

乔睿愣了愣,闻到味道明白了,他听对方说话细细弱弱,估计年纪也不大,这时候语气都带了哭音,心想小孩子脸皮薄,残疾人自尊心更重,又是在这么个陌生人眼前,赶紧摆摆手:“喂,你还是处男吧?”

司徒许文准备听到憎恶或掩饰憎恶的语气,结果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不挨边儿的话,于是愣愣地“嗯”了一声。

“在中药里,童子尿可是一味药材。现在浙江还有吃‘童尿蛋’的,说是大补,弄得一堆大爷大妈围着幼儿园和小学厕所打转。”

这说法很是新鲜,司徒许文把头回过来,看见乔睿不以为意地把写字台上面东西划拉到一边去,随后掀起一大块玻璃板放在潮湿的被子上,用脚勉强包好,斜搭在椅子腿上,一脚踹去,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乔睿展开被子,小心地摸索了一块碎玻璃,问他:“你手能动吗?”

“能动,但没有力气。”司徒许文歉疚地道。

“那我自己划。”乔睿说着,一边开工磨绳子,一边聊天:“我是乔睿,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许文,司徒许文。再过几个月就十九了。”

“喔,这个名字听着挺特别啊。”乔睿心说我还奇怪小孩被绑架怎么这么沉稳,原来是个成年人,不过是成年人的话,还挺有意思。

“我本来应该叫司徒许,小时候出车祸,妈妈为了保护我去世了,就添了妈妈的名字在后面。我身体也是那时候坏的。”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她是好妈妈,我会连着她的份好好活下去。”司徒许文声音虽轻,然而坚定。

“真不错——唔,好了。”

绳子并不粗,乔睿又有力气,连划带扯,终于将双手解放出来,松了口气:“司徒,告诉我墙在哪里?”

“你往前走两步,往右边就能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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