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守护 下——恩瞳

“好！”赤琰一腾身变回了人的样子扑到洛清身上，“我就知道洛清最疼我了！！”

第十四章

蟠桃会这天赤琰早早的醒了过来，不但帮洛清打水洗脸准备早餐，还认认真真的帮他把要穿的衣服都整理准备好。

洛清看赤琰跑进跑出大献殷情的样子实在好笑，虽然他打水撒了半盆，搞得屋里湿漉漉得，准备的早餐也有些惨不忍睹，还险些被衣袋绊倒，可洛清还是袖手旁观得由他去。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赤琰才乖乖得变回了九尾狐的样子，洛清担心赤琰学艺不精，自己施缩身术会出问题，便在他额头上用朱砂另画了咒符，免得他到了蟠桃会一高兴就现了原身。

看赤琰兴奋得在自己掌心上打转的样子，洛清再次提醒他千万别乱来。

“洛清洛清，那到时候你要记得给我吃蟠桃哦！”赤琰念念不忘吃蟠桃。

洛清点了点头，“知道了，到时候偷偷给你吃。”说着将他塞到了胸前的衣襟里。

蟠桃盛会，各路神仙自然齐聚一堂，像洛清这样今年破格可以参加的小神将自然是坐在最次席，赤琰从洛清的衣襟边探出脑袋看了看外边，立刻发现这里居然是瑶池。

“洛清，这里是瑶池哎！”赤琰兴奋起来，心想一会儿说不定鲤也可以吃到蟠桃。

洛清碍于身边有其他神将在，便没有回答赤琰，而是轻轻抬手将他的头塞回了衣襟里。

赤琰在洛清的衣服里待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丝竹声以及神仙们说话的声音，突然觉得好无聊，他现在也想去找鲤，跟他一起看仙女姐姐跳舞，就算没有蟠桃吃也没关系。

想了想，赤琰又一次探出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又看了看一本正经坐着的洛清，心想自己走开一会儿只要不闯祸就没有关系的吧？

洛清也感觉到赤琰又把头探了出来，正想抬手将他塞回衣服里，谁知赤琰居然轻轻跃了出来，随即落在了地上，一转眼已经躲到了桌脚后面。

洛清想要把他抓回来，可是又不能随便离席，何况被人问起也不好解释，只好盯着赤琰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通过赤琰脚上蟠桃核的封印察觉他似乎是跑到瑶池外的池塘去了，想着他应该是去找鲤玩，也稍稍放心了一点。

赤琰仗着自己现在身形小，不容易被人发现，一路躲躲藏藏到了池塘边，可惜他不会水，每次都是鲤帮他施了避水咒才敢下水。

“鲤！鲤！我是赤琰啊！”赤琰小声喊着，生怕被人听见。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他，赤琰看了看天，才想起来鲤好像不喜欢王母，今天王母在这里设宴，说不定他已经顺着池塘底下的暗流去了银河了。

这下糟了，如果现在再回洛清那边，可能会被人发现啊！

赤琰回头看了看洛清，刚才王母说了让神将们不必拘礼，所以现在他身旁的神将和他攀谈了起来，还在互相敬酒，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会被他边上的神将发现啊！

赤琰有些后悔自己不听话偷偷跑出来了，在池塘边转了几圈，还是没想出办法来。

而那边洛清也发现赤琰似乎一直在徘徊，似乎是没有找到鲤的样子，可是边上的神将一直在和自己聊天，自己完全脱不了身。

赤琰在池边转了几圈，渐渐害怕起来，他想用遁地术回家，可是又想起来洛清说过，遁地术这种基础的法术，如果在众多法术高强的人面前使用的话，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

就在他又急又怕的时候，几个斟酒的小仙童经过门前的池塘进来，其中一个完全没有注意脚边有个小狐狸在转圈，居然一脚踩中了赤琰的一条尾巴。

赤琰被痛的惊叫一声往前窜去，可前面就是池塘，他没有任何准备，噗通一声掉进了池里。

小仙童也被脚下突然传来的惊叫声吓了一跳，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探头往池子里看。

赤琰落进了水里，洛清给他画在额头上的缩身术立刻被冲淡了，他只扑腾了两下就变回了原来的大小。

小仙童见瑶池里突然多了只九尾狐狸，觉得莫名其妙，有两个小仙童赶紧跑去禀告王母。

王母听到池边的喧闹，皱起眉来，她身旁的三青鸟顿时扑腾着翅膀往赤琰的方向飞了起来。

赤琰在水里扑腾了半天，突然觉得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他直觉自己要被抓，想起自己被抓可能会连累洛清，便挥起两只前爪去抓飞过来的三青鸟。

三青鸟没想到会受袭击，一时不备，竟然被赤琰一把抓下了水里。

三青鸟常年在空中翱翔，自然也是不谙水性，一下水里，顿时和赤琰一样胡乱扑腾了起来。

怎奈赤琰虽然被水呛得快要喘不过气，但还记得不能让三青鸟抓走自己，两只爪子抓着三青鸟不放手，最后觉得自己快抓不住了，干脆张嘴狠狠得一口咬在了三青鸟的翅膀上。

三青鸟翅膀被咬，疼得更大力得挣扎起来，竟然一脚把赤琰踢开，自己挥着受伤的翅膀，颤颤巍巍得飞回了王母身边。

王母皱着眉头看着隐隐渗出血来的三青鸟翅膀，一拍桌子，“把池子里那东西捞起来！”

赤炎被几个仙童七手八脚从池塘里拖了上来，他挥动着爪子还想挣脱，却被那几个仙童用绳子将四肢绑了起来，他又想到咬断身子逃跑，却在张嘴的一瞬间被人在嘴里塞上了布团。

赤琰就这样湿漉漉的被抬到了王母的面前。

王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道，“原来是只九尾狐妖。”

赤琰先是在池塘里挣扎了半天，随后又被人绑得结结实实，早已经脱力，只能躺在地上抬眼去看王母。

他还记得之前看到王母的时候觉得她很慈祥，可是这一次却是寒着脸，他不由得抖了抖。

“会说话吗？”王母又开口问道。

赤琰点了点头，王母随即命人拿开了那嘴里的布团，“你是哪个神将的灵兽？”

赤琰一愣，想回头去看一眼洛清，却怕洛清受牵连，摇了摇头，“我……我是自己偷上天界的。”

“哦？”王母看了他一眼，“小小妖狐，竟有这等本事？你是从哪里偷偷上来的？”

“我……”

这时，太上老君突然站了出来，“王母，我认得这只九尾，前些天踢倒我炼丹炉，大闹我兜率宫的就是他！”

赤琰回头，见是太上老君，立刻咬牙切齿，“你这个臭老道！你要抓我炼丹，我还不跑吗？你这个坏人！”

太上老君几时被人这样羞辱过，而且羞辱他的人还是个小狐妖，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向王母跪下，“王母，此等小妖居然还敢如此猖狂，定要严惩，否则日后定为大患啊！”

王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赤琰，“你可知道偷上天界是重罪？”

赤琰不说话，王母又开口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念在你修炼不易，我留你性命，将你打回原形，送下界去吧！”

第十五章

“念在你修炼不易，我留你性命，将你打回原形，送下界去吧！”

“求王母开恩！”洛清的声音想起，随后他从众神将中步出，“求王母开恩！这小九尾狐，是我的灵兽，是我管教无妨，如今闯下大祸，我也有责任，请王母责罚我吧！别把他打回原形。”

“洛清？”王母疑惑的看了看洛清，“我不记得你有灵兽啊！”随即转向玉帝，“玉帝，洛清可是最近收了灵兽？”

玉帝摇头道，“我未曾听说。”

洛清跪在王母和玉帝面前，“赤琰是我前些日子下界斩妖时救回的小妖，之前还以为活不下来，因此并未上报天庭收其为灵兽。谁知苍天佑他让他活了下来，我正想过段时间就上报天庭收其为灵兽。”

玉帝听了直点头，“如此说来错不在你。”

王母哼了一声，“错是不在你，可是这狐妖如今扰乱蟠桃会，还咬伤了我的三青鸟，何况之前他已经去太上老君的兜率宫捣乱，再不加以惩罚，如何说得过去？”

洛清被说得语塞，只得看了赤琰一眼，踌躇道，“如果定要追究，我私自带他上天界也有责任，王母请一并责罚我吧！”

“洛清，你于天界有功，我若随意责罚你，岂不是让人笑话？”玉帝皱眉道，“何况他只是一只九尾狐狸，你何须如此袒护他？”

洛清向玉帝一拜，随即道，“实不相瞒，我救回赤琰之后与他朝夕相处，看着他学会幻化人形，学会说话写字，学习法术，已经情同家人，于我来说，赤琰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孩子犯错，家长岂能不负责任？”

“一派胡言！”王母一拍桌子，“洛清，你是有仙藉的人，你居然说那妖狐如你自己的孩子？你作为仙家的尊严都放在哪里了？！”

“人无贵贱，”洛清抬头道，“我并不认为我是神将就高人一等，也不认为赤琰是狐妖而低我一等！”

王母似乎被洛清的话激怒了，呵斥道，“住口！”随即起身踱到洛清面前，“洛清，你可是被这妖狐迷了心智，竟然说出如此胡话？！”

洛清抬起头，并没有回答王母的问话，而是再一次请求她，“请王母高抬贵手，不要讲赤琰打回原形，我会将它送回凡间，若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王母哼了一声，“你当这天界是你说了算吗？且不说他扰乱蟠桃盛会，咬伤我的三青鸟，逛私上天界这一条罪就够让他打回原形了！”

“可是，并不是他私闯，是我带他上来的啊！”

洛清还想辩解，却觉得有人拉他的衣服，原来是赤琰在咬他的衣摆，“洛清，你不要帮我求情了，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到处乱跑。”

洛清想安抚赤琰几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知道赤琰这次是在劫难逃，可他还是想要再努力一下。

两人的情形王母看在眼里，却并不为所动，她身为执掌刑罚的大神，即使也觉得那小妖狐甚是可怜却也不能徇私。

“洛清，你不要再为他求情了，”王母道，“我恕了他的死罪，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只是收走他这些年的修炼，也不取他内丹，他若有心，千年之后必然又能得道，到时候，你再早早得收了他做灵兽岂不是也很好。”

自从赤琰能够变成人之后洛清也已经打消了收他做灵兽的想法，本想过了蟠桃会就带他下凡找一处清静的地方让他修炼，日后渡了天劫也能飞升成仙，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洛清摇了摇头，“王母，修炼不易，求您饶了他，罚我吧！”

王母皱起眉头，“冥顽不灵！”随即抬头叫来天兵天将，“来人，把那妖狐拖去法场，收走修为，投入凡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道，“王母且慢！”

王母回过头，竟然是观世音从众仙之中步出，“王母，我看那小妖狐有些灵气，不知可否让我带回去加以教导？”

“菩萨也想为他求情？”

观世音微微一笑，“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洛清也说的不错，修行不易，就这样将他的修为，也确实可怜了一些，”说着走到赤琰身边，轻轻一挥手，赤琰身上的绳子便松了开来，“我看这小妖狐周身灵气纯粹，想必也未做过恶事，只是顽劣了一些，为此丢了千年的修行岂不可惜。”

赤琰一得到自由，立刻变作人的样子扑到洛清怀里，“洛清，洛清，我错了……”

洛清见观世音愿意帮赤琰，立刻拍了拍他的头，“快去求观音大士救你一命。”

赤琰自然也知道观世音是要救自己，只是刚刚得救，想到的是跟洛清亲近，才忘记了要求观世音救自己，此时洛清一提醒，立刻走到观世音跟前跪下磕头，“求菩萨救赤琰一命！求菩萨救赤琰一命！”

观世音点了点头，开口道，“赤琰，你可愿随我回去修行？”

赤琰抬头，“修行？”

“对，随我去落伽山修行。”

赤琰咬了咬嘴唇，“洛清去吗？”

观世音摇了摇头，“你这小妖狐，当真如此离不开洛清吗？”

赤琰低了头不说话，观世音叹气道，“我知道洛清待你如家人一般，而你也因他救过你又教导你才依赖于他，可你也要为他想想，你若不随我去落伽山，洛清要为你求情道何时……”

“我去！我去！！”赤琰打断观世音的话，“可是……我能不能经常回来找他？”

观世音还没回答，王母便道，“自然是不行！菩萨既然开口我也不好驳他面子，且饶你一次，但你从此永世不能踏入天庭，若是被我发现你再回来，定然治你的罪！”

赤琰回头看了看洛清，又看了看观世音菩萨，“菩萨，我随你回去修行，他日也能成佛成仙吗？”

“你若努力，自然是可以的。”

赤琰又回头问王母，“王母，我若成佛成仙可还能踏入这天庭？”

王母被问得哑口，好一会儿才道，“等你真的成佛成仙了再说吧！”

“好！”赤琰最后走到洛清身边，“洛清，我一定随菩萨好好修行，你要等我得道飞升了再回来找你！”说着退后一步，向洛清跪下一拜，“洛清当日就我一命，此恩赤琰日后定当回报！”

洛清觉得赤琰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仿佛是一瞬间悟透了一般，随即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第十六章

赤琰跟随观世音到了落伽山之后就被观世音安排到了紫竹林里抄写经文。

赤琰是个好动的性子，虽说经了蟠桃会那一回他的性子略有收敛，可都说本性难移，时间久了，他好动的性子就又出现了。

抄完了每天规定的经文，赤琰就开始在紫竹林里乱跑，他想着自己来了这许多天也不见观观世音来看过，只有几个小童子每日给他送饭送茶，说不定自己可以偷偷跑出这片紫竹林也说不定。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从午饭后就开始向竹林的边缘走，可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也没有走到竹林边缘，反而一转身看见了给自己送饭的小童子。

赤琰一边接过童子送来的食盒，一边打探着问，“师兄，这紫竹林里也不见有路，你就不怕走迷路吗？”

那小童子看了看赤琰，笑道，“你可是想偷偷溜出去？”

赤琰见自己的小算盘被人拆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小童子本被观世音告诫过不要告诉赤琰紫竹林里的秘密，可小童子见赤琰憨态可掬的样，便忍不住道，“你就别费那个心思了，菩萨在紫竹林里设了结界，你怎么跑都跑不出去的，反而会在原地打转。”

“哦……这样啊……”赤琰无趣道，“难怪我走了一个下午都没走出去。”

“一个下午？”小童子惊讶道，“你脚力不错啊！”

赤琰不好意思起来，“你别笑我啦，我像个傻瓜一样走了一个下午。”随即又想到什么，“师兄，你为什么不会迷路啊？”

小童子笑道，“我当然有菩萨教的办法可以进出啦。”

“你教我好不好？”

“不行，教了你菩萨要责骂我的！”小童子不乐意道，“你快吃饭吧！想要早点出去，就好好超经文，你不是说要成仙成佛回去找洛清神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