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是非.可是,我却一点这样的感觉也没有,人的同情心不是用来利用的是用来干什么呢?我无声浅笑,黄泉路上
有个人陪,无论如何也比一个人走强吧.
第三章
朝的母后将我安置在一个小院,几天都没有来见我.我不急不躁,她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来找我的.没错,我的直觉总是
这么准.那天,我安静的磨墨,准备画一幅自画像.面前一面铜镜,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墙上映射出的影子,安详绮丽.
这样的日子是惬意的.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长年不见阳光的而产生的白皙皮肤,继承自我母亲的浅蓝色的眼睛,
还有不知道来自谁的精致的鼻子和嘴唇.我抚摸上自己的脸,感受着滑嫩的触感.我并非自恋,只是我想要将这样的感
觉定格在画纸上.要是哪天我就这样无声的消失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皇宫,也留下些东西证明我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
门被瞬间推开,夹杂着风的味道.朝的母亲带着她特有的强势闯进我的空间.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的将恨意表露无遗,而
是沉稳的坐在我画画的桌子旁边.我不管不顾,照样画着画,画着我自己.我知道,她更恨我了,只是她藏的很深.而
这一切,因为朝.
她在观察我,而我胸有成竹.这一仗,注定我是赢家.她说,不要以为朝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样.从她这句话,我听
出两个信息.第一,朝已经找过她,而且态度强硬.第二,她依旧不会放过我.无所谓,现在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我的手不抖,心不慌,继续画我自己.
朝的母亲是当朝将军的女儿,而将军镇守西南,地位稳固.她说出这样的话是有底气的.不然,以父皇这样任性的不要
命的玩法,为什么还没有灭国?.以效忠换取家族的地位,他们做的还是挺划算的.我应该佩服这个女人的,不择手段
的稳固自己的地位,就算没有爱情也认了.好过我那死去的母亲.
我知道她忍不住,因为她本来听话的儿子为了一个不会说话的男人忤逆了她.如果我是个健全的皇子,如果我能力出
众,说不定她不会反对,甚至会帮着儿子拉拢势力.可是我不是,我是个软弱的人,至少她看来如此.所以,注定会成
为朝的绊脚石,她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况且,这个皇宫中的女人内心深处还有挥之不去的恨意,对于男色,入
骨的恨意.一切都指向一条路,那就是杀了我.
杀我真的很容易.一杯毒酒或是一把匕首都可以轻易的要了我的命.而罪名如何,大家不会关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呢?一个不受宠不会说话甚至没有母亲的皇子,无论如何都是浪费粮食吧?
那天傍晚,我没有画画,坐在窗边,看着悠远的晚霞,说不尽的深情.也许,我的命尽于此.最后看一眼晚霞,并不留
恋.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的风景其实很美.门在一次被推开,有人将一个盘子放在桌上.并说道,皇后娘娘有旨,今惜
辰囧乱后宫,理应当斩.念在其为皇室血脉,特赐白绫自尽,留其全尸.说完离开房间.我知道,他们并没有走远,就
在附近,等着我的死亡,好去回禀自己的主子.
我掀开盘子,看见白绫.精致光洁.其实我本来以为会是三间东西任我挑选,可是她连这样的权利都剥夺.直接就选择
了白绫.其实如果是我自己选的话,我一定会选匕首.鲜血流出身体的感觉其实不错.先是痛然后是眩晕,最后可以看
见自己想看见的人.不过,试一试白绫的感觉也行.我并不是一个多么挑剔的人.
将白绫抛上房梁,挽了个死结.踩上精致的雕花木凳.手抚摸鬃色的缎子,感觉柔软细腻,这真是一种温柔的东西.我
突然想起朝的脸,如果朝为我哭得话,也会是这么温柔.将头放入环状的白绫,蹭了蹭,好像一只小猫在撒娇.母亲,
对不起,我没能做到你想要的自由,你的儿子现在只是想去见您,您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轻轻的踢翻凳子,任自己的重量压在白皙的脖子上.窒息瞬间袭来,有种倔强的快感.脚不停的踢蹬,像是在跳舞.唇
边逸出绝美的笑容.原来死亡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朝,我死了的话,就不再恨你了.现在你自由了.
世界于喧哗中陡然寂静,失去了一切知觉.
******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会有再醒来的一天.所以当我睁开眼睛时那一刹那还是有点疑惑的.是谁将我从皇后那里救了出来呢
?我动了动脖子,有点痛.早知道就死透一点,不用担心被救了以后留下后遗症.我扯了扯嘴角,母亲,暂时不能去见
你了,改日吧.
救我的人是谁,当我看到父皇的时候一切都有了答案.可能也只有他会有这样的权利.可是,为什么.我不认为这是巧
合或意外.我也不认为父皇有这样的闲心,合鸾殿里多的是美人等着他.那么,一定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惜辰,嗯?”挑起我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父皇?我心中冷笑,以这种打量货物的眼光看着我。我们两个默默对峙
,谁也没有动。最后还是父皇先开口。其实也必然是他先开口,我一个哑巴,怎么能开口呢?不会说话,方便还真多
,我自嘲的想。
他说,“我救了你。”他陈述着这句话。我挑眉,如何呢?
“要不是朝来求我,我还没有发现我竟然有这样一个儿子,嗯”,覆上我的嘴角,亲吻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真是变态,我是他的儿子,不是吗?还是说,我们今姓皇族都有的癖好。父皇,你的囧囧多不胜数,不差我这个不是
吗?
“你知道朝来求我的时候说什么吗?要是你死了,他也不会独活。呵呵,我问他,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他说,
什么都可以,包括太子的位置。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朝这样对待。现在看来……嗯”。
我眼睛睁大,现在看到了,是不是觉得很后悔。
“嗯,现在看来,还有些意思。不会说话的嘴,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浑身都露出妖冶的纯洁。”他低头,在我的
眼睛上辗转。我闭上眼睛,任人为所欲为。
在强权面前,我们能做的,只有服从,不是吗?
“可是,惜辰,你说我要朝的太子位置干什么呢?我都是皇帝,这个国家的一国之主,我还有什么不满足?朝的位置
是我给的,我给谁不是一样,就算给你,也是一样。”父皇坐在床边,幽幽的说道。
不,有区别。我的朝是那么独一无二,怎么可能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呢?我承认,我虽然恨朝,可是恨得死
心塌地,恨得一心一意。
“我没有要他的太子之位,你知道我的条件吗?”我的父皇唇边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隐约的猜到了。
“那就是永远不见你。相爱的人永不相间,是不是很过瘾。”我看着笑得邪魅的父皇,一脸漠然。永不见面?“嗯,
永不见面。今早,朝已经自动请缨到他大将军那里去历练了。”父皇的样子有点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父皇,你以为我爱他吗?怎么可能,我那么恨他。永不见面折磨的是朝不是我。提出这样条件的你,我得出一个信息
。那就是,你有情伤。你的情伤就是和爱人永远无法在一起,那么他是走了,还是死了?
我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再次挑眉。一个没得到爱人的人觉得天底下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此,所以你乐于看到别人也如
此。看来,我的父皇,你的心中伤得有多深。
你看着我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狠辣,“你的这双眼睛,果然能看透别人的心事,如果我把它挖了会怎么样呢?”
看来父皇有些恼羞成怒。我虽然不是很在乎自己究竟变成什么样,可是对于一个本来就没法说话的人来说,要是再失
去眼睛的话还是有些悲惨的。我拉住他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唇边,吻了吻,蹭了蹭。
他明白我的意思,我在讲和。说实话,我还是不想失去眼睛的,要是失去了眼睛,怎么能看到朝痛苦的样子,虽然父
皇说不准我们见面,可是说不定哪天能看见呢。
妥协是人最可贵的品质,因为妥协,天下会少多少纷争和杀戮。我明白,而许多人不明白。非要撞个头破血流。从那
天晚上开始,我就没有出过父皇的萧瀚殿。没有人私闯,因为私闯皇帝寝宫是杀头的大罪。所以我安静的做着笼子里
的小猫。
第四章
我的朝,现在去了边疆。对他来说也是好事。远离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他也会自由一些。不用再面对着不给他回应的
我,不用再看见批不完的奏折,更不用为着家族而一再退让。朝也许会回复到当年我看见他时那种阳光纯真善良的样
子,他会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大丈夫,以后也许会成为结束这个乱摊子的帝皇。而我,生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死在
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不会说话的皇子去了哪里,外面只知道我被赐死,而我在失去这那个身份以后,真真正正一无所有
。我并不是在乎这个身份,只是有些难过。以后的史书要是记起这段历史的时候,一定会是这样的“今朝皇子今惜辰
因囧乱后宫被赐死,时年15岁”。后世的人看见了也许会嗤之以鼻,十五岁的皇子就囧乱后宫了,看来皇家的人真的
是不可小觑。
其实,史书上记载的历史远比真实的历史苍白,如同晒干的梧桐叶子,没有一丝香味。而掩盖在史书后面的是无论如
何也想不到的真相,香艳绮丽。我还活着,成了自己父皇的宠物。那些自欺欺人的记载最后也会变得模糊,没有办法
辨清真伪。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分辨得清楚的,那就是我现在还活着,吃着饭喝着水,没有人是圣人,可以不依赖外物存活。我只
是没办法离开萧瀚殿,有时会做点以色侍君的事,其他的照旧。
最初的不适应过了以后,现在还长胖了一点。朝不知道我的状况,还从遥远的边疆捎回信,父皇说不让我们见面,可
是通信还是默许了。这样也不算违反规定吧。有一次朝说在边疆打了一两只白狐,想用狐毛给我做一件衣服。我看到
这里,心里还是暖了一点。我没有回过朝的信,我喜欢让他空等着,一日复一日的急切。直到有封信最后说,要我努
力加餐饭,我回了一个字:好。
我不知道还可以给朝说什么,说你的惜辰成为了父皇的玩物,还是说我有多么的恨你。都没有。我不能也不会。
以色侍君的时候并不多,因为合鸾殿的美人恒河沙数,等着雨露均沾。我的父皇多数时候是不会上半夜回来的。每次
都是我睡着了很久才摸上床来。他只是抱着我,沉沉入睡。
月光透过窗撒下淡淡的影子,床上的两个人衣袂与头发交缠在一起。此时的气息,就像我们是彼此的唯一。可是,事
实并非如此。我们看到的东西有时并不那么可信。我的父皇心里藏着别人,一个让人疯狂的人。我不能肯定那个人活
着或是死去。可是,看到那么绝望的父皇,我倾向于猜测那个人死了。
我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让我呆在他身边,可能是因为萧瀚殿很冷,也许是因为我不会说话。站在高处的人一般都很寂寞
,而父皇站得最高,所以就最寂寞。强者,就是个伤身又伤心的的存在。除去他是我的父皇不说,他是个好的情人。
我的父皇不过36岁,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正是壮年。面容轮廓清晰,眼睛深邃,五官大气精致,而身材也相当的好。我
母亲年轻时候拼命爱过的人,怎么可能差。
皇族的人漂亮是应当的。宫里的妃子来自四面八方,皆是以美貌着称。生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不漂亮。外面的人看皇宫
里面的人总以为他们多么的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只有里面的人自己清楚,这里集聚人间所有的冷暖善恶,并且
数以百倍的放大。这些美丽的皇族心里都是有些变态的,比如我,比如朝,也比如父皇,甚至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人
。
每当父皇睡去,我都会睁开眼睛,盯着这个男人。我想,要是我现在杀了他的话,一定能成功,甚至可以不用任何的
兵器。朝说过,一个高手不管怎样厉害,脖子永远是他的罩门。我只要一口咬下去,他就没办法逃开。我蹭向他的脖
子,张口。
我咬了吗?当然不会。我只是舔了舔。有弹性的肌肤,味道还可以。我怎么可能杀他呢?他是我的父皇,我小时候一
直希望他看我一眼的父皇。他喜欢看到别人痛苦,我何尝不是呢?只要他活着,每一天都是心力交瘁,疲倦难耐。他
痛苦,拉着天下一起痛苦。我如何能让他解脱。强者不屑自尽,所以他在等,等一个可以让他永远解脱的人,很可惜
,不是我。
生活充满痛苦,这样才有意义。我拥抱着他,也闭上眼睛。
******
呆在萧瀚殿是无聊的,这里的宫人都懂得什么该看见,什么不该看见。做事悄无声息,从不多说一句话。在这里,说
得越多,错得越多。而帝皇的寝宫自然时常鸦雀无声。萧瀚殿并不是一个孤零零的一座殿堂,而是一个宫殿群。里面
大而空旷。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红色的光芒撒下,照得这里气势恢弘。我沐浴其中,感觉自己融为空气。
我总应该找一点什么事情来做,除了画画,我找不出其他的事。可是,某天我突发奇想,想要画出弥漫在我们世界的
清气的样子。这可难倒了我。书上说,这种东西来自上天,是谓元气,乃万物之本源。所以我脱光了衣服,站在月光
下的草地,好好的体会天地的元气。
如果这种气真的来自天上,我也是万物,那么我的本源是什么样的。我是真的好奇。我伸出手,想要捧住月光,结果
手里什么也没有。嗯?我偏着脑袋,用力的想。突然一件衣服披上我的肩,人被拥入怀中。我扭头一看,父皇。我的
脸瞬间有些烫。父皇怎么这么早回来,不是去会美人了吗?
“你个妖精,站在这里做什么,是要引诱天上的嫦娥?”父皇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个,虽然我们也曾坦诚布公的相见,可是,也是在床上。现在这个是什么场景。我想要拉住肩上的衣服,结果父皇
的手却钻了进来。夜风微凉,我们两的头发微微摆动,抚过我本来就敏感的皮肤,引得我一阵颤栗。好痒,我扭动着
。结果发现父皇的身体有些异样。糟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捉住父皇的手,示意他不要在这里,可是我忘了,他
不是朝,不会接受我的拒绝。
草地上翻滚的两人,散乱的衣袍,以及不可琢磨的声音,就这样晾晒在月光下。一切都显示出疯狂的味道。在外面做
这事确实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屈从与最原始的感觉。父皇显得特别的沉溺,好像忘了自己是个帝王,忘了自己是个强
者。在攀上高峰的时候,低吼一声,迷醉的叫着一个名字——昨非。然后,我的肩上有一滴滚烫的水滴下。
我听到了这个名字,原来叫昨非。父皇心中的那个人叫昨非。昨非,昨非,今是昨非。而我父皇的名字恰好叫今是。
虽然从来没有人敢叫他的名字,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是”。父皇好像听到什么似的,紧紧抱着身下的我,
非儿,非儿,不停的叫。
父皇和我做完,叫着别人的名字。我该怎么说此时心中的感受,我不爱他,可是我的心怎么就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呢?
没事,每个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有这样的感觉。
流过泪的父皇看起来像个少年,抱着自己最心爱的人,闭上眼睛,沉醉在虚假的幻觉中。我伸手拉过旁边散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