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雷哥最讨厌了!”
聊了两句,我们走出了房门,走出了自己家附近的街区,跟在后面的小恒悄悄的跑了上来,默默的牵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热热的,我看了看他,一脸幸福的表情……我此时的内心却感受不到这份甜蜜和幸福,反倒有一丝悲凉,一丝愧疚,为什么,我不知道……可能都是我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吧……
不久,先是到了一家理发店,我看着他把有点长了的学生头理了,额发短了很多,露出了他的浓色的眉毛,理完了一个劲问我,好看么好看么……
接着是一家照相馆,我总算知道了他为什么之前让我打扮得帅点了……他照了两张,拚命求我跟他和照一张,我受不了他嗲声嗲气的撒娇,他挽着我的胳膊……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挣脱了他的手,搂住他的肩膀……
“你们小两口亲热点儿也不错!”那个照相师一个劲色咪咪的看我……
“不是!他是我弟弟!”我赶紧纠正着这个不太对劲的感觉……
“是那种弟弟吧?”
“他是我亲弟弟!赶紧照!烦不烦啊你!”我特别讨厌这种仿佛被看穿了的感觉……
“雷哥……”小恒扭头看了看我,嘟着嘴……
“干啥!?笑一笑,照完了赶紧走,你不还赶车么?”
小恒听着赶紧扭过了头,笑着对着镜头,我也看着镜头,只是我知道,我的笑容来的有多么的虚假……
后来我打算领他吃饭,然后就去车站……他说什么不肯,一定要去电影院看电影,我说你这么大的小孩看什么电影啊?他说他就想看电影,说一定要看电影才算……才算什么他没有说出来,不过我明白,他把我们这次当成一次很正式的约会了……
而我,尽管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过我实在是不想,也不能在他生日这天伤害他,我渐渐得明白了,小恒的心理,我的位置已经不是一个大哥哥了……而他,也已经不再是一个乖乖听我话的弟弟那么简单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这么人小鬼大,约会,说实在的,如果他是一个我真正钟情的人,拿着一定是一次很美丽的约会……
而我心中的顾虑实在是搅扰了太多,使得我完全被动了,使得我面对着他的每一个微笑都变得那么的心不由衷……
去了一家不太大的电影院,我拚了命算是掏了电影票的钱,他本来是死活不同意,不过后来还是听了我的,条件就是要他选电影……
刚进去的时候,走廊中……
“雷哥!你有事儿么?”小恒嘟着嘴……
“没有!怎么了?”
“你骗人!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你开心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笑了笑)我这不一直都很开心?”
“才不是!你跟本就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不是不是!昨天睡得少了,有点儿瞌睡……雷哥怎么会不喜欢跟你在一起呢?我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么?”
“是么?”小恒睁大了眼睛,耍宝一样的一脸疑问……
“哈哈哈!真的啦!”
“那你说你喜欢我!”
“噢~……我喜欢你啦!进去吧!快开始了……”
“不要这样的,认真点呀!”
“老大!这是公共场所,别闹了!”
“那你就悄悄得跟我一个人说好不好?”
我想了几秒钟……算了,想那么多干啥?眼下最重要的除了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还有什么呢?没有必要去想别的了!!不要想,小恒怎么了?又可爱,又乖,又是送上门的……何乐不为呢?脑子中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接着我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深情地:“我喜欢你!”
他偷偷亲了下我的脸,然后牵着我的手进入了黑暗的……
18.
黑暗中我们摸索着自己的座位,挺靠后的,电影是无聊的工夫加爱情片,出入电影院,除了小时候跟妈妈,学校组织的观看爱国主义教育以外,我就没有自己进来这种比较神秘的地方了……
往常进来的时候,可能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学校组织的,所以感觉人很多,而这次出奇的少,放映室不是特别大,不过还是有十多排的样子,黑乎乎的,好像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一样,随着忽暗忽亮的荧屏光线,我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环顾了一下,前面两个人,后面两个人,隐约中知道他们是一男一女……
电影刚刚开始不久……坐定以后,小恒的手就不安分的拉着我的手……我也知道,这么黑暗的空间到底干什么最方便呢?呵呵……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心中那份踌躇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淡漠了,甚至是消失了……
我的手滑过小恒的大腿,掠过他的裤裆,伸进去,捏住……一系列的动作显得那么从容和合理……
镜头到了一个感人的画面,被解救的女主角含着热泪紧紧的拥抱住满是伤痕的男主角……老套的要死。
“雷哥……他们亲嘴了……”小恒扭着脸对我说……
“是啊!你也想?”我领悟了小恒的苦心以后,抛弃了顾虑,也不再被动了,很清楚,也很明白,小恒一直期待着的,还有他希望着的到底是什么,我先在感知的比什么时候都清楚,而且我还知道,今天,不论如何,都要满足他,这是我的义务,我不能,也不忍心……
“……才不是呢!”小恒埋下了脑袋……
“真的?你真的不想?”一直玩弄着他的jj的手微微的捏了两下他敏感的小东西……
“两个男生在一起那个会不会太奇怪啦?”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了吧你!不该亲的都亲了……你要是真不想的话,那雷哥就不说啦!!”我翻弄着他已经略松的包皮……
“……讨厌!”
“行了!别装了!抬头!”我抽出他裤裆里的手……扭过他的肩膀……
“别……”这个声音还没有开始……就已经……
一个仿佛一个世纪的那个,两个身体渐渐的潜下高高的椅背……
看完了电影,时间已经很紧了,我们打了人力车,急急忙忙的赶到车站,还好,那车还在,没有迟到,不过人已经满了……
“走吧!回家好好过你的生日,晚上多吃点好吃的!还有,这个给你的!生日快乐!”我站在车门外感觉脸有点热……
“嗯!……这个是什么?你什么时候买的?”小恒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刚刚电影中途我出来一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留个纪念吧~”
“嗯!谢谢雷哥!”
“跟我你还谢啥?车上注意点!到家了给我妈打个电话!”
“嗯!……”
“行了!车快开了,你进去找个地方,别在车门口堵着!”
“嗯!对了!雷哥!你过来一下……”
我往前走了一步,他跳了下来,波……亲了我一口……我差点儿没吓死,这可是公共场合啊!“嘿嘿!雷哥自己回家也好好的!我们六天后见!”
我几乎崩溃,随着车窗一个老大娘的舆论,我飞快跑走了……
“现在这小孩?女孩头发这么短不说,还这么开放哦~~~”
19.
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两多了点了……老妈已经醒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又去游戏厅了?”
“怎么可能,人家一点半多的车,我走回来的,没打人力车……”实际情况是,他十二点的车,我打了人力车去了游戏厅,玩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在千锤百炼下,这样的善意的谎言已经可以达到看着老妈的眼睛而脸不红心不跳了……
“那也不用出去得那么早啊……”
“帮他去街里买了点儿东西,今天他生日……”
“噢!这样子……碗架里有饭,吃完了赶紧给我写作业,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嗯!对了,看到小冬没?”
“没有……你别管别人了,我看你今天再给我出去的?”
一转眼,火烧云起来了,窗外的血红色让人觉得即美丽又恐怖……
“看到小冬没?”我妈推门进来就是这么一句……
“没~你不是不让我管别人么?我就写作业了……”
“还有时间顶嘴?小冬一天没有影了!跟我一起出去找找……这孩子,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也不知道给个电话!”我妈嘟囔着……
我听了才是真得慌了,小冬?早上就不见人影,这都马上晚上了啊!不会是出事儿了吧……如果真这样子……不可以这么想!“妈!我先出去了!让二也跟着找找!哦!还有小博,他们原来是同学!”
从最近的游戏厅、录像厅、台球厅一路走来,根本不可能么……这学校附近这几家,这学校一放假,人都少了几倍……一进去都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小冬的影子?
那就在远点,普通在路上找,我妈应该能搞定,于是我继续走过大大小小的游戏厅、录像厅、台球厅……以我的想像力,小冬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玩了,不过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地方了……
“老板!您看到一个这么高,不胖不瘦的一个初中生没有?”
“阿姨?您看到一个可爱的,初中生没有,xx中学的!”
“大爷!……”
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不在……
看着越来越低的红日,我不禁有点受不了了……“方冬!你给我出来!!!!!!”
我站在路中央……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歇斯底里……
再往下走就是别的街区了……小冬会走得这么远么?难道真的出了意外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一路上只有不断的盘算着,这个家伙到底能去哪呢?
不行了,天马上黑了,我要再不回去,老妈就又得加派人手找我了……不过老妈这么强,说这定我回去这会儿,小冬已经被我妈扇了N多个巴掌指着鼻子骂呢吧,呵呵……还没有见过这家伙被我妈骂的样子呢……也没见过他哭……说不定会家就有好戏呢!我如此的安慰着自己无助的心,傻乎乎的扭过了头……
哎?什么时候走到延河街了?迷糊啊……正好,抄近路回去好了……(这条路就是我们上次去公园的那条路……)
旁边是九月洪期已过的颓废的河水,这条河,只有七、八月份可以称之为河,翻滚的土黄色的洪水,呼啸着,奔腾着,而此时,就像是小溪……几乎面临断流的危险……不过桥下还是会有哗哗的流水声……
这是一条铁路桥,小时候跟小朋友过来玩压飞刀的,就是把大铁钉,顺顺的放在铁轨上,远远的等着火车开过,开过去的火车可以不负众望的把铁钉压成薄片,就像《小李飞刀》里面的柳叶飞刀……后来一个小朋友被蹦出来的飞刀飞到了,后来失去了一个眼睛……然后听到消息的我们也再也不敢来这玩这个游戏了……
远远的看着,一列装满货物的火车“突突突突”的开过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火车这么长,开过去了,我也走近了……
铁路桥上有两个突出的台子,为了过桥的人不被奔驰的火车的风卷进去而准备的,我有时候会壮着胆,拉着朋友站在那里看脚下的流淌的河水……而此时,一个小小的人影,隐约的隐藏在落下的那半块日头里,刚刚还没有发现……
我左顾右盼了一下,没有火车了,安全通过,走了好多步,那个人影的存在让我很在意,不经意的再次扭头看了看……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结果了,就是小冬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气得直跺脚,NND,我们在路上呼哧带喘,你倒在着欣赏夕阳,真行啊!!踏开大步朝他的方向跑去,不知道原来连上了桥都抖得厉害的双腿,这一时刻竟然能如此的健步如飞!
我即刻赶到了小冬的背后,他刚回头,二话没说先是一嘴巴!然后飞着口水还有心中复杂的情绪……“我们在路上找你找得呼哧带喘,你倒在这欣赏夕阳,真行啊!!”心中所想实实在在的表现了出来……
小冬顺着巴掌而低下的头缓缓得抬了起来,红红的眼睛,一脸的花花的痕迹……松散的双瞳慢慢的聚焦在我的脸上,“哇……哇哇……”如此震耳欲聋的号啕大哭的同时,紧紧地抱住了我,转接着变成了“呜……呜呜”的轻声呜咽……
我满脑子的问号,难道这巴掌的力量就这么厉害么?
20.
我呆呆得站在那,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他的眼泪来的就像八月份的洪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这是我见过他最伤心的一次,哭得我心里真的好难过……
十分钟了,他还在哭……
“别哭了!男子汉家家的,哭什么?赶紧跟我回家吧~家里人还着急呢!”我顺着他后脑勺柔顺的头发,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他没有说话,在我的一拉一扯中,他随着我的手,慢慢的走了起来,此时的太阳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红红的天。
到了家,妈妈看到他一脸花花的,不断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洗了把脸,跟我妈道歉,结果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什么也没有说……
晚上一起吃了晚饭,妈妈偷偷地告诉我,嘱咐我,说什么你们可能有共同语言,问问到底怎么了,别让这孩子做什么傻事……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小冬太内向了,内向到让我们都觉得一点都不知道他,一点都不了解他,连想帮助他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