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君说过,他已经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对他而言,唯一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或许就是纪亦深和黄纪恩住了多年的房子。这里原本充满了纪亦深的痕迹,可惜,那场大火把最后的气息都烧尽了。
宋子言觉得他能理解齐安君的心情,渴望感受纪亦深存在过的痕迹,渴望重温他和纪亦深之间的回忆。就好像当初他能感觉到齐安君的孤寂一样,这样的齐安君对宋子言来说是无法拒绝的。
“真够麻烦的,我先说好。我没有你们兄弟的艺术细胞,画出来只会更难看。”
宋子言无奈,脱掉外套,陪着齐安君一起疯。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八年的针锋相对,却因为一部戏而改变。他和齐安君究竟算什么关系?其实答案并不重要。
然而,宋子言很清楚,如果以后他可以像今天这样,偶尔和齐安君联系一次。在黄纪恩的家里,吃着宋子言挑选的食物,做着齐安君喜欢的事,对宋子言来说是一件让他感到愉悦的事情。
这样的关系和距离对两个人来说,确实刚好。
忙了一身汗,吃完东西,两个人都累了。好在二楼安然无恙,还有个地方可以洗澡和睡觉。明明二楼有客房,齐安君却睡在了主卧。宋子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不甘心地想着,该死的家伙,竟然敢睡老师的床。
远远看着那人赤裸上身,躺在床上的样子。宋子言不禁想起那场不愉快的性爱,以及黑暗中由自己幻想出的身影。下一刻,宋子言可耻地硬了。
宋子言刚走进门,恰好碰到齐安君要出来。不等齐安君开口,他双手捧住对方的脸孔,猛然亲吻下去。
对,就是这种滋味,唇舌交融,互相侵略。
他一步步地前进,逼得齐安君一步步地后退。舌战许久,终于略微分开,暂时喘口气。齐安君笑吟吟地看向他,暧昧地问道:“这么想做?”
宋子言高昂着头,毫不避讳:“对,想把你先奸后杀。”
齐安君大笑起来,一把搂住宋子言的腰部,往床上走去。
欲火焚身之时,仿佛连一条内裤都显得累赘,体内的火焰不断燃烧,几乎要将对方烧焦。宋子言跪在床上,背脊挺直,双手插入齐安君的头发,将那人的脑袋往下压去。齐安君会意地蹲下,手掌捧住挺翘的臀部,嘴唇沿着腰部一直往下,一边吮吸,一边探入茂密的毛发。
“你他妈的动一动啊。”
温柔的亲吻并不是宋子言想要的,此刻,他需要更强烈、更激情的动作。而齐安君依然不缓不慢,稍稍把他的大腿分开,沿着大腿根部一点点地往下舔。
“我听Alex说,你这几天有个杂志内页的拍摄。所以,就把印子留在这里吧。”
含笑的声音,暧昧的眼神,齐安君用力吻住大腿根部的肌肤,在那个娇嫩的位置深吸一口,然后,一点点地往下移动。
看到宋子言勃起的阴茎,齐安君脸上笑意更浓,他转而攻陷这根肉棒,仿佛它的肿胀是在等待被人蹂躏。
舌头沿着阴茎根部一点点地往下舔,温热的舌头不时地打转,简直就像挠痒一样,让宋子言的心跟着揪起,越发感到饥渴难耐。身体里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欲火不断地燃烧他的思绪,连最后一点冷静都没有了。
齐安君不愧是艺术家,就连亲吻阴茎的动作都好像膜拜一般,令得宋子言又好笑又赶到刺激。他弯下腰,一把按住对方的下巴,手指撑开嘴巴,强硬地将勃起的阴茎塞入对方口中。
齐安君一愣,随即仰头看向他,眼中透着浓浓笑意。
温热的舌头绕着阴茎来回打转,本就勃起的地方越发肿胀,宋子言下意识地挺入,将阴茎塞到齐安君的喉咙口。
“快一点。”
手指紧紧地掐住对方的头发,宋子言再也无法忍耐,命令地喊道。
下一秒,宋子言感觉一个紧致的入口把他的阴茎牢牢夹住,快速而又用力地来回搓弄,每一次都含入极致,几乎要将喉咙顶穿。
“再快一点。”
宋子言仰着头,失神地闭上眼,此刻,他已经不愿克制,他想要更多的激情,更多的释放。齐安君的动作还在继续,明知欲望已经到达爆发点,他仍然把宋子言的阴茎牢牢得含在嘴里。感觉到高潮的来袭,宋子言肩膀微颤,后背僵得笔直,一只手按住齐安君的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他把阴茎慢慢地退出来,朝着齐安君的脸孔射去。
齐安君见状,仍是不气不恼,舌头慢悠悠地在嘴边舔了一圈,眼中含笑看向宋子言。
“竟然能积这么多,难道你最近都没出去玩?”
低吟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笑意,对宋子言来说就如同挑逗。
“比不上你服侍周道。”
明明已经释放过一次,宋子言却嫌不够。把齐安君推在床上,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
“这么主动?看样子确实憋坏了。”
齐安君平躺在床上,双手扶住宋子言的腰部,仰头笑道:“坐下来,它在等你呢,敢不敢?”
宋子言冷哼:“为什么不敢?”
然而,当他低下头,看到勃起的尺寸时,仍然不免心惊。只是欲望的浪潮令他无暇顾及,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温被这个肉棒插入的滋味。
见宋子言熟练地沾了精液,然后又涂在自己的穴口,齐安君一把掐住他的腰,问道:“最近又和别人做过?”
宋子言当然知道,齐安君所指的是男人。不悦地瞪向对方,宋子言骂道:“关你屁事。”
猜想后穴扩张得差不多了,宋子言双手抓紧齐安君的肩膀,对准了硬挺的阴茎,把心一横,猛地坐下去。
就是这种感觉,让他狂热而又发疯的感觉。身体好像差点就要被捅穿,感觉到阴茎在体内越胀越大,密不可分地和自己的内壁黏在一起,宋子言有一种被填满的满足感。
不,仅仅这样还不够,他需要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深入,阴茎和内壁之间不断的摩擦。
待到身体习惯了异物的存在,宋子言慢慢地抬起臀部,然后又飞快地坐下去。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发狠一样,几乎要将整根阴茎吞入身体,异物的摩擦在体内燃烧起火焰,越发深入的侵袭几近贯穿秘洞,用力地闯进最深处的地方,按摩的力道越来越重,直至到达欲望的高潮。
无法克制情欲的愉悦,这次,宋子言不再掩饰,任由自己低声地呻吟。突然,齐安君勒住他的腰,借力微微托起,又猛地使劲按下来。配合齐安君的动作,宋子言不断地扭动腰部,急促的呼吸好像在渴望更多的抽插。
这时,齐安君加大力道,一口气惯穿宋子言的身体。宋子言惊呼出声,面色潮红,紧闭双眼。身体不住地颤抖,手指紧紧地掐进齐安君的肉里,背脊绷得笔直。
房间里弥漫了一股精液的气味,以及两人之间粗重的喘息。把阴茎从宋子言的身体拔出,齐安君搂着他躺在床上。
此刻,宋子言早就没了力气,心脏还在狂跳,呼吸依然沉重。
“在这张床上,我哥和老师相爱了一辈子。”
黑暗中,齐安君望着天花板,神色恍惚,平静地说道。
宋子言转头看向他,目光在对方脸孔打转,随即又移开了视线。他不明白齐安君的意思,却明白自己的心思。
缓缓地闭上眼,宋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依然沙哑。
“放心吧,齐安君。”
他顿了顿,逼着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我和你可以做爱,却不会相爱。”
说完这一句,宋子言清晰地听到,心脏重重落地的声音。
半晌,齐安君轻轻地叹了口气,扬唇而笑,喃喃道:“是吗。”
重新洗完澡,宋子言很快就睡着了。大概是肛门还在红肿,他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睡。
料想宋子言已经睡熟,齐安君坐起身,低头看向对方。每一次的性爱都是这么粗暴,不带套子,润滑也不够充分,简直就跟打仗一样。不过,显然他们都喜欢这种感觉,刺激又疯狂的性爱。
视线逐渐下移,当齐安君看到那个红肿的地方,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笑了,然后,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不带有丝毫的情色,只是一个很轻、很温柔的吻。
半年以后,电影如期上映。正如陈宛之所说,方宏业不愧是齐安君的靠山,用尽人脉为他争取好档期,并且在各大院线都排了不少场次。电影配乐和主题曲均出自名家之手,请来了当红的实力派歌手演唱。而在电影宣传上,方宏业砸了不少钱,又是综艺节目,又是访谈节目,地铁和公交都包了不少广告位,网络宣传更是不遗余力。如此操作,首映当日想不火爆都难。
一个星期以后,宋子言在飞机上,听Alex喋喋不休地转述首周票房成绩,以后外界媒体及观众的评价。电影本身受到了极大关注,评价必然褒贬不一。有人称,这部电影无论剧本、拍摄手法、演员表现都是当年上映电影中的佼佼者。也有人称,这部电影唯一败笔就是齐安君的导演水平,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根本无法表现电影背景,风格一味地模仿黄纪恩的旧作,不但没有突破更失去自己的特色。然而,不管是哪种评论,在两个方面出于意料地一致。其一是,如果这部电影由黄纪恩拍摄,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其二是,宋子言的表现大有突破,重新回到了第一部电影的状态。一个年多的低谷非但没有让他挫败,相反,带给他岁月的沉淀和生活的历练,使得他在演技上精湛许多。
对于外界的声音,Alex当然欣喜若狂,乐呵呵地对宋子言表示,下阶段可以接到更多、更好的工作,务必要趁胜追击重回一线宝座。
听到这话时,宋子言刚通宵拍完一个广告,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另一个地方出席活动。他平躺在商务车的位子上,只看到Alex的嘴巴一张一合,渐渐地睡着了。等他醒来时,飞机已经着陆,根本就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演艺圈是个现实的地方,宋子言无需知道外界说了什么,他只要看到排满工作的行程表,便知道经过这部电影,他的事业真的有了起色。
因为杂志封面的拍摄改期,宋子言难得有一天假期。这天,他只需要参加某名牌的发布会,第二天就能好好地睡个懒觉。
一线品牌的发布会对每个明星来说都是好差事,不但可以看秀和参加派对,还能借机和品牌高层打好关系,以此获得该品牌的服装赞助。宋子言刚出道就获得这家品牌的服装赞助,几乎每年都会参加发布会。唯独去年在他丑闻缠身的时候,不但没有收到邀请函,连衣服都借不到了。
晚上,该品牌几乎邀请了所有当红明星,不管是演员还是歌手。站在看板前,女明星争奇斗艳,男明星耍帅卖酷,每个人都在比谁的闪光灯更亮。
走秀正式开始,宋子言意外地看到了齐安君,那人正巧坐在他对面,仔细一看旁边是莫如生。自从首映后,齐安君就没有参加电影宣传,而两人私下不常联系。仔细数来,宋子言已经有一个月没看到过他了。
宋子言看到齐安君的时候,齐安君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一笑,点头打招呼。因为隔了舞台,宋子言不便过去,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两个好友,一会儿交头接耳,一会儿评头论足。
宋子言心想,他们的关系还真不错。
走秀结束后,大部分明星都留下来参加派对。宋子言原本打算回家睡觉,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齐安君和莫如生往里走时,竟然就这么跟过去了。他记得齐安君不爱喝酒,也不喜欢太吵的地方,本来以他的性格会出现在这里亦属怪事,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来玩?
宋子言如此想着,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想要满足一下好奇心。
不久,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模向宋子言走来,他定神一看,原来是以前和他上过床的Maggie。一夜夫妻百日恩,虽然他们只是各取所需,但宋子言也不好将她赶早。两人各拿一杯香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嗨,宋子言。”
话还没聊几句,宋子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都知道是齐安君。一个多月没见,齐安君还是老样子,只要是他心情不错的时候,一定是这副明朗的笑容。
“你们来看秀?喜欢这个牌子?”
齐安君和莫如生坐在了宋子言的旁边,Maggie看了莫如生一眼,古怪地走开了。
齐安君轻笑,拍拍莫如生的肩膀,答道:“我正好有邀请卡,莫如生说想看这场秀,我就陪他来了。”
齐安君虽然这么说,但宋子言一看到莫如生的眼睛一直在场内模特身上打转,便知道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人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齐安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有事找你,不过,这里谈话不太方便。”
话刚说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模朝他们走来,人还没到就迫不及待地用英文打招呼。宋子言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那天在齐安君家的人,深邃的轮廓,精致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洋娃娃一样。
莫如生似乎和他也熟,笑嘻嘻地掐了一把他的屁股,然后指指齐安君。果然,那人的目标正是齐安君,扬了扬下巴,示意齐安君到旁边说话。
齐安君走了,莫如生反而靠过来,视线在两人间打转,问宋子言说:“你猜他们在聊什么?”
宋子言还来不及回答,莫如生佯作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记你英文不好。”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他们一定在约炮。”
看到莫如生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宋子言不禁调侃:“你这是也想插一脚?”
莫如生摇头:“一场的好货色,为什么非要玩3P?”
见宋子言没吭声,莫如生斜眼看向他:“怎么了?看不起我?你宋子言在模特圈也算个名人了,只不过我们一个玩男模,一个玩女模罢了。”
宋子言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他的目光仍然在齐安君和金发男人身上。莫如生见状,玩味地笑了笑,对他说:“他们关系匪浅。”
宋子言挑眉,转头看向他:“你倒说说看怎么关系匪浅。”
莫如生答道:“Jerry常常给齐安君做模特,脱光了衣服画着画着就跑床上去了,你说,这还不算关系匪浅?”
听到这话,宋子言的脑中不禁浮现那天的情景,Jerry全身赤裸地坐在齐安君的身上,柔软地腰部不停地扭动,性感而又诱惑。
宋子言下意识地喝了一口香槟,冰凉的液体流入身体,酒精非但没有让他迷乱,反而使他回过神来。
“恩,确实是关系匪浅的炮友。”
听到宋子言这么说,莫如生越发来劲了。他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道:“齐安君这家伙活到现在也就这几个爱好,旅行,画画,电影,做爱。Jerry一下子就占了两个,你说,算不算关系匪浅?”
闻言,宋子言仍是面不改色,淡淡地“恩”了一声。
莫如生冷哼,一脸了然地说道:“宋子言,我有天晚上三点多去找齐安君,当时你就在房里吧?”
宋子言心中一惊,按捺心神,镇定自若地答道:“哪天?我不知道。”
莫如生神色暧昧地看看宋子言,又看看仍在和Jerry说话的齐安君:“齐安君关了门以后,我可是贴着门听了一会儿,你们在里面可热闹。”
宋子言皱眉,心想,齐安君的朋友都是什么怪人,连这种变态事都敢做敢说。
见宋子言没出声,莫如生得意道:“如果你只是想做爱,想爽一场,齐安君倒是不错的人选。他懂浪漫,又有情趣,和他做过的人没一个说不好的。不过,要是想谈感情,那可以自讨苦吃了。”
宋子言心下一沉,余光瞟向齐安君,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倒是很了解,难道你们也上过床?”宋子言故作镇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