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优雅——Seth

“什么？”

“‘如果是他追求的东西，那么，我就陪他一起去找。’这句话是你说的，你能做到吗？”

杰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当然。”

梅尔沉思了一会，然后他对身边的人说了几乎话，转身：“你跟我来。”

杰森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上了楼，不一会沃特森家的总管捂着额头带着医生进来，杰森看了他一眼，装作事不关己，医

生给杰森接好了骨头，大致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带着沃特森家的总管出去的，他的脑袋也确实需要处理一下。

梅尔点了一支烟：“扣押你的那家警察局被炸了。”

杰森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你昏迷的时候，对方大概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动手，我的人刚把你救出来，警察局就炸了，七个人死在里面。对方

的目标应该是你。”

杰森出了一身冷汗，匪不与警斗，意大利的黑手党虽然不畏惧警察，但是他们也不会没事硬着和警察干架，这么明显

的攻击，警方会如何反弹，可想而知。

“沃特森家是首要的攻击目标。”

想当然，沃特森家的人前脚从警察局离开，后脚局子就被人炸掉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不是不送你回去，而是没有办法，庄园被封锁了好几天了已经。”

“对不起。”无论如何，是他们拖累了沃特森家。

“无所谓，大家迟早要干一场，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个导火线，而且遭殃的也不是我们沃特森一家，五大家族都被列入

了猎杀名单，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就算沈下去也不寂寞。”

杰森森然无语，怎么都觉得梅尔对这件事情有些乐在其中呢。“如果五大家族同时遭殃，那么从中得利的又会是谁呢

？”

“你倒也不笨。”梅尔笑，“自然也不会是白道那边的人。”

如果想制造五大家族的混乱，那么除了已经洗白的朱斯顿家，首选应当是处于没落的利华德家，剩下的阿普利亚家，

戴西尼波特家和沃特森家哪个都不是好惹的，然而对方不但没有挑个弱的下手，反而劈头杠上了军火起家的沃特森家

，就算这场仗是打赢了，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去。

“不管对方是谁，正面的仗我们不能输，如今朱利斯顿家已然退出，利华德家名存实亡，我们剩下的三家正在商量对

策。”

“肯特也要帮忙？”杰森惊怒。肯特对于柳之心，世人皆见。再者，马路卡的事，谁知道他有没有从中参上一脚，此

人实在是不可信。

梅尔看了他一眼，眼底含笑：“柳猜到你不愿意，所以才没同你商量。”

杰森面上又青又红，更怒，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他其实气的不

是柳的自作主张，而是对方明明知道自己心意，还将他撇在事外。

后而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无奈，气息奄奄道：“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不会的弱小孩童，不需要你们再处

处费心。”

杰森说的没错，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样强健的体魄，站在柳的面前也才及到他的胸口。

十年一次五大家族的聚会，杰森受袭时，身边只有两个人，柳以及梅尔。袭击杰森的是阿普利亚家分家的人，他们趁

着会议进行，保镖和各家的重要人物都无暇分心的时候，意图暗杀当时仅仅7岁的杰森。

参与暗杀的一共有六个人，六个外籍的杀手，那时的杰森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遇到那种阵式早就吓得不知道

反应了，只能任由柳护在怀里。

等到附近的保镖过来支援的时候，杀手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了，梅尔胳膊上受了枪弹的擦伤，不很严重，然而柳因为护

着杰森活动不能自如，背后硬生生地受了两刀。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杰森接受了自己这个异性哥哥的事实。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和现在许多年轻的

黑手党一样，狂热的崇拜着在他眼里似乎无所不能的柳。直到他亲眼看到那一幕，现在想来，那时候突然生出的情绪

，就是所谓的由爱生恨吧。

“我一直很想不明白一件事。”杰森突然说。

“什么？”

“你和柳，你们，算是朋友那样的关系吧？”

“你这算是在嫉妒吗？”梅尔揶揄道。

杰森面上一红，待要爆发，那边梅尔又开口了。

“我们，很难说清楚，朋友，也不至于，我们只是不希望对方死。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个人是懂你的，那

么，你也会愿意他活得更加长久。”

不知道为什么，得到答案的杰森感到更加气闷了。

梅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么的话，有件事，是你确实可以帮忙的。我跟他提过，他不同意，不过

只要你愿意合作，我们还是可以试试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次日傍晚，沃特森家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三辆黑色无牌轿车一连串地开了出来，彼此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向港口的

方向开去。

“会紧张吗？”耳机里传来梅尔的声音。

“不会”杰森的手不自觉的抓紧自己的衣侧，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为了即将而来的一场恶仗，他感

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答应了梅尔的计划，用自己作为诱饵，诱出藏在马路卡背后的人。他们故意用容易被截取的通信频道向阿普利亚家

和戴西尼波特家发送了教父密码，内容是召开三大家族会议，共同商讨对抗白道围攻的事宜。戴西尼波特家倒是爽快

回复，不知道为什么，阿普利亚家一直没有回应。八成又在生气了吧，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想到这里，杰森不由得

微微泄气，没一会，又重新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看向窗外。

不知道他们会采取怎样的袭击方式，沿途沃特森家的人已经进行了清理，防的就是对方在公路上进行狙击。所幸的是

最难应付的状况并没有发生，半个小时左右之后，他们顺利抵达了约定的港口。

“我们已经拦到了戴西尼波特家的人，让他们不要接近港口，柳那边没见动静。可能的狙击点也都占下了。放轻松，

注意四周。”

梅尔的声音很冷静，让人不自觉的平静下来。

当他提到柳的时候，杰森的心情复杂，有那么一些时候，他希望柳能够过来，那么表示他受到柳的重视，更多的时候

，他希望柳不要出现在这里，不要出现在这危险的地方。到最后，他只是平静的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正值傍晚，不远处零星的有些渔民在收拾船只，杰森带着梅尔的十几名手下到了仓库的门口，一行人警惕地四处张望

。杰森站在中间，若有所思。

正在此时，一辆推车推着一个大型集装箱远远的过来，似是要从他们面前经过。梅尔的手下立即将杰森护在后面，打

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注意推车的动态。

就在他们把全副注意力都投入在那辆推车上的时候，梅尔传来了指示：“我们的雷达检测到了空中的动态，有两架直

升机向你们那边飞过去了，我的武装直升机不能及时拦截。”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局势紧张的时刻弄出这么大的

动静，并没有准备空中的防护。结束通话之后他转过来向身边的人指示：“通知A3那边做空中拦截，狙击点不要松懈

，你们几个跟我去港口。”

那边杰森看着推车啐了一口，指着站在最外面的几个人喊道：“有直升机要过来，你们几个守在外面，找地方隐蔽自

己，其他人跟我进来。”

进了光线阴暗的仓库，他又调配了两个人守在门内侧，然后带着剩下的人慢慢的往里挪。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是直升机到了，他们从仓库的窗户看出去，幸好还不是武装直升机，在梅尔的武

装直升机来之前，还是能撑的住的。与此同时，更坏的情况发生了，门口传来激烈交火声。

刚才的推车果然是伪装，利用直升机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之后，然后地面上的人再进行攻击。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如

果刚才的集装箱里坐满了人的话，应该可以达到40-60人，就算是一半也有三十，而他们只有十五人。

这也不能怪梅尔，他的生意主要在美国，家族中的好手很多长期驻扎在那边，另有人手分出去占领狙击点，再加上前

段时间和白道交火的损失，能自由调配的人实在不多。

耳听着枪火声越来越近。杰森牙一咬，将子弹上膛：“你们不用顾虑我，放手去杀。”

沃特森家的人点头表示明白，有条不紊地从影藏点冲了出去。杰森也跟他们一起，混乱之中有人开始冲进仓库，沃特

森家的人数虽少，但装备精良，火力强劲，先进来的几批人都被扫了出去。一时间安静不少。

杰森敏锐的察觉到直升机的声音更加近了，他一回头，正看见直升机飞在仓库二楼大玻璃窗的外面，直升机上的两个

人正在给机关枪上膛。

“小心。”他大喊一声，沃特森家的人立即散开，仍有几个躲闪不及，被从后面飞来的子弹射中。刚被他们逼退到门

口的人看准了这个机会，一下子冲了进来。一时他们腹背受敌，情势不利。

混战之中一个人冲到杰森身边，喘着气道：“对方人数太多，我们怕是撑不住了，沃特森阁下说了无论如何要保您平

安，这个仓库后面有个地下通道能够通到外面，请您先行撤退，我们会尽量拖住他们。”这人头上还裹着纱布，正是

沃特森家的总管。

“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又是一阵大面积扫射，沃特森家的总管又缩了回来：“您也看到了，他们的装备并不算弱，能推这种机关枪进来，说

明我们守在门口的人已经全部牺牲了。我们拖不了多久，请您尽快撤退。”

杰森看了一眼他们推进来的重武器，咬了咬牙，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说，最后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总管的肩道，转

身向后撤去。

他按照沃特森家总管说的，向仓库的后方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头上传来轻微的金属声，他一抬头，两三个人正先

后从直升机的梯子上下来，直接穿过二楼被打碎的玻璃窗，他愣了一下，与此同时对方也发现了他，远远地也听不见

他们在说什么，就见他们拿着枪向这边来了。

杰森猛地朝他们开了几枪，也不知道打中了没有，射击向来不是他的强项，一边拔腿向后面跑。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

这群人的通知，另一架直升机也在另一个窗口开始放人下来，他虽然看见了，但是因为后面有人追击他，无法阻止。

就在这个时候，在本该空无一人的仓库深处竟然响起了枪声，杰森后面追击的人瞬间倒下，竟然每个都是一枪爆头。

杰森停下脚步，他有一种预感，来的人是谁。

第八章

杰森再一次发现，和柳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愉悦的时刻总是短暂的。于是当他看清楚情势的时候，只想破口大骂：“

你疯了，一个人来？”

柳左右手各一把枪，手上不停：“西区的警察在查我们的酒庄，那戈去应付了，那锦在后面拖他们的人。”意思是调

不出人来。

杰森猛翻白眼，他的意思并不是责怪柳不带多点人来支援，而是责怪他这么不珍惜自己。说话间柳已经击毙了所有追

击的人，掩护着他两人向仓库后面退。

“你怎么进来的？”杰森满腹疑惑。按照沃特森总管的说法就是这个仓库的后门只能从里面开，不然他们也不会选择

这里，毕竟如果被前后包夹，必死无疑。那唯一的门是火力集中点，另外两个被打通的对外的通道是直升机开出来的

，柳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早就等在里面了。”

杰森彻底无言。

两人一路退到仓库的最后面，确实有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铁门，门从内部栓住，柳上前一步去推那个插在门把手上

的巨大铁条，然而铁条却纹丝不动。

“我来。”柳看了他一眼，依言靠到一边，观测四周动态。杰森取代了他站的位置，手脚并用的拖拽那根铁条，铁条

本身有一定的重量，其实并不构成太大的阻力，主要是铁条生锈，不复平滑，杰森拖了一会，又停下来用枪托砸开上

面凝结的铁锈。砸了一会，旁边递来一把短剑，是的短剑，杰森看了看被自己砸变了形的枪托，又看了看那把看起来

十分称手的短剑，情绪一时忽高忽低，难得最后被他压了下来，默默接过短剑来，继续浩大的开门工程。

有了称手的工具，门开起来就容易多了，不过一会的功夫，铁条就被抽掉了，门应声而开。门外的月华一点一点的撒

进来，杰森将短剑递过去，神情颇为得意，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邀功，柳就一下子扑过来将他扑倒在地，两人抱做一团

滚到一边，刚才杰森所站的地方立时被一连串的子弹射穿。

杰森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低头看柳，柳被他揽在怀里，并没有立即起身，他低头看柳，发现他额头上已经被汗湿

，表情难得的有些许痛苦。

“你……”还不等他说话，柳就一下子挣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反身贴在门口。

杰森也不好再说什么，和他并排站着。门外也寂静了下来，空旷的仓库里，除了从那一端远远传来的枪声，就只余下

两人的呼吸声。

打破宁静的是由远及近的螺旋桨生，杰森努力识别，一架，两架……有五架直升机，梅尔的空军来了。柳就着投在地

上的月华，看着地上从外面投射进来的人影，趁着外卖呢武装直升机带来的混乱，将右手伸出门边，一连数枪，换来

惨叫连连。

杰森更是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手雷，很不客气地投掷了出去。他将柳的疑惑看在眼底，不好意思道：“梅尔说，留给我

被抓的时候自杀用。”

然后从柳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不赞同。

话说报应来的也快，两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一个物件被丢了进来，两人看了一眼，很

有默契地一起跳了出去，如今的黑手党着是个个有钱有势，丢手雷跟丢石子似的。

仓库里外都是烟雾和火药味，两人一边咳嗽着一边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的情形，实在是让人有点笑不出来

。不过杰森还是笑了，两排牙齿在被熏黑了半边的脸上看起来异常的洁白。

“我倒不知道加里昂家何时没落到，加里昂少爷只能到巴勒莫的港口来度蜜月的地步了。”

“如果您能老老实实的死在警察局里，那我就可以早早的去享受马尔代夫的阳光海岸了。”面对杰森的冷嘲热讽，里

尼也毫不让步，这是个持枪凌弱的世界，当你驾着机关枪的时候自然不会太在意对面拿着手枪的是什么人。说笑完毕

，里尼正色道：“把枪放在地上，用两个手指夹着丢在自己脚前，然后踢过来，别耍花样。”

杰森一边照做，一边偏头看了一眼柳，发现柳此时捂着腹部，没有动作。他唤了他一声：“柳。”

柳此时才惊醒一般，看了他一眼，也慢慢将枪放下。

杰森觉得不太对劲，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