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大学四年生文鑫因为在医院做护工的父亲颈椎病发而从楼梯上摔下而受伤,寒假回家顶替了父亲的工作帮补家用。
因此遇上‘逃班’而出了车祸的穆少杭。别扭的独立心强的穆少杭遇上体贴坚强的文鑫,又会擦出什么火花?爆出什么笑料?
别扭攻X人妻受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腹黑/轻松
关键字:文鑫 秦量
1.文鑫
虽然已经渐渐转入十一月,但这个南方小城天气总是与别的地方有所区别——新闻里播报着北方已经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但这个地方依然如夏天般艳阳高照,走在校道上的人穿着短袖短裤,出宿舍买个饭都会汗流浃背地回来。
太不寻常了!文鑫暗暗想到。眼角不自觉瞄到桌子上的台历,上面赫然写着‘2011’几个大字。文鑫不禁轻轻叹气,这不是,还有一年就世界末日了么。自己该干嘛就干嘛吧。于是又收回心神,全心投入专业的学习之中。
文鑫承认自己有点闷,他总是笑称自己是个标准的宿舍蹲,一到周六日或者没课的时候总是窝在宿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自己的社交范围很窄,不像自己的舍友那样加入这个部门又加入那个部门。
他心里有他的小算盘。反正那些部门都是将人用完就弃,自己还不如用更多的时间去学习自己想了解的东西。
由于社交范围小,所以自己也就不像宿舍的舍友一样整天和勾搭来的师妹或者别的异性煲电话粥。他自己也觉得无所谓,自己还年轻嘛~要是自己赚足钱了,有本事了,让爸妈不再劳累了,过上好日子——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操劳,自己的事情再说也无妨。
于是邻床的秦量有几次神秘兮兮地问他是不是好‘那口’。
每次被秦量这么问文鑫心里都一抽,狠狠瞥秦量一眼。
秦量每次都被他一记狠瞥吓一跳,因为文鑫平时脾气甚好,不会经常发脾气。所以知道他是真心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但是不免心中感到好奇。这文鑫长得也不算差,身高也有个175左右,正常体型,在男性之中算是偏白的肤色,深栗色的天然发色,五官还算过得去,鼻子挺,稍微有点丹凤眼。虽然文鑫自己强调自己是内双。他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不近女色,不是喜欢男人是什么?
文鑫说秦量你这是什么逻辑?
秦量就更加纳闷了,平时和宿舍其他三个人分享‘资源’的时候,文鑫总是不屑一顾,每次都是摆手说不要。兄弟几个在宿舍观摩交流的时候文鑫也是脸色一黑,捡起资料就往外走说是去别的宿舍串门。所以秦量觉得文鑫非常不正常。至少在性取向方面。
被秦量纠缠了几次,文鑫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夜晚,破天荒地买了一打啤酒请宿舍的兄弟喝酒。喝下几口,文鑫一叹,缓缓开口。
“兄弟们啊,你们就不觉得,大学的女生都如狼似虎么?”
在座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被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呛到了。都颇有深意地看向文鑫。
“以我的财力。”文鑫继续说,眼中情绪复杂,“养得起我自己就不错了。”
三人知道误会了文鑫的意思,叹了口气,三人相视一望。
“你们说吧,父母把我们送上大学,并不是让我们来把妹子的!”文鑫略微激动地说,眼眶有点发红,手中抓着的易拉罐有点变形。
其余三人看到文鑫一副把酒问青天的姿态,内心有点愧疚,特别是秦量。
他们是明白文鑫的家庭状况的。虽然说不上特别窘迫,但是也不是什么小康家庭。比起其他三人上学都有父母的小车接送,文鑫每次回家返校总是大包小包坐中巴转火车再转公车,看他回来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就知道文鑫坐不来中巴,但是别无他法。
秦量将易拉罐中剩下不多的啤酒一饮而尽,舒服地呼出一口气,一脸了然地拍拍文鑫的肩膀,说:“三金啊,是兄弟们误会了。明天午饭算我的,我带你们出去搓一顿!”
剩余两人也表示后天和后天的中晚餐他们做东以表示对误会文鑫的歉意。
文鑫眺望窗外月亮的眼神收回来,有点泪光闪闪地看着在座三位,吸一吸鼻子,说:“兄弟啊!”
其他三人一举手中的酒,喊了声‘干!’。
他们才听不见文鑫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劈啪响。
又可以吃肉了。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来着?文鑫暗自想。
他总是将生活费省之又省,总想减少父母的负担,但是省钱的事情断然不能让父母知道,不然自己又要挨说了。
自此之后宿舍里面的三人并没有再怀疑文鑫,虽然平时三人的‘学术座谈会’照开,但也无碍,文鑫做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乐着去。
2.一些回忆
其实文鑫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从宿舍里另外三人的气质看来,肯定就是中产阶级的孩子。虽然一开始其他三人都若有若无地嫌弃文鑫作为一个大男人来说有点小家子气,特别是秦量,有一次为了点小事甚至大骂文鑫是娘们斤斤计较,一身穷酸气。但是就是这样不打不相识,当秦量知道文鑫的情况之后,做了个一捋长须的动作,叹一口气,说了句,三金兄啊,是秦某错了。
好在他们并不是那种势利眼,而且相处久了就可以发现他们很仗义。
所以文鑫一开始那种不适感渐渐消失,也和大家熟络起来。
这或多或少也要归功于文鑫的厨艺。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事了。
那时候正值考试周,大家没考试安排都死宅在宿舍,没有人愿意出去买吃的,之前囤的干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秦量躺在床上直喊饿啊热啊。起先还嚷嚷了几声,后来又没了声息。
发现秦量不对劲的还是作为邻床的文鑫,他上厕所的时候经过秦量的床铺发现秦量脸色不对,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身体蜷缩起来,手紧紧捂住胃部。
文鑫心叫不好。赶紧拿出仅剩的一包挂面——还是他们三人忌讳考试期间不能吃‘挂’面极度排斥剩下的。于是他赶紧拿出宿舍完全因为其他三人一时兴起买的、但又被闲置了差不多一年的电磁炉,给秦量弄了个汤面。之后又拿出自己的医药箱拿出胃药胃秦量吃,秦量后来才缓过来。恢复点精神的秦量招文鑫过床边,紧紧握住文鑫的手。
文鑫以为他回光返照要交代遗言,只见秦量抖动的嘴唇半天才憋出一个字,‘妈’。
文鑫一脸黑线甩开秦量的爪子,但回头看见剩下两人紧紧盯着锅里,他叹口气,烧了水又把剩下的面都倒下去。
看着另外两人吃着自己做的面,一脸想给自己跪下的表情文鑫不禁升上一份自豪感。
自从那件事之后,宿舍四人由最初的三对一变成了四人一个‘家’,其余三人隔三差五就买材料让文鑫给他们做家常小菜吃。
边吃边说“三金兄你可是比葡萄糖更补。”又说,“怎么能将三金兄说成是口服液!”,“就是!好吃的也塞不住你的嘴!”
搞得文鑫有时候被这帮生活能力有点低的吃货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父母的文化水平不高,所以找到的工作都是周期长回报少,双亲一天到晚都不在家。起初是父母轮流做饭,但是文鑫觉得这样父母太累了,于是他十岁左右就学着做饭。一开始当然诸多不顺。
他们家住的是祖上留下的平房,以前烧饭用的还是灶台。
小文鑫趁着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家里没人,学着父母做菜的样子,凭着平时偷师的经验,像模像样地做起来。
不够高就搬来父亲做的小木凳站在上面,锅太重,小文鑫明显驾驭不了,第一次拿起来还重心不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手还蹭破了皮。出师不利并没有打击到小文鑫。他属于那种越挫越勇的类型。
于是当父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看到桌上热腾腾又有点黑乎乎的饭菜时,内心是又惊又喜。
文鑫父母走进厨房的时候小文鑫灰头土脸地用沙子扑灭地上的火苗,见父母进来吓得手一哆嗦锅铲掉在地上,眼泪突然就蹦出来了。
文长景过去捡起锅铲,用脚踩灭地上苟延残喘的小火苗,布满老茧却又宽厚温暖的手掌同时抚上小文鑫的头,柔柔地搓了几下,轻轻叹口气说:“傻孩子,哭什么。”
文长景的语气充满了愧疚和爱。愧疚别人家的孩子像在文鑫这个年龄,不是去上钢琴班就是绘画班,而文鑫空余时就只能呆在家里喂喂鸡,打扫一下并不大的院子。别的家长都能带孩子去吃顿洋快餐什么的,而文鑫却要在这个年纪学着做饭。他自责自己没有本事,让老婆儿子都挨苦日子。
偏偏文鑫就是什么也不说,也不像那些被宠坏了的孩子整天吵着要这样要那样,反而有次文鑫生日的时候他买了个大大的奶油蛋糕给文鑫,小文鑫刚看见蛋糕的表情又惊又喜,但是很快眼神就黯淡了下去。有点迟钝的文长景没有明白文鑫的意思。
小文鑫有点难过地开口,问文长景,“爸,这个……挺贵的吧?”
文长景明白了小文鑫的担忧。咧嘴一笑,道:“不怕,我们就折腾这一年!”
看到笑容又爬上小文鑫稚气的脸,文长景才松了口气。
文鑫这孩子,瘦小的身板,脸上稚气未脱,但语言神色中却又透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懂事。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文长景宽慰地想。
3.起因
文鑫舔了舔残留在嘴角的忌廉,淡淡的抹茶味在口腔中萦绕。
“怎么样?”林兆麟颇为紧张地问文鑫。
“太好吃了!”文鑫眼中闪着泪光。
“禁得住你味觉的考验,这块东西还真的值这个价!”林兆麟嘿嘿一笑,转身又把剩下的蛋糕拿给宿舍另外两人,“来,兄弟们也试试!”
文鑫看着林兆麟的脸稍稍眯起眼,刚才自己吃下去的那块蛋糕,也就那么几口,一定也挺贵。
林兆麟是文鑫的对床,是个来自江南地区的男孩儿,家里肯定非常过得去,又是独子,万千宠爱集一身。自从分来同一个宿舍,文鑫都能从他聊电话的对话中听到不同的女孩子的名字,文鑫内心啧啧啧了几下。反正自己又不和他争妹子,也就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满。
林兆麟虽然家境好,但是并没有看不起文鑫,反而在泡妹子的时候如果要送食物给妹子的时候,总是先买回来让文鑫尝尝。所以托他的福,文鑫也吃了许多自己看都没看过的精美食品。
文鑫其实有时候也挺过意不去的,成天白吃别人的。倒是林兆麟没有太大的介怀,反而对于让文鑫当白老鼠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林兆麟不喜欢吃甜食,但是妹子们貌似又喜欢甜食,所以只能拜托‘宿舍之宝’文鑫了。
忌廉的味道在口腔里打转,文鑫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当年第一次吃奶油蛋糕来的好吃。想起当年爸爸慌忙掩饰的表情,文鑫禁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暖暖的。
为了调整自己因为笑而乱掉的呼吸,文鑫深呼吸了几下。白色的水汽快速消失在眼前。
这个南方小城,天气变脸变得比外交官还快。
才刚转入十二月中旬,就冷得冬天一样。诶?不对,应该说天气正常了。不过前几天还穿短袖来着……
“嗡嗡……”手机的震动声让文鑫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文鑫快速瞄了手机屏幕一眼,拿起手机,轻轻拉开椅子,走出了宿舍。
难掩心中的激动,文鑫一出宿舍门就按了接听键。
“喂,妈。”文鑫语气不紧不慢,极力掩饰自己的思家之情。
鉴于来回车费和自己的不适应,文鑫是一个学期才回一次家。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父母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是这么个情况。
“阿鑫。”听筒传来妈妈久违的声音让文鑫怀念,似乎让文鑫有种已经回家,并且已经坐在父母面前的错觉。
“妈,过得还好吗?身体没事吧?工作累吗?记住别太操劳,虽然工作是那样了,但是现在大可不用顾虑我了,我生活费真的不用担心,考虑一下和公司协调一下,安排工作周期没有这么长的工作吧。”文鑫忍不住说了一堆,句句真切,像似斟酌过,一轮嘴就说出来了。
但听筒那边静下来了,长时间的沉默使文鑫的心不由得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他的脑中闪过无数不好的假设。
“阿鑫。”许久,听筒传来中年妇女的声音。
“嗯?在。”文鑫听得一怔,心不由得沈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爸他……”女声不住地颤抖。
“爸他怎么了!?”文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吼出这句话的。
“你也知道,你爸爸他因为长期工作劳累,颈椎早就落下病根。最近又是年关,医院出院的人特别多,他忙得几乎都喘不过气来。太累了,天又冷,颈椎病又犯了。他今天抬空轮椅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晕了,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文鑫听着头“嗡——”的一声炸开了。
“幸好才上了几级楼梯,又因为电梯坏了所以大家都是走楼梯,被人发现得早,又就近在医院,抢救及时。就是左小腿骨裂了,后脑有点皮外伤。做了个小手术,现在麻醉还没过,不过医生说明天就可以醒了,无碍。”文鑫听出了妈妈的哽咽,自己的心也不由得紧紧揪着。
“真是谢天谢地,幸亏发现得早。”文妈妈抽了口气说,“医生说,伤势倒是没什么,但是下来的时候刚好卡在墙角,再晚一步的话,再晚一步的话,你爸就窒息了。”
“妈……”文鑫的声音颤抖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气到的,还是伤心。他气自己在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自己却不能在父母身边帮上忙,又伤感父亲为了这个家奔波劳累出了事,自己还是个求学中的人只会花家里的钱……
“妈犹豫了挺久才告诉你,因为考虑到你快要期末考了,怕影响你复习的进度,但是……”
“必须告诉我的!”文鑫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于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调整了呼吸,顿了一顿,继续说:“妈你不用担心我,我一考完试就回去帮您!”
“爸爸这边我会照顾,万幸没有伤太严重,只不过需要好好休养,你爸那边的工作是要停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文鑫追问。
“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您说。”
“虽然你爸的单位是和医院挂钩,单位也给他买了医保,虽然也是个小手术。但是,手术费对于我们家来说,也是个庞大的开支了。快要过年了,家里又少了个经济来源……”声音的主人的内心似乎还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说得并不连贯,停顿了许久,又说:“妈想说,能不能让你替你爸爸的工作,然后拿你爸爸的工资,因为毕竟外面的兼职的薪酬也不高。”
“没问题。”文鑫斩钉截铁地说,这时候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了,何况只是代替父亲的工作。这使他憋屈的心情稍稍缓了一下。
“阿鑫,是我们没用,你辛辛苦苦学习回来还要你……”声音的主人怕是真要哭出来了,听得文鑫内心全是酸水。
“妈!这是什么话!”文鑫对于母亲的愧疚觉得很愤怒。
“反正你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安心考试,还……”对面突然停了声响,过了半晌声音又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