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见面礼,一盒杜蕾斯。回去我就被你嫂子捶。但做兄长的不和你臭小子计较,我知道送见面礼。昨天听你二哥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就准备了。明天提车,手续我都给你带来了。”
潘雷赶紧献宝。
“看看,我就说嘛,他要是不给我就直接要了。给了咱们就收着,他是做哥的,应该给。明天我教你学开车啊。”
田远狠狠地推开他,冷着脸对着潘雷。这家子人怎么都一个德行,难道潘雷作恶多端,品质恶劣没有人敢和他在一起?所以他二哥一见便就推销他,他大哥一见面就送重礼?
“你就算是给再多嫁妆,我也不会娶你。”
第二十六章:都不是什么好枣
潘展刚想开口,这不是嫁妆,这是聘礼。他家小弟一贯强取豪夺,从小就是土霸王,他小时候还敢把他姐姐潘越弄哭呢,肯定不会哄人。既然他小弟不会怎么讨好恋人,只好做兄长的出面,从细节上把弟妹安慰好。可以叫弟妹吧。
“我娶你,这个问题不是问题。我嫁你。你嫁我,不都一样。你这辈子就是我媳妇儿了。”
根本就不是个事儿,给了就要,要干嘛去在乎是嫁妆还是聘礼。
田远掐住他的手背,可劲的拧了一下,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潘雷大叫着,疼疼,不带这么欺负他的,这可是在外边,给他留点面子行不行?
“谁是你媳妇儿?想好了再说。”
潘雷急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他不敢再把媳妇儿老婆之类的女性词语挂在他身上。这个祖宗自尊心强的要命,可不敢有一点他认为的侮辱词语出现。
“我是你媳妇儿还不行?快松手,掐死我了。”
潘展清了一下喉咙,推了推眼镜。
“至于你们俩是怎么区分的着我们不管,但是,不要用打情骂俏来证明你们感情好。”
一本正经的和着田远说打情骂俏不怕,可要看场合,全家人都挺严肃的,这话被他们听见,他们会不高兴的。
田远的脸刷的就红了,他大哥这个严肃的样子也很搞笑。有些尴尬,他这似乎变相的承认了和潘雷的关系。
潘雷倒是笑得都看见大牙了,眉开眼笑的,看看,他也守到手了吧,他家这口子承认他们是一家的了。
全有人都笑了。潘雷继续介绍下去。
“我二哥潘革,你认识的。接下去就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哥们儿。以前都在一个军属大院住过,他们都被我揍得吃过土,别以为现在人模狗样的,小时候都跟我屁,股后边喊打喊杀呢。”
“那个,黄凯。”
一个帅气的男人站起来对他挥挥手。
“鼻涕虫林木,他小时候的鼻涕总过河,抽着鼻涕跟在我们身后玩。”
“你不说这种事情不行啊。”
有些清瘦的男人站起来。
“听说你是外科医生啊。真巧,我在武警医院工作呢,不过我不是外科医生,我是肿瘤科的。有机会的话交流一下吧。对了,雷子,你怎么不让潘妈妈把你这口子调过去啊,都在武警医院工作,多有照顾。”
“我妈也希望他调过去,可我没问他的意见呢。他要是想去,我妈说随时欢迎他的。”
“喝酒的那个年纪稍大一些,张辉。我们都叫他辉哥。他比我们有出息,这间酒楼就是他的。辉哥,怎么着也叫你一声哥,你做哥的不给点什么啊。”
休闲的黑色体恤衫,半长亚麻色头发,笑得有些邪气。
随手一掏,就是一张贵宾招待券。递给潘雷。
“日后不管他在这里消费多少,我都免单。”
潘雷塞到田远的口袋里,非常满意。
“田儿啊,这个好啊,我出任务不在家的话,你不想做饭就到这来吃,想吃什么吃什么,他这有最好的厨师,口味丰富,我还放心了你一个人在家了。”
“没关系,破四儿,你会负担一半的饭钱吧。”
潘展一句话没说,侧着身体丢过来一个霹雳旋风玻璃杯,直击张辉的面门。
潘雷把田远的头压在怀里,险微微躲过这个凶器。
“我就和你说过吧,千万别叫破四儿,他真的会杀人。”
潘展抓了一个酒瓶子在手,颠了几颠,微笑的看着潘雷。
“臭小子你也不想活了吧,再说一句我的小名,我就不客气了。”
潘雷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在田远耳边开口。
“其实,我在家里是最老实最听话的一个,至少我不会笑眯眯的杀人。我大哥才最邪恶。别以为我二哥一本正经的,他玩弄权势警局大换血,那也叫尸横遍野。这几个别以为是好人,黄凯看着挺阳光的吧,他可是黑道混的,拿着砍山刀把人家追了两条街的也是他。林木和你一样是医生吧,你手术会打麻药,他就不给病人打麻药,不就是被男病人摸了一把吗?敢挑战我大哥的,张辉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田远点点头,全都明白了,怪不得他们玩到一起,都是土匪出身,肯定臭味相投。都不是什么好枣。
介绍完了,张辉拍拍手,服务生开始上菜。有一个男服务生抱了六瓶白酒进来,全部打开,放在一边。
潘雷开始猛给田远夹菜,吃碟堆满了,又叫服务员拿一个大一些的盘子过来。那条西湖鲑鱼上来就被他夹了半条放在田远盘子里。经过他这一扫荡,桌子上精致是的吃食都和战场一样乱了。三分之一进了田远的盘子。
田远满头的黑线,他不是猪,潘雷没必要用喂猪的办法把他的胃撑开。又不是没饭吃,抢什么抢。
第二十七章:喝酒,谁怕谁
其余几个人一眨眼睛,张辉起身倒酒,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高脚杯,喝葡萄酒用的那种高脚杯,一瓶白酒也只能倒满三个这样的杯子。他把所有人面前的酒杯都到满了。
张辉举着杯子,对潘雷笑。
“雷子啊,你没忘记规矩吧。咱们几个可是说好了的,谁有托付终生的人就要带来让我们看看,一起吃个饭,然后,要一连喝上三杯酒。这就代表融入我们的生活,成为我们的亲人了。规矩定这了,潘破四儿,不是,潘展,潘展,你让我说话不行吗?在拿什么东西丢我,我可翻脸了。”
张辉嘴打刺溜儿,把潘展说成潘破四儿,潘破四儿又拿过身边的吃碟,丢向张辉。
潘展依旧笑眯眯的,仿佛刚才行凶的不是他。
“潘展娶老婆的时候,他也和嫂子一连喝了三杯。到你这了也不能改,和田医生喝三杯交杯酒,我们就认下这个兄弟,不管你出不出任务,不管你在不在他身边,他有困难,我们马上就赶到。”
田远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的高脚杯,满满的高度白酒,一连喝三杯?他会酒精中毒。
求救的看着潘雷,看他有什么办法躲过去。
潘雷看看这一杯满满的酒,再看看在坐着几位的不怀好意,就知道了,这是他们几个下的套儿。
“我大哥和我嫂子喝的时候,可不是五十几度的白酒,他们喝的可是葡萄酒。这我可不干,凭什么我们就喝白酒啊。”
就算是要喝,也没这么捉弄人的。五十二度的白酒,都可以点着了,喝下去他们都找不到北。
“你要是不喜欢这白酒,还有威士忌。你就知足吧,要不是你,我还舍不得用白酒呢,这白酒有讲究,喝白酒,就代表着白头到老。他们喝红酒,是代表小日子红红火火。潘展夫妻肯定没你们感情深,白头到老了还不行啊。痛快点,你的酒量我们可都知道,五岁就偷酒喝,十岁就能喝三两二锅头,十五岁一瓶二锅头咋地不咋地。当兵这么多年,你没有泡出来啊。赶紧喝了,不想和你家这口子白头偕老啊。”
要说最坏的,就是张辉。林木端着酒杯看热闹,黄凯也是看着事态发展,他两个哥哥肯定不会往死了灌他们的小弟,张辉都把白头偕老说出来了,就冲这四个字儿,就冲着良好寓意,这酒肯定要喝。
潘雷看看田远,他就算是和一瓶六十五度的二锅头都没事,可他家这口子就不行了。田远对他眨了一下眼睛,有些哀求的意思。
他肯定会被这三杯白酒干倒,说是家宴,一桌子好菜一口没吃,就直接趴下了。
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潘雷的大男人心里瞬间爆棚,不帮家里这口子挡酒的男人,就不是男人。宁可他醉的回去抱着马桶吐个昏天黑地,也不能让他家这口子明天因为宿醉头疼。
就这个眼神,就这个哀求的小眼神,他看得心疼。为了千百年不会出现的哀求,为了他家这口子身体,拼了。
“那我们也要小日子红红火火,不就是喝酒吗?我喝白酒,代表我们白头偕老,给我家这口子喝红酒,小日子红红火火,两全其美。给他换了。”
“换,换,瞧你这点出息,有了家里头的都把哥们义气忘了。换葡萄酒。田医生,你还真有口福,前几天我在国外带回一瓶法国红酒,很是极品呢。都归你了。”
张辉叫服务生去拿他珍藏的红酒,潘雷一拍桌子,站起来端着酒杯。
“第一杯,恭喜我终于找到我托付终生的人,他妈的真不容易啊,我找了三十年了终于找到了。我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咕嘟咕嘟的一仰脖子,一杯白酒就全灌下去了。
席面上响起掌声,好,好有男子汉气概,好有逞匹夫之勇的傻了吧唧的劲头!
“这第二杯酒,就祝愿我们两个人白头偕老,恩爱永远。田儿啊,你是我的珍宝,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咕嘟咕嘟有喝下去了,好,好一个情深意切。
田远托着下巴的手一歪,脑袋差一点掉菜盘子里,他还要不要脸,这么多人呢,这话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吗?
“这第三杯酒,感谢我所有亲人,兄弟哥们儿,我日后出任务不在他身边,就拜托你们帮我照顾了。”
咕嘟咕嘟又是一杯,所有人又是敲桌子又是鼓掌,满口答应潘雷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你死了,田远也是我兄弟,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喝了三杯酒的人脸不红气不喘,这都一瓶了,能行吗?
田远发了善心,给他吃碟里加了一些菜。小声地问他。
“还行不行啊?”
潘雷一出气儿都是酒气。
“没事儿,再来这样的三杯我还能行。我是酒精考验出来的。”
田远切了一声,夹了一口菜。
“希望你喝醉了不会耍酒疯,要是敢又哭又笑,我就把你丢在这。”
潘展夹了一只蟹,放在田远的吃碟里。看着田远就像看着弟妹一样。温温儒雅的一个医生,遇上他土霸王的小弟,可算是糟蹋了。
“我小弟喝醉了顶多就是喜欢亲别人。不会打人,不会胡闹,也不会脱衣服。就是抱着谁谁倒霉,会被他亲掉一层皮。”
田远赶紧把椅子往旁边拉了一下,他没有当众表演的嗜好。
“大哥,你以为你喝醉了就好看啊,你喝多了还会拉着小姑娘跳舞呢,没少被我嫂子捶。”
一把把田远拉回来,跑什么跑,亲他怎么了?自己的人,怎么亲都行。
第二十八章:帮家那口子挡酒
服务生这时候抱来一瓶红酒,张辉起身亲自给田远倒满。全桌子的人都端起酒杯,遥敬田远。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看得起我们的话,就把这杯酒干了。”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怎么不喝?
田远觉得有些糟蹋这瓶红酒,肯定特别贵吧,就好像是牛嚼牡丹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品出来呢,就咕嘟咕嘟的喝了,可惜了。可有什么办法?喝呗。
一仰脖,一杯红酒喝下去。一滴都不剩。
所有人都露出笑容,这兄弟可交,就冲这份好爽不扭捏,也和他结拜的了。
酒席上恢复热闹,张辉又给他倒满酒,田远看看这些人都在谈笑风生,他悄悄地把板凳拉近了潘雷,再拉近,进的都快贴到一块去了,顺便把他面前的这杯红酒,推到潘雷面前。
潘雷在他耳边小声地询问,这个宝贝平时有多远躲多远,这个时候怎么和他这么亲密啊。
“怎么了?”
“我喝不下,明天还有手术呢,一口气喝了三杯我明天也上不了班。你喝。”
“红酒度数低,没事的。喝一点还促进血液循环呢,正好把你低血压的毛病治好。喝了吧,他们的盛情难却。”
田远撅了一下嘴,把酒杯继续往他的手边推,然后抬头对他笑了一下。
“你喝。”
潘雷觉得他的心砰砰砰的跳乱了,就因为这个千百年不会出现的笑容,有些撒娇的对他笑,有些哀求的对他笑,让他血脉膨胀,就像踹了一百个小兔子,那心跳啊,量一下都快过二百了。
从他们第一面相识,他这个宝贝疙瘩什么时候对他笑过,就冲这个笑容,喝吐血也值得。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
不帮家那口子挡酒的男人,就不算个男人。不就是酒吗?喝呗,他要是成天对他这么笑,他就算是泡在二锅头里也心甘情愿。
端起红酒,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就剩了一口,推给田远。
“喝了,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你。”
田远高高兴兴的把最后一口酒喝下去,张辉一回头正好看见,赶紧叫人有倒满。
“田医生很喜欢这瓶酒啊。我酒柜里还有呢,这个牌子的红酒我给你存着,等你什么时候过来吃饭,就喝上一点。”
“哎,辉哥,我们走的时候,你送我几瓶红酒,我家这口子低血压,睡前喝一杯红酒对他身体好。”
黄凯笑了。
“每一瓶红酒都在万元之上,辉哥再送他会吐血。我送吧,正好我没准备礼物给田医生,明天我亲自送货上门。”
潘雷敬了黄凯一杯,张辉就把苗头对准了田远,这个医生不爱说话,但是性格爽快,他很好奇,他们潘家土霸王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看情况,他还把这土霸王治得服服帖帖,什么样的好手段啊。
“田医生,喝一杯?”
田远苦笑,躲过了第二杯,躲不过第三杯。他酒量不是太好,就算是红酒,也会喝醉啊。
瞟了一眼潘雷,潘雷压在他的耳边。
“喝一半,把剩下那一半含在嘴里,吐在餐巾上。”
酒桌上的躲酒办法可是花样百出,不是酒精考验出来的人,没这么多智慧。
田远大大方方的和张辉一饮而尽。
潘雷赶紧给他擦嘴。
“看看,喝一杯酒就能把衬衫喝脏了。赶紧擦擦,要不然衬衫都毁了。”
田远趁这个机会把含在嘴里的那一大口酒吐在四四方方的大餐巾上,潘雷接过来丢到地板上去。消灭证据。
林木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眼睛一转,手一动,他的餐巾就掉在地板上了。
弯腰去捡,他就把丢进桌子底下的沾满红酒的餐巾一起捡起来,摇了摇。
“哎,哎,弟兄们,看看啊,这疼人也没这么疼的,有没有什么最疼家那口子的评选活动啊,雷子可以当第一名了,田医生喝不下,他代替喝了一杯不算,还把田医生带坏,让他作弊呢。这可不行啊,说说,怎么惩罚他。”
黄凯拎起一瓶白酒,走过来,笑得不怀好意。
“咱们不能破坏白衣天使的身体,要是让田医生继续喝,雷子肯定和我们拼了。这么饶了他可不行。田医生不用喝,就让雷子把两个人的份都喝了吧。”
田远闹个大红脸,潘雷拧着脖子耍赖皮,就是不承认。
“划拳,划拳,输了的喝酒。”
林木也加入战团,拎着一瓶白酒就过来,张辉把红酒摆在田远的面前。
“今天,你不把这酒喝光了,就不放你们走。”
酒席上开战了,十五二十的划拳,划来划去,行酒令变成了幼稚的小蜜蜂,然后,变成一个螃蟹这么大个啊,腿一伸呀,脖一缩呀的,又是缩脖子又是伸腿的行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