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他们两个人了,潘雷还是阴沉着脸,打开他停在路边的路虎的车门,就把田远搡进去。平时的话他会叮嘱田远别碰到头了。现在他是一点联系都没有,直接把人搡上去。叭的一下关了门,随后他也上车,扯过安全带,就像困犯人一样,就把田远捆上了。
田远害怕,他不嬉皮笑脸的时候太吓人了,阴沉着脸,眼睛里都是残暴,动作粗鲁,看着他就像看着逃跑十年的犯人终于被抓住一样,恨不得爆捶他一顿,恨不得咬他几口的那种模样。
潘雷一句话也不说,踩着油门就开快车回去。
这次找田远有些费力气,他先是去找了他们的院长,拍着桌子和院长一通骂,问来地址,他就打通了他们军区司令的电话,借一架直升机,那个山区他的车子太慢。司令毫不犹豫,直接给他一架。
他把车放在高速口,飞机来了,他就围着这个范围寻找,还是晚上好找一些,有篝火,顺着篝火就找过去,一下子就找到了。
这可用了他多大的力气,就为这个欠揍的东西,要不是还想着,这是他的宝贝,这是他家里的那口子,他早一巴掌打过去了。
越想越生气,回头看看他尖尖的下巴,再看看他哆哆嗦嗦的样子,气得更是火冒三丈,一脚踩在刹车上,要不是田远困在安全带里,他会从前挡风玻璃窜出去。
潘雷扯过一个外套,胡乱得给田远披上。
一脚油门,车子又飞出去了。
田远的脑袋磕在车椅上,潘雷这个样子,回去了真的会动手吧。他气得胳膊上的血管都爆出来了,脑门上都有青筋了,这典型的就是怒火攻心啊,这个暴龙真的发火了,他真的吓住了。
还是趁现在和他把话说清楚了,免的回到家里吃亏,从和他认识开始,他的性子就是嘻嘻哈哈的,他兄弟们说过,他性子暴躁,谁知道他盛怒的时候会做出什么,还是先说明白了吧。
“潘雷,不是我想下乡,是逼得我没办法了,我才去的。我不想辞职,我好不容易做了副主任,我不想离开这个工作,我以为,下乡两个月,回来我还是副主任,那个女人在挤兑我,我就有办法制裁他。”
田远试着和他讲道理,潘雷野蛮是野蛮,但是他应该懂理啊。他不会是非不分吧。
“我说过不许你去。你把我的话当屁放啊!”
潘雷的油门踩的更重了,路虎的速度可快了,那可是美国部队的军车,性能速度都是一流的,油门踩到底,速度可以和跑车媲美。
“我不想让你养我!”
田远的声音有些拔高。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在那家医院上班了,去武警医院,武警医院什么都安排好了,你就是不听,一意孤行,非要下乡,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对你说的话你都当成放屁。你这么不重视我,是不是心里没我?平时我惯得你,任由你耍小性子,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你吃不好我让人给你送饭,你受人欺负我给你报仇,我怎么对你的?我不让你下乡,不还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你好啊,我哥们那么留你,你还是要走。是不是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以为我管不了你了?行,田远,你狠,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贴在墙上的家规不是摆设,你不听我的话,是什么下场。”
“潘雷,你别不讲理,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这是我工作,你无权干涉。”
凭什么都听他的?他说的就是圣旨啊,什么家规?全是限制他自由的条框,那是他指定的,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潘雷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啪的一下搭在方向盘上。
“你给我闭嘴!多说一个字老子现在就揍你!”
“潘雷,你敢!你敢动我一下,我去军区告你!别以为我怕你。”
潘雷会拍东西,他就不会了?一巴掌拍在车座上,伸出手指点着潘雷的鼻子。
“你敢动我一下你就等着瞧!你这个活土匪,地主老财,残暴不仁的暴君!去你大爷的家规,那是你单方面制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成你养的小鸟啊,你凭什么管我啊。”
潘雷差一点气笑了,说说,怎么就爱上这么个小辣椒,这辈子还没人敢指着他鼻子骂他呢,田远可是毫不畏惧,点着他鼻子骂得狗血淋头啊,眼睛发亮的,气呼呼的和他吵,他就认为他一点错都没有了?看样子,他是不认为自己有错了,行,等着,回家了一起收拾。
可又觉得不甘心让他指着鼻子臭骂。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点着自己鼻子的手指,放在嘴里可劲的咬了一口。
“先给你一点惩罚,等回家了你还不服,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田远揉着手指,不敢再指他鼻子骂他了,不能再惹他,两排深深的牙印,虽然没有出血,可他疼啊。从这牙印上就能知道,潘雷真的是火了,平时对他小心翼翼的,菜刀都不让他拿,怕的就是伤了手。今天在他手上咬一口,他是气的不管不顾了。
可他也不会妥协,凭什么要他低头认错啊,他认为他没错。不下乡就辞职,好不容易做了副主任,他用自己的辛苦和勤劳换来的升官,就让一个女人给毁了?那是不可能的。
第六十九章:不认错捆起来
到了楼下,潘雷拽着田远上楼,打开门,就把田远搡进去。
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落了锁。开始解着他身上的衣服,他还穿着一身迷彩军装呢,野外作战服,束裤,高帮靴,皮带,袖子挽得挺高,露出他结实的手臂,黑色贝雷帽放在肩头。
田远觉得,他怎么成了被审讯的犯人?
“我也不追究你瞒着我私自偷跑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知道你错了吗?你知道你错哪了吗?以后你还敢不敢?”
只要田远说一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的火气也就消了,把他抓回来,不就是阻止他下乡了吗?他不去了,一切都好办。然后给他上上政治课,告诉他,这个家里谁当家,谁说话算,谁的决定不能反驳,日后要坚决贯彻执行以他为中心的过日子,大事小情的都要和他说一句,他也不会惩罚田远。
毕竟是深更半夜的,他这几天吃睡不好,下巴都尖了,给他做顿饭,搂着他睡觉,然后明天去辞职,后天去武警医院上班。
潘雷也没多大要求,只要田远乖乖的认错,啥事都没有了。
“我没错。”
田远不认为自己有错,凭什么认错啊。他下乡是工作需要,他在市第一医院工作也没错,和他说了要下乡,潘雷一直反对才是无理取闹,强行把他带回来,也是他的错。他觉得他没错还认什么错。
潘雷的青筋露出来了,攥紧拳头。
“到现在了你还不认为自己有错?我怎么和你说的,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就是不听话。从没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儿过。我给你安排好工作你死活不要,让人欺负你你就忍着,没办法别人以为就有办法我了?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
“我也和你说明白了,下乡回来我还是副主任,他现在挤兑我等我回来,我就会报仇。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辞职?我干的好好的干嘛要去武警医院?你说的就全对啊,我就不听了,怎么着。”
田远横着脖子和潘雷对抗。他从头到尾都没错,凭什么要收他的制裁?
他当活土匪,那是他的事,敢把这种土匪脾气发泄在他身上,就走着瞧!谁也不是好惹的,当他是玩具娃娃啊,拎起来相放那就放那?
“最后一遍,认不认错?”
潘雷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能动手,他死到临头了还不悔改,就再给他一个机会,放在平时,换一个人,他早一脚踹过去了。
“我没错!”
田远大吼,没错,就没错。
潘雷就像是火山爆发,那火气,蹭的一下窜上来,都能看见头顶的白烟了。
“好,我让你不认错,我让你不听我的话。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谁厉害。”
潘雷四下寻找,绳子呢,把他捆起来吊起来抽他一顿。他小时候不听话,他老爸就是这么揍他的。今天非要给田远上上家法不可。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看见腰上的皮带了,抽出来,铜质的皮带扣捧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潘雷拎着皮带的一头,一甩,皮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田远大惊失色,看着皮带,看着潘雷。
“你,你想干嘛。”
三个手指宽的牛皮皮带,抽在身上,会打断骨头啊。
“干嘛?一会你就知道了。不是嘴硬吗?不是认为自己没错吗?我帮助你好好想想。给我过来!”
过去?傻子才过去,主动送上门让他抽一顿啊?
“去你大爷的潘雷,你敢动我一下就试试看!”
田远转身就跑,他想跑进卧室,锁上门,潘雷就进不来了。
一发觉他转身就跑,潘雷大跨步跟了上去,在田远冲到卧室要关门的时候,潘雷就跟在他身后,一脚把房门踹开,田远吓得就往床那边跑,捡起一个枕头就冲着潘雷丢过去,然后是被子,床头柜的东西。
一只拖鞋啪的一下落在潘雷的肩膀,潘雷真的火了,窜过来,一把抓住田远的胳膊,往后一扭。
田远惨叫一声,谁的胳膊往后一扭都会很疼啊。
“让你跑,我让你不听话,不好好惩罚你,你就不知道我是不是当家作主!”
抓住他另一条胳膊,同样扭到背后。田远一个四肢不勤的医生能和特种队的教官比吗?一个擒拿,就把田远控制住,小胳膊都扭到背后,膝盖顶着他的后腰,田远怎么折腾都没办法挣脱。
“我擦你大爷的潘雷,你这个土匪,你敢打我一下试试看?老子长这么大,我爹妈都没打过我一下呢,你敢动我,咱们就完了,完了!你听见没有,你敢打我一下,我们就完了!”
潘雷的手上动作不停止,用牛皮皮带把他的双手手腕捆得死死的,挣脱?哼,动一下手腕都不可能。
“你小时候没少挨你妈的捶,别以为我不知道。完了?我还就告诉你,我不死,咱们永远也完不了。”
站起身,把田远往床上一推,田远的胳膊背在身后,他只能脸朝下,侧着身子倒在床上。
“打你?打你我舍不得,但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厉害。我一定要让你长记性,让你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我是户主,我是你男人,我说话你必须听!”
拍了拍手,捆上了,指着田远大吼,他是户主,他是这个家里的权威。三千不打上房揭瓦,好婆娘都是打出来的,不给点教训,他永远也不会乖。
“欠管,我就是平时惯得你,惯得你无法无天了,你就以为我舍不得,才会折腾点事情来挑战我底线。今天我就给你上上家法,平时我宠你疼你,怎么着都由着你的性子,把你当祖宗供着,你就从没有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过,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第七十章:还真下不去手
气如牛斗,绕道田远的脸侧,他侧卧在床上,肩膀着床,半张脸着床,正在恶狠狠地看着潘雷。
“认错,说你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会再不听话的就跑了。你说了我就放开你,给你做饭吃,明天带你辞职,后天陪你上武警医院报到。我在家里陪你几天,一如既往的伺候你。”
“操你大爷,老子没错,赶紧把我放了,你这个土匪!恶霸,土豪劣绅!”
“认错!”
潘雷阴沉着脸。
“老子没错!”
田远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大喊。
“没错?为了找你,我军区都惊动了,你跑的够远啊,隐瞒的很深啊,有胆子跑,你怎么不消失啊,让我一辈子也找不到?下次还敢不敢不通过我就跑了?”
“我就跑,我下乡那是工作,你这个混蛋狗屁不懂,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啊,下次我还去,我就跑。我气死你!现在把我放了,我们扯平,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死不悔改的东西!潘雷的火蹭蹭的,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啪的一下摔在地上,零件四散!
“认不认错!还敢不敢跑了?”
田远最开始是怕他,可被他摔东西的举动,也激怒了。死命的挣扎,要不是被困着,估计他会跳起来揍潘雷一顿。
“我没错!我就跑!”
潘雷举起拳头,想也不想就冲着田远打过去。
“潘雷!”
田远大叫,拳头都到眼前了,这一拳打在脸上,他肯定晕过去!吓得一闭眼睛。
潘雷咬着牙,看见那吓得闭起来的眼睛,拳头改变方向,砰的一下打在床头,木头的床头,一下子被砸出一个洞。
潘雷的手背被木刺刺伤,鲜血都流出来了。
预想的疼痛没有落在身上,田远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血淋淋的拳头。
潘雷伸出食指,点着田远的鼻子,咬牙切齿。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宝贝儿,我怎么也打晕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气死我了!”
气的都快吐血了,怎么就有这个冤家对头,恨得不一巴掌打晕他,又怕打疼了他。气的他肝疼胃疼,火冒三丈,还是下不去手。也不服软,就和他硬碰硬,他那话刺激他,刺激的他大脑充血,却没办法出手。
这股子闷气在心口里憋着,憋得他想揍人。换一个人,他肯定锤死他。枪毙五分钟的都不解恨。
挥出一拳,砰的一下打穿床板,一脚踹断床腿。床都被他摧毁的快解体了,把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都摔了,烟灰缸擦着田远的头发稍飞过去,啪的一下打碎玻璃飞到楼下。房门被他踹出好几个洞,衣柜也让他打穿了。
房间里霹雳啪啦的,稀里哗啦的作响。也不知道他跑到客厅去干什么,一会听见一声破碎的声响,一会听见茶几划过地面的声音。
田远闭上眼睛,就让他折腾去吧,他破坏的是物品,可他打碎的是这个家。
还折腾,他又把什么摔了?该死的混蛋,他大爷的潘雷,就他这个臭脾气,土匪性格,真他妈的受够了,别以为怕他,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擦你大爷的潘雷,你他娘的砸烂我的家,我让你陪我一个新的!有本事你就拆了房子!”
砰地一声,然后是稀里哗啦,然后是潘雷不知道在踹什么东西。
“混账东西,老子舍不得打你,还不许我把火气转移到别处啊,你巴不得我揍你一顿是不是?拆房子怎么了,老子还想拆了你!”
一脚踹在沙发上,沙发就翻了。
潘雷气呼呼的摸出一根烟点上,混账田远,气死人不偿命的坏东西,要是真舍得,就把他按到了霹雳啪啦的打一顿,可说到底,他只能把所有火气发泄到其他地方,他一根头发丝都不敢动。就怕自己盛怒下,真的伤了他。
田远没那么好的体力,被捆绑着呢,肩膀脑袋抵在床上,侧卧着,他这个姿势不好受。在加上生气,惊吓,肚子饿,他体力透支了。
再让他扯着脖子和潘雷大吵大闹,他没这份精神。只能侧躺在床上,自己嘀嘀咕咕。
“土匪,痞子,流氓,恶霸,你等我缓过手来,我他妈的灭了你。气死我了,老子有个屁错,凭什么让我认错,去你大爷的家规,老子才不听你的!”
潘雷抽头一根烟,觉得不能再耍脾气了,至少床上躺着的那个下巴尖尖的,一看就是这几天饮食不好。活该!让他吃点苦头他就老实了,下乡?就他那个身体,就他这个挑嘴的毛病,能吃的顺口吗?受苦了吧。早就说了不许去,就不听,受苦了也是自找的。
嘴上说着是他自找的,是田远活该,他还是踹开厨房的门,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一根青菜都没有,只有一块冻肉。田远很久都不开火了,这些东西还是他上次留下的。
没办法,潘雷抓抓头发,只好抓了米煮了粥。
就是上辈子欠了这个混账东西的,把他气得半死,气的都快吐血了,他还在这给他煮粥吃。拿起菜刀啪的一下剁在菜板上,指着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