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回头望(穿越 二)+番外——复活美杜莎

作者:复活美杜莎  录入:09-17

大笑憋回肚子里。

第三十九章:李大哥病了

扮了五年的小屁孩,撒泼耍赖我是得心应手。奈何我毕竟有着成年人的思维,所以常常会露出一点早聪的迹象。这种

奇迹的现象,居然一律被周围的人当成笑料和饭后谈资,还毫无顾忌的人耳相传,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好香啊!”我刚一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红枣的香甜伴着稀粥的清淡,不论从卖相还是从味道都让人食欲大开。一旁

的石磊伸长脖子猛吞口水,眼馋的看着我将手里的枣泥稀饭和毛豆递到李熙卿面前。

“李大哥,快吃吧。”我将一双竹筷子塞进李熙卿略显僵硬的手心里。体内的高温让他略显冷峻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

和与稚嫩。漆黑的眼眸不知道是因为内热的炙烤,还是因为某些被遗忘很久的情感复苏,渐渐染上点点的殷红与水汽

“快乘热吃吧,我爸爸的手艺绝对差不了。”是感动吗?我无从知晓。想再探寻那双眼睛时,他已然回复到一贯的沉

稳自持。

“你吃过了吗?咳咳~~~”李熙卿微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沙哑的声线带着灼人的“呼哧”声。严重的呼吸道感染让

声带振动的同时,也让大量的粘痰阻梗在喉咙口,那上下不得的滋味绝对不好受。看着李熙卿咳得脖子变得粗红,我

连忙爬上床学者爸爸的样子,轻拍背脊帮他顺气。

“宝宝离我远点,会传染的。”终于缓过气的李熙卿示意旁边的石磊将我抱到风上口的椅子上,确定自己咳出的唾沫

不会喷到我身上才放心的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味道果然不同凡响!”感冒的人嘴巴里苦涩,舌苔发白吃什么都觉得毫无滋味,再加上身子沉重不舒爽,也就更加

没有食欲了。看到李熙卿满意的点头,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小石头哥去煮点开水。”我扭头对旁边一个劲吞口水的石磊说道。

“!”石磊抬腿就往门外走,却在门口时猛的顿住,直愣愣的回头望着我,“宝宝,为什么我感觉和你沟通全没有障

碍呢?”石磊的疑惑让我瞬间黑了脸。这小子忒不会说话,什么沟通无障碍,我是脑瘫患儿吗!

“小石头哥哥~~~,手不疼了?”伸出粉红的舌尖,阴森森的舔噬两颗尖锐的小虎牙,石磊心有余悸的将手臂藏到了

身后,迅速的消失在房门口。

“下一次别咬他!他上厕所不洗手不说,昨天还没洗澡。”李熙卿很享受的品尝着爸爸的爱心小毛豆。时不时不忘拿

他嫌恶的眼神略带同情的望向我,全然不顾我刷白的脸。

“李大哥,你先吃,我出去一会儿。”说着拔腿就往厨房间跑,没有瞧见身后李熙卿满意的眯起了眼睛。一脚踹开厨

房间的门,拿起水缸旁边的水瓢一个劲的灌水漱口。不是我有洁癖,是石磊这小子太不注意个人卫生!回去一定要向

爷爷打小报告,知青宿舍的卫生纪律要好好的抓一抓。要上纲上线与工分任务直接挂钩,看他还敢不敢上厕所不洗手

三大瓢的井水灌下去,嘴巴里“咸涩的腥味”终于缓和了许多。刚想走出去厨房,就看到王雄一个人坐在灶膛里生着

火。刚才我的心神全集中在嘴巴上,直到现在我才发现灶台上正袅袅的冒着热气。

“王大哥你在煮什么?”我颠颠的跑过去,王雄有些不自然的向灶膛内挪了挪。

“煮——煮点开水。”王雄机械的将手里有些潮湿的柴禾送进灶膛里,绯红的脸上一双胆怯的眼睛微微耷拉着。蜷曲

的身形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的瘦弱不堪,似乎感觉到我探查的视线,王雄畏缩的倚向灶膛内阴暗的死角。

“王大哥你人真好。”我故作天真崇拜的望着王雄,严重的自闭与自卑让这二十不到的小伙子畏缩的不成人形。我不

知道他有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去,但是我知道接下去的三十年是中国充满机遇与挑战的三十年。这样的大好时光不好好

把握,他这一辈子都会怯懦的憋屈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无闻的了此残生。

“不——不是的。”王雄惊异的连连摆手,绯红的额头上隐隐的冒出了汗渍,头低得直接埋进了单薄的胸膛。看着这

样的王雄我无奈又心疼,自卑的孩子在我上辈子三年的教职生涯中常常遇见。

胆怯自卑、不合群、木讷只是表象,其实他们无人踏足的内心世界都有一座美丽的水晶塔。比一般人更加多愁善感的

思维模式,却又脆弱的不堪一击。别人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有可能在他们脆弱的世界里投下一枚足以毁灭

自我的核弹。对于王雄,我希望他能够站起来。一如当年被强制退学,却反而坚定了我成为一名伟大人民教师的决心

“王大哥不是好人?!”我一把捂住嘴巴,“惊恐”的瞪大湿漉漉的眼睛“戒备”的望着王雄。

“不——不是的!”王雄急得同手同头的急速摇摆,喉咙里发出小兽受伤的悲鸣。一双胆怯得从不敢与人对视的眸子

此时正哀求的望着我,灶膛里残尽的余晖晕染了那张苍白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王雄很阴柔。

“王大哥知道李大哥感冒了,所以才煮开水的!”看着王雄悲戚惊恐的神色,再继续逗弄他,我怕天打雷劈。所以我

天真的眨巴着眼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恩!”王雄更深的将整个脑袋埋进胸膛,很是羞涩的闷声回答。

“宝宝不要欺负王雄哥哥~~~”抱着一堆干柴进来的石磊刚好看到王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着身子,全身的皮肤泛

着病态的嫣红。

“我哪有欺负王大哥!”我娇嗔的挽上王雄微微抗拒的手臂,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撅着嘴巴抗议石磊不分青红皂

白的污蔑,“不信,你问王大哥!是吧,王大哥?”王雄瞥见石磊探询的目光,不禁全身轻颤。

“宝宝——没欺负——,宝宝很乖。”好不容易憋出的几句话,似乎耗尽王雄浑身的气力。我能感觉王雄纤细的手骨

上灼热的高温和紧张后虚软无力的下垂。看着他嫣红的眼睑处闪烁着褶人的光芒,仿佛是投入深渊的一枚石子,让无

尽的黑暗闪过片片令人遐想的涟漪。难道——,应该不会。我眯着探照灯一样的眼睛,灼灼的望向石磊。

石磊满头大汗的将一捆柴禾放到王雄的身旁,随后转身拿起水缸上的瓜瓢“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水,来不及吞咽下的

井水像两条长长的水柱从嘴角滑落,沾湿了胸前的衣襟。看来是我多心了,石磊很正常。

“王雄还有米吗?”石磊抹干净嘴角。

“只——只剩下半麻袋。”王雄低垂着脑袋无意识的折着手里的小树枝。

“这还有五个月的日子要过,这半麻袋的粮食——”石磊无奈的一屁股坐到了厨房间的竹椅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斑驳

的屋脊。

“为什么只剩下半麻袋了?”我记得爷爷分配粮食的数量那是国家统一的标准:从孩子哇哇坠地到三周岁的幼儿一年

三十斤的粮食,三周岁到八周岁是一个月十八斤的粮,八周岁一直到老都是一个月三十二斤的粮食。这粮食是指没有

脱粒的粗粮,这里的一斤是十六两,是这时候的换算方式。

也幸亏是年景好,才有这么多的粮食收成。我第一次听爷爷讲的时候,当时我就很奇怪,按照这样的计算方式,就算

是没脱粒的粗粮那也够一个月十五天吃白米饭的。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工分按米粮市价换算成粗粮分配到户,那开门七件事:油、米、柴、盐、酱

、醋、茶那里来,这些都是从这些粗粮里扣除。换一句话说二十一世纪赚的是钱,那这年代赚的是粗粮,买“七件事

”的钱都是卖粗粮换来的钱。这样算算就知道生活是拮据的,能不吃白饭尽量喝稀粥。

“杨鹏和范齐运两个,粥稀了一点点都不肯吃,他们还正当自己是革命英烈家属!”石磊越想越气愤,“砰”一声狠

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好好的话剧,两个人拼命的想当男主角。当就当吧,还容不得人说,真是被宠坏的干部子弟

!”石磊打开压抑的话匣子,噼里啪啦把两个人的种种恶习数落了一遍,发泄完了铁青的脸色才稍稍舒缓。

“那这个冬天你们怎么过?”连冬粮都没有储备,还真是不会居家过日子。杨鹏和范齐运两个举手投足间高人一等的

官架,也可以想见两个人都是大院子里出来的革命家属。来这贫穷却风评不错的小河村镀镀金,回去再参军,也能捞

到好的军种。

而石磊、王雄和孔夏燕不同,他们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实践,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好的出身证明,仅此而已。如果孔夏

燕能跟上杨鹏,那绝对是山鸡变凤凰。再不济跟小叔叔葛援朝那也是野鸡变灰天鹅,虽然是灰是灰了点,但那也是天

鹅。

“我也正为这事发愁。”石磊颓废的耷拉着脑袋。粮食不是文章,是憋不出来的。

“这事情只能跟爷爷商量了。”我咬着指头嘟囔着,涉及到粮食问题那就是国民生计的大事件,只能找爷爷想折子,

但是估计爷爷一准将家里的米仓搬去一半。虽是心疼的要命,但要是饿出人命,苦的累的还是爷爷。

“宝宝你是我亲弟弟!”石磊激动的飞扑到我跟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我爹生不了你这么大一儿子!”我“嫌恶”的撇嘴,倨傲的绕过呆傻的石磊,晃悠悠的走出厨房。

李熙卿倚在床头已然入睡,只是轻蹙的眉头和翕动的睫毛可以想象他正沉入梦境之中。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将我

带来的被子轻轻盖在李熙卿身上。就在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熙卿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重心一个稳,扎进李熙卿的

怀里。

“生病还不老实!”我恼羞成怒的抬起头就想给他一牙口,却发现李熙卿绯红的脸上双目紧闭,淡淡的泪渍浸湿眼角

微微颤抖的睫毛。

“爸~~~”烧得不轻的李熙卿梦呓的呢喃,轻轻一句“爸”爸的称呼却是难以启口的艰涩。我难以从他皱成一团的表

情中分辨出那是思念亦或者是痛恨,血脉相连,我宁愿相信这是李熙卿别扭的思乡之情的流露。

拧干脸盆内冰冷的毛巾轻轻敷在李熙卿的额头,看着他紧蹙的眉峰一点点的缓和。然而呼出的热气和鼻子里堵塞的“

呼哧”声让他睡得并安稳。

第四十章: 采药

我重新将李熙卿额头上的毛巾浸水后,仔细的掖了掖被角,然后背着竹篓向长江港岸的堤坝走去。

上次跟爸爸挖螃蟹的时候,月色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一撮撮还魂草和菊花草。二十一世纪中药养生之道风靡全中国,虽

然不识得野山参和人工培育的人参从外形上有啥区别,但是这两味草药因为奇特的生长习性和天生天养,生命力顽强

而备受推崇。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整整走了一个多钟头才发现掩映在杉木树丛中深鸀色的植物,圆形的叶子丰厚圆润,根茎暗红紧紧

的贴伏地面生长,这就是还魂草。中医上讲这种草有提高免疫力,活筋络血的功效。

传说孙思邈就是因常年服用此类植物而活到一百四十多岁,所以这种植物才有如此神秘而又响亮的名字,叫“还魂草

”。

我兴奋的钻进树林,捏着还魂草的根部尽量完整的割下一整株。小心翼翼的避免伤到深埋泥土里的根系,期待来年的

发芽。我不知道这样持续割了多久,只知道蹲着的小腿麻了三次,才采了贴着竹篓底部一点点的还魂草。

菊花草的叶子像菊花花瓣一样成狭长的片状,颜色青翠,味道有着薄荷的清凉。这种草在清热解毒,止咳稀痰方面功

效显着。它的生长习性与还魂草一般无二,所以在看到还魂草的地方一般都能找到菊花草的踪迹。

我猫着腰,用手里的铁锹压低周围生长的蔓草,一寸寸扫地雷似地在还魂草周围寻找菊花草的痕迹。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距离还魂草大约一百米外的港岸斜坡上我找到这种形状娇美的菊花草。

像择菜一样小心翼翼的用指甲的力度将菊花草的嫩叶摘下,这是细致活儿。眼见着太阳西沉,便顾不得双腿的酸麻,

两只手同时飞快的挥舞着。

突然右手腹指触碰到略微坚硬呈现角质状的玩意,心猛的一颤,瞬间浑身拔凉拔凉的冒冷汗。是“蛇”!我紧紧握着

手里的铁锹,轻轻拨开周围的蔓草,在刚才指尖触碰到的地方看到一条足有成年男子拇指粗细的黑斑蛇。

圆头,圆尾,浑身黑色的斑点成规律状分布在腹部两侧,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珠正警惕的望着我,血红色的蛇信子吞吐

着,发出“嗤嗤”的恐吓声。

“就你个没毒的假把式还敢舀出来献!”看着耀武扬威的黑斑蛇,俗称“称斤蛇”。不禁怒从心起,恶从胆生,操起

铁锹也不管揍不揍得死,就是一顿猛垂。心头怨气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得,总之捶完之后,神清气爽。

“不是吧,这么不禁打!”看着遭受无妄之灾的黑斑蛇整个脑门碎得跟豆腐渣一样,我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捏起它的尾

巴将整条蛇放进身后的篓子里,“回去让爸爸煮顿蛇羹,尝尝鲜。”忙完手里的活儿,抬头望向西陲的大阳,我赶紧

背起箩筐飞奔着往家赶。

在我单纯天真的表情攻势下,爸爸无条件相信这些野生药草和黑斑蛇都是石磊的功劳。因为害怕爷爷铁面无私追究他

对知青口粮的管理不善,所以不敢露面老葛家。

爸爸不以为意的笑骂石磊小题大做,却对他这种知错认错的直爽个性相当的赞赏。这让一旁趴在灶膛上看爸爸煮蛇羹

的我感觉亏的慌。心里盘算着得从石磊那讨点好处,才不枉我在爸爸和爷爷面前蘀他美言。

吃过晚饭,拎着一茶杯的蛇羹和半药罐的野生草药在爸爸注目的视线里向知青宿舍行去。走出老远爸爸还不放心的站

在院子门口瞧着我,心里美得冒泡。爸爸是不愿意我一个人晚上外出的,奈何考虑到石磊同学尴尬的小心思,爸爸不

想增加同学的心理负担,所以选择留守在家。

知青宿舍前面有一大片的竹林,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打吆子的声音,“难道石磊他们都在抓紧时间排练话剧?”我踮

着脚也瞧不见里面的情况,所以决定还是先去瞧瞧李熙卿感冒好些了没。

刚跨进院门就看到李熙卿侧身仰望着天空一轮圆月,朦胧的月色让我看不真切他的眼,然而挺拔颀长的身形沐浴在清

冷的月光下却显得沧桑而又孤寂。望月思乡,人之常情。想着中午的时候李熙卿那句饱含复杂情感的“爸”爸,我想

他是思念故乡和故乡的亲人了。

曾经被父母不闻不问十余年,而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成人的老人,却间接因为他的亲生父母而死,这里的怨恨与血脉

的纠葛该是怎样的折磨人。但是老人的死似乎另有隐情,我不喜欢挖根究底,但是我想李熙卿心底的怨多过恨。

“傻愣着那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熙卿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我赶紧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跑到九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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