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ne有点明白过来了,藉着亲吻脖颈的当口,低声问:「还在生我的气?」
季迦亭没有说话。
吻密密麻麻的覆盖住脖颈到下巴的肌肤,几乎把人融化的热气钻进耳朵。
「没有故意瞒你,」牙齿叼住耳垂轻轻磨蹭,双手游走于腰侧和腋下之间,「在这个圈子一天,就不想用真实姓名……」
「咦?」季迦亭睁开眼,又被白灼的阳光刺得再次眯起来,阳光将睫毛罩上浅色的光晕,看起来像夹杂着泪光。
「我以为你懂,」Kane说,「你不是也不愿意用本名吗?」
「我……唔……」
性器被握住,顶端被么指轻搔,一点点探出羞怯的头。
「旅馆的事,原本想亲自带你去看……那间是废弃的,我想在东边重新开一家,想和你一起挑位置……但你却不告诉我你将来的计划,我有些伤心,不知道你的未来里,有没有我……」
「……不是的,我……唔唔……」
唇又被含住,再没馀地辩解什么,阔别多日的吻令一切言语都显得不合时宜。
他们赤裸的拥抱着,腿勾缠着腿,胸腹相贴,密不可分的唇间,舌尖像打仗般彼此撕扯勾卷着。
海浪拍上石面,在他们身上留下串串水珠,转瞬又被阳光蒸释,困扰彼此的烦恼和猜忌也这么一同消弭不见。
爱抚结束后,Jim守信的只留下一号机,并嘱咐摄影师将镜头拉远。
被翻转过身体时,季迦亭才惊觉自己刚才有多奔放,他完全忘了这是拍摄现场,每次和Kane缠绵,都会让他的头脑呈现空白状态,身体却如先行兵般快速备战。
Kane立在他身后,帮他把臀部抬高。
虽然这些天都没有下过水,但热情的阳光还是在季迦亭的身上留下甜蜜印迹。
以肚脐为分界,以上的肤色均匀深了一层,却不难看,如果形容的话,就是椴树蜜色,那种泛粉的金黄色,细细润润的,看上去就逗人食欲。而小腹以下就显得越发鲜嫩,尤其那两片浑圆的臀。
其实季迦亭并不属于特别白的人,至少就不如Jim白,但皮肤出奇的好,又紧致,加上私处颜色偏浅,再去了毛,每回裸露肌肤都能令得Kane目不转睛,所谓惊艳,不外乎如此。
当下犹是,Kane从后方搔拨着他的囊袋,那两颗便越发充血绷紧,不用看也知道,前方也一定红通通的翘得老高,而手里这两颗熟透似的缀在浑圆臀瓣下,活像枝上横挂的孪生果实,逼人的可爱。
阳光已没先前炽烈,一片絮状白云恰好飘到小岛上方,风也缓下来,徐徐吹散皮肤上的高热和汗珠,真是适合做爱的好天气。
可是……
「Kane。」当男人亲吻他背部的皮肤时,季迦亭小声唤着这个名字。
他慌神了,真的要插入吗?
在萤幕上暴露最隐秘的情绪,所有人都会知道季迦亭做爱时是什么样子了。
「嘘……」Kane吮着他肩头的皮肤,沾满润滑液体的手徐徐下滑,一直摸到臀缝深处,手下的皮肤立刻紧张得绷紧。
以为他会探进去,但对方却只在穴口边缘揉按了一会,另一只手扳过季迦亭的下巴,低声道:「我们来骗过Jim。」
「?!」
「把腰低下去。」Kane轻声命令道。
季迦亭依言压低腰肢,Kane扶住他的胯部,灼热的硬物抵在穴口下方,借助润滑的痕迹缓缓朝会阴处磨动,从远处看来就像在戳刺。
「叫啊……」Kane掐了他的臀部一把,又用力拍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啊!」这一声纯粹是吓的,腰被摇得快要断掉才琢磨出Kane的意图,咬了咬牙,终于发出成串的低吟。
「嗯——嗯——」
Jim一直没喊停,可能真的被蒙混过去了吧。
假意律动了十数分钟,也许更久,季迦亭只觉身体一轻,又被翻转过来正面按倒在石上,睁开眼却见Kane怒张的性器竟近在眼前。
对、对了,还要口交……
看着眼前猩红饱满的怒物,季迦亭涨红了脸,抿紧了唇,怎么也不愿张嘴。
看他这样子,Kane也大大的于心不忍,可是二号机已经在Jim的示意下重新靠近,这一关却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季迦亭狠下心,慢慢探出舌头,舌尖还没碰到,那物却忽然弹动了一下,这距离下看得真切,鲜红马眼内竟密密渗出水来。
「……」
季迦亭怨怼的瞪Kane一眼,重新鼓起勇气再靠近,却不想一下被捧住后脑,还没张开嘴,那热辣阳物就挤进来。
「唔!」
Kane疯了似的耸动起来,也许是先前憋了太久,这次一古脑迸发出来,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最后几乎就埋在口腔里律动。
不一会儿季迦亭就感到舌根酸痛,并有作呕的冲动,然而还没呕出来,又被新一轮的冲撞顶回去。
「唔唔——」
季迦亭抱住Kane的腰、推搡他、捶打他的屁股,但这些动作更加激发了男人的兽性,在这种时刻,换谁都以为这是调情。
如此几番之后,季迦亭便学乖不再动弹,由着Kane抱着他的脸撒欢。
其实他完全不懂口交的技巧,什么吸、舔、含的技巧全没有,亏得Kane还乐在其中,这和自助其实也没什么分别,但只要想到含着他的阴茎的人是季迦亭,是自己一直苦苦暗恋的对象,这种悸动,比任何技巧都动人。
浓精灌满了季迦亭的口腔,因为Kane还没退出去,季迦亭被他按着脸,鼻尖埋在浓密的阴毛里,呼吸间不觉就咽下一小部分,却不觉得恶心。
那物的脉搏在口中缓缓跳动着,像贪玩的野孩子,玩累了却还眷恋着不想回家,正在做最后一番挣扎。
「咳咳……」
听到季迦亭呛到般的轻咳,Kane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来,把最后一丝馀精划在对方嫣红的脸颊,饱满的龟头擦过嘴角,才俯下身体濯洗般地吻住。
吻依然在持续,连Jim喊收工都没听见,大家也就不再打扰他们,不约而同的默默收拾着器材。
直到季迦亭先一步反应过来,通红着脸将Kane推开,然后飞快跳到巨石后面。
石头临海而立,这一跳直接半截身子没进水里。
如果他是打算用海水降温的话,那可打错主意了,被阳光晒了这么久,海水就像热带鱼最喜欢的温度那么柔暖。
Kane紧随着翻下来,不意外的见到季迦亭正悲愤的掬起一大把海水漱口,忍不住调侃道:「海水咸的,又苦,还不如我的呢。」
满脸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得意相。
季迦亭瞪他一眼,随即又扭开脸,Kane那话儿还挂着精液呢。
把嘴里的海水吐掉,抹把嘴,站起身:「我去拿毛巾……」还没迈出步,又被Kane拉住手臂。
「干嘛?唔……」声音被封住,身体整个被放倒在对方怀里亲吻,嘴唇,还有脖子。
彼此仍是赤裸的,这个姿势下,那不知餍足的龟头湿漉漉的顶在季迦亭的臀后,竟又起了隐隐勃发之态。
「你疯了!他们……他们都在!」季迦亭小声呛道。
「你都没射。」Kane一手按住他的腰,另一手抚上他的阴茎。
被最后的疯狂律动惊骇而变得温顺的性器,在Kane的搓弄下复又抬起头来,被重新点燃的欲望之火小股小股的烧在季迦亭的腹下,但尚存的理智仍促使他一味拒绝:「别、别弄了,Jim他们都在……」
拉开他推拒的手,Kane安抚着:「他们看不到这边,我们悄悄的。」
说着Kane将季迦亭移到柔软的沙地上,并进一步摆成背部倚靠白色岩壁的姿态,轻柔分开对方的双腿,不顾那微弱的小小抗争,捧起臀部,将已饱胀的殷红顶端含进口中。
同样是用嘴,比起季迦亭那蹩脚的技术,Kane的段位不知高了多少,只三五个来回,某人就忘记了挣扎的初衷,任由自己在这幕天席地下,与工作人员仅隔着十数公尺的距离,大石的另一面,沉迷下去。
「嗯……啊……」无意识的抱住Kane的脸,小腹随着律动绷紧,最后紧紧抓住那沾着汗水的湿润黑发。
等神思终于飞回来,季迦亭却眯着眼幽幽来了一句:「不是那样的……」
「嗯?」Kane不解的抬起头。
「……名字的事,不是那样。」季迦亭又倒吸了几口气,轻声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真的因为名字不好听才隐瞒的。」
这下Kane算明白了,忍不住笑道:「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金屹,那季先生你呢?」说着象征性的伸出右手。
「金屹……很好听啊。」
季迦亭喃喃的重复了几遍,碰了碰他伸过来的手,却没有握住:「我不告诉你。」紧接着脸皮又红起来,「是真的不好听。」
「喂。」Kane不满的压低眉头。
季迦亭为难的看看他,好半天才咕哝道:「以后再告诉你。」
「以后是什么时候?」Kane锲而不舍。
「嗯……」季迦亭沉默了。
「那这样吧。」Kane端正了神色,挺直腰背,「关于上次那个问题,我认为有必要再问一次。」
Kane深吸一口气,像预备求婚一般,神情肃穆又小心谨慎:「季迦亭,拍完这部戏,你的打算是什么?」
「哎?」
「你的打算里,有没有我?」
「我……」
就是这个问题,上次也问过,那时他正在和Kane赌气,因为他对自己有所隐瞒,他觉得自己连对方的铁哥们都不如,所以那天晚上当Kane问起关于未来的打算时,他故意选择了缄默。
这种别扭的反应在当时看来实在很像:对不起,无可奉告。
于是他们展开了长达一周的冷战,直到今天,直到方才。
可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他叫金屹,还知道他打算在月牙湾的东边重建一座旅馆,说这些时,自己的身形正好映在对方漆黑的眼眸里。
第十九章
「我……当然先还清债务,Jim保证过,如果超过市场预期的话,片酬会提高百分之十,甚至更多,也许就够了吧……」季迦亭斟酌着小声说道。
「在那之后呢?还会继续拍吗?我指的是……如果群灿又来找你,像之前那样捧你,你会继续吗?」
「像之前那样……捧我?」季迦亭无意识的重复道。
像之前那样,一言一行都是焦点,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光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在第一时间成为话题;那些或虚假或真切的簇拥,那些充斥着白光的宴席,那些铺满红毯的走道,那些衣香鬓影,那些化妆间里华丽寂寞的等待……
但是,真的有必要再来一遍吗?
不是没想过。
刚被群灿解约时,委屈又怆然的走进辉豪的大门,被那些男优用戏谑的语气打招呼时,第一次在镜头前宽衣解带,那种如同剥裂脸皮般的抽痛,那些难堪和愤懑,曾那么深刻的满溢出来。
虽然不止一次的告诫过自己,还清债务后就和这个圈子迅速划清界限,但是,当委屈深刻得压不住时,也曾妄想过,如果用这种方式东山再起的话……曾经甩掉他的东家会不会再来找他?那时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将支票撕碎摔到对方脸上?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似乎变得不再重要。
虽然镜头前的羞耻心情一如既往,但那种夜不能寐时,需要用妄想麻痹自己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甚至,有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绪,每时每秒都在发酵。
Kane还在正襟危坐的等待他的回答,但是由于身体仍完全赤裸着,以致看起来有些可笑,不,应该称为可爱才对。
他的头发被季迦亭抓乱了,现在又被阳光晒乾,但仍然有汗珠时不时就从额角流下一滴,他也不去擦,双手端正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只是手指忍不住微微向内扣着。
虽然急切想要得到答案,但却强迫自己安静的Kane,真的很可爱。
季迦亭忍不住张开双臂,将近在咫尺的男人紧紧抱住。
「Kane。」
「我在。」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以同样的姿势环抱住对方,只是要努力控制力量。
感觉Kane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背部,那双臂暗暗较劲、胸腹微微绷紧的触感,无一不撩拨着季迦亭柔软的心弦。
Kane真的很像这月牙湾特有的白色礁石,在暗夜里张牙舞爪的可怖,在阳光下却泛着海水的波光和硬玉的质感,他的沉默带着磐石的顽固,他的温柔恰似岩隙里开出的细碎花朵,他的每一面都是新奇的、值得探究的,如果一不小心剥开那坚硬外衣,就会被那花蔓般柔软细腻的情怀绊住,再也逃不开。
这样的Kane。
季迦亭收紧手臂,鼻子全部埋进男人的脖颈里,那带着海水鲜咸的气味里。
「我听过一句话。」
「说说看。」
男人的心跳极慢、极沉,像被什么东西悬着,好不容易落下来,下一秒又被悬高。
「生在平安年代,遇上中意的人,恰好这个人也中意你,然后生活在一起,这就是幸福的全部。」
男人缓缓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手臂终于还是不由自主加深了力度。Kane紧紧抱住季迦亭的背,问道:「那你找到了吗?这种……幸福。」之后便屏住气息。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很短暂似的,Kane感觉到埋在脖子里的下巴,很肯定的颠了颠。
季迦亭说:「我想我找到了。」
紧绷的身体终于松畅下来,Kane闭上眼睛:「我也找到了。」
之后的拍摄很顺利,互通心意的季迦亭和Kane更是亲密到一刻也不想分开,即使只是单人的戏分,另一方也必然陪伴在一旁。工作人员们早已见怪不怪,任由现场的粉红气焰乱窜。
Ben也终于赶在收尾前补完和「季迦亭」大吵的一幕。
杀青那天,又选在海边庆祝。
同样的夜晚,但是少了阿郁和孟森,总觉得有些遗憾,最后碰杯时,Kane悄悄握住季迦亭的手,单独用目光碰了杯。
剧组离开时,季迦亭和Kane留了下来,除了每隔一天会去看望Kane的妹妹外,他们还一起选定了旅馆的位置,那是月牙湾的东边,一块开满整片叶下珠的高地。
叶下珠是一种海边城市常见的野草,平常只小棵的长在路旁,这么大片又无人清理的连在一起的,季迦亭还是第一次见。
紫红色的梗连着一小片一小片排列整齐的茸绿色贝壳状小叶,每一片叶下都藏着一粒珍珠状果实。
季迦亭蹲下来,好奇的用手指触碰它们。
Kane解释道:「它也叫叶下珠,或者珍珠草,花朵也很可爱,小小的白白的,开花时不像一般植物那样昂着脸,也是这样藏在叶片底下。」
「你很喜欢这种植物吗?」季迦亭仰起脸问道,夕阳落在他的面上,整个人也被罩上那种和手中植物类似的金亮亮的光泽。
Kane注视了他一会,随即低声笑起来:「是喜欢啊,我刚想说,这种草和你很像,就像你第一次在这边登台,拼命躲在人墙后的样子!」
「你说我像野草啊。」季迦亭佯怒的别开脸。
「野草怎么啦?」Kane也蹲下来,从侧面揽住他的肩膀,向自己怀里用力一带:「那就只有我喜欢你了,其他人都靠边去!」
从Kane口中听到这种类似吃醋的话语简直稀罕至极,季迦亭轻轻「哼」了一声,便安静被环抱着。
接到Jim的电话是转过年来春天的事。
春天是一年的伊始,预示着百废待兴,Kane和季迦亭的旅店定于五月中旬开张,在那之前正好还有馀暇共同奔赴欧洲,参加金维尼电影节的颁奖典礼。
《齿痕》一共获得四项提名,其中最有希望拿到的是最佳编剧奖和最佳男主角奖。
在飞机上季迦亭问Jim:「为什么不让Ben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