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上司！——UNNY

这一个星期来，小秘书们经常会问：“顾轩怎么和老板这么熟啊，老板那天还帮你挡酒！”顾轩先是摇头矢口否认，他和周魔头并不熟，还单方面与他有过节。那天KTV的记忆已经不太真切，他真不记得老板做了些什么。但联想到周正昊火锅店前的温柔，在酒店、在家里以及过年时的祝福短信，再配上他那些不纯洁的想法，不争气地，顾轩脸红了。

小受脸红了，腐女姐姐看得鸡血乱颤，便更加激动，发挥女人对八卦的原始本能一个劲扒。顾轩一人难敌众口，每每除了脸红还是脸红。所以现在在秘书处有个不成文的八卦，他们的冰山经理肯定和自家小白兔男秘书有着不那么见得了光的一腿！

这不，这次经理果断出手，两人如此高调一同出游，摆明是度蜜月啊！闪瞎人眼，有没有？

“小吴姐，你……”

“哎哟，小顾，你就别害羞了，放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旁边的小葛也是邪恶地笑着，满眼都是萌动的心形乱撞！

顾轩哼哼哈哈地应付完这群姑奶奶，整一天都接收着姑娘们异常暧昧的眼神，只觉头皮发麻。好不容易终于下班，竟然碰到周大魔头在门口等他。

“经理……”

“上车。”

周正昊表情还是一贯严肃，高大的身躯裹在黑色风衣里，别说真挺帅。顾轩想到前几夜的春梦，不真气地脸又红了。可抬头看到驾驶座上的老板依旧面瘫，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你丫混蛋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屁颠屁颠舒服了一天，留我一个在办公室里被一群女人说两男人搞暧昧。这事要多混蛋有多混蛋吧！

“顾轩，明早八点到家里接你直接去机场，护照行李准备好，签证我已经帮你办了。”

“哎？你，你，你怎么不知道我又护照？”顾轩咋舌。

周正昊像看白痴一样扫了他一眼，感情这孩子还真凹凸，这年代谁出不出国都会备好护照吧，不然哪天发迹或者潜逃了还没个准备。

等把人送回家已经晚上六点半，周正昊这次倒没说类似于“不请我到家里坐坐”这种死皮赖脸的话，识趣地拍拍顾轩的右肩，仿佛多年以来的老友。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别睡迟了。”

“我……”顾轩想说什么，可嗓子就像卡壳似的，什么都说不上。他只能看着周正昊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享受大魔头的温柔似乎是一件特别带劲的事！

两人去的目的地是英国。总公司真是一家肯下手笔的跨国企业，由于总部设在英国，又是轻型设备行业的龙头老大，总结会分公司之间的合作交流总是特别多。

作为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周正昊自然也不寒颤，除了带上顾轩这个男秘书之外，一些必要的技工负责人以及市场营销方面的负责人一个也没落下。

其实总公司开例会这是个挺好的名头，表面开会，实则公费旅游、吃吃喝喝，好不乐呼。生平最远去过香港的顾轩好不容易扒着一次可以在美丽的英伦小岛上享受人生的机会，当然在没人的地方乐得屁颠屁颠。但是想到和他同行的有顶顶头大BOSS周正昊，这份快乐感一下子降到最低，与之而来的是不适以及淡然的焦虑与兴奋。

这种感觉，酸酸甜甜，真的很像年轻小姑娘谈恋爱时虽感悟的点点滴滴。

整理完姓李已经十点，顾轩在网上PO了停更公告，等五天出差回来继续。现在他人气不错，已经不是那种靠一日N更来博取读者欢心的小透明。等搞定专栏的事，和编辑交代过之后，他便匆匆上床睡觉，可睡得并不踏实。

一晚上没睡好的顾轩果断顶了个大熊猫眼面对7点半就来家里等人的老板，还没等他洗漱完毕把自个儿弄精神了，就被周正昊连人带行李一起丢进了他那辆黑色大奔里。

去机场的路途出奇的平静，两人谁也不曾开口。

等登记顾轩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和周正昊坐得是头等舱，而其余人，他压根连人影都看不到。虽说周魔头这地位坐个头等舱也没啥可以大惊小怪的，自己作为“贴身”秘书顺便享受这种商品待遇同样说得过去，可那群辛劳的公司元老这么苦逼是为了那般？

“张工他们人呢？”

“嗯？”周正昊对顾轩的问题似乎很不屑一顾，只是憋着眼睛在那头假寐，等待飞机的起飞。

“我说其他人呢，在经济舱？这样不好吧……”

“他们昨晚就过去了。”

“……”顾轩汗，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就知道剥削员工，张工王姐这群公司的元老，他一个新人都为他们不值。

周正昊似乎看出了顾轩的一脸纠结，睁开眼，声音依旧带着分慵懒，“他们要先去准备些会议的资料和presentation。”

“……”这不是你的工作吗！顾轩继续无语，打工族真的不是人干的，果然老板最美！但周正昊似乎耐心已经至此，顾轩也不便多问。正巧赶上飞机起飞，他便也捡了本杂志打发时间。

16

等到达英国，顾轩见着分公司的成员，才觉周魔头没坑他爹，放心和总部的人交接，住在已经订好的五星级酒店。

按说总经理应是住豪华单人间的主，可等安排完事务交接完明天开会的各项事宜，住进房间之后，顾轩囧囧有神地发现他竟然和周正昊住一间，豪华标间，都快赶上那啥总统套房的豪华程度，令人咋舌。

顾轩心里头暗暗捣鼓，周正昊是搞什么名堂，分明是把他当隔离，当什么使唤似的！

周正昊洗完澡，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擦干头发，即使是坐着，也显示出精瘦干练的身材。顾轩坐在对座的沙发上按着遥控器的按钮，一波波都是全英文节目，看得人兴致缺缺。跟老板在一间屋檐下的气氛更是尴尬到不行。

“那个……周经理不用一个人住吗？”顾轩心想若是周大魔头用小说里那种恶俗的什么“酒店房间都订满了”为由，他一定会发飙把人给扔出去，知不知道自己气场很大，和你在一起会很压抑！

周正昊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顾轩，头发半干隐约滴着水珠，顾轩看了，竟又一次不争气地脸红。

“我，我没别的意思……”

“住在一起，比较好安排工作。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明天工作量很大。”

“？！”

望着周正昊起身将睡袍套在身上的背影，顾轩脸更加红了，周经理身材真的很棒，还有刚刚是不是冰山又一次无微不至的关心？这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周大魔头原来不只会强硬，最要命的武器是“冷冻的温柔”啊！让人怎么能承受。

不知不觉的，顾轩也未曾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和老板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半分忐忑，半分期待。

隔天的工作果真忙到史无前例，上午接下午的例行会议已经让人体力透支，偏偏老外各个都是精神矍铄亢奋到不行的货色，风风火火的商务午餐还连带晚上的酒会。这些秘书必须出场。

顾轩英语其实不咋地，一个学汉语的，让他再这么彪悍也只是普通大学生的料。再加上一男生，本就对英语不同于女生那样有着细腻的热爱，混混沌沌听着与会各方的意见与建议，能大致准确地做完会议记录已经算是老天保佑。本是在酒会上要给老板引荐挡酒的职责哪还能胜任！他一个人只顾着捡东西填饱肚子，其余的，他才不愿意和那些伦敦腔十足、盯着公鸡嗓音的英国老头闲扯！

不过周正昊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

在国内，他是他的顶头上司，下属没机会看到老板大展拳脚，看到的只有老板指手画脚。但在例会上，周正昊沉着冷静的发言，气度非凡的仪表，抑扬顿挫的语音语调，把老外都唬得一愣一愣，更不用说顾轩。海归这玩意，果真要有点料。

再加上周正昊的本事还远远不止如此。拼酒量，够不上千杯不醉也有百杯不倒之势。拼为人处世，其他区域的负责人，都对这小伙赞赏有加，大家整一个混在一起的铁哥们、忘年交。论年纪，他也算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

有那么一刻，顾轩哀叹过老天的不公。他似乎离周正昊很远很远。

为毛同样是男人，自己就是嫩，不论长相、不论为人处世。而周正昊却是以顶顶成熟男人的典范。嫁给这样的男人，会很幸福吧！

“呸呸！”顾轩甩甩脑袋，什么嫁给这样的男人，他又不是姑娘。而且嫁给这样的男人会很无趣吧，看起来也是不懂生活情趣、对他人严苛得要死的人！

五天的行程在头两天的快马加鞭之后便分割成了两天的工作和三天的“公费旅游”。顾轩也只是在头两天中见到了公司的同僚，其余时间都是和周正昊呆在一起。

去旅游的前一天晚上，并没有酒会，老外消停够了，放下属员工回酒店休息。顾轩累趴地躺在床上，说什么也不想动。而周正昊则带着眼睛靠在床上盯着PAD看。可别怀疑，他不会玩那些类似切水果的无聊游戏，只是在研究工作报告。

从顾轩这个角度看去，周正昊恰好留给他一个完美的剪影。后者只会在工作的时候才戴眼镜，除了不影响他帅气的形象之外，更多给人的是冷酷和精明，看来这恰恰体现周正昊的脾性。

等钟走过九点，周正昊也收起PAD，起身去浴室冲澡。等冲完澡发觉顾轩还是一副死样挂尸在床头，便走过去拍拍松软的棉被，“洗了澡再睡。”

顾轩估计是有些迷糊，竟冲着周正昊撒娇。“不嘛，我要睡觉~~”

周正昊依旧脸色不变，只是明眼人可以看他的眼中多了份温柔，意味不明的温柔。

“乖，洗了就睡，明天带你出去玩。”

顾轩不听，竟然把对方的手臂拉过去掖在脸颊一边，安心的当起了手枕。“睡觉~”

要是平时顾轩决定不敢如此，周正昊不会发飙，只会冷冷地发射镭射光波，用眼神杀死人不偿命。但谁叫人家现在神志不清。等他一觉睡醒，快十一点，看到坐在床沿上假寐的周正昊，着实吓了一跳。

“经理……”

“洗澡换衣服睡觉。”

“……”顾轩看着对方收回手臂，扭着手腕自我按摩，方知经理的手一定是麻了，心里一阵懊恼。赶紧拿了换洗衣服冲进浴室，脸色微红，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别的什么用意。

浴室门一关，水声哗哗冲下，周正昊盯着磨砂门好久，才释然一笑，钻进自己的被窝。等顾轩出来，他已经睡了。顾轩不好意思在打扰，匆匆关了床头灯，便睡了。

17

第二天一如顾轩所料，旅行只有他们两人。由于顾轩没来过英国，自然是去伦敦最举世闻名的经典，什么大本钟、塔桥、白金汉宫、唐宁街他一个也不能不少。噶擦噶擦拍了许多照片，其中不少是叫路人给拍的合照。不知当时怎么想的，顾轩觉得自己肯定犯傻，怎么就拉经理一起拍了呢？还是说自己大老远才出一次国，太兴奋了？

不过周正昊的气场真不是盖得。单说他185的高度走在英国男人堆里就不会矮一截，脸部轮廓虽不是刀削面孔鹰钩鼻蓝眼睛，但难得的东方帅面孔，还是回头率百分之百。顾轩这175的身高加上普通学生似的脸庞，真是吊到人堆里都找不到。说起来，真自卑。

两人中午是在一家传统西餐厅解决的，叫得也是同样的食物。不知是对吞拿鱼过敏，还是牛排不够熟，顾轩竟然闹起了肚子。下午赶着去大英博物馆，他也没时间去挣扎，去厕所蹲了十分钟，对周正昊说没问题，两人便踏上了旅程。

结果，顾轩这死孩子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到大英博物馆时，顾轩已经快忍不住了，腹部滚滚而来的疼痛，仿佛千只万只蚂蚁在爬。他拉拉周正昊的衣角，“老板，你一人进去吧，我在门口的躺椅上休息一会儿，别扫了你的雅兴。”

其实周正昊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主要是希望顾轩玩得开心。现在对方身体不适，他哪还有自己玩得心情。一把把人放在宽大的长椅上，去不远处买了热饮，先让顾轩喝下暖暖胃。

“去医院。”

顾轩死命地摇头，自己真不争气，还破坏了老板难得的休息时间，挣扎起身就要进去。刚做起来，周正昊就一把把人摁下，“好好休息，实在不行去医院。”

望着周正昊骇人的认真，顾轩还是却步了，老老实实地躺在长椅上。过了一个钟头，等食物消化外加热饮的暖胃作用，腹部终于没什么疼痛的感觉，他才安心起来，让周正昊和他一起坐下。

“经理，我没事了。”

“回去吧。”

“哎？可是晚上的夜景特别好看，我听说……”

“回去。”

顾轩还想挣扎着留下来看看伦敦这座国际型大都市繁华美丽的夜景，无奈他靠人工资过活，只能听老板的发号施令。不过，似乎好久没看过周魔头这般强硬的气势了，魔头终归是魔头啊！

回到酒店，顾轩的胃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但周正昊还是给他叫了客服送上开胃粥。顾轩看到周经理这副“贤惠”的模样就一阵恶寒，似乎要是周正昊对谁温柔了，谁就会倒霉似的，谁让他刚刚如此强硬，现在又反过头来“充好人”？好在周经理并没有要喂顾轩的意思，吩咐他吃饭的同时一人坐在书桌上对着笔记本工作。

不过周正昊的做法着实让顾轩松了口气，不再惴惴不安，似乎那人终于脱离了自己的守备范围之外，心不再噗通噗通乱跳，也不用为意想不到的温柔烦恼。

他老实地喝完粥，闷在屋里只能看英文节目，好不容易有了工作之余放松神经的时间，顾轩却丝毫乐不起来。晓得应该把他的文本考出来在宾馆码点字，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无聊着打发时间，摸摸还未曾消化完毕的肚皮。

“对了！”顾轩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幸好他有后备，出门的时候不是下了那“耽美名家三百篇”嘛！虽然他一次次告诫之际，这东西是毒品是迷幻药，可是还真抵挡不了这非正常类小说的诱惑。反正也下在手机里了，看看就看看，当打发时间呗！

所以顾轩已经抛去对除夕夜那场春梦的惴惴不安，以及这些日子以来对一个网友和自己上司的“非正常”想法，心安理得地打发起闲暇时间来。

耽美小说不愧是女生写出来的东西，对情感的描写与变化深刻而透彻，虐也可以虐到人心骨子里，不论男女通通觉得神伤。但又不同于一般小女生写得言情小说，或许这是名家之作，她们的文笔犀利，看问题透彻，就像是一个男人或是几个男人的亲身感受。为情所困，被社会所不容，亦或是终于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那种喜悦。

顾轩看得津津有味的是一个挺红的作者写得小说，也虐到了一批又一批读者。其实内容本身很简单，甚至有些平庸，放之于男女世界便是一个灰姑娘和王子之间的爱情故事。王子的傲慢与不屑，灰姑娘的步步争取，直到两情相悦再到王子的再也不想放手，甘心做妻奴。或许现实中不存在这样童话的故事，只是一种作者对这种在常人眼中“异样”感情最美好的祝愿，但终归让人看了泪花满满却又忍不住发笑。

顾轩含泪把通篇十几万字的小说看完，转眼已经过了十点。手机的滚动条拉到最后，直到大大的END跃然于严重，他还是置身于小说给读者营造的氛围中不能自拔。的确，更多的是感动和震撼。原来爱情也可以这般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远远不同于男女之间小桥流水式的爱情。

若是人生能经历过这样一遭情爱，那也无憾此生了！顾轩心中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