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那么多人在一边儿呢,七手八脚的,沈沫也很快的就被扶起来就是了。
然,就算扶起来又怎么着!
怒了,不得不说,沈沫彻头彻尾的怒了!
是的,今天本来肚子里就憋了一肚子的鸟气,而这冷不丁儿的一跤,更是摔得沈沫忍不住的就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而就是这一怒之下,沈沫的整个小宇宙也就彻底的熊熊燃烧了,爆发了。并且这一爆发起来,更还一如滚滚长江东逝
水一般绵绵不断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这到底是他妈的谁弄的啊,啊?有钱没地儿花是不,有钱没地儿花你也给我整点儿实在的行不行啊?要是真有
钱没地儿花,那你就给我捐红十字会捐希望工程啊!就算是怕人贪官给黑了贪了,再不行人海地现在不是正闹地震的
嘛,你发扬发扬革命风格捐人海地增进增进全世界全人类的和平与友谊也行啊,啊!他妈的这帮有事儿没事儿就知道
穷得瑟的败家玩意儿,你看看人白求恩,啊?再看看人蓝丁格尔,妈的小时候毛爷爷不也还教导过我们要做一个高尚
的人做一个纯粹的人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人吗,啊?读书读书,一个二个都他妈的给我读到狗肚子里去啦?啊?混账
玩意儿,一点儿正经事儿没有,一点人类的同情心没有,一点儿开阔的国际视野没有,一点儿高尚的人道主义情怀没
有,一点儿……”
虽然已经是一囧再囧,可此刻,被沈沫那股子披荆斩棘气贯山河高山流水横扫千军的强大气场一笼罩,此时的众人,
还是忍不住的就已经是望风披靡丢盔弃甲落花流水肝胆俱丧了。
其实别说是众人了,就是跟着沈沫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秦晋,此刻也早已是情不自禁的就在沈沫那纷飞的炮火之下,
彻底的拜倒彻底的叹服彻底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了。
只是,既然沈沫的战斗力秦晋是早已经有所领教了的,是以众人之中最先回过神儿来的,也当然还是秦晋无疑了。
晕头转向的扑过去一把捂住沈沫那张还在不断地开开合合的嘴,脸上也基本上没个人色了,秦晋冲着酒桌上的众人和
刚刚被惊动而赶过来的经理先生非常之间之艰巨非常之严峻的一笑,“不好意思啊,真的,他喝高了。”
总算还是见过机会大场面的,因此虽然已是震惊到无语了,可听老板这么一说,经理先生也还是立马的就伶俐的接口
了,“秦总,那个,哈哈,那个沈少爷还真是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叱咤风云龙腾虎跃啊,哈哈!”
= =b
而真的还就是千锤百炼此刻都还保持着五分清醒的杜子牧,于经理的一番话之后则是相当之赞叹的一巴掌拍向秦晋的
肩膀,“哟,还真没看出来哈,小家伙还挺高风亮节忧国忧民!得,下一任联合国秘书长改选,依我看绝对是非他莫
属啊!”
秦晋跟这儿还正跟这儿辛辛苦苦的收拾着烂摊子呢,只是反观此时的沈沫,被秦晋那么一搂一抱,顺势趴在人家的肩
头,小爷早已经是呼呼的睡过去了。
26.交锋(一)
闹钟响的那一刻,新的一天,也就随之拉开了序幕。
揉揉酸涩困倦的眼睛,又下意识的伸手敲敲发疼发胀的脑袋,再抱着被子依依不舍得缠绵厮磨几下,沈沫这才穿上睡
衣踢上拖鞋,摇摇晃晃的进到卫生间里去。
洗脸,刷牙,与以往一样的步骤而已,只是今天大概是因为宿醉的关系,人还晕乎乎的,所以沈沫的动作也就显得格
外的迟缓了些,像个老头子一样。
而且直到洗完脸刷完牙之后,对着镜子一照,沈沫这才发现,自己后脑勺的一撮头发,不知怎么搞的居然翘起来了,
而且翘的那么飞扬跋扈,那么理直气壮,于是也就毫不手软的,又是水又是啫喱的,沈沫开始全心全意的对付起了那
一撮竟然敢跟自己玩儿叛逆的头发。
只是不行,任凭他怎么梳怎么压,到了最后,那一撮该死的头发也都还是会继续继续顽强的挺立,继续和自己搞对抗
。
心浮气躁又无计可施的,沈沫干脆把自己的头整个的塞到了水龙头的底下哗哗一冲,哈哈,世界终于清静了。
满意的甩一甩亮晶晶的水珠,沈沫擦也不擦的就走出了卫生间,直接向小餐厅进发,准备吃早饭去也。
只是很奇怪的,以前这个点儿早饭不都已经摆到桌上了吗,怎么今天不仅是早饭,就是早饭魂儿,他都没摸着一个。
早饭没有也还算了,而那个做早饭的人,这清早的也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这待遇可差别太大了,还没觉察到呢,一声冷哼就已然溢出了鼻腔。
也懒得追究那人究竟干什么去了,拉开冰箱的门,沈沫直接自己动手找起吃的。只是上层翻来翻去除了蔬菜水果鸡蛋
就别无其他,而下层,也就只有早已经冻成了块儿的几包肉食罢了。不过幸好,角落的地方,还有几盒不知道过期没
过期的牛奶在那儿放着。
饥不择食到根本没想起这茬儿,拿出牛奶插上吸管,沈沫就稀稀溜溜的喝了起来。
其实要放在以前,以沈沫的懒劲儿,他是绝不会大早上的爬起来吃什么早饭的,多麻烦啊。只是跟着秦晋住在一起之
后,被他带着,吃早饭也就逐渐的成为一种必须了。
唉,习惯这种东西,还真是难说啊!
不过没想到沈沫这边儿还正唏嘘着呢,身后的大门,却已然是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下意识的一回头,提着两抓打包好的包子豆浆稀饭什么的秦晋,正关上门往他这边儿走呢。而随着秦晋这一路走来,
穿过身后大大的落地窗的清晨明媚的阳光,也正不偏不移的洒落在他的身上。
站在冰箱旁边逆着光静静地看着朝向自己走来的那人,像是被那劈开混沌的金色光芒晃花了眼似地,沈沫的眼睛下意
识的就眯了一下。而不知道是因为这始料不及的一餐早饭,又或者其他,沈沫那原本被酒精泡的发涨的脑袋,也忽而
就是轰的一声巨响,不由得便坍塌了一角。
“起晚了,没时间做。”
沈沫还在发着愣,而拎着东西的秦晋倒是不曾发现他的异样。利落的将买回来的早饭拿出来摆到桌上,又见一旁的沈
沫还是咬着个吸管儿傻乎乎的看着他,像是解释又仿佛自说自话一样,瞥了他一眼,秦晋随即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
一句话讲完,也不再有其他的表示,秦晋径自坐到桌前,自顾自的拿起勺子喝起粥来。
瞅瞅秦晋的那个面瘫样儿,再扫一眼桌上摆在自己日常坐的那个位子前面的粥碗,撇撇嘴,丢开手里的牛奶盒子,沈
沫也走过去坐下老实不客气的叉过一根炸得金黄的油条咔嚓咔嚓的嚼起来。
不过估计是他吃油条的那气势太磅礴了,又大概是自己把那买回来的两根油条连续的全都叉走的关系吧,沈沫这边儿
吃的正香呢,而埋着头喝粥的秦晋呢,却是不时不时的,接二连三地瞟了他好几眼。
把最前端很完美的呈现出自己的牙齿排列状况的那根油条递到秦晋的面前,沈沫很是大方,“你要吃?”
脸皮忍不住的就抽动了一下,秦晋面如沉水的摇一摇头,“不用了。”
“那你老是看我干什么?”把吃到一半儿的油条架在碗上,又把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上,沈沫挑着眉毛乜着眼
睛,斜瞅着也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放下勺子的秦晋。
“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看着沈沫小孩子闹脾气一般的行为,面上不由得就流露出一丝不悦,但还是很快就克制
住了,用着家长命令孩子的口吻,秦晋直视着侧边的沈沫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到。
“不用了,先说吧。反正被你这么看着,我也吃不下。”
一向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说实在的,眼瞅着秦晋那一副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光景,沈沫还真的就是挺替他犯愁的
也挺替他堵得慌的,所以沈沫的这句话,还真的就是站在秦晋的角度考虑的。
但毕竟人的理解力是千差万别的啊,所以沈沫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听在人秦晋耳朵里,那就是变了另一种模样了——
本来就对沈沫摔筷子使小性儿的行为挺不满的,因此他这一句话说出口,秦晋很自然就更以为他故意在跟自己搞对抗
了。是以一个没忍住,冲着一侧的沈沫,秦晋当场就语气很重的丢出一句,“沈沫你能不能别这样?”
而对于秦晋这句既夹杂着不满又饱含着批评的话,沈沫当下里自然是回不过弯儿来。只是虽然受到这样算上是严厉的
指责,可看看横在碗口的那根又已经吃到一半的油条,沈沫的回答,也都还是心平气和的,“哈?我怎么啦?”
天地良心,沈沫是真没往那方面想,然这种情况之下,他又是这样的作答,可想而知的当然更是坐实了秦晋的猜测,
“沈沫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我?”清澈的眼睛回视着秦晋蕴含着风暴的黝黑的眼珠,习惯性的伸手抓一抓头发,沈沫更闹不明白
了,“有什么话你说清楚行不行?”
而且连续两次受到这样的指责,沈沫自己都觉得委屈了,所以一句话说完,不自觉的便又拔高了一点声调,沈沫盯着
一旁的秦晋,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然对于他的这种反应,秦晋已然是固执的认定了他在装傻了,不仅装傻,而且嘴硬,不仅嘴硬,而且还死缠烂打得理
不饶人,于是一眨眼间,秦晋的脸色就变得更差了。
眼角的余光撇一眼手腕上的表盘,再重新的动起勺子,颇不耐烦的而且是宽宏大量不予计较的,看都没再看眼前的沈
沫,秦晋嘴里嘟咙一句,“算了算了,吃饭吧!”
一句话说完,一勺粥也是随之被递到了嘴边。
只是没想到他还正要往嘴里面送呢,握着勺的手,却是猛地一下子被沈沫给扯住了,“别慌吃!算了,什么叫算了?
秦晋你什么意思?行,你既然自己说要算,那今天不算清楚,咱俩就都别吃饭。”
27.交锋(二)
酒吧里的灯光很昏暗,酒吧里的音乐声开得很大。
只是现在的自己虽然是身处在这样一个喧哗热闹的场所里,可只要一想起早上的那场因秦晋的仓促走掉而戛然而止的
争吵,沈沫就老是静不下心来,当然更别说融入他们中去了。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无聊的而又憋气的,沈沫只能握着手中的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
而还就在沈沫抿着琥珀色的液体闷闷的瞪着面前的桌子的时候,被拉过来陪自己喝酒的叶文却是冷不丁儿的一肘子撞
过来,“哎哎,快看快看,对面走过来的那个!长得真是漂~亮~啊~”
还正在想事儿呢,却是被这么给撞了一下,沈沫的恼火是可想而知的,但耳听得叶文那么兴奋那么陶醉的声音,是以
虽然对他嘴里那什么所谓的美女根本一毛钱的兴趣也没有,但很给叶问面子的,沈沫也还是聊起眼皮子老神在在的瞥
了一下。
但也就是一眼之后,沈沫随即就毫不客气的开始吐槽了,“嘁,就那个胸平的都快比得上撒哈拉了,亏你丫怎么还看
得上!”
而对于沈沫对自己审美观的这种严重的侮辱,叶文当场不仅愤慨,并且还立马儿就反驳上了,“嘿,我说你丫怎么这
么色情啊?往哪儿看呢你!脸,关键是人家那脸盘子,你没看长的多正点啊!”
只是没想到对于叶问的驳斥,沈沫却是不由得就更加的嗤之以鼻了,“得,那我问你,电灯一关两人往床上一躺,你
主要是摸她的胸,还是摸她的脸!”
“你……”不由的就被沈沫的话给哽了一下,但旋儿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一脸我明白了的贼兮兮的表情,叶文却是
猛地将自己的脑袋探到沈沫的眼皮子底下,“沈沫,看你这么哀怨这么惆怅的样子,我说,你不会是真的爱上禽兽了
吧?”
而也就是伴随着叶问这油腔滑调神神叨叨的一句话,沈沫握着杯子的手,却是下意识的就紧了一下。而那一双视线一
直飘乎乎的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眼睛,一时间瞳孔也是剧烈的收缩一下。但旋即,重重的一拳却就又已经擂上了叶
问的肩膀。
一拳钉上叶文的同时,沈沫的一句咆哮也是紧跟着就冲口而出了,“滚你的,你他妈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就我和他的
那个代沟都能赶上马六甲海峡了,我能看上他!”
挨了沈沫的一拳,叶文当时忍不住的开始龇牙咧嘴了,可一听到他的回答,叶文当场却也是止也止不住的笑得更贼了
更刺眼了,“得了吧你,否认等于承认,我说大家都是兄弟,你丫还在我面前嘴硬个什么劲儿啊你!犯得着吗?你不
知道有首歌是怎么唱的,叫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吗?”
叶文的这一句话出口,沈沫的眼角不自禁的就抽抽了一下,不但眼角抽搐,而且沈沫本来就拉着的一张脸,这下更是
变得比锅底还黑了。
胳膊一伸两手一合,沈沫一个饿虎扑食一把卡住了叶文瘦巴巴的脖子,“你再说,你再说我他妈掐死你!”
而面对沈沫的这一副怒发冲冠恼羞成怒的架势,叶文自然是赶紧的就又开始狗腿服软了,“别别别,我不说了,我不
说了还不行吗?”
两个人还正这么闹腾着呢,不料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却是蓦地从两个人的背后响起了,“沫沫你怎么在这儿?”
赶紧抽回架在叶文脖子上的手再转过头去,沈沫不由得就又是一愣,“尚哥?这么巧哇!”
——
今天虽然叶文是被自己拉过来陪着喝酒的,但因为他的那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就只顾得瞄美女去了没工夫搭理他,因
此纵使有这么个伴儿,其实在沈沫觉得也就跟没有一个样儿。
但没想到也就是偶然遇见的尚非一加入了战团,形势立马的就逆转过来了——尚非很顾及沈沫的情绪,而且怎么说也
是场面上混的人,因此尚非基本上也算得上是能说会道见识广博的了,是以把叶文介绍给他之后又没要几句话,两个
人就立马儿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克林顿奥巴马的神侃起来了。
也就是在这种气氛的带动之下,就是一开始兴致都不怎么高昂的沈沫,不会儿也是不由得就两眼发亮的被带到了话题
中去了。
遇到了尚非这样的高手,旁边还有叶文这么一个学术界的大忽悠,而且说实话沈沫自己也都是挺会掰挺能侃的,因此
在这一吐沫横飞纵横捭阖天上地下八卦秘辛的挖掘过程之中,不知不觉悄然不觉得,沈沫也就又一次的喝高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昨天晚上喝的酒都还没彻底醒呢,他今天就又来这么一场。并且喝酒的时候,他还很不明智地把
几种酒都掺在一起喝了。宿醉加上几种酒混着喝,这样子的喝法,沈沫不醉那才叫奇了怪了!
不过沈沫这边儿醉了,再反观一边的叶文,其实基本上也是醉的七荤八素东倒西歪了,且走路的时候,叶文甚至都还
顺拐了。
可想而知的,仨人之中唯一能保持清醒的那个自然就是身经百战的尚非无疑了。
费尽千辛万苦的把走路放飘并且满嘴胡言乱语的叶文给塞进出租车里又付过钱之后,转过身来看看稀汤面似的软在自
己臂弯里的那一团,尚非严肃的考虑着,应该怎么办他才好。
刚才的叶文幸好家就住在城里,给他的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在楼下接一下再把他弄上车子,那叶文也就能安全到家了